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綜]國王遊戲41、命令二十一
【下】
凌奈是被手機鈴聲給吵醒的。從床頭摸索出手機，開啟一看，便看到了新的國王命令。
“擊殺……外來侵入者？外來侵入者？誰啊？”自言自語著，她忽得從床上坐了起來，抬頭望望全然黑暗的天花板，又看看同樣一片暗色的窗外，一下子沉默了。
對這次的命令，她是一點概念都沒有，說是外來侵入者，卻什麼提示都沒有給，這讓人怎麼去把那家夥找出來，更遑論還要擊殺？況且，比起擊殺外來侵入者，她更想擊殺夢裡出現的那個男人。
想到夢裡出現的那個男人，又想起自己最後的下場，凌奈的嘴角難免有些下滑，她收緊手指，緊緊握住手中的手機。
她還有猶豫，究竟要不要按照這次的命令行動呢？還是去找那個男人？想想這次的命令物件又是全體參與者，而擊殺的物件連個數都不清楚，或許只有一兩個也說不定。
凌奈眯起眼睛，不知不覺視線就落在外頭那漂亮的下弦月上。銀色的月光揮灑到臉上，她愣了下，鬼使神差地就把擱在邊上的電腦開啟了。
和往常一樣，電腦一開啟來，郵件便發來了。
凌奈有些木訥地開啟郵件——
寄件人：魔術師
主題：善意的通知
內容：擊殺外來侵入者，想必你還不知道外來侵入者是誰吧？讓我來給你提示吧。
凌奈定定地看完整封郵件，看完了，反倒沒了一開始的猶豫不決。
郵件提示所顯示的侵入者是飛影。凌奈對他還有些印象，不是來自於早先漫畫裡看到的，而是之前的匆匆一瞥。他當時一身全黑的緊身裝束，站在身材修長的南野秀一身邊，便顯得極為瘦小，但卻相當幹練。
她是不知道這次他為什麼會被選為擊殺物件，但既然命令已經下達了，不完成的話不是死亡、就是排除吧。
凌奈沒準備放棄這次的命令，但同樣的，也沒準備就這麼順從這次的命令去擊殺飛影。一來是因為她沒這個能力，二來嘛肯定有別的人會行動，她根本不用著急。
心裡是這麼想的，但凌奈還是匆匆跳下床，先是套上沒有還給gantz的防護衣，再在外面穿上自己的衣服。等整裝完畢，她又拿了武器，就出門去了。
悄聲鎖上門，一轉身，凌奈沒怎麼注意便迎面撞上了跑上來的黑崎一護。
半夜三更的，自己後面不知什麼時候站了個人，凌奈沒差被嚇得半死，小心臟“咻——”一下揪緊了。等抬頭看清楚了來人，她才呼啦啦吐出口氣，拍著胸口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看到凌奈被嚇到的樣子，黑崎一護也覺得不好意思，摸著鼻子尷尬著笑了下：“抱歉，我沒想到你正好也出門，所以……”
見他還要說下去，凌奈抬抬手：“沒事，是我自己像做賊一樣，怪不得黑崎你。”
黑崎一護先是低頭瞅著凌奈，等意識到她此刻的行動，眉間立時隆起一座小川：“你現在出門是準備……”
聽出黑崎一護說話的語氣不怎麼好，又看他那表情，凌奈立馬意識到他是要勸她或是反對她參與這次的命令行動云云，急忙正色道：“那黑崎現在準備做什麼？你現在出來找我不是為了這次的命令嗎？”
似乎是被氣到了，黑崎一護緊緊盯著凌奈，半響才深吸了口氣說道：“我是來保護你的。”
“啊？”凌奈傻了，黑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他，良久，又別開視線，低啞著嗓音，吞吞吐吐地回道，“我、我我……用不著，那個我會自己保護自己，黑崎的話還是遵照這次的命令去擊殺外來侵入者比較好。”
“反正也不知道誰是外來侵入者不是嗎？”黑崎一護聳聳肩，側著身子倚在旁邊的牆上，“既然不知道，那就不著急。”
