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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羽堂契約

第二七一章 海歸刀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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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羽堂契約第二七一章 海歸刀法

“這不是瞎胡鬧嗎?”元敬陽連連搖頭:“要我拜你為師,還得聽你的,不行不行,這成何體統!”平重衡像是對他的反應早有預料,十分平靜地說道:“如果堂主不願意接受我的條件,那你儘管找別人學藝吧。”

“嗬——”元敬陽惱火了:“今天我受那麼多氣,你也敢不給我面子?”

平重衡卻說:“面子往往也是自己湊上來丟的。堂主若連這點淺顯的道理都不懂,請恕在下實在難以理解,這幾年來,堂主大人究竟是靠什麼才能管理著這一百多人的幫派的。”說完,他頓了頓又道:“堂主若沒別的事的話,還請稍微讓一讓,在下還得練功呢。”

元敬陽表示不服:“喲,你還跟我講起大道理了,我看你也就三十來歲吧,你又懂得多少?”

平重衡依然神態自然,淡定說道:“在下也並不懂得太多大道理,不過在下經歷過戰爭,經歷過龐大家族的覆滅,從中我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失敗的根源往往是跋扈與傲慢,你們漢人的先賢曾經說過:‘富貴者安敢驕人!國君而驕人,則失去國;大夫而驕人則失去家。失其國者未聞有以國待之者也,失其家者未聞有以家待之者也。夫士貧賤,言不用,行不合,則納履而去耳,安往而不得貧賤哉!’堂主跟隨那位學識淵博的禹先生學習多年,難道還不明白其中道理嗎?”

這一通話說得元敬陽啞口無言,他呆呆看著平重衡練刀,忽然覺得自己實在是太淺薄了,跟著禹邊雲學習,字是認識了不少,可思想卻一直沒多大長進。再想想人家狄萬英,雖說殺人放火滅門絕派這等事也幹過,但人家一走出去無論是風度氣質還是言談舉止,都比自己不知道高到哪裡去了,人家才像是學了東西都用出來的樣子。

元敬陽不甘地長嘆一聲,走到平重衡面前躬身行禮,恭恭敬敬道:“方才學生無禮,還請恕師父原宥。”

平重衡停了手,卻道:“我說過收你為徒了嗎?”元敬陽強壓著火氣,依舊低著頭又將話重複了一遍。平重衡歪頭瞥到了他的表情,說道:“你不是真正的服氣,我不會教你的。”元敬陽聽罷,取下弓箭放到一邊,重新施禮道:“方才學生無禮,還請恕師父原宥。”

然而平重衡依舊沒有認同。

既然如此——元敬陽丟了肋差,又解開太刀下緒,要將千胴斬正宗也仍在一邊。

這時平重衡卻攔住了他:“武者,切不可將最後的武器也拋掉。”

元敬陽不禁看向平重衡,覺得此話聽來似有轉機。

平重衡對他的眼神只報以一言:“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你願意——師父願意教我刀法了?”

“先從基本的禮儀開始吧。”

正兒八經的武術,都講究禮節。尊重對手,表現氣度,乃是體現武德的一個方面,所謂先禮後兵,比武前的禮儀即是微縮的表現。平重衡傳授刀法,先傳禮儀,這也是一直以來的傳統。

至於日本刀,平安至鐮倉時代的日本刀刀身較細,刀身從莖到腰元的部分有比較大的反轉。與元幅相比先幅顯著顯得狹窄,具有小鋒的特徵,和後世的武士刀形制有明顯區別。不過區別再大,刀法的基本招數也不外乎刺擊、斬擊和格擋三種。但是隨著幾百年的發展,刀法對刀客速度和力量的要求越來越高,想成為高手也越來越難。

“你反應夠快嗎?”

