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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邪神的祭品

071 邁阿密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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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邪神的祭品071 邁阿密之夜

小巷沒有自己的路名,門牌號是車站大街133E,巷口向裡的第五間屋子,也是最後一間屋子。

尼爾和艾瑪互摟著腰站在巷子的拐角,像一對親密幽會的情人,擁抱著看著一間老舊蕭瑟的兩層木房。

它很普通,從門到頂沒有半點特色,只有門梯兩側的蕃茄長勢極佳,蒼翠欲滴,枝繁葉茂。

它建在小巷的巷尾,巷子在那裡被圍牆截斷,圍牆的後面毗鄰維裡鎮的教堂斜街,如果尼爾沒記錯,應該是鎮子的墓園。

“艾瑪。”尼爾低下頭貼著艾瑪的耳垂,“你覺得圖潘先生的臥室是哪間?”

艾瑪抱著尼爾轉一個身,大裙襬翩翩盛開,她趁機看了一眼。

“還用說麼?臨巷的那間連窗簾都沒有,當然是對著墓園那一間。”

“墓景房,嘖嘖嘖……”

艾瑪咯咯笑起來,紅著臉勾著梢輕聲慢語:“尼爾,我的腰軟麼?”

尼爾隨手捏了捏:“和蘿貝塔差不多細,但不夠柔軟,你鍛鍊太多了。”

艾瑪鼓起腮幫子,恨恨地瞪了尼爾半天。

“要進去麼?”

“我倒是想馬上去。”尼爾癟了癟嘴,“但這附近住的人太多了,我們得晚點再來。”

……

尼爾從沒想過小小的維裡鎮居然有三副面孔。

太陽高掛的時候,她是行色匆匆的快節奏,夜幕降臨的時候,她是燈火闌珊的慢生活。

而當燈火漸熄,青春漸老,她展現出不為人知的瘋魔的一面,深夜的街道,百鬼夜行!