“我……”凌奈剛吐出一個字就閉嘴了。儘管她很想說自己知道，可她同樣也知道，即便將那個人的身份告訴了他，以黑崎一護的為人，也定不會在這種時候去找那個外來侵入者，尤其是在別人沒做什麼壞事的情況下。
因為這次要擊殺的物件是你，所以你必須去死什麼的，這種事情黑崎一護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因為知道他做不到，還不如什麼也不告訴他，免得他糾結了。
“怎麼了嗎？”
“沒、沒什麼。”凌奈搖搖頭，最終也沒把飛影的事情說出來。
又跟他聊了兩句，凌奈有些無可奈何地再度打開門，請黑崎一護進了客廳。原本她是準備下樓去的，現在也只能將計劃往後推上一推。
牆上的鍾“滴答滴答”響著，眼看著時間過去半小時，可坐在沙發上的黑崎一護依舊沒有離去的跡象。凌奈發愁似的不時看向時鐘，又應付性的搪塞著黑崎的問話，最後，終於禁不住問道：“都這麼晚了，你不回去休息嗎？”
凌奈總覺得自己的行動好像被黑崎一護識破了，不然他為什麼幹坐了半小時還不回去。
只不過她話一問出口，反倒像是被黑崎一護抓住了把柄，逼著她問道：“果然！凌奈你有事瞞著我。”
“沒、沒有，我沒有。”凌奈別開視線，盡量避免和黑崎對上。
“那你剛才準備去幹嗎？你知道侵入者是誰？準備去對付他嗎？”黑崎一護眯起眼睛，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架勢。
“怎、怎麼可能……”凌奈把頭搖地跟撥浪鼓似的，甚至為了表明自己並非去找那啥的侵入者，一不小心就把一直藏在心裡的話說溜了出來，“我怎麼可能打得過飛影？別人可是a級……a、級……”
“你果然知道侵入者是誰？”
一聽黑崎一護這麼說，凌奈頓了一秒，緊接著嘆道：“其實就算知道也沒用吧，我真的沒打算去找他。”
“那你這麼晚準備去幹嗎？”
“我、我……”
“凌奈。”
“其實我只是想去一趟超市而已。”凌奈深吸了口氣，把從方才憋在心裡的目的說出來了，反倒覺得沒什麼大不了了。
“超市？”黑崎一護愣住了，或許是沒料到凌奈的目的竟然是這個，一下子竟有些反應不過來，“你去超市幹嘛？”
凌奈甚為理所當然地回道：“買東西。”
黑崎一護：“……”三更半夜去買東西，鬼才相信。
心下添了這麼一句，黑崎一護更加堅定了要盯著凌奈的想法。本就見她半夜三更、又偷偷摸摸地從家裡出來有古怪，現在聽她說要去超市，心中的疑慮更甚了。
見黑崎一護賴定不走了，凌奈頓時頭大了。
怎麼辦？要怎麼才能支走黑崎呢？凌奈苦思冥想，可就是想不出什麼絕佳的辦法來。
“凌奈。”
“唉，”聽到黑崎的聲音，凌奈猛地抬起頭來，“那我們一起去超市吧。”
黑崎一護也沒料到凌奈會有這麼一出，一時沒反應過來便同意了她的提議。
兩人乘著電梯下去，剛出電梯，對面超市便傳出“乒乒乓乓”打鬥的聲音。
黑崎愣了下，隨即將身旁的凌奈護到身後。凌奈倒不以為然，甚至從黑崎身後探出頭，看向超市裡頭的情形。
好吧，其實她只是想確定那個男人在不在超市而已。
平時乾淨整潔的超市，此刻卻是滿地的玻璃渣子，而站在殘破不堪的櫃檯處的，是一臉怒容的智能型機器人。那雙嵌在方形螢幕臉上的圓眼睛充滿怒意地瞪著大廳裡的幾個人，首當其衝的便算是這次命令的通緝犯——飛影，其次是明顯和飛影一夥的南野秀一，然後便是正和他們打鬥的飛坦和俠客，而平時總是低調得不見其人的折原臨也此刻也站在超市門口的陰影處，饒有興味地觀察著裡面的情形。
這下算是人齊了，而唯一沒在場的井上織姬和gantz，一個這會兒大約正流著口水會周公，另一個則是本來就沒法動彈，只能待在自己的房裡。
