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劍第七章 告別夢心
大枯村不如往日般平靜，在上次莫離出手殺掉劉王之後，全村上下就迷茫著一股不安的氛圍，唯恐宮家的人會來算賬。
這些時日，已經有不少的村民都收拾行李遠遁而去，剩下的大多是一群懷舊的老人。
對他們來說，多活幾年與少活幾年完全無差，人生就是這樣，既然淪為凡人，度過幾數十載，已是知足了。
莫離重傷宮霸天后，又回到了大枯村，雖然村民很不願待見這位煞神，可對方實力也擺在那裡，沒人敢出面阻攔。
而莫離也沒有在意這些村民的目光，而是邁步直接走到了慕山的家門前。
“莫少俠，你可來了……”門外焦急等候的慕山，看到莫離的出現，立刻恭迎了上來。
村民或許不懂，但是作為師階修行者的他，最清楚不過，莫離的實力存在代表什麼……
“夢呢？”沒有多餘的話，或者目光從過來的時候，就從未離開慕山的背後。
“它在裡面。”經常聽莫離提及，慕山很快就知道莫離所說的‘夢’是指什麼，那只一直跟著莫離的二品妖修兔子。
雖然品階不高，但是看樣子靈識開發的十分完美，加以實力的培養的話，定能成為一名強大的妖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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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離輕點了一下頭，慢步走進慕山的房內，而慕山則是四周張望一眼後，繼續守候在門口。
“夢。”一進房門，一隻白絨絨的大白兔就率先蹦到了莫離的懷裡，莫離看著手中的小家夥，微微的笑了一下後，坐到了椅子上。
夢心似有所感，用自己溫暖的腦袋蹭了蹭莫離的腹部，像是在安撫莫離。
而莫離感受到她的變化後，微微一怔，笑道：“我沒事，這點小傷算什麼，還記得嗎，以前在絕天涯，我們和那幫老怪物大戰七天七夜的時候，只差一口氣就要命喪黃泉了，最後還是被天山聖女帶來的聖水救起。”
莫離的自言自語並沒有得到夢心的回答，她只是抬起頭，迷茫的看著莫離，不知道莫離在說什麼。
“你不記得也是正常的，你……為我做的太多了。”莫離鼻子微帶酸意，低聲呢喃了句，心中是一陣陣的悔意。
很多時候，只有失去了才懂得去珍惜，才懂得自己究竟在意的是什麼，可真的等到那時候，卻明白，已經為時已晚。
小白兔雖說未明白莫離所言之意，但莫離難過，她也難過，溫暖的腦袋貼心的在莫離懷裡深埋，似乎要給予莫離一點溫度。
“可現在，實力大跌的我，遲早會引來當初仇家的注意，你跟著我實在太危險了。”莫離說道。
他這次來，不是帶走夢心，而是來與夢心告別的。
像他這等人物，雖然成就傲然戰績，卻也是惹下諸多仇家；巔峰之時，他並未在意那些人，因為他們已被自己超越，永遠不可能與自己比肩。
可現今衝破神格失敗，莫離實力大跌至王階初期，如果被昔日仇家發現，那結果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小白兔聽後，渾身頓時一僵，隨後又抬頭望向莫離，紅色瞳孔中，像在詢問‘你要丟下我嗎’。
“我以後會再來找你，當然，是等我足夠強大的時候。”莫離牽強的一笑，他又何嘗想與夢心分開？
但他明白自己如今的實力，帶著夢心只會牽連夢心。
夢心雖說全無記憶，可是靈識卻比常人要高的多，自然明白莫離話中意思，她在莫離懷中跳了跳，似乎在表達自己沒關係，但卻不想與莫離分開。
“傻瓜。”與夢心相處多年，莫離也明白夢心想法，他輕輕將手指壓在夢心的額頭上，說道：“你如果跟著我的話，只會連累到我，到時候如果我一個人的話，還有很多辦法可以逃掉，但帶上你的話，我可沒有那麼法子了。”
話既然說到這裡了，夢心直接安靜了下來，低下兔頭，不再鬧騰，只要是一切對莫離有害的事情，她即便犧牲自己，也會在所不惜。
“我跟你約定，等我到達地階強者的時候，會再來找你。”見夢心有些低落，莫離連忙出聲安慰道：“不過你也要答應我，要好好保護自己，不要讓任何人發現你。”
“……”夢心乖巧的點了點頭，兔眸當中帶著點點淚光，卻是強忍著沒有流出來。