尼爾和艾瑪在大約九點半的時候重新回到維裡鎮,因為他們昨天在這個時間返回酒店,大街上你儂我儂的年輕人已經開始相擁而別,各找各媽。

情人節尚且如此,尼爾覺得在情人節以外的時候,十點肯定是維裡鎮大部分家庭的門禁時間。

事實也確實如此。

九點半一過,年輕人們紛紛開始找媽。大街上隨處可見催人肝斷心腸的勞燕分飛的哀怨,晃動的人影以飛快的速度減少,剩下的人成雙成對,也不太好意思繼續留在床以外的地方。

賓館、賓館、公寓、賓館、公寓、公寓、賓館……

尼爾數出了七對,時針咔嗒一聲跳到十點。

十點一到,真正的邁阿密之夜降臨了。

各家各戶紛紛落鎖,孩子們被關進家裡,大街屬於他們的爹媽……

到處都是呼朋喚友三五成群的中年人,大呼小叫著集合、集結,放肆的笑著走進一家家奇怪的店。

那些店並沒有太多的共同點。

咖啡館、麵包房、成衣鋪、美發廳,還有書店、花店、浴室以及畫廊……

它們唯一相似的是店名,全是樸實無華的店主的姓+主營商品+BAR。

尼爾曾天真地以為這就是維裡鎮店名的特色,比如用“BAR”這個被法律明文禁止的詞彙來象徵某種肆無忌憚的生活方式。

直到這一刻他才知道,邁阿密的Bar一直都是Bar,反倒是前面那一串長長的字元,代表的只是純粹的酒吧裝修的風格而已。

他和艾瑪走進一家名叫【巴格瑞裡舊版書酒吧】的店,坐在用書架和書做隔牆的卡座,聽著歡快的布魯斯音樂,捧著正經的杜松子酒和正經的柳橙汁從晚上10點一直坐到凌晨4點。

等到艾瑪的眼睛開始發直,開始向著鬥雞眼的趨勢發展,酒吧終於開始清理客人。

簡單來說就是先把醉得不厲害的人請出去,再把醒得不厲害的人丟出去。如果他們認識,醉鬼會被朋友撿走,如果她們漂亮,偶爾也會被其他人撿走。

邁阿密之夜在撿與不撿的氛圍中結束,尼爾和強打精神的艾瑪終於在啟明星升起的當口等到了想要的夜深人靜。

他們來到圖潘老屋的巷口,眼看著離拉夏.圖潘只有兩門之隔的一家人搖搖晃晃進屋,開燈,打架,然後熄燈。

尼爾掏出了槍,咔嗒上膛。

艾瑪的眼睛在槍拴的聲音中亮起來,乾脆利落地蹲下身,從裙襬下摘出自己的點22柯爾特自動標靶。

蘿貝塔.哈瑞當時用過這把槍,尼爾曾在槍口下充分感受到軍隊不把女性撒進戰場的高瞻遠矚。

現在弗雷德裡希家未滿18週歲的小女兒也用同樣的槍,僅僅是一個拉拴的動作,就已經讓尼爾覺得束縛在女性身上的那些固有的偏見充滿了無知與可悲。

艾瑪走在前面,像山貓一樣敏捷機警,飄蕩的裙角在穿過巷的夜風下蕩開,呼啦一聲就卡在了門階下索觀全域性的位置。

尼爾從她的面前走過,伸手一抹在她的頭髮上摘下一枚髮夾,簡單的擺弄了幾下就做成了一枚臨時的開鎖器。

他把捋直的鐵絲探進鎖眼,不一會,門鎖就嗒一聲放棄了抵抗。

尼爾雙手提起槍,用槍管輕輕地頂開門。

月光從門的縫隙照進去,照亮一間破敗的幾乎見不到任何傢俱的客廳,聞不到半點生活的氣息。

這樣的腐朽與尼爾上午見到的生機勃勃的蕃茄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尼爾皺了皺眉,放輕腳步走了進去。

他前腳踩進房間,艾瑪後腳就跟進來,貼著尼爾的背輕搖上門。

房間一下子暗下來。

骯髒的砂化的玻璃只能透進灰濛濛有限的微光,艾瑪看不清任何東西,但尼爾反倒比先前看得更清楚。

艾瑪對尼爾的異常天賦心知肚明,毫不猶豫地伸手搭在尼爾背上,舉著槍,把一切都交給尼爾。

尼爾毫不遲疑地踏上樓梯。

房屋很破敗。

每一個角落都透著破敗,那些木牆,那些壁櫥,隨處可見補丁的木條,不是截下破損的部位替上去,而是簡單粗暴的蓋上去。

但這樣的處置偏偏把整棟房子修整得很堅固。

破敗的地板沒有鬆動,破敗的樓梯沒有鬆動,尼爾伸手摁了摁修補過的牆,接縫齊整,也沒有鬆動。

所以它只是看著破敗而已……

尼爾和艾瑪一前一後走上二樓的過道,踩著堅固的破敗的架空徑直走向圖潘的臥室。

臥室的門緊閉。

尼爾伸手抓住門把,另一只手提起槍瞄準門後,輕輕一壓。

門開了……

門順滑而無聲地開啟,門後的景象在尼爾眼前顯露,是一間整潔的男人的臥室,大約30平米,有書桌、床、一個乾淨的置架和一個簡單的衣櫃。

靠床的窗戶拉著簾子,窗簾很乾淨,米黃的底色上墜著青色的淡淡的蕃茄花紋。

床頭的牆上掛著油畫,是一幅宴會圖,畫框的下緣嵌著銅雕的名牌,名牌上是花體的陰刻的【】。

,如果它是拉丁文,是晚餐或夜宴的意思。

尼爾走近床,勾開窗簾看了看窗外。

玻璃乾淨,窗框整潔,窗外擺著幾盆和門梯兩旁一模一樣的生機盎然的蕃茄,再遠是靜謐祥和的墓園,墓園再外側是空無一人的教堂斜街和街對面的維裡鎮禮拜堂。

尼爾刷一聲拉開窗簾,月光灑進來,復活了艾瑪的視野。

“艾瑪,查一查。”

艾瑪點點頭,一言不發地檢查起房間的細節。

尼爾看著床頭的夜宴圖思考。

拉夏.斯潘的臥室與房子呈現出截然不同的兩副樣子。

臥室充滿了生活氣息,細枝末節處展現出一個一絲不苟的獨居男人,不算富裕,也不拮据,而且對生活細節有很高的要求。

可整套房子卻偏偏被營造得衰敗、邋遢……尼爾更正了一下,只有表相的邋遢,內在依舊一絲不苟。

什麼樣的人要把自己的房子打造成這副樣子?

尼爾知道這世上多得是表面光鮮靚麗,實則一塌糊塗的人,但反其道而行之?

還有這幅夜宴圖。

一個孤獨的人坐在長長的餐桌前享用著美食,其他參加宴會的人都被處理成圖裡的背景,站在遠遠的地方三五成群,側臉、背影,沒有一張正臉。

難道拉夏.圖潘有社交恐懼,把自己的房子糟蹋成這樣是為了拒絕別人的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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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啊?

從賓館前臺的態度來看,他表面上應該是個與人為善的人才對,應該表現得善於交際才對。

是有什麼特殊的理由麼?

正想著,艾瑪叫醒了他:“尼爾,拉夏.圖潘可能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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