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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號炮灰[綜].

213、赤練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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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號炮灰[綜].213、赤練仙子

陸老爺沒想到是真的有人故意把陸展元害成這樣,頓時瞪大了眼睛,含著恨意怒極的喝問:“是誰?到底是誰和我們陸家有這麼大的仇,把我兒害成這般?”

陸展元眼神兇狠,咬牙切齒的說:“李莫愁!她叫李莫愁,是終南山活死人墓的人,她師門是古墓派。那個該死的女人,簡直是蛇蠍毒婦,可恨我瞎了眼,竟沒看出她這般狠毒!”

陸老爺緊緊皺起眉,沉思道:“古墓派的李莫愁?這是什麼人?怎麼從來沒聽說過?莫非是你得罪了她?她為何如此折磨你?”

陸展元垂下眼,避重就輕的回道:“那女子救過我一次,用救命之恩逼迫我娶她,我若不肯必然喪命,只得虛與委蛇。沒想到她此次聽聞我要成親的訊息,就跑來折磨我,她逼我退婚娶她,我不肯,她便報復我,可恨她不知給我下了什麼藥讓我反抗不得,生生被廢了武功!”

陸老爺一驚,“什麼?救命之恩?你既惹了這麼一樁麻煩事為何從來不說?若我早知道此事,當早想法子讓你做個了斷,也不至於鬧到如今這種地步,你……你這般樣子明日如何拜堂?”

陸展元氣惱的道:“古墓派有門規不許弟子下山,我以為我回了家中便無事了,只要不再去終南山,李莫愁自會明白我的意思。誰知她竟寧願叛出師門也要報復我!”陸展元見陸老爺有責備他的意思,心裡一動,狀似不經意的說道,“此女心性狹隘,報復心重,她還說……還說……”

“說什麼?”陸老爺已經對古墓派和蘇雪雲恨之入骨,心中盤算著要怎麼報復回去。

陸展元遲疑的說道:“李莫愁她說……她不止要報復我,還要報復陸家每一個人,要讓我們陸家斷子絕孫,一、個、不、留。”

“什麼?!她好大的口氣!”陸老爺暴怒而起,滿臉怒容的來回踱步,揮舞著手臂喝道,“好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娃娃!竟把主意打到我陸家來了,呵,她還想將陸家趕盡殺絕?好!好!好!一個小門派的勞什子弟子,我倒要看看她有沒有那麼大本事!”

陸老爺站定在陸展元面前,深吸了一口氣,“展元,你好生養著,儘量在明日親自上喜堂拜堂,請到江湖上各界俠士不容易,若貿然改期只會得罪更多人,你委屈些吧。我這就去拜見天龍寺的大師,如今你也算段皇爺的徒孫女婿,他怎麼也不能不管的。”

陸展元眼睛一亮,忙道:“爹放心,為了陸家的臉面我也會撐住的,是我給家裡惹了麻煩,一切就麻煩爹了。”

陸老爺搖搖頭嘆了口氣,背著手走了出去。他心裡何曾不怨?一向懂事的長子竟惹來這麼個大|麻煩,若不是見陸展元傷勢嚴重,他都想請家法了。可說到底,與何沅君這門親事也是陸展元自己爭來的,之前陸家揚眉吐氣便是因為這樁親事,他又如何怪陸展元?真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如今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陸老爺越想越氣,他沒辦法對兒子發火,便將所有的一切都算在了蘇雪雲頭上,對這個從未見過的女子恨意叢生。於是到了大師下榻的客棧之後,他便添油加醋的將蘇雪雲描述成一個人見人恨的女魔頭,簡直如殺人如麻的嗜血狂魔一般。

大師本就是個慈悲為懷的身份,而天龍寺與大理皇族密不可分,自然肩負一種責任感。這位大師聽聞這世上居然出了一個女魔頭,頓時眉頭緊鎖,心中生怒。他應陸老爺的請求親自去看了陸展元,陸展元身上的傷已經令他大吃一驚,待探得陸展元確實是丹田盡毀再也無法習武的時候,縱使他清心寡慾也難免動了真怒。

“此女子竟然如此狠毒,將人迫害至此,實在罪不可恕!”