天叢雲的刀鋒就在要掠過元敬陽的頸前時被千胴斬的刀脊攔住了。平重衡收刀入鞘道:“堂主的反應很快,不過在真正的實戰中,這點反應還是不夠的。”

“嗬,我的動作比青城山的野兔還快難道你不知道嗎?”元敬陽露出一臉鄙夷。

不過在平重衡的冷視之下,元敬陽還沒練刀法,先被逼著對著牆戳木板。這塊木板上用線條分成了十六塊,每一塊都塗了紅、黃、黑、綠不同顏色,平重衡隨便說一種顏色,元敬陽就要立即用手指戳那些對應的色塊,一旦錯誤或是反應慢了,就要被木棍抽下後背。

經過兩天的訓練,後背青一塊紫一塊的元敬陽終於能每次都能準確戳到指定方塊了。他覺得現在能練刀法了吧?可平重衡卻給他拿出了一面圍棋棋盤,上面標註了經緯線:“進步很快啊,現在可以玩玩這個了。”

元敬陽頓時有些崩潰。

平重衡:“圍棋棋盤上一共有三百六十一個點位,如果你能每次都準確無誤地點中的話——”

元敬陽:“就能開始練刀法了?”平重衡:“就可以擋住上面標註的字繼續點了。”元敬陽:“啊!那再然後呢?”平重衡:“矇住眼睛點。”元敬陽幾欲吐血:“你這套練法到底是誰創的?好人也快給練廢了。”平重衡道:“這套練法正是那位大唐刀聖所創,你若能練到爐火純青,也就有望成為他那樣強大的刀客。”

元敬陽畢竟有和野獸鬥智鬥勇十年的底子,沒幾天的工夫他就挑戰圍棋盤成功,有機會開始練刀了。

“堂主果然基本功很紮實。”平重衡讚許完,遞給他一把這幾天剛請高肄風做出來的木刀說:“刀劍無眼,我們二人的真刀都是冠絕天下的寶具,對練起來相當危險,所以先用木刀。”然後他又說:“其實天下不管哪個流派的刀法,無非就是刺和斬,佐以步法和一些實用的技巧——那個誰,你拿杆槍過來一下。”

“我嗎?”旁觀堂眾中的一個走了出來,手裡還拿著一杆長槍。

“戰場上最常見的武器就是槍,堂主請看好了——來刺我。”

平重衡一下令,堂眾持槍倏忽刺向他的喉嚨,平重衡側身用刀背將槍桿擋開,順勢一劃,直切那堂眾握槍的手,這場簡短的演練就此結束。“學會了嗎?”元敬陽看在眼裡,記在心中,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好,那就繼續下一招。”

元敬陽起初覺得平重衡教得也太不認真了,不過後來他就放心了,因為每天師傅都要把各種技法演示一遍讓他照做。

“差不多了。”又是大約一旬之後,平重衡看著元敬陽越發標準的步伐和姿勢,點點頭說道。

“差不多什麼?”

“差不多行了。”

“什麼?這就行了?”元敬陽一臉吃驚,心想你這是帶徒弟該有的態度嗎。

“戰場上保命足矣,那堂主大人覺得什麼叫行了?”平重衡倒顯得比他還吃驚。

元敬陽有些不甘心於僅僅是戰場保命,追問道:“那我怎麼樣才能將刀使得像你和秦銳那般厲害呢?”

“像我?”平重衡淡淡笑道:“殺的人多就厲害了。”元敬陽頓時語噎。平重衡疑惑問:“怎麼,堂主沒殺過人?”元敬陽如實說:“用刀殺的人不多。”平重衡其實來大宋就是不想再過充滿了無端殺伐的生活,現在教別人刀法,也是有幾分心不甘情不願的,授人刀法,無異於讓世上再多一個殺人的好手。但既然教都教了,元敬陽本身不用刀也能殺人,還不如破罐子破摔,平重衡嘆息一聲道:“那往後若有機會,就多嘗試嘗試吧。”

“啊——”

平重衡看出了元敬陽的困惑與彷徨,心中發出苦笑,拄著刀道:“既然如此,我現在就教你刀法。”元敬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之前我學的不是刀法嗎?平重衡呵呵一笑:“那些不過是戰陣中保命的技巧罷了,真正的刀法是電光石火、追風逐日。”

