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返回

未解密的特戰

第二章.忍者難忍(2)
上章 目錄 下章

未解密的特戰第二章.忍者難忍(2)

25.2.2

巴黎1區 盧浮宮

17:40 (00:40)

夕陽留在簷角上的餘暉已漸漸褪去,同時也帶走了它折射在牆壁上的炫彩,角門的周遭開始陷入一片昏暗。此刻,即便是那座玻璃制的金字塔上還閃爍著晚霞的光芒,然而在這裡,僅有一牆之隔的角落裡,卻早已經被沉沉的暮靄重重籠罩住了。

每一次都是從濾滌色彩中開始的,當生動蛻變為呆板,灰色漸變成基調的時候,黃昏便如期降臨了,每天如此,千篇一律的重複著單調的過程。接下來便是從遠到近從明至暗的抽掉那些代表著亮麗的元素,以期把照度一點一點的降低到朦朧的程度,當視覺的敏感衰減到連顯示著輪廓的邊緣都看不清楚的時候,稜角的銳度便完全浸泡在了混沌的感官之中,大地變得一片模糊,這便是黑暗來臨之前所呈現出來的先兆了。

然而,正當一切都變得灰濛濛的時候,不想卻突顯了這個人兩鬢上的白髮,但見根根銀絲一閃一閃的,就像夜鶯抖動著的神秘羽毛,它們在晝夜交替的這一刻裡煞是顯眼,不由你不為此展開遐想:這究竟是一隻播撒福祉的良禽益鳥呢?還是一隻慣會在暗夜裡捕食獵物的兇隼猛梟呢!

起初,這些變化並不明顯,就好像是用溫水煮著青蛙一樣,漸變之中體會不到環境的變化。但是,當暮色沉降到了一定程度的時候,也許,僅僅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會突然發覺自己的周圍已經與剛才不同了,於是,追逐者自覺的亮起了夜眼,逃逸者本能的披上了偽裝,暗夜裡的角逐馬上就要開始了。

藏青色的制服剛好適合在幽暗的環境當中隱藏,不留意的話完全看不到他的影像,要不是他帽盔上的警徽圖案呈現出黑白相間的棋格狀,還真的難以分辨出他帽簷下面那張凹凸不平的臉龐,的確,緊包著兩頰的瘦削麵皮上實在是不平,坑坑窪窪的慘狀堪比北約空襲後的阿齊齊亞兵營。不過,好在暮色填平了坑洞,卻在不經意間增添了幾分驚悚。這個人留給人的感覺雖然不似吸魂攝魄的幽靈,但實際上,他的恐怖程度卻甚過了閻羅索命。

既不陰也不冷的天氣溫度適中,但他還是在石砌的臺階上面連續的跺了跺腳,那是因為久站發木的腳趾影響了他的行動,讓他感覺像是拄著半截木樁在行走。雖然,有一名“跑酷”的高手在替他追逐獵物,然而,如果一名暗夜裡的捕手不能依靠自己的翅膀去飛的話,那麼多多少少也會讓他感覺到有一點點的蹩腳,畢竟,他是大名鼎鼎的“黑眼罩”啊!不管是浪得虛名也罷,還是徒有其表也好,對於“探長”阿蘭.杜瓦爾來說,親手抓住目標才是最為重要。

阿蘭壓了壓扣在頭上的那頂小了一號的大簷帽,抻了抻不怎麼合體的保安制服,跟著又拍了拍鼓鼓囊囊的褲子口袋,然後伸出手去掏出一串鑰匙來,他在其中選中了一把圓柄沉頭的銅鑰匙,輕輕的捅進了角門上的鎖眼兒裡,慢慢的旋動了幾下,鎖舌輕輕彈動,他很輕鬆的便開啟了門。

阿蘭磨磨蹭蹭的消磨著時間,所以才有幸經歷了晝夜交替的短暫瞬間,其實,在他的心裡也有一個從漸變到量變的時間點,只是現在距離那個時刻還很遙遠,因此才顯得胸有成竹不慌不亂。他之所以這多麼做的原因就是不想過早的出現,並且也不打算招搖過市似的招惹顯眼,故此才偷偷摸摸的借道旁門,像個暗夜的捕手悄悄的接近獵物,慢慢的靠前。

