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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婆是軍閥

第二十八章 皇帝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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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婆是軍閥第二十八章 皇帝的意志

突厥斯坦城前,烏裡揚諾夫被託格穆一刀刀捅進胸腹,肥肥的腸子流了一地,滿臉驚恐的死去。

白老亨大聲喝令,將被俘獲的俄國人綁了一串,送入城中,又放幾人回去,令他們通知本地俄國官員,突厥斯坦已經被中國人接管,要俄國官員前來勘界。

俄國人抱頭鼠竄而去,託格穆則跪在葉昭面前,大聲道:“我託格穆在此立誓!從此克烈部子子孫孫永遠為大皇帝效命!”

葉昭拍了拍他的肩膀,回頭看去,城內長街兩旁站滿了哈薩克人,他們大聲的歡呼著,而被繩子串成一列的俄國俘虜,迎接他們的是石頭和口水。

幾日後,騎兵師飛馳而來,又幾日,正黃旗步兵旅急行軍趕到,而十來天後,第四邊防師也來到了突厥斯坦城外。

葉昭遂改突厥斯坦為摘星城,任命正黃旗步兵旅參謀長寇海為北突厥辦事大臣,官邸設在摘星城。

肯套哈薩克三部宰羊殺牛,敬獻糧食,犒勞中原士兵,不過如果長期作戰,顯然僅僅依靠三部人力物力資源,供給在突厥斯坦駐營的兩萬餘士兵極為困難。

這也是前朝乾隆平定大小和卓木便用去了千萬銀錢的原因,距離中土太遠,輜重補給實在是大問題。

這段時間,古麗夏依爾則去南方聯絡吉爾吉斯各部,白老亨率驍騎團跟隨,在塔拉茲一帶最大的吉爾吉斯部落不肯歸降,隨即被驍騎團打的落花流水。武力安撫雙管齊下,就算心中仇恨不滿,大多數吉爾吉斯部落也不得不獻上糧草牛羊,遣送來突厥斯坦。

而驍騎團還在南方吉爾吉斯部落區降服各部落之時,突厥斯坦城內傳來警訊,北方百多裡外,發現大批俄國軍隊活動蹤跡。

情報越來越清晰,漸漸逼近的俄國步兵團超過萬人,更有數千哥薩克騎兵,上百門火炮,裝備極為精良,很明顯,是駐紮在鹹海和南哈薩克一帶的俄國主力軍團,與帝國一直驅逐的俄國移民、邊緣武裝力量有著本質的不同。

從平遠軍成軍,實則還沒有與俄國軍隊進行過真正的較量,就算內戰期間俄國人對北朝的支援,也極為有限,至於十幾年前在關外同俄國人在遠東零星力量的廝殺,就更可以忽略不計。

而即將到來的,將會是一場兵團級的慘烈碰撞,是真正考驗中原武裝力量成色的較量。

葉昭從來沒想過,這種較量又是從自己而起。

……

突厥斯坦城南,已經挖掘出了一條條淺淺的壕溝,但不管是深度還是長度,都是勉為其難,沒有合適的工具,也沒有工兵,時間又短,雖然哈薩克青壯牧民幫忙,但挖掘出的壕溝也不過聊勝於無,起不到太大的防禦作用。

俄國軍隊在二十幾裡外停止了前進的步伐,顯然透過斥候隊偵察,已經發現了大批中國軍隊做好了防禦準備。

一個時辰後,俄國人遣來了使者,以鹹海步兵團司令官的名義,要求中國人交出殺死俄國人的中國士兵和哈薩克人,撤出俄國領土。葉昭令第四邊防師總兵官鄒復勝與俄國來使交涉,同時也盤查俄國軍團底細。