凌奈躲在黑崎身後環視一圈，沒看到那個男人，心裡失望之際，卻還是沒準備放棄原先的計劃。
她扯扯身前的人的袖子，低聲說道：“黑崎，我們也進去吧。”
“啊？”黑崎一護以為自己聽錯了，畢竟現在進去什麼的，簡直跟送自己進暴風圈差不多，一不小心就會被卷進去。可看凌奈一副準備親自上陣的樣子，猶豫了一下，也跟著點了點頭。
兩人進去的時候，裡面的人也打得正投入，除了在外面的折原臨也，倒也沒人發現突然出現的兩人，就連站在櫃檯處的智能型機器人，也只是恨恨地瞪了兩人一眼卻沒出聲。
“你現在準備幹什麼？”黑崎低頭附到凌奈耳邊，凌奈搖搖頭，抬頭就對上俠客的目光。
還是一如既往似笑非笑的眸子，僅僅只是一秒，凌奈卻覺得心臟的跳動有加快的嫌疑，她迅速移開視線，不去理會那不時瞥過來的目光。
“黑崎，把這裡的燈全部破壞掉行不行？”凌奈躲在黑崎身後，指著頭頂的燈問道，“或者你給我打掩護，我來做。”
說著，她悄悄摸出早先準備好的x-gun，對著頭頂的天花板開槍。
一槍過去，頭頂的天花板卻沒什麼動靜，對此凌奈也不急，本來這x-gun的攻擊就是會滯後幾秒的。
一秒、兩秒……隨著“嘭”一聲，整個大廳暗了下來，但還是有周圍的燈支撐著這裡的亮度。凌奈緊了緊手中的x-gun，再一次對準另一個燈開了一槍。
或許是察覺到凌奈對超市的破壞行為，智能型機器人怒視而來，抬手一揮，便有無數的藤鞭從四面八方湧向凌奈和黑崎一護。
凌奈正在對付頭頂的燈，眼看那些藤鞭要打到自己了，她一縮脖子，下意識地喊出“黑崎”的名字。
就像被呼喚的英雄，在凌奈喊出名字的同時，黑崎一護瞬間將襲向凌奈的藤鞭斬斷，並將她帶離這個藤鞭集中的地方。
有了黑崎一護的幫忙，凌奈沒花多少時間便把最後一盞燈打爆了，剎那間，本就暗沉的大廳陷入更深沉的黑暗中，唯有智能型機器人那張閃爍著白光的臉散發出丁點的亮光。
可憑藉那一點點的亮光，到底不能把所有的人位置搞清楚。
本還在打鬥的人也因為突如其來的黑暗，而陷入短暫的休戰期。
在沒有任何聲音的前提下，智能型機器人那獨有的嗓音尤其清晰，他在黑暗中一跺腳，衝著口氣吼道：“該死的，小區住戶不得故意破壞小區設施，要受、受到最嚴厲的懲罰……聽到沒，最嚴厲的懲罰，要好好調|教才行。”
話音一落，此處唯一帶著亮光的智能型機器人身形一閃，等他站定，已然到了凌奈的面前。
視線觸及到近在咫尺的方臉，別說凌奈，就連黑崎一護都是一愣，他怎麼也想不到平日裡看起來動作遲緩的管理員，竟然也會有這樣的速度，估計比瞬步都要快了。
但也只是零點一秒的時間，黑崎一護回過神來，立馬伸手想要護住凌奈，卻不想伸出的手像被什麼擋住了，根本觸不到就在眼前的身影。然後，他眼睜睜看著凌奈被那機器人提起來，掛在半空中。
棕色的瞳孔一縮，他下意識地上前一步，可面前卻像有面牆堵著，使他根本走不上去。
“凌奈。”黑崎的聲音染上些許焦躁，他拔出斬魄刀便要對著那面看不見的牆壁放大招。
與此同時，看到凌奈被那機器人提起來的俠客，也反射性地衝了上來，結果同樣被阻隔了黑崎一護的透明牆壁阻擋在了外面。
凌奈完全不清楚身後的動靜，這會兒她唯一的感覺便是自己快沒氣了。她勉強睜開一隻眼睛，抬起手想要抓住那冰冷的機械手臂，可右手剛抬起，大腦嚴重缺氧的感覺便令她使不上力來，最終也只能莫可奈何地垂了下來。
“首先是電擊懲罰。”不帶感情的聲音從智能型機器人嘴裡吐出，隨著那機械音的落下，金色的閃光從提著衣領的手臂傳導而去，瞬間刺激的凌奈叫喊出聲。
“啊——”或許是喉嚨被卡住的關係，她的喊聲並不是很大，甚至於有點有氣無力的感覺。
可偏偏是這樣的聲音，聽得黑崎一護心裡一陣揪緊。若自己方才帶她回去就好了，就是因為他太相信自己的力量了，所以才會讓她陷入這樣的折磨中。