他身上的這套制服是從安保部門借來的,這不僅方便了他的進出,並且還不引人注目,鑰匙是對號入座的,開起門來當然是輕車熟路。阿蘭具有了未雨綢繆的一切先決條件,現在他就準備著守株待兔了。阿蘭抬起腕來看了眼表,距離閉館的時間還有不到二十分,他想:驗證自己推斷的機會就在這分分秒秒間,但願那個高來高去的輕功高手不要“爽約”。於是按下念頭,阿蘭閃身進了角門。

相比起戶外的昏暗來,這座著名的宮殿裡反而要亮堂了許多,融融的暖光從頭頂上照射下來,把周圍的裝飾物還原的既逼真又生動。阿蘭側著身形緊貼著牆壁站好,舉目朝著大門正殿的方向望去,但見一條長長的甬道呈現在了眼前,甬道的盡頭上是燈光明亮的正門殿堂。阿蘭回手帶嚴了角門,妥帖的收好了鑰匙。這才倒揹著兩手,挺胸疊肚的邁開步子,從容的朝著正殿的方向走去,隨著他被壓縮的身影拖曳在地板上,甬道中也隨即響起了高一聲低一聲的腳步聲。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雖然不是正規編制的警察,但是盧浮宮的警衛卻都是最出色的安保人員,他們或者是退了休的警探,或者是退役後的特種兵,一個個都是目空一切自命不凡。為此,在他們的臉上多多少少都會帶有那麼一絲失落與傲慢,彷彿是一顆本該隨著亞特蘭蒂斯號升上天的密封件,卻不想被錯當成大鉚釘鑲在了鍋爐上,所以,他們從外表到內心都毫不掩飾的流露著懷才不遇的鬱鬱寡歡,像是一粒金子被埋在了土壤裡,時不時的就會因為自己命運多桀的境遇而感慨一番。

阿蘭揣摩透了自己cosplay中的角色心理,於是,他儘量的揚起被警盔束帶勒緊的下頜,好讓目光從耷拉著的眼皮底下呈四十五度角的俯瞰周圍,這樣,當他踱著方步捋著牆邊溜達的時候,才真的算是像那麼回事似的。

然而這並不是他喜歡的神態,這個暗夜裡的捕手通常都是低調匿形的,彷彿透明的矽膠體一樣,只吸納卻不反射。他中意於像個影子似的懸浮在空中的飄渺,並且,隨著空間轉變外形,隨著時間變化明暗,隨著環境變幻色彩,隨著需要改變神態。

阿蘭是當今世界上最好的偵探,雖然他不如獵豹跑得矯健,也不如獵犬的嗅覺來得敏感,但是,他卻有著貓頭鷹一般敏銳的夜眼,凡是被他盯死了的獵物,或早或晚都會落入他的利爪間,今晚他要抓的這個人雖然還未出現,但是阿蘭早已給他預訂好了牢監。

高苯板的鞋底接觸到大理石地面的時候發出打擊樂般的敲擊聲,像是時鐘的指標發出嘀嗒嘀嗒的聲響,提醒著戀戀不捨的遊客們:是該離開的時候了,因為此刻距離閉館的時間已經沒有幾分鐘了。阿蘭注意到已經有人開始陸陸續續的朝著出口的方向走去了,雖然這座藝術聖殿裡的收藏多數都是從其他國家野蠻掠奪來的,但是出於對人類共同文明的尊重,遊客們優雅的保持著安靜的狀態,走得有條不紊不慌不亂。

很快,三三兩兩結伴而行的遊客幾乎走光了,博物館裡就只剩下了零星的散客,他們分佈在不同的展廳裡,像東躲西藏戲耍老鷹的小雞。阿蘭的視線迅速的從眼前經過的遊客身上掃過,然後朝著展廳的深處延伸過去,而他的腳下則依舊踱著不緊不慢的步子。阿蘭在等一個人,為此他不得不保持著足夠的耐心,他從來都不依賴自天而降的幸運,他相信只有忍耐才是成功的牽引。

