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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號嬌娘

31、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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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號嬌娘31、第31章

阮玉嬌的一番“豪言壯語”不僅把當時在場的幾位嚇到了,也把全村人都嚇到了。

李婆子本就跟老太太不對付, 又被阮玉嬌一個小輩那般頂撞, 哪裡咽的下這口氣?阮玉嬌一走, 她立馬就將阮玉嬌要奉養奶奶的話傳遍了全村。當時大家夥兒還多半在地裡頭幹活兒呢, 一聽她這麼說頓時交頭接耳地議論起來, 看阮家人的眼神都有些不對了。

原來阮玉嬌這姑娘傻啊!什麼奉養奶奶?想得也太天真了!別說她奶奶有兩個兒子四個孫子,就算她奶奶跟莊婆婆似的一個親人沒有, 那婆家也不可能讓她奉養奶奶啊, 頂天了能允許接濟一二吧?若阮玉嬌真像她說的這般,恐怕要成為村裡唯一一個老姑娘了,誰家敢要主意這麼正的媳婦?壓都壓不住,將來還不得爬到婆家頭上去?

阮金多滿臉陰沉,只覺被阮玉嬌丟盡了臉, 更氣的是阮玉嬌這麼一說, 鐵定給她說親的人都散了,還要笑話她不知所謂。等將來阮玉嬌再想嫁人的時候, 哪還有好人家能同意?他到哪兒找聘金高的親事去?阮玉嬌簡直是把一條好好的路給堵死了,非要往溝裡跳!

旁人一看他這表情, 說話聲都小了一點。要不說阮玉嬌天真呢?姑娘家成親從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就阮金多和劉氏那重男輕女的樣子能允許阮玉嬌在家當老姑娘?不怕被人笑話嗎?他們肯定這兩三年就得把阮玉嬌嫁出去,到時候阮玉嬌難道還能反抗爹孃不成?可惜到了那個時候, 就是他們阮家求著別人,而不是別人求著娶他家姑娘了!

這些人裡最不痛快的就是李家媳婦,她幫閨女婆家的親戚說親, 居然被阮家給拒了,叫她在親家面前鬧了個沒臉。也不看看雙方什麼條件,還好意思提條件!她跟附近的媳婦們道:“瞧著吧,這阮家大姑娘這會兒把架子端得高高的,將來鐵定得後悔莫及。”

有聽著信兒的就湊近了問她,“你真給阮玉嬌說親啦?是不是真有那麼好啊?不會是男方拿了八兩銀子就沒錢了吧?要不阮老太太咋看不上?”

李家媳婦本被閨女叮囑了不許說,但她不樂意別人這麼懷疑她,登時嗤笑一聲,“我閨女嫁得那麼好,她婆家的親戚能差得了?不是我吹,人家光聘金就出八兩銀子,家裡還有上好的十畝田,那小夥子也是個沒娶過親的,讀過書還一表人才,這樣好的親事打著燈籠都沒處找好吧?偏他們說什麼不遠嫁,還說要是男方來咱們村定居就考慮。我呸!人家那麼好的條件能上杆子來咱們村?當入贅呢?她阮家有那本事麼!”

幾人跟著附和了幾聲,都罵阮家祖孫不識好歹,接著便求著李家媳婦幫她們牽牽線,給家裡的姑娘們介紹介紹。李家媳婦被人這麼捧著自然得意洋洋,當即點頭,“成,她阮玉嬌不識抬舉,我也懶得搭理她。回頭我就跟我閨女說說,叫那小夥子在咱們村挑個媳婦!”

這話一出又換來一片的恭維討好,就像李家媳婦說的,這麼好的親事打著燈籠都沒處找,好不容易碰著一個,咋也得抓住了別讓它跑了!

等大家幹完活兒熱熱鬧鬧地回了家,阮金多當先一步,進院就揚手要打阮玉嬌巴掌。阮玉嬌當然不可能任他打,猛地一退,冷冷地道:“爹,你這是幹什麼?”

阮金多手上落空更加氣惱,“你還敢躲?你幹的好事,如今全村都在笑話咱家,你高興了?你個賠錢貨從小到大都不讓人省心,弄得滿屋子藥味晦氣得要命,如今竟敢說什麼不奉養你奶就不嫁人?你要氣死我啊你?”

