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維旅途第一百四十八章：新人類
“特殊的本領？能有多特殊？”塞爾弗裡奇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指了指螢幕，不屑道：“現在早就已經不是以前了，也只有這些還停留在冷兵器時代的納威人會被這些野獸徹底捕殺。”
“這些野獸的本事確實和地球上的生物有所不同，但那又如何，難道它們還能抵禦熱武器不成？”
“步槍效果不明顯就上機槍，機槍不行就上炮彈，我們有飛機、有機甲、有戰車、有戰士，就憑這些潘多拉本土生物，血肉之軀在鋼鐵洪流面前就是土雞瓦狗。”
“上校，我本來以為你會比我更明白這點的。”
塞爾弗裡奇語氣中滿是對秦嶽調製出來的戰獸的不屑以及對鋼鐵大炮的自信，甚至一度影響到了誇奇的心態，但好在戰爭前線的經歷讓誇奇穩住了。
他皺了皺眉頭道：“我不懷疑你所說的，但那些野獸和納威人不同，它們更加的強大，也更加的悍不畏死，我們對它們還一無所知。”
“貿然與未知的敵人開戰，這會對我的部隊造成巨大的傷害，這裡是距離地球4.7光年外的地方，我們沒有源源不斷的兵力進行持續補充。”
“放心上校。”
塞爾弗裡奇拍了拍誇奇的肩膀，臉上露出一絲自豪的笑意：“只要能在地面建立起第一個合格的工業基地，你就會看到人類發展了數百年的工業體系究竟能爆發出何種力量。”
“那個時候，你手下的那些優秀的戰士們只需要呆在基地裡就能操控海量的機械化部隊完成大片區域的掃蕩。犧牲，只是暫時的。”
指望一個偏向戰鬥的軍官能夠理解技術方面事是有些困難的，尤其是涉及到的還不是他的專業領域的時候。
塞爾弗裡奇層層加碼，在他的描述下，誇奇好像真的看到一個個工廠矗立，源源不斷的生產出自動化部隊投入並持續擴大控制範圍。
他手下的士兵只需要動動手指便能將阻撓他們計劃的那些野獸和新種族徹底抹殺。
等等，新種族！？
誇奇眼睛忽然睜大了，後知後覺道：“塞爾弗裡奇，我剛剛才想到一個重要的事情。”
“什麼？”沉浸在未來藍圖的構想中的塞爾弗裡奇還沒有意識到問題所在，漫不經心道：“有什麼問題。”
“這些新種族。”誇奇指了指顯示屏。
高畫質螢幕中，秦嶽整合了狼人、血族、人類、工程師、納威人等等不同種族優異基因製造出的新人類已經從才誕生的迷茫中復甦。
指尖輕觸，敏銳的神經讓他們在接觸的一瞬間便能明白彼此的想法，相較於語言，這種交流溝通方式的效率已經徹底超越人類的想象。
無聲無息之中，他們已經就地取材，以驚人的速度開始建造屬於他們自己的家園。
相較於原始風格的納威人，在秦嶽的暗中指引下，才誕生的新人類的社會活動效率堪比機器人一般，以一日千里的速度飛快的晉升著文明的等級。
太空中，眼看著外星酷似人類，但從任何方面看都要強於人類的新人類，塞爾弗裡奇陷入了沉默。
幾分鐘前，他還與誇奇說要繼續並擴大未來計劃，但現在，隨著納威人的覆滅和新人類的誕生，將要擴大的未來計劃徹底胎死腹中。
不僅如此，艦隊花費不知多長時間、投入上百億方才完成並投入使用的阿凡達們也徹底失去了本來的用途。
秦嶽的一次動作，不僅摧毀了納威人脆弱的文明，同時也令太空的人類艦隊損失慘重。
不過看著潘多拉上忙碌的新人類，塞爾弗裡奇心中意外的沒有誕生出什麼憤怒的情緒。
雖然不曾有所交流，但他看得出來，這些又星球孕育出的新生命並非納威人那種頑固不化的自然保護主義者。
這也就意味著他們也許可以只用一點點利益便能從這個新的種族手中獲取到他們想要的東西。
資本家們可以用利益這個鏈子拴住接受過系統教育的人類來讓他們為自己工作，塞爾弗裡奇不是資本家，但是他的船隊裡有精通這種手段的人。
對於使用人類千百年積累的經驗讓新人類變成奴隸一事，塞爾弗裡奇信心滿滿。
畢竟，他們根本不可能預料到新人類背後站著的是秦嶽這個通曉人類手段的生命。
......
