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沒有想你80、番外五(六)
白妤回到家已經快十二點, 白思楠坐在沙發上等她。
“去哪了?”白思楠發問。
白妤頭也不抬的換著鞋:“同學家複習。”
“以後晚自習放學直接回家, 我會儘量推掉應酬早點回來。”
白妤有些不解的看著她。
白思楠說:“你不是總說我不陪你嗎?以後我會儘量多陪你。”
白妤想笑,十八年了, 她早就習慣沒有媽媽陪伴的日子,現在卻忽然告訴她,以後會多陪她。
“我六歲的時候想去遊樂園坐摩天輪, 七歲的時候很想去看大海,你總說等等。現在你告訴我,你可以帶我去坐摩天輪、看大海, 你猜我會不會很開心?”
白思楠不說話, 白妤則搖搖頭,“我會自己去坐摩天輪、看大海。有沒有你的陪伴,對我來說都無所謂了。”
說完,白妤走進臥室,沒有再出來。
白妤的話, 像一支利劍狠狠戳進白思楠的心窩。她撫著胸口, 疼的彎了腰。她從沒像現在這一刻這麼清楚的意識到, 母親這個身份,她做的如此失敗。
王娟看到白思楠的樣子,趕緊走上前詢問:“怎麼樣?又疼了?”
白思楠搖頭:“不礙事。”
王娟關心的說:“不舒服了就去醫院,別硬撐著。”
“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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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穆何洗完澡,接到了沈黎的電話,喊他開門。
“我他媽按了十分鐘門鈴,你他媽能不能理理我?”
蕭穆何看了一眼安靜入雞的大門, 忽然想到一件事。
蕭穆何將擦過頭髮的毛巾扔進洗衣框,手指攏了攏頭髮,漫不經心的說:“忘了告訴你,我搬家了。”
沈黎沉默了兩秒。
“蕭穆何我日你大爺!”
沈黎到達蕭穆何新家,是半個小時後。蕭穆何打開門,他的手臂撐在門框上,一臉怨懟,嘴巴蠢蠢欲動,一副隨時準備罵人的樣子。
蕭穆何從玄關櫃子上撈起一把車鑰匙扔給他。
沈黎卻大步一跨進了門:“我不走了。我要睡這裡。”
“隨便。”
沈黎第一次來這裡,不免好奇的到處看看。
沈黎摸到廚房,開啟冰箱,果然看到滿滿的飲料,拿出一罐冰可樂開啟:“好端端的,幹嗎要搬家?”
“離學校更近。”
沈黎差點吐他一臉可樂:“之前住學校北,現在住學校南,距學校都是三站路,你當我傻?”
蕭穆何抬眸看著沈黎,點點頭:“對。”
沈黎:“……”
蕭穆何從高中開始,就搬出來一個人住,沈黎偶爾會來蹭床睡,朋友們也經常來家裡玩,於是他常備著很多洗漱用具,冰箱裡也總是塞著各種飲料。
沈黎真的住下了,但總覺得哪裡不對。
第二天清晨,他們在小區門口的早餐店吃了早餐,步行去地鐵站。
蕭穆何沒有從最近的入口進站,沈黎一頭霧水的跟著他饒了地鐵站轉了半圈,才從另一個口進站。
乘電梯下來時,剛好一輛車到,沈黎快走了兩步,回頭喊:“快點嘿!跑兩步。”
關門提示音響了,蕭穆何卻慢悠悠的停了下來,然後,門關了。
沈黎看著遠走的車,一臉懵逼,忍不住吐槽:“我真是搞不懂你,你起這麼早,繞那麼遠,還不上車,是不是有病啊?”
蕭穆何看他一眼,沈黎立刻改口:“我有病,我有病才跟你睡。”
蕭穆何不禁皺眉,這話聽著格外不順耳。
下一趟車來之前,白妤出現了,她揹著書包蹦跳著走下電梯。
白妤從沒在地鐵站遇見過蕭穆何,所以相當驚訝:“你家也住這附近?”
蕭穆何點下頭:“御園。”
白妤研眼睛亮亮的,笑著說:“我們住很近啊,以後可以搭個伴。”
“好。”
一旁,沈黎抱著手臂倚著柱子,滿臉寫著不高興。
白妤舉起手臂,和他揮手打招呼,他卻撇開頭,從鼻孔裡發出一聲“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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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妤:“……”
蕭穆何:“別理他,他有起床氣。”
起床氣你麻痺!
沈黎氣的要冒煙了,他算是徹底搞明白了,蕭穆何搬家純粹是因為白妤住這邊,害他對著空無一人的房子按了十分鐘門鈴,真是“嗶”了狗!
