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劍仙第581章 過橋
冥河。
浩瀚無邊。
唐小劍站在這頭，看不到對面那頭的河岸，那邊只有無盡的濃霧與深邃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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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河河面極為平靜，像是漆黑而光滑的鏡面。
偶有幾艘烏蓬小船在河面上遊蕩著，那是只有冥河才有的擺渡船。
擺渡船，擺渡人，擺渡客。
唐小劍看過放在金鎏渡裡的書籍，瞭解了十州大地十八條神河的知識，但對這幽泉冥河卻是毫不知曉。
難道這看似平靜的河面下其實深藏暗湧，河底隱藏著難以計數的鬼物？
尹酒醉從雕背上落下，兩隻大雕振翅高飛。
他的面前，是一座很長但很窄的橋。
橋頭，有一個老孺。
老孺正熬著一鍋湯。
唐小劍扒開尹酒醉探出頭，驚道：“奈何橋？孟婆？孟婆湯？”
尹酒醉一頭霧水，問道：“你說什麼？”
唐小劍指著那老孺，道：“她不是孟婆嗎？”
“什麼孟婆？”尹酒醉走到橋墩處，朝上面的數字看了眼，道：“18……她是18號。”
唐小劍：“？？？”
伊人說道：“在冥河上，共有九十九座通冥橋，每座通冥橋都能前往冥界，也就是鬼界。但鬼界歷來有規定，入鬼界必須要清洗掉記憶，所以便在每座通冥橋上設定了守橋人，負責給過橋者服用忘情水。”
唐小劍聽懵了。
通冥橋？守橋人？忘情水？
版本不一樣啊！
這邊正交談時，那守橋的老孺從鍋裡盛出一碗水拿來遞給尹酒醉。
“冥界有序，喝了它。”
尹酒醉反手一把將碗打碎，然後又一腳踹翻那湯鍋，怒罵道：“你個沒眼力見的東西！不知道你們鬼主是怎麼受的傷嗎？不清楚我來是幹什麼的嗎？”
老孺唯唯諾諾的說道：“半仙……我就一小小守橋人……”
“那你管個屁的閒事！”
“小的知錯……但小的有小的的責任……”
“滾回去！以後這橋，不用守了！”
“是……”
老孺灰溜溜的離開，唐小劍看的眼睛都亮了，讚道：“大虎今天好帥哦！”
尹酒醉回頭朝伊人看了眼，道：“公主，過橋！”
唐小劍從尹酒醉這話裡聽出了不一樣的氣勢，也在伊人的目光中看到了激動，暗想這其中還有別的故事不成？
唐小劍故意落在後面，和殿一並排，問道：“你們都第一次過這通冥橋？”
殿一道：“對啊。”
唐小劍驚訝道：“你是碧落妖師，伊人是堂堂妖族公主，妖族實際上的領袖，以前也不能過這座橋？”
“可以過，喝下忘情水就行了。”
唐小劍心想你這不廢話嗎，我不知道喝下忘情水能過啊？
“妖族這些年不容易，畢竟我們是外來者，不屬於這幽泉。能倚靠生命樹守住碧落這一方土地，已是萬幸了。”
感覺殿一的語氣有些傷感，唐小劍寬慰道：“等我們殺了幽冥鬼主，妖族就能統一幽泉了。”
殿一卻搖搖頭，道：“幽泉終究不是妖族的誕生地，我們就算用暴力征服了，這裡也屬於不了我們。”
“為何？”
“從古至今，妖族的繁衍能力不比人類弱，但這百年間，妖族一直藏在幽泉，為何人數始終只是十萬左右，無法突破？”
“因為戰爭的消耗？”
殿一搖搖頭。
唐小劍思索了一下，道：“難道是水土不服？”
“也可以這麼理解。”殿一道：“幽泉的環境不適合我們生存。相比於戰爭的消耗，我們有很多孩子都無法正常的長大。”
唐小劍突然明白了伊人要拉他下幽泉的原因，也想明白了伊人以魔君身份去十州大地找貝半棧和李鯤這些外援的緣由。
她的目的根本就不是統一幽泉，而是要殺了幽冥鬼主，讓妖族沒有後顧之憂後，帶著妖族回家。
可妖族的家在哪？
十州大地。
而現在在那邊土地上，可謂是天罰殿掌控著冥冥眾生，而妖族在天罰殿眼裡是毫無爭議的異端。
故此，要對抗天罰殿，就必須聯合同樣反抗天罰殿的夥伴。
貝半棧和李鯤無疑是最好的人選。
他倆不在了，他們的傳人唐小劍便成了唯一的選擇。
唐小劍看了一眼伊人的背影，如今卸下紫袍，不再以魔君身份做掩飾的她雖然在唐小劍眼裡少了些神秘感，甚至有些單薄。但這單薄的背影，卻讓唐小劍感受到了巨大的力量。
唐小劍細想著身份熟悉的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愛恨情仇，但卻沒有一人像伊人這樣，肩負著一個種族的使命。
洞悉了伊人的想法，唐小劍不需要再擔心伊人不放他走。
這是好事，但唐小劍卻沒有開心的情緒。
他看向殿一說道：“我一定會幫你們回家的。”
殿一愣了下，露出憨厚的笑容，道：“很多年前，有個人也對我說過同樣的話，你現在的樣子像極了他。”
“貝半棧？”
“嗯，所以你的心意我領了，但希望你不要學他。”
“學他什麼？”
“引天雷渡劫。”
唐小劍愣住了，問道：“所以你們覺得他是渡劫渡死的？”
殿一疑問：“不然呢？”
好吧，唐小劍也不想解釋，畢竟這也是貝半棧在妖族眼裡的光輝形象。
可那一天，明明是貝半棧被龍娥堵住……
而且貝半棧的言語還充滿了調戲……
什麼渡劫，說是情殺也比渡劫靠譜好嗎？
“放心吧，我雖然沒我師父厲害，但有一點我比他強。”
“哪一點？”
“我比他慫。”
唐小劍原本想說自己比貝半棧有B數的，但考慮到殿一可能聽不懂，也擔心出現違禁詞被和諧，就乾脆說自己慫。
唐小劍覺得自己沒說錯，反正自己是不敢拿把劍就與天叫囂的。
現在和天罰殿弄成這種勢同水火的地步，那也是被人逼成這樣的，要換成唐小劍自己能選，他只想開開心心的在鎮龍山上做逍遙的師祖，或是開家書院當個教小朋友認字的先生。
“小劍，我們的確需要你的幫助，我也很感激你能來幫忙。”殿一誠摯的看著唐小劍，說道：“但我更希望，最終你和公主都能活著。”
唐小劍點頭，目光再次落在伊人的背影上，道：“放心吧，我們都會活下來的。”
五人，走下通冥橋。
來到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