鄒復勝,贛南人,生於前朝道光十七年,十幾歲便加入了平遠軍,累軍功一路升遷,曾經被葉昭封“武威巴圖魯”勇號,帝國立,該勇號裁撤,授予“皇家驤忠虎賁步勇”勇號。

皇家勇冠三軍之勇號,設“皇家虎賁步勇”“皇家虎賁水勇”兩種,如虎賁步勇前的驤勇、忠勇、武義等則是封號,帝國立,此勇號只授予了十幾人,皆是曾經憑一腔奮勇扭轉戰局,且有以一當百殊死經歷之勇士,如哈里奇、韓進春、神保等等軍中巨頭加之集團軍各提督無一人獲此封號,由此可知其珍貴。

鄒復勝能獲此勇號,其悍勇軍功可見一斑,也就難怪剛剛二十九歲,已經總領一師之甲兵。

在壕溝戰線前,鄒復勝接見了俄國使者,有哈薩克俄語通譯在旁翻譯,幾句話不到,就話不投機,沙俄使者打馬而去。

回到城頭,鄒復勝單膝跪倒稟道:“主子,俄國人自稱是鹹海駐軍,司令官喚作別斯圖熱夫,俄國使者稱,俄國人還有十萬大軍在百里外,正向摘星城而來。”

“主子”一稱,平遠軍中許多將領一直改不過來,當然,只是表達對大皇帝的忠誠,這稱呼好像透著親切,有一種對父母的孺慕之情。

十萬大軍?葉昭就笑了笑,說:“俄國人慣於虛張聲勢。”可真不信在這南哈薩克,俄國人能在一個月內調集十萬軍隊。

站在城頭向遠方眺望,過了會兒,說道:“這一仗,許勝不許敗!”

“喳!”騎兵師總兵官葉圖瓦、正黃旗步兵旅指揮使德齡、邊防師總兵官鄒復勝等將領齊齊跪倒大聲應是。

中國軍隊與俄國軍隊的第一次慘烈碰撞,在1865年5月的突厥斯坦城下展開。

中國軍隊,有第四邊防師10321人、正黃旗步兵旅5007人、第一騎兵師5635人,戰鬥人員共計20963人,各種火炮土炮加雷擊炮217門,連珠炮10門。

俄國軍隊,鹹海步兵團11260人,哥薩克騎兵7751人,哈薩克僱傭兵、騎兵4006人,共計戰鬥人員23017人,各種火炮169門,乃是沙俄南疆最精銳之步卒。

戰鬥在深夜打響,突厥斯坦城北十餘里外,突然炮火轟鳴,大地好似在顫抖,一團團火光爆炸,夜幕一瞬瞬的成了白晝。

哥薩克騎兵的左右兩翼衝鋒雖然在連珠炮前吃了大虧,但中國軍隊左翼邊防師步兵營陣地還是被其撕開了一條口子,上千名哥薩克騎兵衝入步兵陣線中,揮舞著雪亮彎刀砍去中國士卒的腦袋,英勇善戰的哥薩克騎士,身披黑色大氅,背上斜挎步槍,腰間懸掛馬刀,在塵土中浩浩蕩蕩前進,數千匹馬縱橫馳騁,數千把刀交錯揮舞,這場景極其令人震撼。