為了跟裝偶遇,一大早起來拉著我跑這麼多冤枉路,還錯過一輛車。還我有起床氣?蕭穆何你要點臉吧!
地鐵進站了,沈黎不願與二人為伍,獨自上了另一節車廂。
到站後,三人出了站,往學校的方向走。蕭穆何走在中間,另外兩人分立兩側。
這三個人,無論誰,都是學校響噹噹的人物,所以格外引人注目。而且蕭穆何和白妤最近的緋聞傳的特別兇,如今又一起上學,大家幾乎已經認定了他們的關係。
走到學校門口,沈黎被保安大爺攔了下來。
保安大爺指著沈黎身上的運動服說:“這個學生,你校服呢?”
沈黎猛然一拍大腿!他就說嘛,哪裡不對勁!原來他沒穿校服,也沒背書包。
白妤學著劉偉城的語氣說:“作為一個學生,不穿校服、不背書包,來學怎麼玩嗎?”
沈黎快要氣死了。
更可惡的是,蕭穆何也不提醒他。
他惡狠狠指著已經進校園的兩個人:“你們倆給小爺等著,咱們沒完!”
換成別人,肯定會被沈·扛把子·黎嚇到,可偏偏他們是二中最不怕他的人,白妤慢慢同他揮手告別,像開了慢動作,蕭穆何有樣學樣,也揮揮手。
沈黎:我日!!!!
劉偉城走進班,發現缺了一個人:“沈黎呢?”
蕭穆何:“回家拿卷子。”
劉偉城冷哼:“作為一個學生,上學不拿卷子,來幹嗎?玩嗎?”
白妤忍著笑,看向蕭穆何,他也正看著她,唇角上揚,笑的特別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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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慶節前,高三舉行了一次月考,檢驗高三第一個月學習成果。
月考完全參照高考模式,四科、兩天,滿分750。
月考之後,以人為本的校領導們給高三學子們安排了一天的國慶節假期。儘管只有一天,苦逼的孩子們興奮的不能自已。
沈黎打算在考試結束後組個局,本沒有邀請白妤的打算,只是禮貌性的讓一讓,結果,她答應了?!
沈黎猶豫了起來:“很多你不認識的人,外校的也有,你可能會覺得不自在。”
白妤假裝沒有看到沈黎臉上的尷尬,爽朗的答:“我ok啊,我挺會社交的。”
自從白思楠說會多陪她以後,最近幾天總是早早的回到家。白思楠想和她聊天,卻總聊不到一起,尬聊讓雙方都很彆扭。但白思楠再也沒有提過送她出國的事情
想象著一整晚都要和白思楠面對面,她就一點回家的慾望都沒有了。
所以當沈黎提出邀請時,她立刻就答應了。
蕭穆何的家是聚會據點,因為他一個人住,而且房子大、隔音效果好,可以隨便鬧騰。
雖然放假了,但是班裡還是有很多學生留下來自習。白妤在教室待到七點多,收拾書包離開學校。
按照蕭穆何發來的地址,她很順利的來到他家門前。
其實她早就猜到,蕭穆何和沈黎很有錢的。
大家都穿同樣的校服,炫富就要從鞋子入手,被男生們熱烈追捧的aj,他倆有無數雙,根本不是秀,因為這就是人家的日常。
那天,蕭穆何開著沈黎的磨砂黑寶馬7系送她回家,當時她就想,若是簡文知道在她面前裝窮賣慘的沈黎是開著寶馬來的,大概死也要掛在他身上。
而蕭穆何所住的御園是前幾年的地王,房價遙遙領先周邊房產。聽說,他還是一個人住。
白妤按響蕭穆何家的門鈴,很快,門就開了。開門是個女生,很漂亮,和陳詩爾小家碧玉不同,她落落大方,熱情開朗:“穆何的朋友?快進來吧。”
白妤剛進門,沈黎就走過來,打量了一番:“空手來的啊?”
你也沒說要帶禮物啊?白妤愣了兩秒,從包裡翻出兩包堅果,一塊巧克力,全都塞給沈黎。
沈黎:“……”
蕭穆何家很大,時尚簡約,下沉式客廳,大家圍在餐桌席地而坐,寬大的茶几上擺著海鮮、烤肉和酒,蕭穆何坐在正對著大門的方向,他換了一件薄荷綠色的襯衫,領口松了兩粒釦子,領口下是若隱若現的鎖骨,正遙遙望著她。
白妤忽然想到了一個詞,秀色可餐。
沈黎特地騰了一個盤子出來,把堅果倒進去,還把巧克力包裝拆了,有模有樣的說:“白妤帶的菜。”
白妤禮貌不失微笑的說:“科學研究,多吃堅果對大腦好,是不是沈黎?”