陸展元擠出兩滴眼淚,悽慘的說道:“大師,我惹惱了李莫愁被她報復至此也就罷了,就當是還了她當初的救命之恩,可她不依不饒的要殘害我的親人,晚輩……晚輩著實不能坐以待斃。大師,上天有好生之德,還求大師救救我們。”

陸老爺跟著附和道:“求大師救救我們,此女子如此心性,不除恐怕會為害武林啊。”

大師捋著鬍鬚一臉冷色,沉吟道:“稍安勿躁,且讓老衲去會一會她。”說著他便飄然而去,在他看來,除掉武林中的敗類是在為天下蒼生造福,乃是做善事,耽擱不得。

大師按照陸展元的描述去山林裡搜尋,因陸展元來去都是昏迷的,他也只能說出山洞裡的樣子罷了,想找到卻是沒那麼容易的,大師只能一個個山洞搜過去,一個也不放過。

而此時蘇雪雲正住在穆念慈的家中,這個地方是誰也想不到的,自然沒人會找過來,大師在山林中搜尋註定是一無所獲了。何沅君一個人來嘉興備嫁,本是足不出戶由陸家的僕人照顧,按理不該聽說這些糟心事。誰知幾個僕人聽了外頭的傳言很擔心陸家會倒下,心憂之餘就嘴碎了些,剛巧被路過的何沅君給聽了個正著!

何沅君登時如遭雷擊,大步衝到幾個僕婦面前,死死抓住一人,焦急的道:“你們剛剛在說什麼?陸大哥出什麼事了?”

幾人嚇得夠嗆,連忙起身行禮求饒,“是我們說錯話了,還望何姑娘原諒我們,何姑娘……”

“我在問你們話,陸大哥到底怎麼了?他怎麼會重傷?誰傷得他?”何沅君根本不理會她們所怕之事,只想知道陸展元出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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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僕婦對視一眼,見怎麼也瞞不過去了,只好支支吾吾的將聽來的事告訴了何沅君。何沅君剛剛只聽了一耳朵,此時聽見陸展元已經是個廢人,整個人都是懵的,差點暈過去。等回過神來,她第一反應就是衝出宅子,一路跑去了陸府。

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她消失,最先反應過來的人頓時一拍大腿,嚷道:“壞了!何姑娘肯定是去陸府了,這不合規矩啊,這這,快把她追回來啊!”說著她就跑了出去,可哪裡還有何沅君的蹤影?雖說她只是三腳貓功夫,但比起這些僕婦來,仍舊算是高手了。幾個僕婦只要一溜煙的往陸府跑去,希望還能補救一些,不要受到太多責罰。

而何沅君此時腦子混亂不堪,什麼都來不及想,她只知道心上人遭了大劫難,她卻是最後一個知道的,沒能及時安慰夫君,她真不是一個好妻子。何沅君有些氣陸家其他人不告訴她這件事,又有些心疼心上人要一個人面對所有痛苦,她在路上飛奔時便已經想好了,明日的婚事一定要如期舉行,即使陸展元無法起身,她也願意嫁!

路上的行人見一美貌女子飛奔而過,頓時起了極大的好奇心,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竊竊私語,有些好事的還跟了上去,反正這邊的路少,順著走下去問問人總能追上的。這麼想的人不少,所以等何沅君跑到陸家大門口時,跟過來的人竟有上百人之多。

眾人一見何沅君停在了陸家門前,頓時變了臉色,有個好心的婆婆還揚聲說道:“這位姑娘,你是要找人?我勸你還是別去陸府,他們家晦氣著呢!不吉利呦!”

何沅君一愣,隨即冷下臉看向老婆婆,柳眉倒豎的斥道:“你胡說什麼?陸家怎麼會晦氣不吉利?看你是位老人,一輩子定然經歷過起起落落,一時的低谷算的了什麼?你憑什麼這樣說別人?再有,你同陸家又是什麼關係?你根本就不瞭解陸家的事,還是免開尊口,免得徒惹笑話!”

