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關係97、又失眠了
097.又失眠了
聯想到這前前後後, 陸靈鵑又斜眼看向尹暢, 對他想休假陪弟弟的說法心存懷疑——邵君凌目前那樣子哪裡需要人陪啊，她看是尹暢成天要弟弟陪還差不多……
但見尹暢此刻眉心微蹙, 陸靈鵑便當他已經意識到邵君凌對他的重要性，不再多話。
尹暢是在沉思，不過他不是在憂慮“弟弟出國後我該怎麼辦”, 而是在回憶兩年前發生的事……被邵君凌接回家後的經過他全忘了，但他隱約記得那一晚確實是邵君凌在照顧他。
第二天他醒來的時候, 邵君凌已經去洗澡了, 但兩人的被子卻亂糟糟地絞在一起, 全蓋在尹暢一個人身上。
當初是八月底，尹暢不喜熱，房間裡的冷氣每晚都開最低, 即使夏天也要蓋有厚度的羽絨被。
等邵君凌從浴室出來，尹暢問他, 昨晚是不是被自己搶了被子。
當時邵君凌什麼反應來著？
——“你只記得搶被子？”少年身上帶著洗過澡後的熱氣, 臉頰泛紅, 語氣裡隱含著尷尬的怒氣。
但尹暢卻對弟弟的小情緒渾不在意，他知道邵君凌很少跟自己置氣，於是打了個哈哈, 道了個歉，便合上眼睛繼續休息去了。
現在想來，邵君凌當初所知的就是尹暢忘了他接他回家這事吧？
尹暢苦笑不得，但事情都已經過去兩年, 就像陸靈鵑說的，大家都不沒放心上，他也不想糗事重提。
***
做完休假前的最後一天工作，尹暢心情愉悅地回到家，晚飯時問邵君凌：“你最近有什麼想去玩的地方？或者有什麼特別想跟我一起做的事？”
邵君凌筷子一停，定定地看向他。
尹暢說出了那句自以為激動人心的話：“我接下來有兩個月假期！”他抬眼，美眸中閃著星光，期待著弟弟的反應。
可邵君凌面上卻波瀾不驚，還反問道：“你不是九月要進組麼，不用背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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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啊。”尹暢一愣，有點意外邵君凌怎麼會對他的工作安排瞭如指掌，“不是，至少這兩個月的時間我可以自由安排——你先回答我剛剛的問題。”
“沒有什麼需要。我出國前還要做點事，也挺忙的，”邵君凌拒絕得斬釘截鐵，低頭繼續夾菜，“你也早點開始背劇本吧。”
尹暢：“……”
邵君凌頓了頓，想到什麼，歪了下頭道：“生日那天留出來就行，我陪你過。”
尹暢被邵君凌的態度搞得莫名有些惱火，他放下筷子忍無可忍地叫了一聲：“邵君凌！”
邵君凌聽尹暢叫自己，猶豫著問：“要我陪你對劇本嗎？”
尹暢：“…………”
所謂對劇本，就是讓他人念出劇本中其它的臺詞，透過情景模式幫助演員背誦劇本，這是戲劇課老師提供的方法。尹暢剛開始拍戲時，一般都是找陸靈鵑陪自己對。可陸靈鵑不是二十四小時陪同，尹暢也大都是在晚上回家後才有時間看劇本，於是邵君凌就自然而然地成了那個被抓壯丁的人……
《權謀三國》的內容量遠遠超出了尹暢以往接過的任何戲，想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記下所有臺詞，抓緊時間背是正確的，對劇本也是免不了的。
但是，在尹暢滿含期待地想在邵君凌出國前給他一個特殊假期時，聽到對方這麼冷靜的回應，尹暢心裡還是挺失落的。
想想六年前因為能跟自己一起去瑞士而興奮不已的小家夥，再對比眼前這個……
哎，真是越大越不可愛了！
晚上睡覺前，尹暢又不死心地問邵君凌，要不要自己陪他一起去美國。邵君凌八月底報到，最晚八月中旬就要走了，那時候尹暢還沒進劇組，可以陪他過去安頓好了再回來。
邵君凌想都不想就拒絕道：“別去了。”
尹暢：“……”
突如其來的挫敗感讓尹暢感覺有些無所適從，邵君凌瞥見他瞬間洩露的受傷表情，心裡嘆了口氣，解釋道：“你最近睡眠本來就不好，來回還要倒時差，沒必要跟我折騰這一趟。”
邵君凌這話是在關心他，但尹暢的好意被三番五次地拒絕，心中早就有氣，便壓根沒往好的方面想，只覺得弟弟跟自己的距離越來越疏遠了。
半夜，尹暢眯著眼睛摸到手機，開啟微信，給米修發了個黑眼圈的表情包。
米修：“……又失眠？”
尹暢：“嗯。”
米修：“就知道……一失眠準來霍霍我。”
尹暢：“這個點也就你可能沒睡。”
米修：“你最近怎麼回事？”
尹暢：“不知道。”
米修：“別說不知道，沒有不知道，只有不想說。”
米修：“老子一刻千金，趕緊坦白。”
尹暢：“可能是因為我弟快要出國了吧。”
米修：“……”
這事米修很早就聽尹暢說過了，在尹暢決定勸邵君凌出國鍛鍊幾年時，他還表示了支援。
因為無論是六年前見邵君凌對尹暢的依賴，還是兩年前尹暢醉酒後時非要邵君凌來接自己那事兒，都讓米修覺得這對兄弟的關係有點過分親密。
說實話，米修一直認為，尹暢過度戀家的屬性會大大限制他的事業發展，所以，他才會在尹暢困擾之際建議對方在接下《權謀三國》。邵君凌總是要長大的，而尹暢也早晚得邁出這一步。
可現在，事態的變化讓米修有點不解：“所以你這段時間經常失眠……都是因為你弟？”
“大概是吧。”尹暢也想不到其它理由了。
米修：“他還沒走你就開始失眠了，他走了你怎麼辦？”
尹暢：“不知道。”
米修：“你完了。”
尹暢：“別說得這麼嚴重，我可能只是有點不習慣。”
米修：“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能演好《一念之差》了’嗎？”
尹暢一皺眉，想起這話好像就是在劇組的慶功宴後，米修微信裡跟他說的。他當時追問了原因，米修卻沒有回答。
尹暢：“嗯，為什麼？”
米修：“因為你就是顧令時（《一念之差》男主），邵君凌就是你的熊。”
尹暢：“……”