短時間內輜重運輸不足,沒有鐵絲網,沒有縱深的壕溝,在這一望無垠可令萬馬馳騁的平原上與哥薩克騎兵作戰,步兵本就佔據劣勢。

當邊防步兵營構築的第二條防線將哥薩克騎兵的衝鋒擊退之時,左翼直面哥薩克騎兵衝鋒的兩個步兵營損失慘重,幾乎被斬殺乾淨。

而這時候,在驚天駭地的“烏拉”聲中,強悍的俄國士卒發起了白刃衝鋒,數千把雪亮刺刀組成的刺刀海洋,在忽明忽暗的炮火中,就好像無數野獸的獠牙蜂擁而來,猙獰而恐怖。

十數路的同時衝鋒,立時,陣地變得犬牙交錯,一段段壕溝,有的展開了白刃的慘烈廝殺,有的一次次擊退俄國人的衝鋒,也有的陣地步卒被擊潰,壕溝被俄國人佔據。

只有正黃旗步兵旅鎮守的主陣地,一段高高起伏的丘陵,紅色陸軍軍旗永遠高高飄揚,強行衝鋒的俄國士卒倒下了一批又一批。

站在城頭,葉昭望著遠方炮火轟鳴的陣線,聽著一條條軍報,臉色極為嚴峻。

確實,第四邊防師剛剛組建,絕對稱不上什麼百戰之師,更非帝國軍隊主力兵團,雖然抽調了大量集團軍精幹士卒軍官,但畢竟是成軍後第一次戰鬥,面對的就是極為強悍的對手。可同樣,俄國人的鹹海步兵團,也非沙俄精銳,雙方在各自帝國的戰鬥序列中,地位應該差不多。

強悍的北極熊,果然名不虛傳!葉昭慢慢的燃起了一根煙。

葉昭心情沉重,俄軍司令官別斯圖熱夫卻是憤怒加肉痛了。天色黎明,槍聲漸漸稀疏下來,走在晨曦中,看著遠方好似扔在飄散的淡淡火藥白霧,別斯圖熱夫慢慢放下了手裡的千里鏡。

一夜的激戰,雖然己方一波波連續不斷的衝鋒迫使中國人在收縮陣地,但他的部下損失更為慘重,尤其是哥薩克騎兵,傷亡超過半數,加之損失的馬匹,仍具有衝鋒能力的官兵僅僅剩餘三千餘人。

攻擊丘陵中國人陣地的哈薩克僱傭兵死傷無數,基本失去了戰鬥力,殘餘士兵也被嚇破了膽,難以投入戰鬥。

這倒是在他意料之中,無論從哪個角度分析,丘陵高地定然是中國人精銳兵團把守,當發現其火力異常兇猛時,別斯圖熱夫當機立斷,馬上撤下了主攻該陣地的步兵團,而令哈薩克人充當炮灰,吸引火力。

遠方,突然響起了“嗡嗡”的炮聲,一發發炮彈準確無誤的炸入丘陵陣地,丘陵上,立時泥石四濺。

別斯圖熱夫心裡這才舒服了些,就是為了等待這一刻,用炮火埋葬中國人的精銳。

可不管怎樣,他心裡還是彆扭,就好像本來以為是龍蝦大餐,咬下去卻發現是堅硬的核桃,牙還被崩掉了一顆,那彆扭勁兒就別提了。

白日的戰鬥稀稀疏疏,雙方的火炮互相轟擊,而丘陵高地,則遭到了俄國人炮火最猛烈的打擊。

不過晨曦濃霧籠罩之時,正黃旗步兵旅便已經撤出了陣地,僅僅留下一支步兵營在綿長的高地上堅守。

正黃旗步兵旅,則從城裡帶上其騾馬,西渡錫爾河,向北而去。

騎在駿馬上,從千里鏡隱隱還能看到高地上升騰的一團團濃煙,德齡咬著牙,狠狠啐了一聲,大聲吼道:“兔崽子們!是爺們的給我再跑快點!磨磨蹭蹭的,你們對的起三營的兄弟們?”

……

夜幕剛剛降臨,別斯圖熱夫便迫不及待的將其留守的最精銳步兵團投入了戰鬥,目標便是被己方火炮斷斷續續轟炸一整天的丘陵高地。

這座高地就好像一把楔子,牢牢釘在各個中國陣地中間,若不將它拿下,很難真正攻破中國人的防線,而只要佔據了這片丘陵,中國人臨近的陣地便在其火力輻射範圍內,整個中國人的防線便會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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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烈的槍聲再次響起,超過3000名的俄國士兵開始沿著丘陵坡谷,以岩石樹木為掩體,慢慢向上移動,很快,“砰砰砰砰砰砰”連珠炮巨響響起,丘陵頂部,被炮彈掀起的泥石草皮掩埋的陣線上,一個,兩個,三個,探出了人頭和黑洞洞的槍口,正黃旗步兵旅第三營仍在堅守陣地的300餘名官兵,面對著十倍之敵,以鋼鐵般的信念開始了“皇帝的意志”計劃。

