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更適合參加奧運if線27、over
張珏從小學開始就展現出一種特質, 那就是他不怕老師,對長輩缺乏敬畏感,用他已過世的親爺爺的話來說就是——這小子是個山大王脾氣。
小玉大王的脾氣也不是平白來的, 主要是張家父母在孩子小的時候工作繁忙,有段時間就請保姆照顧和許德拉, 結果保姆德行不好, 做事懶散,只丟給孩子們一零錢買零食, 等發現許德拉胳膊有被掐出來的淤青後, 張珏就爆發了。
這個小孩提著摺疊凳,英勇的和已經是成年人的保姆打了一架,代價是掉了牙, 而在那以後, 張家父母再也不敢請保姆,哪怕有時候忙得沒空回家做飯,張珏也會自己踩著小板凳煮麵喂弟弟。
張俊寶就記得有一天他姐姐突然打電話給, 哭著說她下班回家,累得直接在沙發睡著了, 等醒來以後,就看到大兒子用筷子喂弟弟,然後自己去熱已經糊了的麵湯,唏哩呼嚕的解決晚飯, 還問她要不要吃。
對了, 等吃完面糊糊,洗了碗,張珏還自己提著小書包去把作業給寫了,懂事的不行。
而那一幕把作為母親的張青燕給心疼壞了, 聽了姐姐的哭訴,等張俊寶退役回了老家,就和姐姐說,萬一孩子們以後沒人帶,可以送到他那裡去。
不過那個時候,張珏早就連炒菜都會做了,而的父母也結束了奮鬥期,開了屬於自家的飯店,一家人的物質生活比不足比下有餘,直到一場車禍毀掉了一切。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在保姆事件發生的時候,許德拉才記事沒多久,從小嬰兒時期就親近哥哥,在看到他哥敢為了和成年人幹起來後,張珏就算指著騾子說那是頭大象,許德拉也只會點頭,也是由於曾被餓過的關係,二德小朋友養成了在家裡屯食物的習慣。
在張珏的心中,成年人並不一定都是好的,也不一定都是壞的,不會用性別、年齡、職業、人的言論來判定一個人好或是壞,不會因為一個人是老師或是醫生就認定們是好人,更不會因為有人說如今這世道老師沒師德、醫生貪財手黑就覺得們壞。
有人第一次站在張珏面前時,們只會有一個身份,就是人,最初大家禮貌客氣的相處,隨著對彼此的觀察,們在一個又一個節點決心靠近疏離對方,決定給予友誼或當對方是陌生人。
小玉大王有一套自己悟出來的為人處世的方式,那就是去標籤化,不因趙教練有教練的身份就對她言聽計從,要尊重和服從一個教練可以,但對方必須得像鹿教練、舅舅一樣有真才學。
江潮升觀察了一陣,確認張珏果然如傳言說,自我意識相當強,而且心性很好。
在訓練的過程中,這孩子再苦再累也一句抱怨都不說,非常能吃苦,沒有任何偷懶耍滑的小心思,趙教練指出他的動作哪裡不標準時,也不覺得丟臉,該改的就改,這就是心思正,是江教練最欣賞的型別。
而在喝水事件後,趙教練明顯開始對他投入更多關注,會在他訓練時站在邊,正常的孩子都會因為師長的關注而感到壓力,可張珏看起來相當自在,也不知道是抗壓能力出色還是壓根沒把人家放眼裡。
甚至會在一個階段的訓練結束後,無視趙教練欲言止的表情,直接去找金子瑄宿舍門號和聯繫方式,而被連帶著接收更多趙教練目光的金子瑄看起來都要流冷汗了。
難怪這小子第一次去國際比賽就能迅速適應賽場,甚至是爆發出比訓練時更好的水準,這是個標準的大心臟運動員。
江潮升嘀咕:“我該說宋城撿到寶了,還是說撿到鬼了呢?”
這種型別的運動員只要沒折在傷病關和發育關,衝擊世界賽場一線幾乎是必然的事,但也得是高水準的教練才能壓住他,那教練脾氣還不能軟,最好像鹿老哥一樣一手柺杖一手雞蛋糕,咆哮聲大得能震飛天花板。
聽說這孩子之前的主教練是張俊寶,鎮得住自己的外甥嗎?
想起鹿教練家的雞蛋糕,江潮升不自覺咽了下口水。
唉,運動員本就容易在退役後發胖,何況鹿老哥的老婆做飯那麼好吃,難怪上次見面時,那位曾經的混血老帥哥胖成了安西教練,也不知道現在是不是更胖了。
一天訓練結束,大部分小朋友都是沒精打采,大家一身臭汗,要先去沖澡換衣服,再去食堂吃飯,張珏沒讓安排宿舍,這會兒本應無處可去,趙教練和江潮升都打算招呼過去,結果們就看到張珏又去找了金子瑄。
踮腳拍拍金子瑄的肩膀:“子瑄,借我一下浴室行不?我明天給你帶酸奶行不行?”
金子瑄:“什麼子瑄?”
張珏一臉莫名其妙:“金子瑄啊,你怎麼啦?”
金子瑄恍恍惚惚,難、難道張珏不是討厭,而是親近,把當朋友,今天才一直找他說話嗎?
