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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為七個白月光的替身之後

1、第一替 解沉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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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為七個白月光的替身之後1、第一替 解沉夢(1)

棲息在深林中的鳥雀被腳步聲驚擾,撲稜稜的飛了起來。

趕了很遠的路才逃命至此的男人,被這忽然的聲響嚇到,抬起頭見漫天振翅的黑鴉,嚇的不敢再做停留,抓起放在地上的佩劍又往密林深處跑了起來。

他來了嗎,那個男人——

在奔跑的時候,因為驚懼控制不住的回頭,身後明明什麼也沒有,他卻總感覺有道孤魂如影隨形,只要他一停下來,迎接他的便是天下最快的劍。

在今天之前,他還是個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劍俠,但是在今天之後,他註定只能做個連出劍都不敢的膽小鬼。

呼——呼——

猛烈跳動的心臟,恨不得從胸腔裡蹦出來,每一次呼吸,都帶給喉嚨一陣彷彿被燒灼的痛。他很累,即使武功高強,在這樣如驚弓之鳥奔逃一天之後,也已經有些力竭了。但他不敢停下來,因為那個人在身後。

他身後是穿透樹葉,落下來的影影綽綽的月光,像什麼都沒有,但在那蒙著一層薄紗一樣的陰影中,卻像是蟄伏著一隻窺伺的猛獸。

只要他停下來。

事實上他也只能停下來了。前面是絕路,從他腳下滾下去的石子,沿著陡峭的山壁掉到了看不見底的黑暗中。名震江湖的一代劍俠,站在山崖上,抓緊自己的佩劍,轉過頭有些神經質的看著四周——這裡沒有遮擋的樹木,所以明亮的月光傾瀉而下,照的地上的岩石上像是結了一層冷霜一般。

逃掉了嗎?

在僥倖還沒有完全生出來的時候,一道細微的腳步聲從黑暗中傳來。他看著那個追了他一天的青年,一隻手提著一個包裹,包裹底部已經完全被鮮血打溼,隨著他的走近的腳步,粘稠的血漿滴了一路。

在看到那個包裹的一瞬間,奔逃了一天的人,幾乎要崩潰的痛哭起來。那包裹裡的是一個武功不分伯仲的劍俠,他一個月前,兩人相約今日比武,然而未曾分出勝負,他的頭就叫一柄劍斬了下來。他親眼看著這一幕,就在那個瞬間,他的內心被擊潰了。

“你是誰?”

“為什麼要這麼做?”

無論他怎麼詢問,這個走近的人仍然不打算在他臨死之前給他解答。他已經完全從樹林的陰影裡走了出來,漆黑的發,漆黑的眼,他右手的劍上,還有乾涸的血漬。

他的每一步都加劇了這個可憐劍俠心中的恐懼,他終於放棄了,連反抗也不曾,丟掉自己引以為傲的劍,跪倒在了地上,“殺了我吧,殺了我吧!”比起這種時時被追逐的恐懼,他寧願此刻死在這裡。

在他跪倒在地之後,他看到自己的面前多了一雙黑色的靴子。靴子的緞面非常簡單,有一隻金線繡的夜鴉,只是那夜鴉的羽翼不完整,乍一看像是沒有繡完,但仔細去看,卻見到那一塊是被一滴乾涸的血所遮掩住。

抵在岩石上的劍,抬了起來。

“罹決。”

聽到這個名字,跪倒在地上的人猛地抬起頭來,原來是他。果然是他!

在他最後的眼中,是湛湛的寒芒。倒在崖邊的身體骨碌碌的滾下了斷崖,收劍的青年,彎下腰將那顆新鮮的頭顱撿了起來。

……

江湖上有正道,有邪道,正道殺人講求恩怨瞭解,邪道殺人,即便只是憑興致而起,也總有一個由頭。要是連由頭也找不到,就放肆殺戮的人,別說正道不齒,連邪道也不敢招惹。

罹決就是這樣的存在。

他幾年前,還是江湖上一個組織裡的殺手,後來有一天,他殺光組織的人逃了出來,從此一個人浪跡江湖。但他仍然在做著一個殺手該做的事。

他今天殺的人,不是為了求取錢財,也不是為了瞭解恩怨,而是為了一個女人。一個唯一一個被他追殺,卻還活著的女人。那女人曾經因為美豔名動江湖,卻在一紙通緝令下隱姓埋名。罹決愛慕她,至於為什麼愛慕她,他自己也說不清。