老太太聽見動靜連忙出來,把阮玉嬌擋在身後皺眉道:“發啥瘋呢你?嬌嬌生出來就說好由我養,這些年我都沒舍得動她,你敢打她?你咋不連我一塊兒打了呢?”

“娘!你不知道咋回事別瞎摻和,你知道她在外頭胡咧咧啥嗎?往後你這心頭肉就嫁不出去了,不過是掙了倆錢兒,她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啥都敢往外說,連帶她弟弟妹妹都得被人笑話,我打她都是輕的!”阮金多氣得狠了,雙手叉腰在院子裡走來走去,就想將阮玉嬌揪出來打一頓。

劉氏看老太太不知道,趕緊上前把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老太太愣了愣,看向阮玉嬌是又感動又著急,“傻孩子,你跟她們說這些幹啥?這、這可真是不好說親了,耽誤的是你自己啊。”

“奶奶,我心裡就是這麼想的,沒人接受我的條件我就不嫁了,總好過嫁過去不能奉養奶奶叫我難受一輩子,那還不如自己一個人自在。”

“放屁!”阮金多怒喝一聲,指著她道,“你還有理了是不是?你說的啥狗屁話?不嫁人你要賴在家裡一輩子啊?將來你弟媳婦進門得咋想?你當誰家有老姑娘是好事兒呢?那是要叫全村人笑話的!”

阮玉嬌冷靜地看著他,眼中隱藏反感,“若你容不下我,可以分家把我單分出去,我自己想法子過日子。你嫌我給你丟人,可以跟我斷絕關系啊。”

“嬌嬌!”老太太驚呼一聲,拉著阮玉嬌斥道,“這話哪能隨便說呢?啥斷絕關系?可不能亂說話。”

阮玉嬌抿了抿嘴,還是堅定地對著阮金多道:“我說的都是真的,家裡容不下我可以讓我出去自生自滅。若是覺得沒把我賣掉虧了八兩銀子,我分出去以後想辦法把八兩銀子給你,就當還你生了我的恩!”

阮金多額上青筋暴起,上前就去抓阮玉嬌,“還?你還個屁!你能把你娘還回來嗎?你個掃把星克死你娘,還有臉說要還生恩?當初我就不該要你,讓你害死你娘!我告訴你,你欠我的這輩子都還不完!”

阮金多壓抑多日的情緒全部爆發,口不擇言地把死去的孟氏也拿出來說。阮玉嬌腦袋嗡的一下,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別人說她什麼她都有底氣反駁,唯獨她親孃的死,她只能聽罵,因為她娘是因為她才死的。

就在這時,老太太突然揚手狠狠打在阮金多臉上!“啪”的一聲讓所有人都安靜下來,錯愕地看著她。

老太太氣得渾身發抖,瞪著阮金多高聲罵道:“你有臉怪嬌嬌?你有什麼臉怪她?孟氏怎麼死的?她為啥懷著孩子鬱鬱寡歡?還不是因為你們兩個揹著她偷人?!”

阮金多萬萬沒想到她會把這件事說出來,顧不上剛挨的巴掌,連忙朝二房兩口子和幾個孩子看去,果然在他們臉上看到了震驚的神色。阮金多急忙道:“娘,只是一次意外,我喝醉了又不是故意的,你把這事兒說出來幹啥?叫孩子們咋看我?”

“咋看?哼!你既然要作踐我乖孫女,就別怪我叫你沒臉。你本來看上劉氏,結果我救回孟氏之後你就看上了孟氏非要娶她。孟氏要不是看在我的恩情上咋會嫁給你?可你是咋對她的?居然偷摸跟劉氏勾搭叫孟氏給抓住了!可憐孟氏本就寡言少語,挺著大肚子對誰都沒了指望,還連累我乖孫女生來體弱,這都怪誰?怪誰?!”老太太眼眶通紅,話幾乎是嚷出來的,那次她差點打斷阮金多的腿,可什麼都挽回不了,孟氏那麼好的姑娘還是早早就去了,她心裡愧疚,可她除了對阮玉嬌好,竟什麼都做不了,若今日再讓阮金多作踐孟氏的女兒,她死了也沒臉去見兒媳婦!