老婆婆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捂住心口顯然氣得不輕,“你,你這姑娘怎的這般不知好歹?陸家晦氣的事有誰不知道?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反倒被你羞辱一番,哼,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旁人看何沅君的眼神都變了,紛紛指責她不知好歹。何沅君氣得臉色通紅,正欲同他們理論,陸家的下人聽到吵鬧聲開啟了大門。行人們一見陸家人出來了,不約而同的後退了幾步,儘量離陸家遠遠的。那下人見了臉色一沉,目光落到何沅君身上,見她只是個普通女子便想藉著她敲打眾人一番,於是他張口便斥道:“你誰啊?帶這麼多人來幹什麼?看笑話的還是找麻煩的?我奉勸你一句,識相的趕緊走,就算陸家近日出了些事,那也不是你這種普通人得罪的起的!”

何沅君因他的無禮皺了下眉,不過她也沒心思管這些,只想著趕緊見一見心上人,便問道:“你家大少爺傷勢怎麼樣了?算了,你趕快帶我去見他。”

門房的人微微睜大了眼,再次上下打量她一番,見她穿的不差卻也說不上有多好,又想著她這麼著急要見大少爺定然有什麼非同一般的關係,登時心裡生出一股鄙夷來,似笑非笑的嘲諷道:“呦,我當誰這麼著急的登門連個拜帖也沒有,沒規沒距的,原來竟是認識我們大少爺的人。姑娘,你要知道這高宅府地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你知道我們未來少夫人是誰嗎?那是大理段皇爺的徒孫!”

他邊說邊用不屑的眼神瞥了一眼不遠處的眾人,嗤笑道:“姑娘,我勸你還是走吧,咱們少爺沒納妾的心思。”

眾人頓時鬨笑起來,就算被個下人敲打了不高興,但這不是還有個比他們更難受的人在嗎?何況他們本就是來看看何沅君要做什麼的,此時見了這一出好戲,頓時覺得來這趟值了!

何沅君被下人搶白一頓,還沒來得及說明自己身份就被侮辱成不知廉恥的女子了,頓時臉色鐵青。這時陸家的管家從外面回來,走過來一見門口這陣仗就皺起了眉,低聲問了句,“怎麼回事?”

那下人邀功般的笑道:“管家,您老回來了?這人說是要找大少爺的,還惹來一群人看熱鬧,好生無禮,小的這正打發她呢,一點小事,管家放心,小的一定會辦好的。”

管家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立時疑惑的皺了下眉,像在思索什麼,隨即猛然瞪大了眼驚道:“何姑娘?您怎麼會在這裡?”

何沅君難堪的說道:“我聽聞陸大哥出了事,心裡十分擔憂,所以便過來看看,誰知卻進不去這大門。”她說著瞥了眼門房的下人。

那下人直接愣住了,看看何沅君,又看看管家,心想管家對何沅君這般客氣,莫非何沅君真是陸展元打算收房的人?

管家暗罵了一句,見那下人還是一臉懵懂的樣子,旁邊的路人也都是看熱鬧的表情,頓時氣得不行,抬手就往下人後腦勺打了一巴掌,低聲道,“你個沒眼色的東西!這是少夫人!”

“什麼?她是少夫人?”下人太過震驚,一嗓子喊了出來,絲毫沒體會道管家想要遮羞的想法,將管家氣得恨不得踹死他!下人還盯著何沅君不放,指著她反駁道,“這不可能!她怎麼可能是少夫人?不是說少夫人來頭頗大,乃是大理段皇爺的徒孫嗎?她怎麼可能出門連個侍女都沒有?誰家大家閨秀沒有侍女伺候?管家您是不是認錯人了?”

圍觀的眾人登時炸了,對著何沅君指指點點的,有的在議論何沅君到底是不是冒牌貨,有的在說何沅君果然一臉剋夫相,有的還指責何沅君半點不尊重老人沒有教養。原本覺得何沅君可能是被陸家牽連的人們也對她沒了好印象,全都覺得她和陸家就是一路人,定然做了缺德事才會遭報應。好人家的姑娘哪有她這般在大街上瘋跑且在成親前一日硬要進夫家門的?就像剛剛那下人說的一樣,整日吹噓什麼大理段皇爺的徒孫,怎麼沒半點大家閨秀的穩重,甚至連個侍女都沒有?怎麼看也就比鄉村野婦多一張好看的臉罷了。