其實此刻阿蘭的心裡並不慌亂,緊貼著臉頰的耳麥連通著博物館的監控中心,密佈在大小展廳裡的攝像頭把各個角落裡的監控實況全部都反映在了顯示器的幕牆上,值班的保安可以隨時將所看到的影象提供給阿蘭參考。因此,他對眼下這座宮殿裡看到和看不到的情形全部都瞭如指掌。

然而,阿蘭的處境也並不十分樂觀,因為,那個剛剛成功的甩掉了“侍者”皮埃爾的輕功高手到此時仍舊沒有露面,這讓阿蘭的心裡多少有點煩,要知道,如果目標不能準時出現在博物館裡的話,那將意味著他出現了一次嚴重的誤判,對此,它在阿蘭心中構成的陰影將會嚴重的挫傷他的信念。

時鐘在阿蘭的腳下嘀嗒作響,而他的心則像發條一樣隨著指標一點點的收緊,阿蘭壓住自己的步子,像是故意要拖住時間的流逝一樣,同時,他在心裡止不住的在想:推理有了,判斷有了,準備有了,耐心有了,可幸運的天平究竟會不會倒向自己這一邊呢?

“勞駕,先生,請問…來自中國圓明園的青銅獸首陳列在哪裡呀?”

像是悲天憫人的上帝洞悉了阿蘭的心事一樣,一個輕飄飄的聲音忽然從身後傳來,像一根羽毛輕輕撩了一下阿蘭的耳毫,引得他不由自主的回身觀瞧,嘴上下意識的回應道:

“什麼…青銅獸…首?”

話剛一出口,阿蘭便不由自主的愣了一下,在與問話的這個人眼神交錯的一剎那,他立時認出了對方正是自己苦苦等待的那個人,那個巴黎地鐵同在一個車廂裡的人,那個飛簷走壁的輕功高手。哦,他果然來了!

阿蘭的心咯噔一下子,就算是早有準備,但是當這個人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後,並且還主動上前搭訕的時候,這舉動還是令他深感意外。阿蘭的第一反應就是,除了巧合之外,還會有另一種可能嗎?那也只能是…巧合吧!阿蘭一時找不出更合理的答案來。這時,就聽那個人繼續焦急的解釋道:

“就是英法聯軍從中國皇家園林裡掠奪來的青銅塑像,一共有十二個,是依照中國十二生肖的動物造型製成的頭像,它們原本是設定在一個大型噴水池的周圍,當噴水系統啟動時,水就從這些動物頭像的口裡噴出來…”

阿蘭一臉茫然的聽著對方用流利的法語向自己解釋著他想要找的那些個珍貴的青銅肖像,雖然他意識到了自己此刻正在扮演著博物館值班安保人員的身份,但他的確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頗具專業性的問題,畢竟那是屬於他完全不瞭解並且也漠不關心的領域,於是心中不免一時尷尬,但他沒有表現出心虛和慌亂來,只是把笑容掛在了臉上,還不時的點點頭,用以表明他已經聽懂了對方急於表達的意思。

“這些青銅獸首製作的非常精美,是康熙皇帝御用的宮廷畫師,意大利人郎世寧設計的,所以十分珍貴,只是,現在想要湊齊它們已經十分困難了,目前只有四個被中國民間收藏家高價收回,還有兩個在去年的巴黎拍賣會上被藏家轉手,其餘的還不知道流失在哪裡,我想盧浮宮裡應該收藏著其中的一部分吧!可不可以告訴我…”

“有機會的話去大英博物館裡看看吧!或許,英國人對你說的那些個生肖動物的銅像更感興趣,相比之下,法國人更鍾情於充滿靈性的中國繪畫和瓷器,如果你有興趣的話…我很樂於為你引見一幅出自十六世紀中國畫家的山水作品。”

經驗豐富的阿蘭很快便從對方的話裡找到了反擊的缺口,他老練的抓住了對方提到的英法聯軍火燒圓明園的這一點,成功的阻止了對方的自由發揮,重新控制了對話的主動權。其實,他並不知道是否真的有那麼一幅出自五百多年前中國畫家之手的畫作,更不知道自己接下來將要就這幅子虛烏有的藏品說些什麼,但是,洞悉對手心理的“探長”阿蘭.杜瓦爾就是敢這麼張嘴就說。因為,他果決的推斷出對方也不過是在虛張聲勢而已,這個輕功高手對於文物和收藏的瞭解其實並不比自己多。只是,有一點他還猜不透,這個輕功了得的逃逸高手,為何會主動送上門來,就算他並不知道自己是個守株待兔的獵手,單拿自己正在扮演的安保人員的身份來講,這也說不過去呀!阿蘭心裡想著,他疑竇重重的看著對方,耐心的等待著二次出牌。