精神交流種族，這個詞會讓大部分人第一時間想到三體這個不會說謊的種族。
但事實上，具有異曲同工之妙的新人類不僅會說謊，而且必要的時候，他們甚至可以使用無處不在的物質進行精神連線，以達到整個種族一起說謊的目的。
談判也是如此。
看著從飛船中走出的人類外交團，因為最先從巨卵中孵化出而成為統領者的A·卡拉斯越過人群上前，純黑的瞳孔帶著一絲疑惑看著矮他一頭不止的外交家。
一番沉默後，在其餘人類士兵警惕的眼神中，卡拉斯忽然伸出手掌按在了外交家頭頂。
感受著頭頂手掌上隱約流露的力量感，外交家羅德渾身緊繃，一動不敢動，只是眼睛向上看去，內心疑惑卡拉斯究竟要做什麼。
視線從羅德身後持槍士兵身上重新轉移到羅德身上，卡拉斯心念一動，千萬根纖細的絨毛忽然從他掌心伸出，攀附著羅德頭頂的毛髮直接刺入頭皮之中。
神經訊號從卡拉斯大腦激發，經過手臂流通到羅德腦內，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眼前的世界忽然變了。
精神連線下，共享了卡拉斯的五感，羅德忽然覺得眼前的世界像是被撥開了迷霧一般無比清晰。
他可以清晰的看到數百米外一片葉子上的脈絡，也可以清楚的將原本難以分辨的動物的叫聲一一分辨。
甚至只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便能感受並判斷出自身的受力，並接著計算出潘多拉星球的種種資料。
一切彷彿都是那麼的水到渠成，他覺得自己好像成為了神明。
羅德沉浸在忽如其來的感官強化中，卡拉斯卻在這短短幾秒內飛速的介入到他的大腦中獲取他腦海中那些無關緊要的記憶。
精神共享可以強制的讀取對方的精神記憶，但一旦觸碰到對方的某些關鍵記憶，就有可能會形成封閉節點並引起連線者的警惕。
羅德的內心顯然不會將自己今天吃了什麼當成重要資訊，但如果卡拉斯試圖去窺探羅德瀏覽器歷史記錄，那必定會引起羅德戒備，進而造成某些嚴重後果。
不過卡拉斯顯然沒有這麼無聊，他所謀求的只是人類關於語言的記憶，這是秦嶽沒有給他們的。
意識流資訊傳輸下，羅德花了不知道多少年才能掌握的語言，卡拉斯只用短短幾秒便將其徹底掌握。
隨著他的手掌從羅德頭頂離去，切斷的精神共享的羅德眼中的世界又重新蒙上了一層灰霧。
那好像被套上了一層枷鎖一般的不適令他的精神一時間有些恍惚：“怎麼會這樣......”