何沅君將眾人的議論聲聽的清清楚楚,臉色有些發白,又氣又難堪。管家實在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忙躬身請何沅君進府,那下人見到管家這般作態,終於相信何沅君就是陸展元即將娶進門的那位高貴的“徒孫”,臉一下子就白了,嚇得直哆嗦,進門時因太過恐懼還被門檻絆了一跤,又讓眾人看了個大笑話。從此關於陸府的事又多了個談資,就是陸家少夫人在下人眼中與小妾等同。

管家一進門就說要將那下人打發到莊子裡去做苦工,何沅君對此沒什麼表示,只是點了點頭,管家便揮手命人將那下人給拉了下去。下人鬼哭狼嚎的頓時又讓何沅君尷尬了幾分,尤其是旁邊下人們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明顯帶著兩分懼怕,更讓她無所適從。她明明是個溫柔的人,今日陰差陽錯惹出這些事端根本就不是她的本意,卻讓她在第一次露面的時候就給人留下了很差的印象,好似她十分尖酸刻薄一樣,這實在很不好受。

何沅君緊抿著唇,無法開口解釋,強忍著心中的難過隨管家進了陸展元的房間。其實管家心裡也疑惑不解,他給待嫁的少夫人安排了不少僕人,怎麼少夫人想回來沒用馬車、轎子也就罷了,竟然連一個下人都沒帶?要不然也不會被門房的人給當做少爺包養的小情人兒了。不過他這會兒卻是不敢多問,見何沅君臉色不好,便悄悄退出了房間。

何沅君一瞧見陸展元半死不活的樣子就驚呼一聲,她捂住嘴不可置信的踉蹌了一步,“陸大哥……你怎麼被傷成了這樣?”

陸展元看見何沅君,臉色有些陰晴不定,他摸不清何沅君是來做什麼的,通常這時候出現應該就是見他成了廢人來退婚的。他沒什麼表情的說道:“你怎麼來了?”

何沅君幾步衝到床前,緊緊的握住他的手,關切的道:“陸大哥,你怎麼樣了?我一聽下人說起你的傷勢就急忙趕過來了,到底是誰做的?”

陸展元見她不大像要退婚的樣子,便趁勢握住了她的手,低落的道:“此事說來話長,總之我是遇到了一個瘋人,將我傷成這樣,恐怕明日成親時會多有不便。阿沅,我本想讓你風風光光的嫁進陸家,沒想到如今我力不從心,是我對不住你。”

何沅君不停的搖頭,哽咽道:“陸大哥,你快別這麼說,我怎麼會怪你?這不是你的錯啊,你放心,就算明日你不能起身,我也會嫁過來的,陸大哥,你別覺得愧疚,我知道你對我好就夠了。至於那個傷了你的人,以後我們一起對付他!”

陸展元心裡松了口氣,面上也露出個笑容來,用完好的那隻手握住她的手,溫柔的說道:“阿沅,你對我真是太好了,我何德何能可以娶到你這麼好的妻子?我發誓,今後我一定會好好對你,讓你不後悔今日的決定!”

何沅君羞紅了臉,輕輕點了點頭,俯身靠在了他懷裡。陸展元被她一碰,身上的傷口就撕扯著疼,不過他忍住了沒表現出來,心想他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如果何沅君退婚,定然不會有其他人願意嫁過來,而他成了廢人,再找誰也不會比何沅君更好。他心裡還有個隱秘的期盼,希望一燈大師能有些神奇的醫術將他治好。不管怎麼樣,這是他最好的選擇,也是唯一的機會,絕對不能錯過。

陸家經歷這場鬧劇之後,管家將門房和伺候何沅君的幾個僕婦全都狠狠的處置了,幾人受了這無妄之災,自然不會對何沅君生出感激來,就算被趕到莊子上也不忘在臨走之前將何沅君的沒規沒距大肆宣揚一番,如此,整個陸府的下人都知道了他們這位少夫人小家子氣,十分上不得檯面,且還心胸狹窄,斤斤計較。

