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巢第319章 正確的事

"南宮..."李炎的眼神黯淡了下來，彷彿心中的希望之火，被澆滅一般，"神還沒有死。"

"正因為神沒有死，這道為篩選神而產生的脫離之門，也就成為了連結萬巢與神之領域的節點，踏入那道門之後，就可以進入神之領域，見到神。"萬瞳盯著李炎，似乎從那裡可以射出火焰，"殺死神，替代神，或者...被神殺死。"

萬瞳的手指在空中畫出第三道門的模樣，隨後，便將前兩道門用手掌抹去，而剩下的那一道門，卻比之前的兩道，更加耀眼奪目，似乎是將前兩道的光芒，全部吸收。

"我需要這道門，我要找到南宮，成為下一個神，改變這個世界。"

萬瞳虛空一抓，將那道門抓在手中，鬼神之力如同煙霧消散一般的消散，而萬瞳身上所散發的力量，也提升了不少，如果李炎再要阻攔，就無法避免繼續戰鬥了。

"你已經決定要放棄那些人了麼？"

李炎抬起頭，身體微微側開，用手指著後方，而透過這個距離，萬瞳看到了李炎指的是什麼。

那邊，是方寸山弟子結陣的地點，那邊...是自己想要守護的人。

"不...不對，我沒有！"萬瞳握緊了拳頭，低聲的吼道，那種聲嘶力竭，不知道是不是不願意承認，"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放棄，放棄我們..."

"但是，你想要逃走。"

李炎的話像是一根毒刺，扎在了萬瞳的心上，無論用多少無法反駁的假設，依舊擺脫不掉事實的一針見血。

"我從來沒有想過逃走，我做的是正確的！"萬瞳的手向空中一舉，無盡的靈力向上翻湧，雖然這些力量十分強悍，卻雜亂無章，"只有這樣才能保護他們，才能永遠的保護他們，這不也是你想要做的麼！"

李炎聽到這句話，反而輕鬆了起來，笑了笑問道："我想要的...是什麼？"

"你想要的，不就是建立你的王國麼？擁有萬千子民，成為王，成為保護他們的王，不對麼？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他們，我，你離開這裡之後，你的那些子民怎麼保護，你的王國怎麼延續，就那樣被毀滅掉，被屠戮掉，你甘心麼？"

"所以我要成為神，終結掉這個世界。"萬瞳的手放開，身後所散發的靈力卻更加瘋狂的扭曲著，"這樣的世界你還沒有忍受夠麼？殺戮、被殺，死亡，絕望，力量之路走到了最後還剩下什麼，殺殺殺殺殺，你殺了多少人你還記得麼，你還數的清楚麼！"

萬瞳咆哮著，一直以來，心中所憋住的怒氣，全部散發了出去。

"只有終結這個世界，才能讓所有人獲得拯救，我成為神之後，會讓這個世界的存在完全解除，所有人，所有人一定都可以離開這裡，就算死亡也好，就算只有心靈是自由的也好，都可以離開這裡！"

"說完了麼？"李炎的手指了出去，一根靈力光束擦過了萬瞳的臉頰，"可以停下了吧。"

"我說的不對麼？有一句說錯了嗎？"

李炎笑了笑，這種笑容，卻透露出了詭異："五年之前，你犯了這個錯誤，五年之後，你仍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麼？"

"什麼錯誤。"

"我確實曾經想過，要建立一個王國，但我從來沒有想過，如果那個王國沒有你們，會是什麼樣子，五年以前，你以為那些部下的生命比李詩雨還要重要，所以你做了錯誤的決定，五年以後，你仍舊抱著這觀念麼？"

李炎頓了頓，用手指向著後面點出，說道："生命，從來不是以數量來定義，好好看著你以為重要的東西，睜大眼睛。"

李炎的手指冒出了一點金光，那一道金光越來越粗，足足有手臂粗之後，射了出去，金色光芒正面擊中了方寸大陣，能夠擋下半神級靈力攻擊的波動，此時，卻連一秒鐘的時間都無法繼續維持，被金光崩碎。

"王道...以我之名，崩碎。"

金光射穿了方寸大陣，射中地面之後，開始灼燒了起來，這道被金光點燃的火焰十分詭異，只要沾上了身體，便怎樣也無法撲滅。

下方被保護的人，全部都是王者六臣的倖存者，大多數還是李炎十分熟悉的人，此時，卻成為了李炎的首要攻擊目標，身體被火焰沾上便燃，無法撲滅，活生生的被火焰燒成灰燼。

一個一個李炎熟悉的，萬瞳熟悉的人接連倒下。

五年之前，因為想要保護這些人，以為這些人將會成為日後王者六臣的頂樑柱，才讓萬瞳做出了錯誤的選擇，有了這五年的隔閡，可是今天，卻由李炎親手將他們殺死。

這道火焰，燒乾淨了王者六臣所剩的一切，經由這一戰所建立起的龐大帝國，也被李炎親手毀滅。

"當初建立起所謂王者六臣的時候，便沒有稱王的打算，我們都是臣子，沒有高低貴賤，都是一樣的，我們共享這片天空。"