“你好，人類。”
“你好你好。”卡拉斯的聲音傳來，羅德下意識的回了一句，然後才忽然意識到什麼，滿目震驚的看著卡拉斯：“你會說我們的語言！？”
“之前不會，不過剛剛我從你那裡學習到了。”卡拉斯手中比劃了一個向頭頂抹去的動作作為解釋，然後才接著道：“你們來到這裡要做什麼？”
“我們來自遙遠星空之外的星球，來到這裡是為了與你們建交。”
“建交？”
“是的。”羅德臉上笑意盎然：“我們可以幫助你們建設家園，開發星球，這對你們很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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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很不錯。”卡拉斯平靜的點了點頭：“那我們要為此付出什麼？”
“什麼也不需要。”羅德笑道：“我們會借給你們一些工具，你們可以使用這些工具進行工作換取報酬，然後再請我們將你們工作中產生的‘廢棄垃圾’運走。”
“當然，我們同樣對奇特的動植物有興趣，你們也可以收集動植物和我們換取更多的工具。”
“聽起來很不錯。”卡拉斯沉吟著點了點頭：“我同意與你們建交了，但是幫助的事情，我需要同我的族人們商議。”
“沒問題。”羅德滿是笑意，指了指一旁那有著海量磁力礦石的地帶道：“我們會在那裡建立基地，如果你們有需要，可以到那裡找我們。”
“當然。”卡拉斯好像是一個懵懂無知的小白一般將艦隊渴望的磁力礦產讓了出去，這讓羅德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旺盛。
就在他準備結束這次‘建交’離去之際，塞爾弗裡奇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問問他們之前那個學習了語言的事情是怎麼回事。”
聽到塞爾弗裡奇的指示，原本已經準備結尾詞的羅德硬生生將嘴邊的詞重新變了個模樣，一番轉折後開始向卡拉斯打聽其塞爾弗裡奇想要知道的事情。
面對羅德的疑問，卡拉斯沒有絲毫猶豫的就全盤拖出：“那是我們的天賦，可以透過精神共享掌握對方的語言。”
“所有生物？”羅德不可思議的問了一句。
“只能與擁有語言體系的生物進行。”卡拉斯搖了搖頭，指了指遠處的一隻潘多拉生物：“那些沒有語言體系的動物就不行，還有植物也不行。”
“原來如此。”羅德點了點頭，心中的驚駭也漸漸淡去些許，他還想要問些什麼，但塞爾弗裡奇重新響起的聲音讓他放棄了這些想法。
幾分鐘後，登陸艦在卡拉斯等人的注視下重新升起，消失在雲層之上。
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卡拉斯重新搬起地上的木材離去，而藉著地上無處不在的物質構成的精神聯絡，他與其餘族人之間的通訊從未中斷。
“卡拉斯，你為什麼要答應他們的要求，他們是在說謊，我都看出來了。”聖克魯斯皺眉道：“你應該拒絕他們的，這是神賜予我們的棲息之地，不應該讓他們插手。”
“我知道，所以我拒絕了他們想要僱傭我們的做法。”卡拉斯臉色平靜：“他們想要那片有著大量源獸的礦產，那就讓他們自己去取，我們只需要看著就好了，他們會受到懲罰的。”
“如果他們真的戰勝了源獸，那意味著我們會喪失一片土地的。”聖克魯斯道：“我們應該想辦法讓將人類趕走。”
“所以我們需要時間。”
卡拉斯看了眼胸前的黑色首飾，面色平靜：“人類的艦隊高懸於星空之中，我們需要時間製造出足以對付他們的武器，源獸會為我們爭取時間。”
“我們需要多久？”
“不需要很久。”卡拉斯胸有成竹：“在他們徹底破壞我們的土地之前，就足夠了。”
不只是卡拉斯這些新人類，秦嶽本身對太空中的人類艦隊也懷有慢慢的惡意。
潘多拉已經被視作他的所有物，他自然不會同意人類在他的身上挖走哪怕一點物質，不過在他真正對太空艦隊動手之前，秦嶽不介意看看那些新人類會採取什麼手段。
而在新人類失敗之前，秦嶽的主要注意力都將集中在對潘多拉星更深層的深入。
作為一個半徑數與地球相差無幾的星球，潘多拉星的總重量大約有40萬億億噸，雖然比起地球來少了許多，但也是個足夠恐怖的數字。
想要完成如此恐怖質量的全面侵蝕，秦嶽需要很長時間，漫長的時間。
為了將潘多拉星球意志徹底滅殺，他花了很長時間讓自己的細胞擴散到星球的每個角落完成表層的侵蝕。
因此，他才能憑藉著獨到的優勢抹去潘多拉意識的存在，成為新的星球意志，並將納威人全部滅殺並締造出新的種族。
不過這也讓他現在對潘多拉的侵蝕只停留在地殼表層，堪堪只有整個星球直徑的五分之一不到，而在深處等著他的，是流動著高密度岩漿的地幔層以及環境更加惡劣的地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