下人們都知道了,傳出去也只是早晚的事,何沅君還沒嫁,名聲便已開始發臭了。

當天何沅君在陸府待到很晚才回去暫住的宅子,第二日大喜之日早早就打扮好了獨自跟著喜娘走了一個不倫不類的流程,然後被喜轎給抬到了陸府。

蘇雪雲知道這一日是陸展元成親的日子,也是記憶中原主被當眾羞辱的日子,於是她早早的就趕到了陸府,隱藏在暗處看熱鬧。門外吹吹打打抬回來新娘時,院子中滿滿的桌椅席面只坐滿了三分之一,足足有三分之二的賓客藉故沒來,這空曠的喜宴真是狠狠打了陸家人的臉。

蘇雪雲往主人家那邊看過去,發現陸老爺的笑臉已經僵了,表情裡盡是尷尬和怒意,哪裡有半點喜慶的模樣?陸夫人更是一臉愁容,眉頭緊蹙就差沒哭出來了,不知道的還當她是對這兒媳婦極為不滿呢。總之這兩位連裝樣子都裝不好,單單這失禮的反應就讓到來的賓客們心裡不舒服。他們是來參加喜事的,可不是來參加喪事的啊,不少人心裡都打定主意往後要少同陸家人往來。

陸展元一直沒露面,自然沒辦法接何沅君進門,於是當轎子到了之後,便是陸家二少爺陸立鼎代替哥哥將何沅君迎進門的。陸立鼎臉色更難看,幾乎要甩臉子走人,被陸老爺瞪了一眼才不甘不願的牽著紅綢將何沅君引到了喜堂上。

這下問題來了,新郎呢?總不能讓弟弟替新郎拜堂吧?那是算嫁哥哥還是嫁弟弟?這個不用眾人糾結,陸立鼎本身就不幹,他可是聽說了這位嫂嫂有多小家子氣,他一點也不願意跟她有什麼牽扯,所以他一等何沅君站定,立馬就跑到後院去了,生怕陸老爺一時想不開讓他替陸展元。

這時陸展元在兩個下人的攙扶下慢慢走進喜堂,雖然他受傷也不過三日,卻似乎清瘦了不少,之前訂做的喜服穿在身上有些空蕩蕩的,整個人看著像要被風吹跑似的。

陸展元的雙腳剛剛接了回去還沒痊癒,他此時全靠兩個下人支撐著才沒倒下去,卻已經滿頭冷汗了。蘇雪雲看他一步步艱難的挪動,摸摸下巴笑了起來,手指動了動,便將那個巫蠱娃娃拿在了手中,隨手在上面扎了幾針。

“啊——”陸展元一聲慘叫,猛地往前栽倒,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尤其是扶著他那兩人,因驚了一下沒有及時扶住他,令陸展元直直的跌到了地上,在場諸多習武之人登時聽到清脆的一聲……陸展元再次骨折了。

大夫曾經說過,陸展元若再次骨折,他的骨頭就長不了那麼好了,以後恐怕再難用力。陸老爺和陸夫人頓時撲了過去,何沅君一驚,一把掀了蓋頭提著裙子就跑過去,幾人七手八腳的去扶陸展元,反倒讓他身上更痛苦了。

天龍寺的大師騰的站了起來,先是眼神銳利的環視眾人,沒看到什麼可疑之人才大步走到陸展元面前,神色凝重的問道:“方才發生了什麼事?陸公子,可是有人暗算於你?”

大師這話一出口,在場所有賓客臉色都不好看了,暗算?這裡就坐著他們這些人,說誰暗算呢?誰會去暗算那個廢人?大師沒留意他們的表情,繼續問道:“陸公子,你能不能察覺是哪個方向的人?也許能找出那個女魔頭也說不定。”

蘇雪雲似笑非笑的瞥了老和尚一眼,心想這個世界的天龍寺看來不怎麼樣,比起段譽那個世界的天龍寺可差遠了。

大師的不停追問讓陸家人臉色也很是難看,因為他們知道這不是暗算,這是陸展元前陣子得的怪病,時不時就要發作一次,發作時劇痛難忍,只能硬挺過去。所有大夫都查不出病因,他們也沒告知何沅君,如今被大師追問,不說實話編不出蘇雪雲的位置,說了實話……萬一何沅君不嫁了怎麼辦?

陸展元好不容易捱過劇痛,瞬間也想到了這個問題,他猶豫了一下,一把抓住何沅君的手,深情的說道:“阿沅,對不起,委屈你了,我如今是無法走到喜堂了,能否……能否按習俗用公雞代替?阿沅,日後我一定會補償你的。”

何沅君瞪大了眼,“什……什麼?公雞?”