德齡交給第三步兵營的任務,簡潔明了,“吸引敵人的炮火,令我軍進一步探知敵方炮兵陣地的準確方位同時吸引敵人後備警戒力量。”

“你們可能都會犧牲,能堅持到子時便是勝利!”

“全殲俄軍,這次的計劃叫做皇帝的意志!”

正黃旗步兵旅第三步兵營全體600餘名官兵,筆直的站成一排,各個心中熱血燃燒,當他們用力握緊胸前鋼槍,用鋼鐵般的整齊吼聲來回答德齡之時,德齡的眼睛溼了。

狂熱、整齊而金屬般鏗鏘忠誠的吼聲。

“宜忠國家!宜敦信義!宜重儉樸!宜守紀律!宜尚武勇!”

“一人存!陣地存!”

“大皇帝,與我們同在!”

當用血肉之軀抵抗著俄國金屬戰爭機器的碾壓之後,面對俄國人瘋狂的攻擊,第三營官兵用更狂熱的意志展開了反擊,他們一次次打退俄國人的衝鋒,就算火熱的胸膛插入俄國人冰冷的刺刀,他們也會緊緊抱住俄國人,讓同伴砍去敵人的頭顱。

三個時辰內,第三營打退了俄國人六次大規模衝鋒,連珠炮因為過熱而出現機械故障啞火之後,百餘名官兵端起刺刀,擊退了俄國人第七次衝鋒,當滿身血汙的他們退回到陣地中,檢查子彈,上彈,重新在丘陵溝壑上架起步槍時,才發現身邊的戰友已經屈指可數。

管帶、副官帶、營參謀長全部陣亡,第一哨哨官張慶玉成為唯一倖存的哨級以上軍官,夜幕中,看著裡許外影影綽綽在集結的俄國人,看看身邊的弟兄,張慶玉動了動嘴唇,才發現自己聲音沙啞,嗓子火辣辣的痛,他用乾涸的聲音問道:“到子時了嗎?”

有一名半邊身子被鮮血染紅的戰士,勉力的從懷裡掏出懷錶,應該是富家子弟,隨即他歡呼起來,“過了,過子時了!”因為說話太快帶動了傷口,他大聲咳嗽,臉色變得蒼白。

張慶玉欣慰的笑了,長長的吐出口氣,目光從一個個滿是血汙的臉上掃過,說道:“兄弟們,我們唱首歌吧。”

眾人稀稀疏疏說好,隨即歌聲響起。

“於斯萬年,亞東大帝國!山嶽縱橫獨立幟,江河漫延文明波;千百兆民神明胄,地大物產博。揚我黃龍帝國徽,唱我帝國歌!”

“揚我黃龍帝國徽,唱我帝國歌!”

低沉而凌亂的歌聲漸漸匯聚成整齊一線,每個官兵手握鋼槍,大聲的唱著,雖然只有二三十人,卻好像,萬千人在同聲吟唱。

丘陵下,俄國人正在積聚力量,準備發起新一輪的衝鋒。

遠遠的數里外,別斯圖熱夫騎在高頭大馬上,身畔幾名軍官跟隨。

他一臉陰霾,今晚的攻擊行動頗為不順,不但丘陵高地遲遲不能拿下,哥薩克騎兵更遭到毀滅性的打擊,剛剛對中國軍隊右翼防線的衝擊,竟然遇到了鋪了乾草的土坑、絆馬索等等陷阱,尤其是中國軍隊收縮防線後,火力更猛。而大片空曠地帶的緩衝區,成了中國炮兵構築的死亡地帶,密集的炮火好似永不間歇,衝鋒的哥薩克騎兵、鄂羅斯戰士在其炮火打擊下,損失慘重,短短兩日,七千餘哥薩克勇士已經三停中去了兩停。