“哦,原來是這樣啊!英法聯軍連洗劫的時候都還是這麼的有品位,知道挑選自己中意的物品拿走,可對不感興趣的東西,他們應該給人家留下才對,幹嘛一把火燒了這座堪稱人類文明瑰寶的萬園之園呢?”

對方的還擊讓阿蘭微微感到臉紅,他忍著發自心底的難堪,僵硬的點點頭贊同的說道:“是啊!品位並不等同於高尚,況且單就收藏來講,它本身就是一種自私的佔有,這就好像愛情一樣,誰願意把自己心愛的女人跟別人分享?”

阿蘭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詭辯的伎倆連自己都覺得吃驚,是啊!這些個絕妙的念頭是怎麼突然在自己的腦海當中生成的呢?得意之際他忽然發現惱怒之色突然出現在了那個人的臉上,這清楚的暴露了對手作為一名特工所缺乏的心理穩健。阿蘭不由得竊喜,禁不住在想:如果自己再加把勁的話,是否就可以把他的急躁情緒逼迫出來呢?如果,一旦成功的話,那麼,這個人就是我盤中的小菜兒啦!至於喝哪種酒嘛…就等著他自己往出斟吧!想到這裡,阿蘭主動的轉換了話題,他突然問道:

“先生是打中國來?”

那人毫不掩飾自己的自豪,就見他點了點頭,說道:

“是的,我來自中國大陸。”

阿蘭的臉上露出關切的神情,他頗為體諒的問道:

“觀光的旅程很緊吧!你不必在一個景區耽擱太久,巴黎還有很多值得一看的地方吶!”

阿蘭說得親切,實則丟擲的卻是一個誘餌,他知道面前的這個人是以慈善組織的身份前去13區的華人學校募集善款的,如果他此時改稱自己是名觀光客的話,那就等於是自己露出了狐狸的尾巴。

“不先生,我移民美國已經很多年了,這一次到巴黎來是有公務在身的。因為時間緊,所以抽空趕來看看,真想一睹那些流失在世界各地的圓明園裡的寶貝啊!”

對方的誠實令阿蘭頗感意外,於是,他窮追不捨的問道:

“請問先生你是從事什麼職業的?文物鑑定商嗎?”

狡猾的阿蘭.杜瓦爾又佈下了一個陷阱,他想的是,哪怕有一條跟你自稱的身份不符,哼哼!我都有理由帶你回去審上一晚。現在,他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期待著接受對方的欺騙,哪怕只是扯一個小謊都好。

“不,先生。我為一家著名的慈善團體工作,提起這家團體的名字您一定不會陌生的,由我們募集到的善款已經為非洲的很多災後部落提供了人道主義援助,我對自己的工作非常驕傲。哦,至於文物嘛…我只對流失到世界各地的中國文物感興趣,或許哪一天,我能夠找到一種有效的途徑,可以幫助中國的收藏家們重新獲得這些原本就屬於中國的珍寶,十二生肖青銅獸首是我的第一個目標。”

媽的!狡猾的傢伙。阿蘭見對方巧妙的避開了自己設下的圈套,忍不住在心裡惱怒的罵了一句,他知道自己今天遇上了高手。於是,他按住急躁腦筋急轉的尋思著,這傢伙急匆匆的從13區趕奔到1區來,難道,真的只是為了打聽一下什麼十二生肖的青銅獸首的事嗎?若真如此的話,自己的一番推斷豈不是被全盤否定了嗎?不會!中情局“學者”的口信不會是空穴來風,而這個來自中國的移民也絕沒他所說的那麼單純。只是,他的所作所為究竟是想達到什麼目的呢?阿蘭心中沒譜,但他並沒讓自己的嘴閒著,就聽他耐心的說道:

“你幹的可是件辛苦差事啊!”