終於摸到點邊的金一哥點頭:“那、那走吧,珏……”
哎呀,張珏是單字名,只叫他珏的話,會不會太灣家偶像劇了點?
張珏大方的揮手:“叫我小玉就行,走吧。”
金子瑄受寵若驚,這讓他非常自覺地推張珏第一個進浴室,還站在浴室門口問他要不要穿自己的拖鞋。
在張珏開箱子拿東西的時候,金子瑄發現張珏的行李箱裡除了花滑用品和必要的換洗衣物外全是書。
教科書、課外復習資料、厚厚一沓卷子,還有一盒中性筆芯和一套尺子。
學習應該很努力吧。
作為金子瑄室友的樊照瑛張了張嘴:兄弟,你在推張珏第一個去洗澡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這間房還有我的存在?你不說張嘴問問我,起碼看我一眼啊!
張珏在浴室裡乾脆的拒絕:“不要,我有鞋子。”
一直是懂事的性子,這會兒用的是別人的浴室,自然不好意思待太久,只衝了個三分鐘的戰鬥澡就換了衣服出來。
小孩穿著奧特曼圖案的白t,牛仔七分褲,腳踩鱷魚洞洞涼拖,一張萌臉面無表情,卻讓樊照瑛也沒了脾氣,甚至下意識從床底摸出一罐可樂。
“你喝不喝啊?”
正兒八經的運動員這會兒應該義正言辭的拒絕對方,並表示:“你作為運動員怎麼可以喝碳酸飲料呢?含糖高,還會影響鈣質吸收……”
但張珏不是正經人,在家也是個會偷舅舅酒喝的熊孩子,左右看看。
“算了,我易胖質,多吃一點,秤上立刻顯出來了。”
現在看到秤就冒冷汗,有時候都不願意上去,老舅就直接扛著秤,再單獨上秤,減掉自己的重來算張珏的重。
張珏也這麼測自家苞米的重。
樊照瑛被拒絕了也不惱,還笑:“那你也不容易了,易胖質練花滑特別難。”
張珏:“可不是嘛,光是最初的減脂期就苦死我了。”
等金子瑄洗完出來,這兩人已經交換了電話號碼,甚至打起了撲克,嘴裡還一起罵營養餐難吃。
張珏:“等我什麼時候退役了,第一件事就是做一大盤子紅燒肉,吃到飽!”
見金子瑄出來,樊照瑛抱怨:“你好慢啊。”
金子瑄小聲:“對不起。”
們本以為張珏會和們一起吃飯,結果小孩拿出一個保鮮盒打了飯菜帶走了,說是趕著回家去見爸爸,就不久留了。。
其實許巖還有半個小時才能到這,但張珏瞭解他爸,那是個只要和人約好時間,一定會提前15分鐘抵達的人,怕自己沉迷吃晚飯,錯過了和爸爸第一時間見面。
小孩蹲在體育館門口,曬著六點半最後那點殘陽,嘴裡嚼著蔬菜和雞胸肉、檸檬汁拌的沙拉,眼巴巴的看著路口,沙拉吃完了,人還沒來,就低著頭將飯盒收進行李箱。
就在此時,有人叫了的名字。
“小玉。”
這個聲音溫而清亮,柔而醇厚,分明是男聲,卻帶著莫名甜脆的質感,好聽的很。
張珏轉頭,怔住了。
見小孩呆呆的看著自己,許巖揉了揉半溼的頭髮:“你這孩子,滿頭的汗,怎麼啦?”
在許巖的眼裡,家小孩癟癟嘴,眼圈也紅了起來,雪水洗過的黑曜石般的眼覆一層水光,小表情看著委屈。
張珏小聲叫道:“爸爸。”
許巖應了一聲,把張珏摟進懷裡,張珏靠著,吸著鼻子,抹著眼睛,漸漸地,還是哭出聲來。
我好想你,二德也想你。
“爸爸,爸爸……”
夕陽下,張珏靠著父親的肩膀,明明不想哭的,眼淚卻怎麼也止不住,捂著眼睛,坦率的說出思念。
許巖摸著孩子清瘦單薄的脊背,眼眶也在發熱,閉上眼睛深深吸氣,再睜眼時,就露出一個笑。
“你瘦了好多啊,做運動員是不是很辛苦?我問過俊寶了,運動員可以吃海鮮,爸爸給你煮大蝦子吃好不好?走吧。”
伸手,張珏乖乖把書包遞過去,自己拉著箱子跟在爸爸身後,心安了下來。
直到此刻,北京這座城市在張珏眼中終於褪下國際大都市的遙遠,令人頭疼的喧囂變成了令人嚮往的熱鬧,那些繁華也讓他有了探究的欲|望,
是的,至始至終,讓張珏答應來北京的理由只有一個,就是來到這裡的話,能看到爸爸。
坐在公交車上,張珏摸出手機,發了個簡訊。
【小玉:二德,我和爸爸匯合啦,看起來很精神很健康,之後我還會繼續觀察,over。】
【二德:哥,你走以後,舅舅就背了一箱啤酒回家,over。】
【小玉:反了了!等著,我到地方以後就打電話訓他!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