也許是因為她美。

但後來江湖上他見到了比她更要美豔幾分的女人,手上的劍卻從來不會握不穩。從來不會像那一夜,追殺她時,被她一個回眸,弄的抓不住手中的劍。

將手中提著的兩個包裹丟進竹屋外的井中,之前,這井還是一□□井,只是有一次,他在那井裡打出一桶泛紅的血水時,這井就成了他處理東西的地方。在他用水缸裡的水,搓洗手指上的汙漬時,緊閉的竹門,吱呀一聲開啟了。他的手指反射性的停頓了一下,回過頭,就看到那個身著白衣,仍舊不減豔色的女人,環著手臂站在竹屋門口。

清晨的陽光落在她身上,蒙著層光暈似的,美的如夢似幻,美的如同畫裡的人。就如她的名字,明月惜一般的美。

“我明日就要搬走了。”這裡是罹決的住處,她借住在這裡,要走時,自然要和主人說一聲。

罹決‘嗯’了一聲,將遲遲洗不乾淨的手浸泡進了水缸中。

“罹決。”明月惜輕輕嘆了一口氣,她早就走過,只是這個男人又追了過來,她不願為旁人招來麻煩,才又跟著他回來了,“這一回,你別再跟著我了。”

從指縫裡滲透的血,絲絲縷縷的在清澈的水中逸散開。

“為什麼?”他一直覺得為什麼是最沒用的三個字。被他追殺的人,總要問他為什麼。但是江湖上哪有那麼多為什麼呢。

但現在,他很想問一問,她為什麼要走。

“我如今已經二十一了。”在她認識罹決的時候,她正要嫁人,只是她新婚的夫君,叫人下了通緝令,取了性命。罹決雖然為了保護她,叛逃出組織,但明月惜到現在也只能做到不恨他而已。

指縫裡有搓洗不掉的血痂,就像人的另一層皮。

“二十一。”罹決喃喃。他實不知道,年紀代表著什麼,即便她三十一,四十一,他也不在乎。

明月惜側過頭,這一年來,她多少知道罹決的心思,但她實在對這樣一個嗜殺的男子,生不出半分喜歡的感情來。她懼怕他,有如一年前被追殺的那一晚。

罹決的手,從水缸中抽了出來,他一雙手潔淨如初,只因為剛才大力的搓洗血垢,指關節有些泛紅而已。

“別再跟著我了。”明月惜幾乎已經是懇求一般的口吻。

罹決動了動,他只往前走了一步,站在竹屋門口的女人,就跟著往後退了一步。等到他站定不動,明月惜才又雙肩顫抖的道,“我真的不想再過這樣的日子了……罹決,你殺了我吧。”

罹決看著她大滴大滴的眼淚,珍珠一樣的從她的臉頰淌下來,然後一滴一滴的沿著下巴滴落下來。

“別跟著我了,求求你。要麼就殺了我。”

罹決沒有回答,他轉身走了。

他從前每天都要回一次竹屋,最長不超過三天,總會回去一次,但這一回他走了將近七天。明月惜當他是應允了,收拾好細軟就從這山野間的竹屋裡搬了出去。罹決待她極好,為她打了金釵,找了繡娘做了珍珠衫,她敢說,就連宮中的女人都見不到這樣的珍寶。但給她這一切的是罹決,她寧肯戴著木釵,穿著布衣,也不敢收下。

從山野間的木屋走出來的明月惜,只覺得前所未有的放鬆,她只來到一個小城鎮,與她當初見到的繁華景象不可比。但她已經許久沒有見到除了罹決以外的人了,這些人的面孔出現在她眼中,是前所未有的親切。

鎮子裡的孩童,嚷嚷著‘騎大馬’,而後在街上一通瘋跑。明月惜看周圍景象看的入神,以至於沒注意到前面跑過來的孩童,被撞了個滿懷。

撞到人的小孩怯怯的看了她一眼,見她是陌生面孔,說了聲,“姐姐,對不起。”

明月惜被撞的往後退了幾步,聽到小孩這樣詢問,搖了搖頭,“沒事。”