阿蘭所說是發自內心的感嘆,他的眼前閃現出的是面前這個人躥房越脊陸地騰空的身影。像是對他的這番話產生了共鳴,就聽那人慨然說道:

“不怕,全世界到處跑,反倒練就了一副好腿腳。”

阿蘭聞聽眼前一亮,他趁機試探道:

“哦!跟跑酷好手較量過沒有?在巴黎可是有不少的跑酷高手啊!”

阿蘭的話一出口,當即便感到後悔。因為,他從對方臉上的輕鬆表情裡看到一種蔑視。就聽那人淡淡的一笑,說道:

“跑酷?呵呵!我跟他們完全是兩個概念。來這裡的路上剛剛遇見過一個跑酷的小夥子,他大概只跟上了我半程的路,隨後就沒了蹤影,我想這會兒…他說不定正在哪家房子的屋頂上欣賞落日吶!呵呵!”

“別把人想的那麼遜,先生。”

突然,一個冷冷的聲音從二人的身側傳來,打斷了他們輕鬆的交談,阿蘭側目朝著話音來的方向望去,就見皮埃爾正大步的朝著這邊走來,在他身後的不遠處站著那個邋遢的“煙鬼”冉讓。這二人的突然出現並不使阿蘭覺得意外,而讓他深感吃驚的是自己對面的這個人,這個正在嘲笑跑酷的輕功高手聞聲竟然連頭都不回,顯然,他早就覺察了皮埃爾的到來,阿蘭想,莫非,他對皮埃爾的那番嘲弄是故意說給對方聽的?他開始擔心起年輕的皮埃爾會不會忍不住捅破了那層薄薄的窗戶紙呢?要知道,他們現在各自的身份都還只是一種偽裝,至此還沒挨到非要開啟窗戶說亮話的地步。阿蘭暗自祈禱,皮埃爾,你可千萬別壞了我的大事呀!

“先生,雖然我的功力火候還不及您的半成,但是,您也不該因此就看輕了跑酷這項運動,不是我說大話,先生,您看到我身後站著的那個人了嗎?您若是能夠贏得了他,才算有資格說那番話。”

皮埃爾出乎阿蘭的所料,他表現的極其老練,不需提醒便以跑酷愛好者的角色入戲了,這讓阿蘭剛剛提摟到半截的心稍稍放了下來。但是,接下來皮埃爾卻不識時務的提起了冉讓,這讓阿蘭不由得又為他暗捏了把冷汗,心說:小子,想必你還不知,你人未到的時候,這個人就先感知到了你的腳步,以他這樣的敏感,憑冉讓那樣一個人能夠唬得了他嗎?

果然,皮埃爾的話音剛一落下,就聽那人發出一陣冷笑聲來,這種反應早在阿蘭的意料之中,但是,他接下來的話卻讓阿蘭大吃了一驚。就聽那人說道:

“哼哼…那人的能為可不在跑酷上,他長於靜而不擅於動,這一點你從他的站姿上就能看得一清二楚。”

阿蘭壓住了心驚冷眼旁觀,果然,冉讓側著身子單手叉腰的姿勢很是特別,對於旁人來說那無疑是一種很難拿的姿勢,但在冉讓卻是不經意便做出來的,顯然,那是他早已經習慣了的姿勢了,阿蘭想:這個人的眼好毒啊!冉讓曾經做過僱傭軍,他的確有一手絕技是常人無法可比,不過,與冉讓未搭一言,這個人就能看得這麼仔細,哇噢!今天碰到的這個人絕不是個等閒之輩!可是,該如何拿他個把柄也好收監審訊,哦,至今還未搞清,他跑到這裡來的原因呢!就在阿蘭絞盡腦汁苦苦思索的時候,就見皮埃爾滿臉不屑的瞧了瞧遠處的冉讓,回過頭來說道:

“先生這麼說,未免太自負了吧!不然,就和他比試一回如何?也好證明一下您的判斷。”

皮埃爾這要求提得有些沒頭沒腦,同時,他的虛張聲勢也做得有些草率,他甚至都沒仔細的領會出那人話裡的意思來,就算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他也沒有理由在這樣一個場合公然向一個遊客提出挑戰,那等同於說,嘿!我早就盯上你了,不僅是我,還有身後站著的那個人吶!但是,皮埃爾沒有真正意識到,阿蘭此刻想要的是一個理由,一個可以把這個人暫時捏在手心裡的理由。而皮埃爾想的則是,反正冉讓也是個草包,拿他來激對方一下,看看反應又有何不可?