沈黎忽然被點名,“啊?我哪知道。”
“那你多吃一點啊。”白妤笑眯眯的說。
沈黎這才回過味來,敢情是說他腦子不好?一圈人鬨笑,他想發火,可是看到蕭穆何,很慫的退縮了。
開門的女生推著白妤坐在蕭穆何身邊,看了一眼沈黎:“你有臉?你真是提著十根胡蘿蔔來的。”
沈黎言之鑿鑿:“可局是我組的啊。沒有我的idea,大家怎麼能在百忙之中坐在一起?”
坐在蕭穆何另一邊的程牧洵開口說:“開門,送這位離開,不要回來。”
沈黎:“別啊,等會兒你喝大了,我還得送你回去呢?”
程牧洵哂笑:“你送?我嫌命長?二兩馬尿下肚,剎車都能當油門使。”
幾個男生在互懟著,氛圍輕鬆歡鬧。
一直沒有說話的蕭穆何輕聲問白妤:“喝什麼?水?飲料?”
沈黎插話:“當然是喝酒啊。”
蕭穆何沉默的看著沈黎,牙尖頂了頂後牙槽。
沈黎立刻自覺的拿了瓶純淨水放在白妤面前,又拿了瓶橙汁。
大家互相看著,臉上漸漸浮現出了“並不簡單”的神情。
冷酷如蕭穆何,什麼時候見過他這樣照顧女生?就連從小和他一起長大陳詩爾,他也從沒有耐心應付,說話從不超過三句,更談不上照顧。偏偏這種人,特別招女生喜歡,從小到大收到的情書,沒有上千封也有幾百封了。
開門的女生挨著白妤坐下來,自我介紹說:“我叫時藍,一中的。”
白妤禮貌點頭:“白妤。”
蕭穆何旁邊的程牧洵用肩膀頂了頂他,笑著說:“什麼關係介紹一下。”
蕭穆何沒理他,指著他同白妤說:“程牧洵,也是一中的,”指著對面兩個男生說,“孟浩辰、韓尚,都是我們學校的。”
“久仰大名,如雷貫耳,”孟浩辰很江湖的說,擔心時藍和程牧洵不清楚,又特地解釋說,“二中女學霸,上學期末排第二,隨時能撼動老蕭的第一。”
程牧洵挑挑眉:“這麼說,應該是競爭關係。”
孟浩辰又補充了一句:“還是同桌。”
韓尚舉手道:“作為一個和蕭穆何坐了兩年同桌的過來人,我有句話要說,他從來不讓女生坐旁邊的。”
程牧洵故作驚訝:“真的啊?”
深受其害的韓尚長嘆一聲:“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要和他坐兩年同桌?我也想和女生坐一起的好嗎?”
沈黎:“這個我最有話語權了!我用我人品保證,蕭同學和白同學完全是純潔的同桌關係,又純又潔。”
孟浩辰:“我也作證!什麼撐傘打籃球、送水送粥、一起上學,都是因為同桌需要互相照顧。”
程牧洵:“等等,什麼籃球送水的,信息量有點兒大,你們一個一個說。”
時藍無奈的笑著問:“喂,你們有沒有感覺到一股殺氣?”
沈黎不肯屈服,還擺出一副很委屈的表情:“我說錯了嗎?難道不是純潔的同桌關係?”
時藍有些疑惑:“你們又不敢惹他,還總在他發怒的邊緣試探,究竟是為了什麼?活著不好嗎?”
蕭穆何倏地一笑:“沒事,讓他們說,說個夠。”
蕭穆何捏了一顆堅果,似笑非笑的看著沈黎、孟浩辰和韓尚。
三人立刻生硬的改變話題,端著杯子互相碰了碰,沈黎指著窗外說:“看啊,今晚月色怡人。”
三個人像演戲似得勾肩搭背,遙指窗外看不到月亮的夜空,演技極其浮誇。
韓尚:“不如賦詩一首?”
孟浩辰:“今晚月亮圓又圓,又像燒餅又像臉。”
韓尚鼓掌讚歎:“好溼好溼。”
沈黎扒拉著韓尚左看又看,韓尚一臉茫然:“做什麼?”