陸夫人抹著眼淚說道:“兒媳,你就心疼心疼展元吧,你瞧他為了出來和你拜堂受了多少罪啊,我這個當娘的實在受不了了,就當我求求你了。”

何沅君急忙擺手,“陸夫人,您千萬別這麼說,我,我,我……願意!”

陸家人都松了口氣,賓客們的臉色卻是繽彩紛呈,有的覺得陸家荒唐,有的覺得好笑,有的事不關己幸災樂禍,唯一統一的大概就是對陸家全無好感。

鄉下人娶親沖喜的時候,若新郎起不了身,便會給大公雞綁上紅綢與新娘拜堂。所以陸家要這麼做,勉強也能算是合理,只不過大家都是江湖人物,對公雞這種事是很不齒的,對陸展元剛剛那麼輕易就放棄而沒有再嘗試站起來也感到輕視不已。這般沒毅力沒擔當的男人,真虧陸家當初吹噓的天花亂墜仿若一代大俠一般,實在給習武之人丟臉。

陸展元很快就被抬了下去,陸老爺對著大師扯了扯嘴角,委婉的說道:“大師,小兒身子不適,應當是沒察覺到什麼,不如先讓他們行禮,這件事過後再說。”

大師再次掃視了周圍一遍,點點頭回了座位。何沅君重新蒙上了蓋頭,管家很快就捧來一個帶著大紅花的大公雞,因為陸立鼎聽聞要捧著大公雞拜堂早就跑得無影無蹤,所以這時候只能由管家代勞了。管家十分尷尬的捧著大公雞同何沅君拜了堂。

正在眾人終於以為可以開宴的時候,門外突然跑進一個瘋瘋癲癲的中年男人,拉住何沅君的手就要往外走,還怒瞪著陸家人喝道:“好你個陸家,竟敢騙我女兒?”

何沅君急忙甩開他,後退了幾步道:“義父,義父,你冷靜點。”

“冷靜?我怎麼冷靜?你居然願意跟一個畜生拜堂?”武三通怒髮衝冠,非要帶何沅君走。

何沅君心急之下喊道:“義父!我已經嫁入陸家了,從此生是陸家的人,死是陸家的鬼,求求你不要再逼我了!”

武三通指著她氣到說不出話,他的妻子追了過來,想盡辦法將他拉走,這出鬧劇才算結束。可到底長眼睛的都能看出來他們這對養父養女關係不正常,不正常的厲害!天龍寺的大師皺起了眉頭,目光落在何沅君身上多了幾分探究,不過他急著想找到女魔頭為武林除害,所以他等何沅君拜完堂,飯菜沒吃一口便去了後院找陸展元詢問當時的情況。

其他賓客不知道什麼女魔頭的故事,反倒比這位大師看得更清楚,想一想就猜到陸展元是得了什麼病了,被陸家人瞞著新娘繼續辦婚事,這陸家人實在不厚道。如此一來,在他們先後告辭後,陸展元得了怪病的訊息也不脛而走。同時更證實了何沅君就是小家子氣的事實,把陸家人氣了個倒仰。終究這一場親事辦的是醜態百出,陸家從此被許多人列為了拒絕往來戶。

蘇雪雲見沒熱鬧可看了,便也離開陸府起身回了穆念慈家中。穆念慈接了些給人洗衣服的活計,在院子裡忙忙碌碌的,蘇雪雲想幫忙,她說什麼也不肯,蘇雪雲便也不勉強,跟她說了一聲便陪同楊過在附近玩。

楊過特別喜歡蘇雪雲,覺得她是除了孃親以外對他最和善的人了,一出院子就拉著她迫不及待的跑到自己的秘密小基地,給她展示自己藏的好東西。有稻草編成了螞蚱,有形狀像小動物的石頭,有上了鏽的破鐵片,還有抓進瓶子裡的螢火蟲,總之應有盡有,蘇雪雲看著這些東西就能想象到楊過的童年有多豐富多彩。不過看著楊過因為分享這些東西而變得興奮的小臉,蘇雪雲免不了有些心疼,這孩子一定是從來沒有過朋友,才會在感覺到她的善意後有這麼大反應,也不知楊過一個小孩子被人欺負了多少次,畢竟年紀小還是太弱勢了,再怎麼兇狠也沒那麼大本事。