雖然對哥薩克人的性命並不看在眼裡,整個帝國統治下,能徵募的哥薩克騎兵超過百萬,但一直以來,哥薩克騎兵都是征服草原部落的主力,近萬名哥薩克騎兵,幾乎可以從突厥之地的最東端打到最西端,可這次短短兩日間,這支彪悍的騎兵軍團就失去了戰鬥能力,甚至可以用全軍覆滅來形容。

這場戰爭,只能用攻克突厥斯坦來掩飾實際上的慘重損失,若不能擊敗中國人,只怕回國後,等待自己的是軍事法庭的審判。

咬著牙,別斯圖熱夫將後備步兵團不斷投入前線,更派出一支1000人的突擊隊繞過雙方絞殺在一起的陣地,去突襲突厥斯坦城,卻不想遭到對方火槍騎兵隊的截殺,據逃回來的步兵報告,突擊隊龜縮在東方十里外的一片樹林中抵抗,自己已經遣出了援兵,只是不知道戰局如何。

早知道中國人有一支千餘人裝備精良的騎兵,一直未見投入戰場,原來在守護突厥斯坦城。

戰場上的推進處處受阻,中國軍隊就好像厚厚的鋼板,異乎尋常的強硬,別斯圖熱夫漸漸感覺,自己主動發起對中國人的戰爭,集結兵力妄圖以閃電戰擊潰中國人的戰術,好像不是明智之舉。

如果逐步將步兵團投入戰鬥,慢慢試探攻擊中國人的硬度,以半個月到一個月的時間來完成這次戰役,或許效果更好。

西北方向,突然傳來密集如悶豆般的槍聲,別斯圖熱夫微微一怔,聽聲音,好似槍聲從炮兵陣地方向傳來。

“去看看怎麼回事。” 別斯圖熱夫臉色冷峻的好似岩石,幾匹快馬飛馳而去。

十幾分鍾後,遠方數匹馬奔來,離得老遠,就聽有人驚叫:“中國人,中國人的騎兵殺進了我們的炮兵陣地……”驚恐喊叫的士兵滿身血汙,顯然來自炮兵陣地的警衛部隊。

別斯圖熱夫一呆,中國人的騎兵,不是在數里外圍攻自己的突擊隊麼?

“上帝啊,有幾千,有幾千騎兵……”士兵還在驚恐的大叫,突然摔下了馬,就此死去,背上,血淋淋的一片,想是早已中彈。

此時俄國人的炮兵陣地,已經被騎兵第一師攻破了步兵防線,接下來,自然是血淋淋的屠殺。

俄國人慘叫著,在雪亮的馬刀海洋中一個個仆倒,到處都是血泊和屍體,炮兵四散奔逃,一支火速趕來馳援的600人步兵隊幾乎頃刻就被奔雷般的浩蕩騎兵衝散,被交錯揮舞的數千把寒森森馬刀淹沒。

葉昭一直將騎兵按在城內不動,等的就是這一刻。

當俄國人不得不將一支支後備步兵團投入戰場,勇悍衝鋒的哥薩克騎兵又受到致命的打擊,其防守薄弱並且已經被探明準確方位的炮兵陣地就成了騎兵師的美餐。

丘陵上,第三營的戰士們奮力射出鋼槍裡的子彈,但蜂擁而至的俄國人距離他們越來越近,他們知道,最後的時刻到了!

這時候,低沉的號角突然響起,在四面八方響起,那特有的旋律極為熟悉,低沉而肅殺,是平遠軍將士衝鋒的號角!