阮金多跟劉氏的私情從來沒別人知道,如今被老太太說出來,阮金多感覺臉皮都被扒了下來。他看到小壯皺著眉頭的樣子,心中一凜,他沒做錯事麼,決不能讓自己在孩子眼中的形象倒塌,這一著急他就把實話說了出來,“我沒跟劉氏勾搭,我只是喝醉了,醒了才知道發生了啥事,孟氏就是劉氏叫去的啊,娘你咋不相信我呢?”

這話就有意思了,眾人不約而同的看向劉氏,眼神意味深長。劉氏心裡一沉,臉色煞白,她驚惶地看著眾人,待看到阮玉嬌眼中的恨意時,尖叫一聲抱著頭就跑回了屋。她緊緊關上房門,彷彿這樣就能隔絕一切的鄙夷,可她還是冷得發抖,恨不得鑽到地底下去。她的名聲全毀了,她以後在家裡還怎麼抬得起頭!

老太太活了一輩子,就算不是人人能看清,對自己的兒子也不可能不瞭解。她冷哼一聲,憤怒地瞪著阮金多,“事情過去十幾年,我從沒提過,就是想給你留幾分顏面,沒想到你竟這麼不要臉,什麼都往嬌嬌身上推。你說她掃把星?克死娘?不說你跟劉氏的勾搭,就說孟氏生產時,產婆是不是問你保大保小?你親口說的保小你忘了嗎?保小,就算孟氏僥倖活了下來也沒活多久,這不是你親自選的嗎?你說嬌嬌欠你?我說是你欠嬌嬌一個娘!”

一句句刀子一樣的話扎進阮金多心裡,揭開了十幾年前那不堪的往事,阮金多無力反駁,惱羞成怒地道:“你為了個丫頭片子這麼對我?你往後叫她給你養老去吧!”

阮金多吼完就衝了出去,很快便不見人影,留下老太太捂著心口直喘氣,差點氣暈過去。阮玉嬌見狀回過神來,忙把老太太扶到屋裡躺下,張張嘴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心中的震驚久久無法散去,讓她無力思考,只能坐在床邊怔怔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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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娘根本不是她害死的,而是阮金多和劉氏兩個人做了下賤的事。心中的恨意一點點升騰,比他們前世賣掉她的恨更重。怪不得她娘剛死,劉氏就進了門,原來他們早就勾搭在了一起。既然他們早對彼此有意,阮金多為什麼還要娶她娘?為什麼要害了她娘一輩子?他分明就是貪圖她娘的美色!

那兩個賤人,害死她娘還要賣掉她,狼心狗肺,她要讓他們一輩子不痛快!

老太太平復了情緒,看到阮玉嬌面無表情的樣子,有些擔心地拉起她的手,嘆道:“嬌嬌啊,這些都是過去的事了,你不要被他們影響。奶奶一直怕你知道這麼不堪的醜事會心裡難受,奶奶只想讓你一直高高興興的過日子,只是沒想到他會拿你娘的事罵你,真是沒良心的東西!往後你別搭理他,等奶奶給你相看個好人家,往後就不用見他了。”

雖說是自己兒子,可老太太更疼的是阮玉嬌,當然是站在她這邊。有時候真覺得讓孫女跟大房斷絕關系才好,可這事兒哪是能隨便說的?弄不好要讓阮玉嬌臭了名聲的,生在這樣的人家本就可悲,老太太有時候都後悔當年逃難過來嫁錯了人。

阮玉嬌早就知道阮金多和劉氏有多冷血,如今也不過就再加一條無恥而已,沒什麼不好接受的。她聽著奶奶的勸說,慢慢就冷靜了下來,扯扯嘴角道:“奶奶別擔心,我沒事兒。倒是奶奶您手心手背都是肉,肯定常常難過吧?你別難過,不管別人怎麼樣,我是一定要奉養您到老的,您是我最親的親人,永遠不會變。”

老太太剛剛被兒子傷透了心,這時卻在孫女這裡得到了安慰,心裡總算舒坦了些。她對阮玉嬌笑了笑,說道:“你回屋歇會兒吧,吃點東西早點睡。”

“嗯,奶奶,我把飯菜給您端進來,您待會兒想吃就吃。”

