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寵小鳳凰174、番外
雷雨陣陣, 惡劣的天氣降臨此間,狂風肆虐著森林, 捲起樹葉如刀鋒利。林間走獸奔跑著,鳥雀撲騰著翅膀,拖家帶口地躲到安全的地方。
“大風要來了,這次降水又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停。”
“都是東海那條鮫卷起來的水。”
“你小點聲,莫讓大妖聽了去。”
風雨破壞了小妖棲息地,風吹樹倒, 所有妖都往西跑。
大鳥停在懸崖邊,小心翼翼地銜起雛鳥,在同族的催促振翅待飛。而這時候她忽地看到了懸崖邊的殘枝夾縫裡, 光禿禿雛鳥張著嘴, 發出怪異聲音。
聲音十分弱小, 好像是在求救。
“哪是哪的孩子, 怎的落下來了。”大鳥心一軟,衝著遠處族群喊道。
族群的頭鳥飛過來, 利爪踩在岌岌可危的殘枝上,低頭嗅嗅那只雛鳥, 忽地驚恐地往後退, 他從那弱小的雛鳥身上嗅到了一股可怖氣息,使他控制不住驚懼,他匆忙往逃, 對著同族喊道:“那是邪物, 快跑。”
此言一出嚇壞了其他鳥,鳴叫聲此起彼伏。
大鳥微微一愣,沒想到那雛鳥竟然是邪物,趕忙帶著孩子飛到族群裡。突發狀況並未影響到鳥族的逃離, 風雨就要來了,這次的風雨是東海蛟龍引起的,那蛟龍要毀千葉森,他們再不離開,就會葬身在蛟龍怒火之。
風雨漸漸大了,雷劈來,在空中劃開可怕長線。
殘枝方才經受大鳥重壓,裂口在風雨中越來越大。雛鳥縮在殘葉底,渾身溼漉漉,豆大的雨點打在他身上,使得他身形瑟瑟發抖。他豆大的眼睛仰看著空中奔雷,雲層間似乎有個身影穿梭著,茫然與無措的情緒充斥著他,衝著天空發出弱小又怪異聲音。
狂風捲過,懸崖殘枝沒能堅持住。
咔嚓一聲響,帶著雛鳥往深不見底深淵墜去。這時候,雲層中探巨爪,鋒利的爪鋒微微收著,雛鳥與斷枝落在一處堅硬的地方,他發出痛哼,古怪的叫聲中帶著幾分可憐,似乎是摔痛,又似乎是被風雨冷著。
“鳥?”
古老聲音從空中響起,似乎很久沒有說話,語言中帶著幾分生疏,卻又十分傲慢。
雛鳥抬起來頭,對上一雙巨大眼睛。
那是從天而落的龍,金瞳裡淬著不可忽視威壓,彷彿是天在注視弱小螻蟻。
雛鳥衝著真龍又叫了幾聲,聲音古怪又難聽,在風雨裡細若蚊聲。
真龍聽到了,他眼睛裡透出一絲驚訝,出聲道:“你不怕我。”
雛鳥不知何為懼怕,又衝著真龍叫了幾聲。
真龍動作小心極,雛鳥就在他爪心裡,站也站不起來,叫聲比一般的鳥雀要弱,這弱小生物本該在這樣的風雨夜裡死去,無人發現無人施救。真龍本來也這麼認為,他途徑此地的時候,卻聽見無比清晰的鳴叫,這聲音不懼怕他,所以他從雲中下來了,發現一隻瀕死且不知種族的幼鳥。
龍日行千里,翻雲之間來到了千里之森林。
晴空無風,山裡蟬鳴不止。真龍將雛鳥放在一處安全的樹上,送這幼小鳥兒到這邊便是安全,日後能不能活來便看他自己。
雛鳥掉落在不知名鳥巢裡,巢內其他幼鳥動也不動。
真龍轉身離去,正當他騰雲將走,卻聽到熟悉鳥叫聲,他回過頭,幼鳥從鳥巢中摔來,走兩步摔一步,撲騰著並不豐滿羽翼,豆大的眼睛裡帶著期許,往他方向艱難跑來。
他沒有動,看著那只雛鳥連跑帶爬,對他而言一步的距離卻走很長時間,最後雛鳥來到了他腳親切地蹭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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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真龍催促道。