黑崎一護擰著眉，手上的力道也加了幾分，即便如此，阻隔著他的透明牆壁依然健在，絲毫沒有破裂或是消失的跡象。
“再來是……”智能型機器人剛說話，在他身後就飄來清清冷冷的兩個字，“夠了。”
陌生的聲音一響起，在場的人都怔了下，尤其是曾聽過這聲音的飛影，立馬爆發出有別於方才的強烈妖氣。
“把她放下來吧，對我來說這場遊戲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要找的人沒有找到，再玩下去也只是浪費時間罷了。
說話的人從智能型機器人身後走出來，而在他走出來的那一剎那，原本黑暗的大廳變得明亮起來。在寬敞而又殘破的天花板上，漸漸有星星顯現出來，一顆一顆的星星堪比燈泡，在竄連成各種圖案的同時，也照亮了整個大廳。
遵照那人說的話，智能型機器人鬆開手，也不管騰空的凌奈會怎麼樣，直接將她丟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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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呼吸順暢的凌奈一屁股坐在地上，儘管很疼，但此時此刻面對夢裡出現的那男人，她還是迅速從地上站了起來，繃緊了臉，隨時準備衝上去跟人拼命的樣子。
那男人卻不在意，細長的鳳眼瞟了眼凌奈，繼而又用淡漠的目光掃了一圈。
“你們有什麼想要達成的事情嗎？”
“殺了你。”
“又是你。”那男人一挑眉，手一揮，便將全身纏滿黑色妖氣，並準備衝上來的飛影彈開了，“本就不是參與者，排除。”
他說的輕柔，可等話音落下，本就被彈出去的飛影就像氣泡般，“啪——”一下消失不見了。
“飛影！”南野秀一回過頭來，眼神冰冷地凝視著幾乎快要站到自己面前的男人，“你究竟是誰？”
問話的同時，南野秀一的身體也開始產生變化，他身量拔長，狐耳豎立，原本披在肩上的紅髮變成細柔的銀髮，顯然已轉換成妖狐的模式。
“我嗎？”男人垂眸，好是一陣沉吟，“梅拉冪索斯，算是一個魔術師吧。不過這對你來說並不重要，你已經可以回去了。”
“回去吧，南野秀一。”梅拉冪索斯抬手點了下南野秀一的額頭，下一秒，在沒有任何反抗的情況下，該是站在他面前的妖狐就不見了。
“那麼，下一個是……”他扭頭，淡漠的視線落到站在旁邊的飛坦和俠客身上，“接下來是你們嗎？在送你們回去之前可以滿足你們一個要求，對你們來說，應該是讓已死的成員復活吧。”
“應該是讓你去死吧。”飛坦回過神來，衝著不遠處的梅拉冪索斯砍了過去，可還沒等他的劍碰到他的長袍，對方卻一個轉身來到他身側，抬手，手指輕碰了下他的額頭。轉眼間，他就和南野秀一一樣，消失在眾人的眼前。
接下來是俠客。梅拉冪索斯偏頭，將目光落在俠客身上，接著他走過去，而就在這時，沉默良久的凌奈卻忽得衝向他。
面對凌奈突如其來的舉動，不管是黑崎一護，亦或是俠客都是始料未及，想要上前阻止她的莽撞，卻還是趕不及魔術師的速度。
梅拉冪索斯點了下凌奈的額頭，低聲說道：“那接下來是你嗎？凌奈，回去吧，一切都會如你所願……”
凌奈企圖擺脫，可身體卻像不是自己的，饒她如何用力，像是被捆綁住的身體依舊一動不動。
“不要，不要……”她沙啞著嗓子低喃，一行淚水從酸澀的右眼裡流出。
等她整個人都消失了，唯有那一滴滑落的眼淚墜落地面，然後濺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