阮玉嬌把飯菜端進屋,自己也端了一份,雖然沒什麼胃口,但她還是默默吃完了飯,然後照常洗漱上床睡覺。過了很久很久她才睡著,夢中有個模糊的身影,溫柔美麗,漸漸遠去。她不知道她娘喜不喜歡她,有沒有期待過她的降生,有沒有想過要為了她保重身體堅強的活下來。不過那都不重要了,她記得孃親的生恩,逢年過節都會去好好拜祭。

幸好她還有奶奶,沒有缺少親情,也沒有缺少溫暖,她其實還是幸福的。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阮玉嬌表面上看已經和平時無異了,只不過她對阮金多和劉氏更冷淡了而已。老太太在飯後叫住他們,面無表情地認真說道:“昨天那樣的事我不希望再發生,嬌嬌不欠你們任何人的。當年你們兄弟倆跟著你們奶奶,可我家裡家外的幹活還天天繡花賣錢,都是用來養你們的。嬌嬌可不同,她跟著我用的都是我的錢,跟你們沒關係,你們往後誰也別在她身上打主意。還有,只要我老婆子活著一天,嬌嬌不想嫁的人誰也不能勉強她,她的親事自有我做主,誰再提別怪我跟誰急!”

昨天吵得那麼兇,今日阮金多自然還是板著臉,聽了老太太的話也沒什麼反應,預設了之後直接出門走了。劉氏自覺沒臉,低著頭縮著肩也不敢有任何意見,再不見往日的氣焰。她一直以為老太太這麼多年沒說當年的事是覺得丟人不願意提,時日久了也就忘了當年的無恥行為,沒想到老太太為了給阮玉嬌出頭什麼都往外說。如今她哪裡還有心思惦記別的?她只怕二房和幾個孩子把這事兒給說出去,那她就真的在村子裡抬不起頭了。

事情到了這個份上,阮玉嬌暫時是不會說親了,什麼八兩、十兩的聘金都跟她沒關係,且往後她對親事還有了自主權,連阮金多和劉氏都不能插手。這可把阮香蘭給氣壞了,繞那麼大一圈想把阮玉嬌坑山裡去,最後居然幫阮玉嬌擺脫大房的約束了,往後沒有阮金多壓著阮玉嬌,她還不在家裡橫著走啊!

可是就算阮香蘭再怎麼憤怒,她也改變不了這個結果。畢竟把十幾年前的醜事都翻出來說了,如今這家裡沒有任何人有理由讓阮玉嬌低頭就範。阮香蘭也不敢再多做什麼,怕不小心露了陷,到時候壞的就是她自己的名聲了,只得硬生生地把這口氣咽下去。

可等她到了地裡碰見李冬梅的娘就傻眼了,李冬梅的娘在幹啥?咋跟好幾個人說那八兩聘金的事兒呢?這事兒是能隨便亂說的嗎?她有些著急地走上前去,拉著李冬梅的娘道:“嬸子你這是幹啥呢?”

李家媳婦瞥了她一眼,因著老太太的拒絕有幾分遷怒,“我幹啥了?你大姐看不上我給介紹的好人家,還不興我幫別人牽線了?”

阮香蘭急道:“這事兒冬梅知道嗎?你問過她嗎?沒準人家根本不樂意呢?”

這話不止李家媳婦聽了不舒服,就是旁邊那些求人幫忙牽線的也不樂意啊。

“你這閨女咋說話呢?合著就你大姐能入了人家的眼,我們的閨女都配不上是不是?”

“就是,你這話啥意思啊?瞧不起我們家閨女是吧?”

“我們商量親事跟你有啥關係?你個小姑娘也好意思來說這事兒?這是想替你大姐把親事搶回去了?她上一門親事還不是你搶走的?跟這兒裝什麼姐妹情深呢!”

阮香蘭嚇了一跳,又是搖頭又是擺手的,“我沒有,我什麼時候搶過她的親事?你們可別胡說!我就是隨口問問,你們瞎說啥?”

眼看幾人還不罷休,阮香蘭不敢再辯解,匆匆忙忙地跑了。不過李家媳婦卻心裡犯起了嘀咕,她和阮家那重男輕女不注意閨女的爹孃不同,她對閨女交了幾個小姐妹還是比較瞭解的。這阮香蘭和她閨女就挺熟,剛剛那麼說話是不是有什麼隱情?難道親家的遠房親戚還真的非阮玉嬌不可?那她這都誇下海口了可咋收場?

