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醫生鑑圖219:風險誰承擔,
現在神外科的事情是越來越多了,神外科的主任都沒辦法休息了。
到了醫院,楊淼跟著一群同事把老人家送進搶救室,他的各項功能評定都不太樂觀。
如果要開顱,清理腦出血,這就是個大問題,楊淼一回到醫院就得處理這麼棘手的問題。
急診的人都嚇壞了,因為老年人不像年輕人,稍有不慎就會有危險。
“楊主任,這手術怕是很難,病人有冠心病。”
孟美姝就站在楊淼的旁邊,等著病人情況穩定後去行頭顱ct
護士上神外為楊淼取來了白大褂,各類的搶救措施先準備好。
等拍完了片子,楊淼越發的緊張了,是蛛網膜下腔出血。
一般對這樣的病人,手術方法只有兩種,一種是開顱,一種是介入,根據他片子上的情況,側腦室有佔位,應該是動脈瘤導致的蛛網膜下腔出血。
“楊主任,這手術怕只有您和葉主任來做才行”。
患者年紀較大,麻醉用藥也需要斟酌,急診的人害怕也是應該。
基礎病加蛛網膜下腔出血,這個風險可不是誰都能擔得起的。
“去通知麻醉科主任和葉主任來,再把重症科的人也叫來,ICU的人也得來。”
楊淼斬釘截鐵的把這些該準備的都吩咐人準備了。
如果術後,不再繼發出血,那就好得很多,如果患者因為因為求中出血而死亡,那就是楊淼的責任了。
控制顱內壓,臨床首選的應該是甘露醇。
安璃並不知道楊淼因為在家門口撿了一個病人的原因回了醫院,她現在就是想給楊淼打個電話。
這手術很是緊急,血庫配血,手術室的準備,手術人員安排,又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接安璃的電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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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撥叫的使用者正忙”。
安璃指尖鬆懈,手機滑落在了地上。
“他是不接我電話嗎,他在幹什麼”?
安璃把自己的胸牌摘下,放進了口袋裡。
她坐在了權大姐的旁邊。
“對不起……我們”。
她只是看著安璃,大概是憐憫她的年輕。
“安大夫。我不怪你。這不是你的錯”。
安璃忽然有一些佩服她的大度,這是怎麼樣的一位母親,怎麼樣的一位妻子呢。
安璃咬了咬嘴唇,用中指擦了眼角的淚水。
“是我們醫術不夠,我們的錯”。
安璃除了這一句,別無他言。
安璃記住了這個場景,記住了她的寬容。
手術區域走廊上,楊淼和葉朝陽一起奔跑著。從換衣服到刷手都非常迅速。
麻醉科的人接了一個燙手山芋,臉上也不會太好看,
首先,麻醉會加重心臟的負荷,很有可能導致患者心力衰竭,
“楊主任,這麻醉可能難一點,希望你們神外也謹慎一些,”
許蕊湘也接到了這臺手術的通知,等她進來的時候,麻醉師已經在準備了,
只要有一點的疏忽,患者就很有可能下不來臺。
手術室裡擠了一堆人,開始商量切口的方式,合理的切口,能減少出血,
楊淼的手機被封在衣櫃裡,又怎麼可能知道安璃的電話。
這一場手術,如果一切都還算順利,也得七個小時。
安璃回了辦公室,魂魄已經丟了大半。
“你這是怎麼了,像丟了魂似的,”孫格格在安璃的眼前招了招手。
“歐陽主任的一個病人死了,我有些傷心。”
孫格格起身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安璃跟前,安璃眼看著就要哭了。
“你讀了幾年醫啊?你是醫學院的學生嗎,心靈這麼脆弱”。
安璃很認真的反駁了她。
“不是的,我害怕……我害怕我老公也走了,我和孩子怎麼辦”。
安璃說著說著,產前抑鬱的表現就出來了。
“你是產前抑鬱吧,你第一胎也不是這樣啊”。
孫格格摟過安璃,這三十好幾的人了,怎麼還為這事哭上了。
“你老公那是有命做院長的,怎麼就能走了,你想多了”。
或許普外的人都不知道,安璃以後,要被永遠的困在二院。
等著默九清無精打采的從急診爬回科室,水果也沒吃到,師妹也哭了。
“莫主任,安大夫正傷心呢,你去哄哄啊”。
莫九清一出現在樓道裡,護士長就讓他去哄安璃。
“怎麼了呀,三十好幾的人了。”
等莫九清進了辦公室,安璃已經哭完了,但眼睛還是紅紅的
“誰招惹我小師妹了,我去給你打他。”
莫九清這語氣好像是在說楊淼。
“師兄……我害怕啊,楊淼他不接我電話。”
莫九清直接哭笑不得了,要不是在急診看到楊淼,還真沒辦法交代了,
“楊淼被急診拉上手術檯了,當然不能接你電話了,你是不是焦慮了”?
安璃大概也覺得是自己太過焦慮了吧,從前不會這樣。
“師兄……”
安璃很像把剛在自己眼前發生的事情說一遍,可還是沒有那個勇氣。
現在的安璃,或許真的忘了,他最初愛的是誰了,她只在乎她的丈夫,她的孩子。
神外的手術裡,依舊是一片寂然,留下的只有儀器的響聲。
手術計時器上的時間匆匆劃過,楊淼頭上的汗水也被擦了一遍又一遍。
許蕊湘在這個時候,沒有抬頭看他,大家都沒有說話,手和眼睛所控制的,只有手術器械。
麻醉師一直盯著病人的生命體徵,半刻都不能鬆懈。
只要度過了因為血管破裂而再次出血的可能,同時又能清理積血,手術就成功了一半。
這可比數學難多了。
不過能看到大腦裡面的世界,也是他的幸運。
等他下了這臺,已經是晚上九點四十了,手術室裡所有的人,都還沒吃飯呢。
把病人送出去,交代術後注意事項,每天就是這樣重複的,看起來就像一個自然規律。
“淼淼,你還沒吃飯呢吧,要不去吃點”?
許蕊湘下了手術檯,整個人都放鬆下來,臉上的笑容也恢復了。
“不用了,我要回家,安兒會著急的,”
許蕊湘點了點頭,恍然覺得自己說錯了話。
楊淼甩開了神外所有人,邊開車門邊回安璃的電話。
“喂,安兒,我做手術的時候沒看到你電話,我馬上回來,等我。”
安璃沒有說話,不知道怎麼了,聽到他的聲音,越發的想哭了,
他們都不會想到,有一天稱呼對方的名字,成了一種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