正向丘陵上衝鋒的俄國士兵突然潮水般退去,丘陵上,全身血汙泥土的十幾名好像叫花子般的官兵,突然歡呼起來。

張慶玉從犧牲的號兵懷裡抽出號角,暖暖的,好像還有號兵的體溫,含著淚,張慶玉用力吹響了它。

“唔—唔—”低沉,肅殺。

人在,陣地在!

第三營沒有丟掉陣地!

十幾個叫花子,舉起雪亮刺刀,互相扶持,腳步蹣跚的“衝”下了丘陵。

……

當別斯圖熱夫聽到炮兵陣地被中國騎兵攻破的訊息,馬上令第一步兵團停止對丘陵高地的攻擊,又令第三步兵團堅守第二道防線防禦,其餘步兵逐步脫離戰場。

不知道中國人到底還有多少未投入戰場的生力軍,炮兵團覆沒,訊息傳到軍中,只怕立時就會演變為潰敗之局,逐步脫離與中國軍隊的接觸,避免被中國步兵包圍是現在最好的選擇,雖然不情願,但別斯圖熱夫不得不承認,這場戰爭是他輸了。

可是,中國人好像和他約好一般,他下達的命令剛剛到前線,中國人特有的衝鋒號角聲就在四面八方響起,而在俄國士兵耳裡,這號角聲尖銳的要命,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無數中國步兵狂熱的吶喊著,從淺淺的壕溝中躍起,雪亮的刺刀海洋如同波浪般一波波湧上俄國人的陣地。

剛剛接到撤退命令的俄國士卒本就不知所措,立時間崩潰,到處都是被追得亂跑的俄國士兵,一個個被敵人用刺刀從背後刺倒,幾乎是軍人最恥辱的死法,但俄國人已經顧不得了,炮兵陣地被中國人佔領的訊息已經好似瘟疫般傳遍整個戰場。

中國人的衝鋒和屠戮,直到遭遇極快構築起第二防線的俄國第三步兵團的火力打擊,才暫時偃旗息鼓。

但第三步兵團也不過僅僅能為潰敗的士兵爭取一個小時的撤退時間,很快其防線就被突破,慘烈的白刃戰中,俄國鹹海步兵團第三團數百人投降,大部被殲。

別斯圖熱夫收攏殘部,邊抵抗邊向北退卻。

顯然,俄國人軍隊與北朝兵勇有著本質上的區別,若北朝軍團受此一連串打擊,早就漫山遍野的潰逃。

俄國人,卻仍然能組織起有效的抵抗,在一處丘陵丟下上千步兵部署防禦後,其兵團殘部快速向北撤離。

至此,葉昭也不得不承認,北方的鄰居,將會是自己面對的最強之敵,甚至,可能是一生之敵。

只是這一次,別斯圖熱夫顯然逃不出葉昭的天羅地網,早就在錫爾河支流的一座木橋前擺好戰線的正黃旗步兵旅,用最猛烈的火力展開了對沙俄軍團的阻擊。

半日的激戰,俄國人根本就衝不到河岸另一側,而擊潰了沙俄軍團掩護防守力量的邊防師、騎兵師也極快趕到。

一夜的圍攻,第二日拂曉,倚靠樹林丘陵建立起防線,但在猛烈火力打擊下傷亡慘重的俄國人終於掛起了白旗。

至此,用時僅僅四天的“突厥斯坦戰役”宣告結束。

沙俄鹹海步兵團,被中國人將整個建制從沙俄戰鬥序列中抹去,整個軍團被俘虜四千餘人,五千餘人被擊斃,哥薩克騎兵和哈薩克僱傭兵傷亡近萬,只有極少數逃兵逃出生天,俄國司令官別斯圖熱夫,中流彈身亡。

