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藝復興328：黎明之地（16）
柳浩生的石彈子並沒有打破骨牆。
這種情況讓一直都相當淡定的柳浩生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現在的骨牆鋪的面積比剛才更大，應該更薄弱才對，為什麼打不碎？
康季沒有給他反應時間，骨牆的四個面潮水般蔓延出來四面新的骨牆，向著柳浩生包裹而去。
柳浩生彎腰揉了三個石彈子，對著正前方的中心連續砸去。
“轟——”
“轟——”
“轟——”
三個石彈子連續攻向同一個點，發出劇烈的衝撞聲。但骨牆竟然全部擋下來了！
“怎麼回事？”柳浩生皺了皺眉頭。
雖然沒弄明白康季是怎麼做到的，但他也清楚，同一招沒用了。他猛然蹲下，雙手按在地面上。
大地忽然像潮水一樣湧動起來。
康季的白卵正在飛速構建起封鎖柳浩生這具身體的盒子，但一瞬間，它彷彿在大海中載浮載沉的小舟，失去了固定點。
“上去吧！”柳浩生雙手插入地面，像扯著一塊巨大的布，驟然一抖，將整個盒子跑上了天空。
與此用時，他的身體再一次暴走，衝向康季。
康季瞳孔驟然收縮。
完蛋了！
剛才柳浩生的攻擊之所以沒辦法打破骨牆，是因為康季用一顆白卵製造盒子的同時，將另一顆白卵埋進了骨牆中。
第二枚白卵像一條深海中的魚一樣，在骨牆中飛速遊動。
柳浩生的攻擊來到哪裡，白卵就遊向哪裡，定點加固。
這幾乎封死了柳浩生的攻擊，但同時意味著康季放棄了守勢。
兩顆白卵全部用於攻擊柳浩生，他自己則陷入了最薄弱的時候。
“回來！”
被拋上天空的白卵風馳電掣地往回趕，彷彿兩道雪白的電光，瘋狂地追趕柳浩生。
但柳浩生的速度本就非常快，再加上他先發制人，白卵已經來不及往回趕了。
“去死吧……”柳浩生轉瞬來到康季面前，右手像條蛇一樣，高速遞向他的心臟。
康季急忙後退，避開了柳浩生致命的一擊。
然而柳浩生的左手又已經由下至上穿出來，摸向康季的下巴。
康季再一次向後躲，在千鈞一髮間避開了致命傷。但左邊臉頰依舊沒劃破了。
白卵是非常強大的異形，攻守兼備，姿態千變萬化，攻擊範圍又無窮無盡，而它的弱點是掌權者本身。
康季在肉搏能力上遠遠比不上柳浩生。
而柳浩生的攻擊方式又詭異到了極點。
他的身體彷彿像一匹布，能夠不受限制的自由彎曲。有時候康季覺得自己明明已經躲開他了，攻擊卻能夠無拘無束地拐彎，再一次重創他。
而他的攻擊則完全無力，明明正中柳浩生的心臟，卻像打進了一汪水中，一點力量都使不上。
更重要的是，腳下的地面隨著柳浩生的進攻，變得像沼澤一樣不受力，深一腳淺一腳，連站穩都變得困難起來。
在這種極其惡劣的情況，康季在轉瞬間已經受到重創，肋骨被打斷了好幾根，臟器嚴重出血。身體的行動能力嚴重下降。
相反的，柳浩生卻精神奕奕，進攻越來越行雲流水。
他的右手抓向了康季的腦袋。
他的行進路線過於詭異，手彷彿是從絕對不可能的角落穿過來的。康季退無可退，而他也很清楚，一旦受了這招，他的腦袋會被一起摘下來了。
“雲之牙！”
雪白的骨牙雷霆萬鈞地從天而降，撕開了柳浩生的手背。
他的手在受傷的同時，立刻像絲綢般滑走。緊接著整個身體也向後滑了出去。
兩枚白卵像兩條雪白的小蛇一樣先後回到康季身邊。
康季松了一口氣。
——趕上了。
“真夠危險的……”康季盯著柳浩生的手，“你太著急了，如果不是急著殺我，剛才的‘雲之牙’不一定能刺中你的身體。不過現在也挺好，白卵回到我身邊，我們又回到最初的時候了。”
“最初的時候？”柳浩生愣了愣，旋即揉著濃密的頭髮笑起來，“老兄，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我們之間勝負已分。”
“勝負已分？”康季同樣笑起來，“你確實打斷了我幾根骨頭，而我之前受的傷，也被你弄得快復發了，但光憑這一點你可殺不了我。而且，我也大概弄清楚你的能力了。”
“哦？”柳浩生眉頭輕輕一挑，對康季的話表現出了強烈的興趣，“那你說說看，我的能力是什麼？”
“被你接觸的東西，會變得像布一樣柔軟，也像布一樣充滿彈性。你扔的石彈子之所以威力這麼大，是因為你先把石彈子變柔軟。當柔軟的石彈子碰到攻擊物的時候，就把它包裹進去。而在那一瞬間，你又讓它恢復成堅硬的屬性，於是被吞吃的東西，將被石彈子碾成粉末。你用的並不是衝擊力，而是碾壓力。當然，這並不是最麻煩的。你真正麻煩的地方，是能把自己的身體也變得像布匹一樣軟，這幾乎免疫了所有的物理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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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季說著，不由自主望向了躺在地上的冰凌雪：“她這具身體，應該也是在見到你之後，自己開發出來的吧。”
“你再提她，叔叔我可是會很生氣的哦。”柳浩生的臉變得陰沉，漆黑的眸子藏在濃密的額髮下面，“對於我的能力，你說得不錯。但還漏了一點。”
“我不覺得我漏了。”
“我能力確實是‘軟’，但它還有另一個屬性。”柳浩生說，“是粘！”
“你說什麼！？”康季瞳孔驟然一緊，身體忍不住想向後退。
但這時他才發現，他已經退不了了。
因為腳，被牢牢地粘在了地面上。
——這就是柳浩生說勝負已分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