李家媳婦頓時沒了跟人閒扯的心情,趕緊找了個藉口溜走,想著在問過閨女之前還是不要再跟人瞎說了,畢竟她也只是個牽線的而已。

她雖是收斂了不少,可她還是把阮香蘭嚇壞了。雖然只要李冬梅的婆家堅稱那人就是他家親戚,這事兒就露不了餡,但知道的人多了,她心裡還是怕得厲害,驚慌不已,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因著想這些時常走神,她還被阮金多罵了好幾次,幾乎把之前受的氣全發洩到她身上了,讓她心裡的壓力更大,惶然得都要崩潰了!

反倒是被她算計的阮玉嬌該幹啥幹啥,一點都沒受到影響的樣子,甚至比以前更自由了,看得阮香蘭差點吐血!

其實阮玉嬌不是沒受影響,只不過她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也知道無謂的吵鬧發洩沒有任何用,自然還是按部就班的做著自己的事。幹完家裡的活兒,她照樣帶著衣裳去莊婆婆那裡,但比起平時,她還是沉默了許多。

莊婆婆經歷那麼多事,本就比旁人敏感,不一會兒就發現了她的異常,關心道:“嬌嬌啊,你這是咋了?在家受委屈了?”

阮玉嬌搖搖頭,勉強扯起嘴角笑道:“沒啥,還不就家裡那些事嗎?家裡只有我奶奶是真心疼我,別人……只會教人心寒。”

這些事不需多說也能讓人明白其中的辛酸,莊婆婆不習慣安慰人,沉默半晌說道:“往後你在家不痛快了就過來這兒,就當這兒是你第二個家。”

阮玉嬌抬起頭,有些驚訝也有些感動,笑道:“那先謝謝婆婆了,我可不跟您見外了。”

“見什麼外?好幾年了,打從我外孫走了以後,還是頭一回有人這麼關心我。我老婆子是性子比較怪,但好賴還是分得清的。”

真心換真心,對好人好,總會得到回報。而那些惡人,也早晚會自食惡果。

因為莊婆婆的話,阮玉嬌心裡好過了不少,她有奶奶和莊婆婆,有幾個弟弟,有孫婆婆,還有恩人和那些曾經幫過她的人。其實她雖然遇到了很壞的人,但她也遇到過很多好人,想想奶奶和莊婆婆的經歷,她們這一輩子不也遭受過很多苦難嗎?人的一生也許就是如此,好好壞壞摻雜在一起,就是人生百味了。

阮玉嬌回家以後感覺家裡的氣氛好像更詭異了,尤其是阮香蘭和阮春蘭,臉色都難看得厲害。陳氏有些幸災樂禍,大約是覺著她與大房鬧掰了,肯定想看大房笑話,便來同她說:“今兒個你兩個妹妹可是慘了,你爹把三丫罵了個狗血淋頭,你娘悶不吭聲的也沒少掐二丫撒氣。我猜二丫胳膊上、腰上肯定青紫了一大片,嘖嘖,有這種娘還不如沒有,那麼丟人的事都幹得出來,虧她還總在我面前擺長嫂的範兒,憑她也配?!”

阮玉嬌詫異了一下,又覺得沒什麼稀奇,那對夫妻本就是愛面子又沒本事的人,有氣沒處撒,倒黴的鐵定就是他們的閨女了,畢竟閨女在他們眼裡都是賠錢貨,怎麼作踐都不過分。不過她只是對陳氏笑了下,說起村子裡的事。陳氏怎麼埋汰大房兩口子都無所謂,她這個晚輩就不合適了,心裡有再多想法也不能隨意接話。

大房這樣的狀態持續了好幾天,每天阮香蘭和阮春蘭都是一副備受欺負的樣子,可那是她們的爹孃,她們什麼也不敢說,只能憋屈的忍著。尤其是阮春蘭,她一向假裝自己很懦弱,被劉氏當成出氣筒也沒辦法反抗,她曾裝作不經意地露出胳膊上的青紫給阮玉嬌和老太太看,但過去她們祖孫被她利用過很多次,自上次她差點燙到老太太被阮玉嬌揭穿之後,她們祖孫就不再幫她出頭了,有些人心腸不好,並不值得幫助。阮玉嬌心地善良,卻也不是什麼人都幫的。