但是,那個人依舊只是冷笑沒有應答,皮埃爾更加的有恃無恐,就聽他不依不饒的說道:

“還猶豫什麼?我們不是已經較量過一回了,權當是玩兒嘛!”

“夠啦!年輕人,別對這位美國公民無禮!這位先生來這裡是為了一個更高尚的目標,你和你的朋友還是找家地下拳場去發洩你們過剩的精力吧!”

阿蘭實在看不下去了,他怕照此下去,年輕的皮埃爾無法收場。於是,他打斷了皮埃爾的叫囂,轉而向對面的這位遊客說道:

“對不起,年輕人都是這樣,喜歡冒險刺激。啊!對了,除了那十二只青銅獸首之外,您還對什麼感興趣?還有,您的同伴呢?您看,眼看就要閉館了,您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阿蘭很自然的轉向了自己一直很關注著的話題,他想知道這個人來此的目的,還有他的同伴在那裡。就見那個人輕鬆的聳了聳肩,頗為自負的說道:

“哪有什麼同伴?我一向都是獨來獨往的,不像這位老弟,走到哪兒都要保姆跟著。呵呵!”

阿蘭聽出那人的話裡有點挑釁的味道,似乎他並不打算就此結束與皮埃爾的糾纏似的,阿蘭的心裡不由得翻了個個,他想,這可不像一個無間老手該有的風範吶!莫非,衝動與好勝就是這個人的致命傷嗎?阿蘭的眼前浮現出剛剛在那人臉上顯現的怒容來。他在心裡盤算著,要不要再給這傢伙一點壓力呢?然而,不等他拿定主意,最先沉不住氣的卻是皮埃爾,就見他咬著後槽牙,狠狠的說道:

“先生,說話可不要那麼陰損,您可別忘了,這裡可是巴黎,只要我一句話,出了這門走不出五十步,就會有一群跑酷的高手在等著您,想必,這五十步的優勢也幫不了您什麼忙吧!”

“呵呵!年輕人,原本,不打算跟你較真的,聽你這麼一說,我到真的想跟你玩兒上一回。只是,這五十步都不需要你給,現在你就可以招呼你的跑酷高手,可有一點。出了這門如果連我的影子都找不見的話,可別怪我沒有提前通知你,要知道我們這可不是賽跑,尋常路嘛…我是不走的。”

阿蘭旁觀著這二人間你來我往的鬥著嘴,心裡的疑竇開始加深,深埋在他心裡疑團聚而不散,無一找到了答案,他禁不住在想,哦,這傢伙到底是來幹嘛的呢?

零零星星的遊客陸陸續續的退場,一位老先生精神矍鑠的飄然而過,在他的手掌心上用碳素筆記錄著三組數字,一組代表著空襲發動的時間,另兩組標明了空襲的座標位置。這三組數字將會即刻發送到總參情總的“老帥”手裡,一場突如其來勝負難料的海天大戰由此拉開了序幕。

這場較量贏得有點勉強,或者說勝得不算漂亮。畢竟年紀大了,若是早上幾年,憑“大師”這樣的記憶力,漫說是三組簡單的數字,即使是千字的密文他也能過目不忘,並且複述的時候一個字都不會落下。

唉!廉頗老矣!“大師”在經過那三個人的時候,聽著“中間人”誇口的自吹自擂,不免在心中感嘆著。他想,也難怪這個人心高氣傲,今天的行動多虧了他的拖延吶!否則,這麼重要的情報交接,如何能夠進行的如此從容而順利啊!好樣的!“中間人”。現在,是時候考慮你自己該如何脫身了。

“大師”瀟灑的身影像一陣風樣的在門口消散了,連一道影子也沒有留下,就彷彿他從來也沒有來過一樣。這便是“大師”的風範,低調的似一粒塵,飄渺的如一道煙,沉穩的像一座山,變幻的賽一涓泉。

阿蘭在冷眼旁觀兩個功夫高手論戰的同時,從沒放過從自己眼前經過的每一個人,當清場的鈴聲想過,最後一位遊客走出博物館的時候,他也沒有發現一位跟這眼前誇誇奇談的這個人有任何關聯。他在心裡反覆的問詢著自己,這傢伙,他跑到盧浮宮來真的就是為了那流失了百餘年的十二生肖青銅獸首嗎?不!當然不是。可是,沒有任何跡象表明他來此還有其他目的呀!如此,別無選擇啦!