話音剛落,元敬陽直覺眼前銀光刺眼,還未來得及反應,天叢雲的刀脊已經架在了自己的脖頸上。

“其實我拔刀之際力量將洩未洩,正是最弱的時候,您完全可以在這時候出手。當然,只要您夠快。”

元敬陽覺得額頭上冒出了一股冷汗。不光是他,旁觀的堂眾們在目睹天叢雲出刀的時候,也都無比驚詫。平重衡收起刀繼續說道:“我要教您的刀法,名曰‘疾光’,是我師父一門秘密單傳的絕技,在日本幾乎沒人知道,堂主大人若能練得純熟,天下無敵不敢說,至少能成一時之名家。”

“這麼厲害!”元敬陽有些不相信。

“堂主毋需懷疑,疾光刀法正是那位大唐刀聖雷公天神所傳。”

元敬陽頓時兩眼放光,他四下裡看了看在旁圍觀偷師的一群難以調教的潑皮堂眾,立刻擺出臉色,將他們趕走了。而後他對平重衡道:“師父,既然疾光刀法乃是單傳秘傳的絕技,那還請你單獨教我,不要在外面空地上演練了。”

“言之有理。”平重衡拿起木刀,同元敬陽去了一間騰出空間的庫房,緊閉門窗,秘密傳授技法。

日子一天天過得很快,元敬陽剛學會了兩三成的當兒,外派的秘術門的幾撥人陸續返回萬羽堂,帶來了或有用或無關緊要的情報。

“堂主您正兒八經練刀了?”看見扛著刀擦著汗,面色紅潤的元敬陽,李丹晨如是問道。

“技多不壓身嘛,快告訴我你這些日子都探聽到了什麼?”元敬陽擦乾淨太刀,收好後問。

李丹晨便說:“屬下這些日子帶人走訪了平江、揚州和京口的各個古董行,發現均有易安居士生前珍藏的金石字畫,可見當年居士失竊,她的畢生珍藏中有相當數量的古董被竊賊售賣以換取金銀。”

“還有其他有用的訊息嗎?”

趙英琪道:“李妹子告訴我們易安居士的藏品在古董行和黑市流通後,我等順著這個方向探尋,最後得知當年易安居士是在紹興一戶姓鍾的人家借宿時失竊的。而這一戶鍾姓人家卻不簡單,他們從今天往前倒,祖父輩乃是當年臭名遠揚的傍天大盜鍾勃華。”

元敬陽一聽就明白了,原來當年易安居士是住到人家賊窩裡了。你帶著幾口裝滿寶貝的大箱子,不是找偷嘛。元敬陽又問:“還有沒有別的?”

邢木瑤帶來了一條挺平常的訊息:“曹日昇從臨安出發,並未一開始就回平江探親,而是先去了一趟紹興。”

“他先去了一趟紹興,他去紹興幹啥子呢?”元敬陽隱隱覺得,這條普通的訊息背後似乎隱藏著什麼別的東西。曹日昇去紹興,顧愷之的扇面,名貴的汗巾,易安居士的印章,神偷世家……不知不覺,他就陷入了沉思。而其他頭領圍在旁邊,見堂主如此冥思苦想,也動起腦筋,設法將這些資訊串聯在一起。

忽然,元敬陽抬頭對耶律宓道:“耶律娘子,你說我只是什麼、想佔有而已?恐怕真的僅僅是想佔有蘭姐姐的,是旁人喲。”

耶律宓問:“你是想到什麼了嗎?”

“東湖門申懷禮。”元敬陽回答了這六個字。

“啊?”

“事情說不定是這樣的,”元敬陽開始講出了自己的猜測,“一個多月前,那個姓曹的以回老家探親為名離開臨安,中途聽說紹興東湖門請客,於是欣然赴約。到了東湖門後,他受到熱情招待,還得到了門主申懷禮所贈的珍貴古董。之後,他離開紹興,來到平江,假裝聞蘭姐姐芳名久矣,去棲鳳樓與她談情說愛。期間曹日昇看出蘭姐姐是個講求實利的人,為了討她歡心,所以贈送了顧愷之的扇面以及名貴汗巾。而曹日昇的最終目的,就是要把蘭姐姐騙到自己家,接著就……嘿嘿。”

“齷齪!你想的勉強還算些微有點道理吧。”耶律宓對他的一番推斷表現出了極為有限的認同。

元敬陽顯然不滿這麼一丁點認可,又繼續開展想象道:“也許曹日昇只是個中間人,真正想得到蘭姐姐的,乃是東湖門。”他說到這兒,之前掛在臉上的幾分猥瑣笑容不見了,轉而代替的是一絲緊張不安。“東湖門是想報復!”