沈黎:“我看看那裡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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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穆何雖然一個人住,但是家裡娛樂設施一流,任天堂體感遊戲機、大富翁,拼了一半的樂高和拼圖。
幾個人湊在電視機前爭遊戲機,韓尚則趴在放樂高的桌子上,專心研究樂高,茶几旁邊只剩下蕭穆何和白妤兩個。
蕭穆何學習好自有他學習好的理由,畢竟,他在學校不學習,在家裡也一樣不學習。
白妤來自靈魂深處的疑問:“你不是已經保送了嗎?”
蕭穆何喝了一口啤酒,點點頭。
“那你為什麼還要上學?反正你看的都是和高考無關的書,我要是你,我就世界各地去旅遊,上學多沒意思。”言語間,不乏有些失落,如果那時候她沒有退出集中營,或許現在也能保送了。
“有意思。”
白妤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沒有聽清他說的話。
她倏地抬頭看向他:“嗯?你說什麼?”
她眼睛特別漂亮,瞳仁是茶褐色,像玻璃珠一般晶瑩剔透,此刻看著他,帶著一絲迷茫的空洞。蕭穆何看著她,這麼近的距離,連她睫毛的弧度都能看的一清二楚,她皮膚真好,又白又靜,笑的時候,左邊臉頰會有一個淺淺的梨渦,特別可愛。
蕭穆何的眸中浸染了一抹柔色,微微勾唇道:“特別有意思。”
“耶耶耶!!!!!”
“臥槽啊啊!!!!!”
對面那群人一局遊戲結束,有輸有贏,有人開心有人懊惱,激動、興奮的喊聲恨不得掀翻屋頂,他們的叫喊聲遮蓋了蕭穆何的聲音,雖然沒有聽清他說了什麼,卻感受到了他灼熱的目光。
她躲開他的注視,舔舔唇,拿起飲料卻發現已經空了。
桌上的酒水飲料被喝的七七八八,蕭穆何起身去拿。
看著蕭穆何走遠,白妤暗暗吐了口氣。
她撐著下巴,看著玩遊戲的一群人,笑著鬧著,忽然有些羨慕。她幾乎沒有什麼朋友,和朋友打成一片,是什麼感覺呢?
正想著,眼前忽然一片黑暗。原有的遊戲聲、音樂聲都停了。
程牧洵:“臥槽!停電了嗎?”
沈黎痛心疾首的喊:“我的必勝局啊!”
時藍涼涼的說:“你該感謝停電,否則你還是輸。”
沈黎死不承認:“要不是停電,我贏定了好嗎?”
白妤撐著沙發站起來,一轉身便撞上一堵肉牆,她一個沒站穩,身子向後倒,被一個強有力的手臂護在腰上,同時一個低啞的聲音說:“小心。”
她本想尖叫,在聽到他聲音的時候下意識的閉上嘴巴,並忘記掙扎,心跳也逐漸失控。
他的手臂隔著薄薄的衣料貼著她的皮膚,幾乎要燒起來……
沈黎在一旁高聲吆喝著問:“有沒有應急燈?”
白妤忽然驚醒,推開蕭穆何的胸膛,他順勢松了她的腰。
程牧洵:“整個小區都黑了,應該是線路問題。”
沈黎:“老蕭你能不能吱一聲,沒有應急燈,蠟燭也行啊!”
不知道誰拿到了手機,螢幕的亮光成為客廳唯一的光源。
一直沉默的蕭穆何終於發話:“沒有,我和物業聯絡一下。”
沈黎:“你再不說話我要以為你掉下水道裡了。”
蕭穆何沒理他,憑著記憶找到手機,剛剛找到物業的號碼,就來電了。
忽然而來的光明讓大家已經適應黑暗的眼睛微微眯起。
白妤看向蕭穆何,他也剛好看過來,被他灼熱的目光燙到一樣低下頭,拿起書包說:“我先走了,你們玩的開心。”
沈黎:“這就走了,還早呢。”
白妤:“我家有門禁。”
沈黎立刻揭短:“少來,不是你凌晨還在酒吧門口晃悠的時候了。”
白妤咬著後牙說:“最近才有的,不行嗎?”
蕭穆何低眉笑了一下,追上去:“我去送她。”
留下大家面面相覷。
兩人一前一後的出了門,大門關上,沈黎一手按在胸口處:“我用人品擔保,剛剛停電的時候,他倆一定emmm……你們懂得!”
時藍呲鼻:“你的人品不值錢,剛剛還說人家是純潔的同桌關係呢。”
沈黎有理有據的說:“你看白妤臉紅的,都快滴血了,我認識她這麼長時間從沒將她臉這麼紅過!”
程牧洵沉默著,看著在一旁研究遊戲的時藍。蕭穆何可以啊,趁著停電來點兒騷操作,人不可貌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