尹暢拍戲的時候確實是把熊想象成邵君凌的，可他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透過想象類似的情景與角色共情是演戲的一種基本方法。
米修：“但你和顧令時的區別是，他知道這是他的心理疾病，你卻覺得這是理所當然。”
尹暢：“= =”
尹暢正想狡辯一番，忽聽邵君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哥，你沒睡著？”
他趕緊按掉手機，低聲說：“嗯，有人給我發訊息。”
邵君凌迷迷糊糊地從被子下探了一隻手過來，按住了尹暢的手掌，與他十指交扣，低聲道：“別看了，早點睡。”
就這麼一句話，一個簡單的動作，尹暢煩躁的心緒彷彿一下子被撫平了。
他反握住邵君凌的手，閉上眼睛思慮片刻便沉沉睡去。
因為不用工作，次日尹暢放任自己睡到了日上三竿。
醒來時不見邵君凌的人影，問楊娜，說去學校了。
楊娜端著菜出來：“你問問他，回不回來吃午飯。”
尹暢剛要給邵君凌發消息，電梯門就開了。
七月天氣轉熱，邵君凌額上微微有些細汗，他去洗了個冷水臉，出來坐下和尹暢一塊兒吃午飯。
尹暢問他：“不是說出國前有三個月假期嗎，現在學校都放暑假了，你去幹什麼？”
邵君凌：“是去學校的工作室。”
尹暢：“做機器人的那個小組？”
邵君凌：“嗯。”
尹暢瞭然，他見邵君凌假期都這麼投入，想來是很喜歡這個專業的了。欣慰他今後能受到更好的教育的同時，尹暢也覺得自己大概是做了個正確的決定。
下午邵君凌沒有外出，開著筆記本不知道在做什麼。
尹暢靠在床上看劇本看累了，想起來走走，出去正好見楊娜給他倆榨了果汁。尹暢親自接過手，一杯給邵君凌送去，在書房門口瞥見邵君凌的電腦屏幕，一串串的全是程式碼……看不懂。
“給，”尹暢把果汁放在他手邊，隨口問，“這是什麼？”
“編個小程式，”邵君凌正說著，螢幕中忽然彈出了一個聊天視窗，“x家說半個月做不好，最快得一個月。”
後面又連著刷上來兩條記錄，邵君凌的表情一瞬間閃過一絲慌亂，快速把螢幕合上了。
尹暢莫名其妙，他就看到了第一句，這麼神秘兮兮的。
邵君凌端起果汁喝了一口，偏頭問尹暢：“哥，你劇本背得怎麼樣了？”
尹暢胳膊下正夾著那劇本呢，聞言一噎，抽出來敲了下邵君凌的頭頂：“用不著你操心。”
連著幾天，邵君凌都是上午很早起床去一趟學校，或是去武館。中午回來吃飯後就待在家裡。晚上一般沒事，會陪尹暢對對劇本，兩人看會兒電視，或撿起很久沒玩的遊戲一塊兒打幾局。
尹暢算是摸透他的規律了，覺得這樣的日子過著也挺舒服。一塊出去玩免不了被記者偷拍、被粉絲搭訕，也挺麻煩。
正因為規律，尹暢背劇本的效率也高了很多，不到半個月已經背完了一遍。但背完只是第一步，之後還要琢磨每場戲的人物心理，思考演繹方式，還要投入更多的精力。
七月中旬，尹暢生日前夕，邵君凌在書房裡問他：“哥，明天你生日，沒別的安排吧？”
尹暢：“沒，怎麼？”
邵君凌雙手揣兜，搖著椅子道：“明天中午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吃飯。”
尹暢笑了笑：“不會又要給我搞什麼‘驚喜’吧？被你們折騰怕了。”
“你們？”邵君凌愣了愣。
尹暢一週前剛收到米修的訊息，
作者有話要說： 說陸靈鵑在悄悄給他準備生日會，打算叫他幾個圈內好友給他慶生。尹暢得知後當即給陸靈鵑打電話，趕緊讓她取消了。年年這麼興師動眾的，尹暢覺得太累了。
之前邵君凌說陪他過生日，尹暢以為只是陪他在家吃個飯，所以聽到去“外面”吃，本能地有些多想。
但邵君凌卻看著他說：“就我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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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插曲】
邵君凌：你沒睡著？
尹暢：有人給我發訊息。
米修：誰給誰發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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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修一番長篇大論後，尹暢被邵君凌按著手睡著了。
米修：撩完就跑你玩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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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暢沒看見的聊天記錄。
何宏浚：“x家說一個月做不好，最快得兩個月。”
何宏浚：“能找的供應商都找了，咱們只做一個，大都不接。”
何宏浚：“其實x家做工挺好的，條件也符合，為什麼非要在7月17日之前做完呢，咱們不是8月19日才走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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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大家還記不記得，尹暢帶邵君凌去瑞士時，兩人第一次同床共枕……那一晚尹暢就睡得特別好？
邵君凌可不只是備忘錄啊。。沒分開之前，哥哥對弟弟到底有多少用途一直是不自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