阮春蘭找不到救星,日子過得苦不堪言,才幾日工夫就顯出憔悴來了。晚上她翻來覆去睡不著覺,心中的恨意久久無法平息。她娘只不過是個勾引別人丈夫的下作女,憑什麼整天打她罵她?她爹吃著碗裡的望著鍋裡的,鬧出那種醜聞,哪裡來的臉大呼小叫?還有阮香蘭,不過定了張家的親事就在她面前趾高氣揚,瞧不起她。小壯被她照看那麼久居然一聲姐都沒叫過,反而整天追著阮玉嬌跑,“姐姐”、“姐姐”喊得親熱,彷彿只有那一個姐似的。

阮玉嬌拿她當陌生人,寧可悉心照顧小壯那個魔頭都不肯替她出頭,算個什麼姐姐?老太太向來偏心,為阮玉嬌打阮金多耳光,對她卻不聞不問。還有看熱鬧的二房,全都不是好東西!她這些年在家裡當牛做馬,結果這些人是怎麼對她的?他們全部都該死!

翻騰的恨意怎麼壓也壓不下去,但阮春蘭卻清楚的知道自己根本沒辦法反抗。既然不能反抗,那她就逃!她一直在家裡忍著就是想嫁人以後能過好日子,可上次陳氏提起她的親事,劉氏卻打從心底裡看輕她,認定她配不上好人家。那她還等什麼?等著被胡亂嫁個老光棍嗎?!還有小壯,她一直討好小壯想讓他以後給她撐腰,讓她在婆家有底氣,可小壯分明不記她的好,這個家留著還有什麼意思?

這個念頭反反覆覆地出現在她腦海中,越來越強烈,等到天亮的時候,她終於下定決心。她要逃,偷走全家的銀子逃。往後她去過自己的舒坦日子,讓這些人變成窮光蛋窩裡鬥去吧!

第二天下地幹活兒的時候,阮春蘭突然捂住肚子說肚子好痛。劉氏罵了她幾句,看她實在幹不了活兒,不耐煩地叫她趕緊回家。阮春蘭縮著肩膀地往家裡走,誰見了她都跟沒看見一樣,畢竟她向來如此,不愛說話,膽小內向,大家也都習慣了。

待回了家,阮春蘭拿起院子裡的棍子二話不說就打在了阮香蘭的後頸上。阮香蘭看見她還沒等說話就暈了過去,暈倒前臉上滿是驚愕。

阮春蘭又用棍子在她身上狠狠打了幾下,替往日的自己出完氣才將棍子丟到一邊。她跑進老太太屋裡,挪了下木櫃子,把下面壓著的銀子都拿出來,可拿到手裡一看居然才三兩。她不敢置信地摸了半天,確定下面確實再沒有銀子了,臉色登時變得很難看。

她是偶然看到老太太挪了下木櫃,猜測銀子鐵定在這個地方,可沒想到竟然只有這麼點,老太太的銀子不是有二三十兩呢嗎?這麼點怎麼夠她逃?

阮春蘭快速打量著房間四周,手上動作不停,到處亂翻,可她足足翻了有兩刻鐘都沒翻到一個銅板。她有些不甘心,可她不敢再耽誤時間,跑得晚了肯定會被人追上的。拿著三兩銀子,她有些後悔,可剛剛她打暈了阮香蘭,已經沒有退路了,只能先逃了再說。

衣服包裹是她前一晚趁夜收拾的,她把銀子收好,又往包袱裡塞了兩個餅子就快速往外跑。可她怎麼也沒想到,竟在門口撞見了阮玉嬌和四個小子!

阮玉嬌錯愕地看著她,下一刻突然就明白了她的意圖,頓時眼神一凜,冷聲道:“你幹什麼?”

阮春蘭心裡一驚,臉色發白地攥緊了包袱,也不回話,抬腿就要跑。

阮玉嬌忙出聲喝道:“快攔住她,別讓她跑了!”

大柱、二柱雖還沒過十歲,可也是個半大的小夥子了,力氣大著呢。一聽阮玉嬌的吩咐,下意識地就抓住了阮春蘭兩個胳膊,小壯更是直接衝過去搶她的包袱,喊道:“你要幹啥?這裡頭是啥?你到底幹啥壞事了?”