面前的小孩目光閃爍了一下,然後偏過頭,看了看她的身後,明月惜因他這個舉動,不自覺屏息,而後她僵硬的轉過頭,身後除了熙熙攘攘的行人,什麼也沒有。

終於放過她了嗎?懷著這樣忐忑的心情,明月惜抓緊身上的包裹,繼續往前走去。

跟在她身後的人是罹決,不過他武功這樣的高強,總有法子不讓她知道。他就一直跟著她,看著明月惜投宿在一家客棧裡,客棧老闆有個年輕的讀書人兒子,兩人頗是合緣,相識幾日之後關係就親近了,一來二去,兩人便訂了親事,不日就要成婚了。

在成婚當日,罹決從一眾賓客中走了出來。穿著鳳冠霞帔的明月惜在見到他的瞬間,臉上血色盡褪。

牽著紅綢另一端的男子側首對她道,“夫人,怎麼了?”

明月惜嘴唇哆嗦著,看著罹決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來。

“這是你的朋友麼?”書生見到了罹決,看他相貌堂堂,就笑著問了聲,“若是朋友,就坐下來吃個喜宴——”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明月惜的尖叫已經響起,“不要!”她看到罹決拔劍了。

在一年前,她被人追殺,滿門無一生還,本來她也是要死的,罹決一人一劍,帶她從火海中闖了出來,那一夜的漫天血光,在午夜夢迴時還糾纏的她不能安眠。

明月惜扯下了頭上的紅帔,幾乎要跪倒在罹決的面前,“不要……”

“夫人!”身旁的書生見她跪下,看向罹決的目光也不善了起來。

罹決還保持著握劍的姿勢,他從不因為別人的話而拔劍,也不因為任何人而收劍,明月惜是第一個,“你不喜歡我?討厭我?恨我?怕我?”

明月惜搖著頭,頭上的金步搖跟著晃動了起來。

“那你嫁給我。”罹決說。

明月惜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嫁的夫君卻已經憤慨起來,伸手護住她,橫眉冷對闖進來的罹決,“阿惜如今是我的夫人,你休要胡言!”

罹決的目光落在那個男人身上。他殺了太多的人,連眼中都帶著極其凶煞的戾氣,書生被他看了一眼,呼吸就窒住了。

“你能嫁給別人,為什麼不能嫁給我?”一年前的夜裡,罹決為她拔劍,護她平安,那一晚的血光,就和這滿堂的紅燭喜布一樣的豔麗。

明月惜回答不出。

罹決從未有過表情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細微的波動,像是有些惱怒,但更多的是苦悶,“為什麼不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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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長劍拔了出來,“殺了他,就可以了嗎?”

明月惜見他拔劍,瞳孔瞬間收縮,她幾乎不加考慮的就攔在了罹決的面前。他的劍太快了,總是毫無聲息的就取了人的性命。

“你殺了我吧。”明月惜道,“罹決,你殺了我吧。”

就像那一晚追殺她一樣,罹決那一劍終沒有刺下去。他慢慢的將劍收了起來,深深的看了明月惜一眼之後,轉身離開了。

他無感敏銳,在紛鬧的人聲中,他聽到了明月惜松了一口氣的聲音,和如今她身旁的男子,關切的言語,“夫人,你沒事吧?”

握著劍柄的手在發抖。

天下第一的殺手,也會握不住手中的劍?真是個笑話。

深一腳淺一腳,從未體會的心痛讓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往哪裡走。他在竹屋裡呆了一夜,而後一把火將竹屋焚燬了,他沒了居所,就又變成了從前那樣無家可歸的浮萍,一日在茶館飲酒時,他聽到鄰桌的男子道。

“真是荒唐,聽說如今京城最大妓館的頭牌,是個男人。”

“啊,是男人?”

“是啊,那男人生的比女子都要美豔,又精通房中術,京城豔妓的風采,全叫他一個人壓下去啦。”

罹決從不聽這樣的牆角,只是他耳目太過聰敏,總會聽到這樣無聊的東西。就在他放在茶碗準備離開的時候,聽到另一個男子道。

“聽說他還將尚書家的那個風流少爺迷的團團轉,家裡老子都不管了,天天跑去找他玩樂——哎,你說這樣的男人,是不是天生的狐狸精下凡?勾走男人的魂魄,叫他連老子夫人都想不起來了。”

擱下茶碗的手一頓,茶碗放在桌子上的時候,發出了一道細微的聲響。

他現在,就想要叫人勾走魂魄,什麼也想不起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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