雛鳥發出古怪的聲音,羽翼撲在龍爪上,卻沒能爬上那對他而言如山高龍爪。他倒坐在地上,挫敗地叫了幾聲,撲騰著稚嫩的羽翼,可惜沒能飛起來。
真龍往前走了一步。
雛鳥害怕被拋,掙扎爬了起來,跌跌撞撞地跟上去。
真龍澄澈金瞳看著雛鳥,問道:“我不會養鳥。”
雛鳥快要跑不動了,他爪子又痛又麻,終於跑到龍爪下時,他匆忙地縮排龍爪縫裡,天真地以為這樣龍就不會拋他。
一龍一鳥之間的沉默持續了很久。
真龍低下頭想要把雛鳥從他爪縫裡撥開,卻見雛鳥縮成一團,在他爪縫裡睡著。
-*
真龍把雛鳥帶回龍丘。
龍丘是他子民領地,那裡住著無數的妖,他沒有養過這麼弱小鳥,或者說他從來就沒養過鳥。這樣的鳥帶回雲層,一陣小風就足以把雛鳥割裂,真龍沒辦法,只能帶來龍丘。可雛鳥病,一身的羽毛溼漉漉地貼在身上,一點也不精神,半睜著眼看著他。
真龍心軟了,想方設法凝一小點靈力給他。
後來雛鳥病懨懨地躺在他爪心裡,叫也不叫了,時不時睡著,醒來的時候就睜著眼看他。真龍從未遇到這樣的情況,只能去詢問他子民。
龍丘小妖們從來沒見過真龍,所以當真龍降臨的時候,他們更多是害怕。跪伏在地上動也不敢動,等到真龍捉其中一隻鳥妖,帶它到跟前,讓它看看病中的雛鳥。
鳥妖帶來了雨露,也帶來了療傷的草藥,將雛鳥包裹成一團。
“不怕我?”
“這麼小?”
“你是什麼鳥?”
“你能活去嗎?”
真龍停在龍丘上,在雛鳥沒醒來的時候,他就忍不住問,大概是希望病中的小鳥回他兩聲,能活著最好,死了未免太可惜,他第一次想要養這麼弱小東西。
龍丘子民們跪伏在地,聽著真龍與那半死不活的雛鳥說話,卻半點聲也不敢支。最後還是真龍主動問了他們,因為他覺雛鳥睡在他爪心裡太冷了。
問他們,要怎麼築巢。
築巢是鳥族的活,也是細緻活。年老鳥族長者解釋著如何築巢,龍聽了一半,卻有些不贊同,那些枯枝爛葉築成巢未免過於寒酸……於是他將雛鳥交給鳥族,翻身入雲間,去遙遠萬物之森拔來一棵古老梧桐,又從萬沉湖邊搶來了鰲魚苦首萬年的靈參樹,要來了炎葉草。
梧桐栽在龍丘上,靈參樹被折枝,與炎葉草一起築成雛鳥第一個巢。
又暖又堅固,靈參的靈氣源源不斷地供給雛鳥。
龍丘子民們明白了,真龍養了一個雛鳥,不知族類,卻特別寶貝。
真龍降臨龍丘日子更多,漸漸地,小妖們識趣地沒有打擾,只是偶爾會送來食物,那是給龍小寵物準備。
龍歇在雲間,鳥巢的位置在梧桐高樹,方便他低頭便可見那小鳥兒。
雛鳥病好了,睜開眼便是看著他,他小心翼翼地伸爪,撥弄那雛鳥。可雛鳥非不怕,支起羽翼想要抱住龍爪。
“我不知道你們族群對住處有何要求,你們族群最古老鳳凰好似非梧桐不棲,梧桐該是最好的棲居之地吧?”
雛鳥叫了幾聲,又蹭了蹭他爪。
龍小心極,他怕控制不好力道傷了雛鳥,卻又對雛鳥親近十分好奇。他感受不到那細微到可以忽略的接觸,卻能想象出這只雛鳥對他親近。
養久,他便想把最好的東西都送給雛鳥。
靈參樹枝搭的鳥窩裡,除了住著小雛鳥,有龍從東海內找來的極品鮫珠,萬年結果風靈果、夜光石……這些寶貝堆積在巢裡,雛鳥每日就睡在寶貝夾縫裡,龍卻總覺不夠,不住地往裡填東西。
終於有一天,由於龍帶來的珍寶實在太多。
雛鳥第一個鳥巢,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