阮春蘭一邊推攘著一邊驚慌喊道:“你們放開我!是爹叫我去送個東西,你們趕緊放開我!”

可惜這時候阮玉嬌已經跑進老太太屋裡看了一圈,確定了老太太的銀子丟了,屋裡還被翻得亂七八糟,哪裡能放她走?阮玉嬌抓了個繩子趁亂把阮春蘭捆了一圈,對大柱道:“你快去喊家裡人回來,記得別叫別人知道!”

阮玉嬌把繩子打了個死扣緊緊抓住,用力往院裡拽。本來這種捆根本捆不住人,很容易被掙脫開,但二柱和小壯緊抓著阮春蘭的雙臂不放,她怎麼掙扎也掙扎不過,竟一時失衡跌到在地。阮玉嬌趁機揪住她的衣服就把她拖進了院裡,命小壯關好了大門。

阮玉嬌累得氣喘吁吁的,幾乎已經脫力了。阮春蘭滿眼恨意,一個翻身就朝她撲去。阮玉嬌沒躲過,被她壓在地上,多虧二柱和小壯反應快用繩子把她拽偏了,不然她的指甲就撓在阮玉嬌臉上了!

阮玉嬌心有餘悸地和二柱、小壯一起抓她,費勁九牛二虎之力用於又把她捆了兩圈,然後直接把繩子另一端捆在井邊,見她一時逃不了才松了口氣。

折騰這麼半天,大柱總算把家裡人全喊回來了。老太太擔心阮玉嬌出了啥事,第一個跑進院子,看到院裡的情形卻整個人都愣住了,“這、這是咋了?”

阮金多等人都跟著進來,瞧見阮玉嬌他們滿頭大汗累到虛脫的樣子,和被捆住不停掙扎的阮春蘭,都有些不明所以。劉氏眼睛往旁邊一掃,突然看見暈倒的阮香蘭,頓時驚呼一聲跑了過去,“香蘭!香蘭?這到底是咋回事?”

阮玉嬌喘勻了氣,讓大柱把門關上,指著阮春蘭道:“我們剛走到門口就看見她抱著個包袱往外跑,我瞅了一眼,她偷了奶奶的東西!”

“啥?!”老太太瞬間瞪大眼,趕緊跑進屋去。其他幾人也都發懵地跟了過去,結果看到老太太屋裡亂七八糟,像是被洗劫了一樣,而老太太直奔木櫃子那裡,果然找不到下面的銀子了。

幾人出了屋開啟那個包袱,只見裡面是幾件阮春蘭的衣裳和兩個餅子,這……分明是要離家出走啊!陳氏皺眉道:“大嫂,你搜搜二丫的身吧,這裡頭沒有銀子啊,不知道被她藏哪兒了。”

劉氏氣得要命,衝過去抓住阮春蘭就是一頓搜,口中還嚷嚷著,“你個缺心眼的咋不說話?到底咋回事你不會說啊?你大姐說的是不是真的?你沒偷你奶東西吧?你能有那膽子?”

小壯不樂意地道:“娘你啥意思?我都看見了,還能冤枉她啊?”

大柱和二柱也附和了兩聲,全都說了一遍事情經過。

劉氏暗恨小壯吃裡扒外,幫著那死丫頭害自己親姐姐,可她心裡怕極了,她才被老太太揭破醜事抬不起頭,她的女兒竟然又當了家賊,這要是真的,她以後豈不是再也不能翻身了?

可她的祈願顯然落空了,銀子就在阮春蘭身上,很快就搜了出來。阮金多上前搶過銀子,一巴掌抽歪了阮春蘭的臉,怒道:“你幹的好事!我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阮春蘭低著頭,咬咬牙把恨意壓了下去,做出瑟瑟發抖的樣子抽泣道:“我、我也不想的,可是娘、娘她天天打我,我、我疼,我好疼啊,我怕我再不走就要死了——”

阮春蘭趴在地上嚎啕大哭,幾人看到她胳膊上露出的瘀傷,頓時啞然。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設定自動防盜啦,訂閱率不足50%的要在新章釋出後24小時才能看,補足訂閱率立即可看哦!感謝大家支援正版,麼麼噠!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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