蘇雪雲等楊過玩累了才拉過他給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楊過看見蘇雪雲的帕子,不好意思的往後躲了躲,拽住袖子往頭上擦了兩下,羞愧道:“李姐姐,把你的帕子都弄髒了,我……我給你洗乾淨吧。”

蘇雪雲笑著拍了怕他的頭,“你個小家夥怎麼想的這麼多?帕子不就是拿來用的嗎?要是怕弄髒,還不如把它擺在臺子上供著,過來我給你擦乾淨,不然風一吹會著涼的,你也不想病倒了讓你娘擔心吧?”

楊過一聽,果然乖乖的走上前不再彆扭。他本來也不是個拘束的人,只是難得遇見個喜歡的人,不想讓自己的頑劣令對方厭惡罷了,他可是暗地裡聽過許多人罵他是頑劣不堪的小混蛋呢,他不想讓蘇雪雲也這樣說他。

蘇雪雲很會照顧小孩子,從楊過細微的表情變化看出了他的想法,她思索片刻,笑著問:“過兒,你想不想學武功啊?不如李姐姐教你?”

楊過眼睛一亮,期待的看著蘇雪雲道:“真的?我真的可以學嗎?”

蘇雪雲點了下頭,笑說:“當然可以,過兒你骨骼清奇,天賦過人,是個武學奇才,只要你肯用心學,將來一定能成為江湖中有名的人物。不過江湖中紛紛擾擾很是複雜,不比在這村子裡簡單,你還想學嗎?”

楊過聽的似懂非懂,但還是堅定的點了點頭,“我要學!我要學會了保護孃親,還要保護自己,我不知道江湖是什麼樣,但是我知道這村子裡一點也不簡單,要是我不強大,他們就要欺負我,我不想被欺負。”

蘇雪雲感慨的摸了摸他的小腦袋,輕聲笑道:“既然如此,我便教你功夫,你可要堅持下去吃得了苦才行,萬萬不可半途而廢。不過你娘那裡暫時先瞞著吧,我看她有些心事,不想再提江湖的事也不想再用武功,尤其不想讓你習武。如果因為這件事讓她傷心就不好了,等你偷偷練好,瞞到瞞不下去再說吧。”

楊過點點頭,感激的靠在她懷裡,“多謝李姐姐,我曉得了。”

蘇雪雲笑了一下,找了個隱蔽的地方開始教導他武功,楊過確實是武學奇才,比她自己學的還要快。楊過感覺到自己入門了十分高興,脫口叫道:“師父,我練得對不對?”

蘇雪雲笑道:“對,你練得很好。”她沒有刻意讓楊過和她同輩,就算這樣小龍女就成了楊過的師叔,那又有什麼關係?原劇裡一個輩分的差異害他們二人分別十六年,她如今倒要看看誰敢跟她師妹說那些有的沒的!

晚上蘇雪雲和穆念慈母子倆有說有笑的吃了飯,相處十分溫馨,蘇雪雲趁穆念慈不注意的時候將調養身體的靈泉滴了一滴在她的粥裡面,這樣一來,即使穆念慈服用最普通的藥物,身子也會被靈泉調養好。

待他們母子睡下,蘇雪雲讓系統搜尋了一下天龍寺那位大師的情況,得知大師不能久留即將回大理之後,她便笑著睡了。之後幾天她一直在教導楊過,待系統通知她那位大師離開嘉興的時候,她才換上一身古墓標誌性的白色衣裙,等在了大師離開的必經之路上。

當然,為了迎接大師,她也沒閒坐著幹等,而是善良的幫助著附近的難民,大師走過來的時候,她正擺了個攤子施粥,臉上親切的笑容讓許多小孩子都圍在她身邊。

大師欣慰的點點頭,走過來念了一句佛,說道:“阿彌陀佛,女施主樂善好施,來日定有福報。”

這時旁邊的大娘笑道:“大師說的對啊,莫愁姑娘簡直就是我們的活菩薩呀!”

莫愁?天龍寺的大師瞬間變了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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