火焰慢慢的熄滅，李炎瘋狂的舉動之後，只留下了不列顛的成員，以及李詩雨，鄧義蕭，於超幾人，而其他人，沒有留下一個。

萬瞳呆滯的停留在空中，看著李炎的舉動，驚訝的已經忘記了阻止，而這些火焰消失之後，才哽咽的說出了幾個字。

"李炎...你瘋了！"

"我沒有瘋，是你忘記了我們的初衷，我們只要能夠離開這裡就好，就算希望再微弱再渺茫，能夠回去就好，能夠一起回去就好，然而現在離開的門就在那裡，你卻讓我放棄，可能麼？"

李炎舉起了雙槍，將槍口對準了萬瞳，說道："這對雙槍，是沈琳韻親手打造的，也是她唯一留給我的東西，拔劍吧，我給了你一個理由，就當為他們報仇吧。"

萬瞳仰起了頭，像是定格在空中的雕像一般，而他身後的聖象慢慢浮現，雖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卻能夠很明顯的感受到，那具身體之中，所蘊含的強大戰意。

"砰！砰！砰！"

槍口不停的噴閃出火焰，子彈全部向著萬瞳射出，聖象一震，背後的羽翼擋在萬瞳身體前方，護住了萬瞳。

"還想逃避麼？還在逃避麼？"

李炎射出的子彈附著上了金色光芒，因為王道法則的效果，由法則組成的羽翼被輕鬆擊穿，透過破損的羽翼，可以看到萬瞳的雙眸，已是灰色的一片。

"轟！轟！轟！"

聖象瞬間被殺戮劍氣從內部刺穿，每一道殺戮劍氣都比之前的更加凌厲，因為這一次，萬瞳真正的起了殺心。

整個身體都被殺戮劍氣所包圍，李炎也是稍退了幾步距離，左腳重重一踏，領域之力在腳下延展開，金光一閃，李炎的身體便移動到了萬瞳的身後。

這種移動，不是法則，卻要比法則更加迅速，更加不易察覺。

李炎身體一翻，在空中用雙腿夾住了萬瞳的胳膊，轉手就將槍口頂在了萬瞳的腦門之上，而在射出的一瞬間，卻被萬瞳閃了過去。

這種閃避顯然不是預判攻擊進行的閃避，而是靠著直覺，或者本能的閃避才可以做到，看來，在殺戮模式之下，萬瞳的直覺也被擴大了幾十倍。

"轟！"

殺戮劍氣又湧了上來，萬瞳的手掌抓了過來，李炎根本不亂，直接用左手硬生生的將萬瞳的手掌開啟，另一只手對著萬瞳的胳膊連續開出好幾槍。

然而一道劍氣彈了上去，擋在了子彈之前，這種殺戮直覺此時又擋下了李炎的攻擊，萬瞳提起殺戮劍氣，轉身就是兩劍斬出。

李炎的身體發出了金色閃光，在領域之中，閃出了幾個身位的距離，停下來之後，李炎抖了抖剛才擋下攻擊的左手，已是鮮血淋漓。

用肉體之軀擋下殺戮劍氣，大概萬巢之中只有李炎一個人會做出這樣的舉動吧，然而對於李炎來說，沒有起到什麼效果，有些不爽而已。

"這種程度的劍，還算可以。"

李炎的眼神變得冰冷了起來，右手持槍，而左手不知何時握住了一柄長劍，鬆開手之後，整個空間被這柄長劍的靈力波動所影響，所凍結。

"王之技，鏡花水月。"

所有的殺戮劍氣都被凍結，連同萬瞳的身體一起，這一招王之技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失手過，這一次也沒有例外，只不過，凍結的時間只持續了不到一秒，殺戮劍氣就斬碎了凍結的空間，向著李炎繼續刺出。

但是，已經足夠。

一朵小花在空中綻放，五色的花瓣，異樣美麗，而在花瓣的最中間，則是一片漆黑，讓人有一種想要往裡面看去的感覺。

"王之技，一念花開。"

花朵開始旋轉，花瓣開始凋零，花瓣完全凋零之後，恐怖的力量震盪著整個空間，五種屬性截然不同的靈力爆裂，匯聚到一起之後，則是和花朵最中間一樣，漆黑一片。

"五瓣花開，五瓣榮枯。"

王之技與殺戮劍氣相撞，各種靈力四射開來，而在紛亂靈力的最後方，李炎已經高舉起來左手，手指之間，夾住了一張黃色的符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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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瞳術，天下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