“時間不多了，我也不再久留。”莫離站起身來，抱著已經安靜下來的夢心走了出去。
“莫少俠……”守在門口的慕山見莫離走了出來，忙走了上來。
“我要去外面一趟，夢就交給你來照顧了。”莫離將夢心放在了地上，同時又將一卷羊皮紙遞給了慕山，說道：“這是一本沒有等階的心法，不過相信比起天階來都不會遜色，你之所以會一直停在師階，就是因為沒有一本合適的心法，有了這個之後，你的實力一定會突飛猛進的。”
慕山資質不差，只是修行都需要心法所輔，沒有足夠等階的心法，很多人可能都要止步於一個境界。
就好像是一棟大樓，它需要的是一個構架，否則就會坍塌，而心法，就是修行者的框架，如果框架都不夠高的話，又談何大廈呢？
“莫少俠，這禮物太貴重……”慕山早就知道莫離的不簡單，可也沒想到莫離會送出這麼貴重的東西，當下有些不敢接手了。
心法也分好壞，品質劃分與功法一樣。
像莫離所說的沒有等階，自然不是說上去的那麼簡單，沒有等階的心法，往往代表很難評判的心法品質，而像莫離這樣的人物送出的心法，不可能會是那種一無是處的東西。
那麼這個心法，絕對是好到足以引起修道世界的轟動的。
所謂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慕山知道多好的東西，也代表的需要承受的後果有多大。
“當然不是白送給你的，夢還需要你的照顧，在她尚未成長起來，你最好能付出對得起這部心法的努力來隱匿她。”莫離肅然的說道：“不然……”
“我明白……”慕山直接接過了莫離的羊皮卷軸，實際上他是非常想要的，每一個修行者都不甘願只停留在一個小境界，他相信自己可以再上一步的，只是條件不允許。
現在莫離的心法就是給他的一個機會，讓他徹底蛻變的機會！
如果這種蛻變的條件，只是幫他盡全力的照顧好一隻妖修，那麼他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你一定要儘早背熟這心法，然後抹滅掉，不然會給你帶來殺身之禍。”這是莫離修行的心法，跟古劍一樣，也神秘無比，不知來自何處。
雖然莫離沒有對外傳授，可他的仇家都是何許人也？看到後，立馬就能聯想到他，到時候對慕山來說就是完全沒必要的禍患。
妖修和人修不同，它們本身就有天生的優勢，它們最接近天道迴圈，修行起來不用心法輔助，到了門檻也就順理成章的進階。
所以莫離一點也不擔心夢心的心法與功法，她雖說喪失記憶，可對於這些已經成為本能的東西，還是會隨著她實力的提升，而慢慢的回憶起來。
就好像層層環扣的箱子，隨著每一層的開啟，那些記憶都會回到夢心的腦內，包括他，莫離。
只不過現在莫離必須離開，他無法陪伴夢心的成長，他自己太弱小了，這個現實而又殘酷的問題，不得不把他們兩個人分開。
“莫少俠，你接下來可打算去哪裡？”慕山小心翼翼將羊皮卷軸收緊了衣服內，望向莫離問道。
“一個人修行還是太過危險，我打算是去一家帝都學院報名，先等實力強大起來再說。”莫離早就盤算好了，目前能庇佑他的只有帝都學院，至少那裡人魚混雜的，他的仇家短時間內根本找不到他。
至於宗門聖地這些地方，莫離就不考慮了，這種地方它們的傳承觀念很重，凡是加入到這些地方，都要簽訂一些契約，永遠都撇不清關係了。
而帝都學院不同，只要每年上繳足夠的成績，替學院做足夠多的事情，那基本就能享受和宗門弟子一樣的待遇。
只是每個學院的學生，都還是要和學院有所牽連，一旦學院遭遇了滅頂之災，這些昔日從學院走出的學員，每一個都會前來幫忙。
這也是帝都學院為什麼會恆古長存，即便億萬年之後，也依舊香火鼎盛，人緣廣脈。也是幾乎龍池的高手，也不願意去得罪哪個帝都學院的原因。
“莫少俠還不是某個宗門聖地的弟子？”慕山大吃一驚，在他看來，像莫離這樣身懷數門頂尖功法，還有心法的年輕人，怎麼說也只可能是宗門聖地的親傳子弟。
“有些事情不明白，就不要多問，井底之蛙雖然看不見完整的天空，但它卻是最安全的。”莫離深深的看了眼慕山，說道：“等你有了足夠的實力，再想著逃出井底，去瞭解更多的藍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