“報復?”

元敬陽道:“難道你忘了,我們三個月前去紹興救平重衡出來,殺了十幾個東湖門的人,沉屍湖底,看起來做的乾淨,但難保沒有其他人知道。”說著,他臉色陰沉了下來:“若真如我所想的一樣,那麼曹日昇想拐走蘭姐姐,就不是想佔有她那麼簡單了。他可能是要把人交給東湖門,而後申懷禮一家子……可能數月之後,我們會收到蘭姐姐脖子以上的那一部分。”

耶律宓抽了口涼氣,拍了他一掌道:“你說的,也忒駭人聽聞了點。”

元敬陽搖搖頭道:“如果你看過賬簿,知道蘭姐姐每月賺的銀子佔整個萬羽堂的幾分之幾,你就不會覺得我是在危言聳聽了。‘曲罷曾教善才服,妝成每被秋娘妒。五陵年少爭纏頭,一曲紅綃不知數。鈿頭銀篦擊節碎,血色羅裙翻酒汙。今年歡笑復明年,秋月春風等閒度’。唉,可嘆、可嘆。”他感慨完,免不了又發牢騷,說蕭紫蘭最近因為情緒低落讓崔宣雨陪伴,佔著自己的寢室不談,還好些天不去棲鳳樓幹活,少賺了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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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宓道:“只是我有些不明白,如果曹日昇真的只是為了把蕭娘子騙出去,為何要送那麼貴重的東西,這值得嗎?”

元敬陽冷笑一聲道:“等把她騙出去了,她渾身上下的東西,還能有一件再是她自己的嗎?我讓揚古把曹大官人變成了曹大騸人,或許真是救了蘭姐姐一命啊。”言訖,為了證實自己的推斷,元敬陽又吩咐下去,叫秘術門管事李丹晨安排好人手,徹查出目前蕭紫蘭手上的顧愷之扇面來歷,要看看是不是真的來自於紹興。

由於時間緊迫,曹日昇隨時都有可能從揚州看完傷情回來,秘術門的人通報完最近搜集整理的情報後,又馬不停蹄,去往各處打探訊息了。

待短會散後,元敬陽吩咐人燒水洗澡,打算解解乏。就在他打算偷偷摸摸去寢室衣櫃拿換洗衣服,經過中庭的時候,但瞧見崔宣雨和蕭紫蘭二人坐在廊簷下聊天。她們二人在外面,就表明寢室沒人,他就可以從容進屋拿衣服了。元敬陽松了口氣,躡手躡腳從旁邊走過,卻被二人的交談吸引了注意力。

“雨兒妹妹,我真的嫉妒你,你總是比其他姊妹弟兄的命好。你是頭一個被沈社主收養的,而且被收養的時候還不到一歲,完全不會像我一樣記住親生父母的遺棄。而且你從小受到的照顧最多,長大後在品月軒也是跟小主人一樣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現在又住在江南這麼大的宅子裡,連孩子都會跑了。而我……”蕭紫蘭揩了揩眼角的淚道:“現在外面人都是這麼說我的:克不克夫不清楚,但肯定克老二。”

最後這句話聽得崔宣雨尷尬不已,她滿臉羞紅道:“蘭姐姐你也別老這麼想。或許是還沒到時候,等你遇到對的人了,就時來運轉了呢。”

“對的人?對的人也被你家官人整成了不對的人了。”

“蘭姐姐你別這麼說,或許你的命中人就不是他呢?再者說了,別人也不見得過得就如你想象的那般好。”崔宣雨有些出神地瞧著天空,喃喃道:“我有時候會想,當年我是不是太衝動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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