放人!阿蘭不情願的在心裡嚷道。隨即,他朝著面前還在鬥嘴兩個人揮了揮手,沒好氣的說道:

“散啦!我們…關門了。”

皮埃爾從上司的口吻中聽出了惱怒的情緒,他知道此次的圍剿以失敗告終了。但他並不因此而感到懊惱,他確信自己在13區華人學校裡發現的這個人一定藏有不可告人的蹊蹺,他無疑就是自己日後跟蹤和研究的目標。既然如此,今天就不必糾纏不休了,驚動了對方可於日後的工作不利呀!

皮埃爾心領神會的閉了口,輕輕的拍了拍輕功高手的臂膀,假意妥協的說道:

“好吧!好吧!就算你的嘴硬,今天不和你爭,我和我朋友商量一下,改日再…”

皮埃爾話說到一半停了下來,他發現一直站在遠處門口的冉讓早已不見了蹤影,心中不免一惱,隨即在心裡嘆道:哎!這個煙鬼,這才幾分鐘不到,他就憋不住要吸上一口,這種人還能指望你幹什麼呢?

“呵呵!我看還是算了吧!老弟,你那位朋友跑不來的,若論靜功,他可算是把好手。”

“中間人”說著,兩腿開立,左臂前推,右臂後拉,做了個開弓射箭的姿勢。然後笑著說道:

“天色不早,再見啦!”

阿蘭木然的看著“中間人”遠去的身影,用一種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得到的聲音對皮埃爾說道:

“盯住這個人,如果你能夠做得到,我擔保他不是個簡單的募捐人。”

皮埃爾點點頭沒再說話,他知道上司所言甚是,但同時,他也知道,單憑自己是根本盯不住這個人的。但他還是勉強邁步緊跟了上去,他對接下來的又一場追逐毫無信心,但是,在老闆面前,他必須做個樣子給他看。

暮色蒼茫的街道上匆匆的走著一個女人,她就是那個最後離開盧浮宮的人,今天,除了成功的將“幽靈毀滅”的情報傳遞給“大師”外,她還策應了擔任吸引“探長”注意力的“中間人”。這夫婦二人總是這樣一起行動,一個在明一個在暗,一個運籌帷幄,一個衝鋒在前。她便是與“中間人”並稱為“鏗鏘伉儷合”的二人組之一,“買手”。

相比起正在設法擺脫跟蹤的“中間人”來,其實此刻“買手”的處境也並不輕鬆。原來,她注意到了“大師”的身後有一條尾巴偷偷的跟上了,在這麼重要的時刻,“大師”的安危聯絡著國家的安全,然而,耄耋老人智力有餘卻體力不濟,如何能夠指望他獨自擺脫危險呢?

“買手”顧不上聯絡“中間人”便一路匆匆的緊追前去,這是這對伉儷組合的第一次單獨行動,顧不上許多的“買手”現在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她要確保“大師”能夠安全的把情報傳送出去。

與“中間人”不同的是,“買手”不是位輕功的高手,她的疾步前行裹動風聲,街道上也隨即響起了一串急促的腳步聲。那聲音聽來既不美妙也不悅耳,相反,卻傳遞著恐怖和驚悚。

夜色開始降臨了。(未完待續)

上章 目錄 下章
本站推薦
宇宙級寵愛食物鏈頂端的猛獸女配她天生好命特種兵之戰狼崛起諸天新時代都市國術女神劍仙三千萬從嚮往開始制霸娛樂圈我有一座天地當鋪我真不是魔神
相關推薦
灶王爺工作指南洪荒裡玄冥姐姐聽我心聲詭島迷宮全球異變:從迷宮開始求生全球迷宮之開局一把洛陽鏟奧特戰神傳我有七個神級姐姐六隻貓爭著要養我代號—9527時間走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