中國官兵,傷亡三千餘人,是平遠軍以師一級為單位展開的小規模戰役中,最為慘重的一次損失。

僅僅歷時四天的戰鬥,傷亡比例如此之高,可見戰鬥之慘烈。

當然,近代戰爭,如果是差距不大的等量級對手,本就比後世戰爭更激烈更殘酷。

接下來的日子,葉昭整軍備戰,等待著俄國人的大舉反撲,數日後,從安寧城八百裡快馬急報,金陵集團軍一支快速騾馬化步兵師和工兵隊已經進入草原,預計二十日後可抵達摘星城。

此時的摘星城周遭,到處都是熱火朝天的勞動場面,挖壕溝,築堡壘,沙俄、哥薩克、哈薩克共有近八千人的俘虜,其中身上無傷或者不影響勞動的俘虜五千餘人,自然而然成了苦力,每天在鞭打下僅僅靠湯水度日。

重傷的俄國俘虜不斷死去,被就地掩埋,最後出現炎症昏迷或是整日痛苦慘叫的,乾脆成批的絞死,其實,算是安樂死吧。

軍中衛生隊有限的“生命液”(青黴素),自然不會用在俘虜的身上。

儘快構築起壕溝堡壘,可以進一步增加與沙俄爆發大規模戰爭的勝算。

其實中國軍隊裝備要比俄軍精良,而且這一次戰役可以說是打了俄國人一個猝不及防,可為什麼還出現如此高數字的傷亡率,甚至陣亡人數超過了兩千人,這就不得不提哥薩克騎兵。

大量的減員,都來自哥薩克騎兵的衝鋒,雖然每次衝鋒哥薩克騎兵都損失慘重,但一旦被其突破了步兵防線,接踵而至的就是步兵被其屠戮。

構築起壕溝鐵絲網加堡壘的工事,陣地戰中,勇悍的哥薩克騎兵就再不是什麼威脅。

金陵集團軍第二師到達突厥斯坦不久,新籌建的第二騎兵師也到了安寧城,隨即兩支騎兵師被從集團軍中剝離,番號變更為皇家騎兵第一師和皇家騎兵第二師。

在蒙古與諸邊,其實還有更多的騎兵師在籌備中,現時在突厥之地,若沒有一支強大的騎兵力量,很難對其進行有效統治。

只是想象中俄國人的反撲並沒有到來,幾封從喀什噶爾八百裡加急送來的電報令葉昭吃了一驚。

原來,蘇伊士一帶的電報線路終於連通,運河雖還未竣工,但沿途一線的電報線架了起來,東西方電報網至此連為一體,也就是說從北京,可以直接將電報發至倫敦。

這幾封電文裡,有帝國駐英、法、普魯士三國公使給外務部發來的電文,也有普魯士首相俾斯麥發給葉昭的私人電報。

東西電報線並網,歐洲各國駐東方使節發回本國的第一個驚人訊息只怕就是中俄爆發衝突且中國人大獲全勝的訊息了。

雖然莫斯科和聖彼得堡與歐洲有電報相連,而突厥斯坦慘敗的訊息也肯定傳回了俄國國內,可以預見的是,俄國人定然不會將這個訊息散播。

但在中國的新聞紙上,大皇帝率領中國軍隊擊敗俄國侵略者的戰報已經成為了最熱門的話題,幾乎所有報紙都在連篇累牘的進行各種分析,至於虛構戰爭程序的故事連載也極多。

直到中國時報接大皇帝詔令,將雙方兵力對比和損失情況清清楚楚列明,而且,重點謳歌了在“皇帝的意志”行動中,為國捐軀的正黃旗步兵旅第三營全體官兵,附有大皇帝的悼文,悼文簡潔明了,但從中可以見到大皇帝對犧牲官兵的真實情感,在悼文最後,大皇帝寫道:“兵者,兇器也,帝國不得已用之;碧血橫飛,保家護國,死則重於泰山。帝國勇士永垂不朽!”

“為天下諸民平等自由故,我中國之土,慨為天下犧牲!”

那些變著法歌頌戰役中大皇帝如何神勇的新聞紙都沉寂下去,又紛紛登出道歉宣告。而毫無疑問,經此一事,大皇帝在帝國公民心目中,威望已經達到了一個井噴點,就算葉昭與全世界開戰,狂熱的國民也會追隨他與世界為敵。

而葉昭最後一句話,已經清清楚楚表明他將會向境外輸送中原文明之決心,但歐洲列強,自然毫無察覺。

中國人以對等的兵力硬生生吃掉俄國人兩萬人的兵團,這場被葉昭認為遺憾頗多的戰役,卻令整個歐洲為之震驚。

歐洲列強,終於開始正視這龐大的東方帝國,正視其將會在遠東取得的無與倫比的霸主地位。

一般來說,後世認為中國邁入世界列強俱樂部,以此次戰役為拐點。

俾斯麥發給葉昭的私人電報,則請大皇帝息雷霆之怒,他願意居中為中俄兩國斡旋,避免一場可能會使整個文明世界被削弱的戰爭。

在政務院兩位總理大臣的電文中,也提到了本來暴躁不已宣佈將向中國宣戰的俄國公使,在頻繁與普魯士公使接觸後,嗓門小了許多。

葉昭知道,俾斯麥肯定也給俄國沙皇拍了電報,他同樣出任過普魯士駐俄國公使,與俄國人締結了不錯的友誼。

葉昭也知道俾斯麥的心思,現今普魯士正在加速擴張,開始了德意志統一之路,前年,打敗了丹麥,今年戰勝了奧地利,取得了對德意志一帶聯邦的領導權,同時也直接促使奧地利帝國和匈牙利帝國合併,變成“二元君主國”,也就是奧匈帝國。

一個統一的德意志帝國將會在一兩年內出現,而極不願意看到這個結果的法國人,與普魯士的衝突漸起,兩國之間爆發戰爭幾乎不可避免。

英國人雖然對法國人意圖稱霸歐洲大陸的野心進行打壓,但更不願意見到建立過神聖羅馬帝國的德意志人實現統一,一個德意志帝國的出現,顯然對其的威脅更大。

隨著普魯士的崛起,俾斯麥也擔心英法兩國結成同盟,同時為了對抗法國,他除了拉攏剛剛被其戰勝的奧匈帝國,同樣也在遊說俄國,希望與英法舊怨頗多的俄國人能與普魯士成為同一陣營。

在東方的中國,雖然對歐洲大陸的戰事支援有限,但他也不願意錯過這個關係極為密切的盟友,如果中國人能夠驅逐英法在遠東的勢力,對於英法的經濟將會是不小的打擊。俾斯麥更不願意看到潛在的兩個盟友拼得你死我活,削弱他構想中的“四皇同盟”。

對歐洲發展史極為清楚的葉昭,自然知道俾斯麥的三皇同盟構想因為中國的崛起,定然變成了四皇同盟。

與俄國人結盟?葉昭想都沒想過,那也不可能,俾斯麥也應該很清楚,遠東一帶中俄爭霸的態勢越來越明顯,就好像普魯士與法國,終究會爆發戰爭,除非有一方主動放棄在遠東和中亞的霸權。

俾斯麥應該是希望這場戰爭越晚爆發越好吧?免得普魯士羽翼未豐之際,他就不得不在中俄兩國中進行二選一。

暫時休戰也好,中亞一地,可是中原文明從未真正觸及之地,委實需要好生消化消化,現今就兵連禍結,只怕會被南邊的英國人鑽了空子。

但軍備自然一刻也不能鬆懈,葉昭並不相信僅僅憑藉俾斯麥就能說動俄國人偃旗息鼓,若要俄國人不興兵報復,最起碼,這南哈薩克一帶,俾斯麥肯定承諾幫其從中國人手中索要回去,甚至說不定還加上了種種條件。

好吧,那就跟俄國人談談。

葉昭當下就草擬電文,令政務院通知俄國公使,同意與其在南哈薩克錫爾河一帶勘界。(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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