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即宇宙意志第十章 自由、神權與皇權
羅蘭眼神恍惚,心不在焉的,只一個來回身上就多了幾條血痕,舊疤之上再添新紅。
“嗚~~~”一陣聲音擴散開來,羅蘭抬起頭,那是召集奴隸的聲音,聽到這聲音無論奴隸在幹什麼事都要停下,往聲音的來源趕去。
羅蘭愣了愣,看見周圍的奴隸都停下了手裡的工作,監工也驅使著奴隸往一個方向去,羅蘭被人群裹挾著過去。
聲音的源頭是一個廣場,廣場中央是一隊銀甲護衛,羅蘭對他們有印象,他們是聖光教會的護衛隊,但比騎士團更低一級。
護衛隊簇擁著四名紫衣人與一名紅衣人,聖靈人稱他們為紫衣主教與紅衣主教。
只見那名紅衣主教不慌不忙的走到與人群一定的距離,用所有人都聽得清的聲音說道:“聖保羅!這是神靈的城市!而不是你們這些部落餘孽的城市!”
保羅揮揮手,兩名護衛從一旁押著一名滿面血跡的中年人出來,讓他站在保羅身前,鐵靴一踹,中年人不受控制的跪下。
看清了中年人的面貌後人群一陣騷動。
“誰在吵!”
監工一喊所有聲音都消失不見。
羅蘭瞪大了眼睛,那個中年人...
羅蘭淚流滿面,那是騰蛇部落的副首領!
“該死!”羅蘭帶著哭腔罵了一句,這些聖靈帝國的畜生要對他做什麼!
保羅帶著微笑的看著底下低聲討論的奴隸,甚至還有人眼帶淚花,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這是誰需要我解釋嗎?”
“這是騰蛇部落的餘孽,騰蛇部落的副首領!”
“前幾天晚上,這名‘大奴隸’召集了許多‘小奴隸’謀劃反抗我們的通知,被我們強大的聖光護衛隊發現了,於是就有了現在這個場面。”保羅一字一句的念出來,臉上帶著戲謔的笑容。
保羅望了望天空,點點頭,裝作自言自語的樣子,說道:“今天是個適合死人的日子。”
保羅面目一轉,冷眼掃了一圈人群,吐字清晰:“我謹以聖光教會紅衣主教保羅之名判決,卡西傑有叛國罪,處以...”
保羅一頓,這裡似乎還沒設絞架,隨後說道:“死刑。”
跪在地上的卡西傑笑了笑,嘶啞著聲音對著面前的人說:“我們生而為人,我們本應自由,自由被剝奪,我們自當...追尋自由!就算...身染鮮血,在所不惜!!!”
在所不惜!
人群一片沉寂,保羅冷哼了一聲,一名護衛應聲上前,拔出了寒光凜冽的長刀。
卡西傑的一字一句都敲擊在羅蘭的心靈上,以為已經冷卻的熱血再次流淌在他的身體裡,他摸到一名監工旁邊,大聲喊道:“為了自由!”說罷將嚇了一跳的監工手裡的長鞭搶在手中。
人群先是一陣沉默,隨後如火山一般爆發的,一個個拿著石頭的奴隸爭先恐後的奔向監工以及護衛。
保羅未曾想到這群奴隸竟然敢反抗,一時間措手不及,四名紫衣主教與護衛也陷入慌亂之中。
“為了自由!”
羅蘭臉上沾染了鮮血,不過不是他的,是那些侵略者的。
羅蘭笑了笑,熱血湧上心頭。
聖靈七年,聖靈帝國發生大規模的奴隸暴亂,暴亂遍及大半個疆域,十二紅衣主教四死七傷,皇帝拉塞爾只好停下擴張的腳步。
聖靈八年,帝都聖靈城被六十萬奴隸圍攻,聖靈皇帝領軍隊回援,親率聖光騎士團於盧恩平原一戰,以一萬聖光騎士擊潰三十萬奴隸大軍,聖靈城解圍。
聖靈九年,拉塞爾為了緩解愈演愈烈的奴隸暴動頒佈了新的法令,准許奴隸信仰聖光,並且放寬了奴隸變為公民的要求。
聖靈十年,隨著幾座重要城市的收復,奴隸暴亂開始走下坡路,逐漸沒有了扼制拉塞爾對外擴張的腳步。
聖靈十五年,拉塞爾將最後幾部落吞併,至此聖靈帝國統一西部人類活動的所有疆域。
有了之前奴隸暴亂的經驗,拉塞爾開始進行教會改革與法典改革。
改革觸碰了大奴隸主的利益,遭到巨大阻力,拉塞爾將死忠於他的聖靈衛隊與聖光騎士團調入帝都聖靈城,八名紅衣主教血濺當場。
聖光教會至此成為拉塞爾統治臣民的工具。
於此同時,大陸東部的獅人族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宗教傳播,創世教會的創世之光被鼠人阿爾伯特傳播到了整個沿海,所有反對創世教會的人都被認為是異端。
與創世教會相對應的是獅人族獅爪帝國的建立與獅皇阿爾斯的登基。
阿爾斯時年四十七,阿爾伯特時年三十七。
阿爾斯年輕時曾見過創世城的宏偉,創世神殿中鬼斧神工般的技藝,可現在它們都不存在了,成為了一片廢墟。
阿爾斯清楚維持一個帝國的難度,自己已經四十七了,在獅人族中已經算是步入老年了,阿爾斯看了一眼阿爾伯特,三十七歲的鼠人,阿爾斯懷疑他根本就不是鼠人。
阿爾伯特捋了捋灰白的長鬚,這些年將創世教會傳遍整個帝國花費了他莫大的精力,再加上給獅王...哦,現在已經是獅皇了。為了給獅皇統一帝國阿爾伯特絞盡腦汁的出了許多主意,甚至指揮了許多場戰役,雖然輸了不少,但最終還是將獅爪帝國建立了。
帝國建立,百廢待興,阿爾伯特心中萌發了一個瘋狂的想法。
阿爾斯這些天處理帝國政務耗費了不少時間,剿滅勢力殘餘,規章制度,統一文字與尺度,設立完善的法典將阿爾斯鬧的頭都大了。
阿爾斯一看見阿爾伯特跟個沒事人一樣就氣,總是笑著罵幾句,阿爾伯特也吹著鬍鬚對罵。
阿爾斯也不生氣,成為了帝皇之後沒有他想象的那麼過癮,少了很多至交好友,妻子前幾年過世了,以前的那些戰友啊現在也一個一個的與世長眠了,兒子女兒的沒有一個放得開的,阿爾斯覺得留下一個陪他吵吵鬧鬧的人挺好的。
所以阿爾斯對很多阿爾伯特暗地裡的小動作都當視而不見,即使是關於他的皇位。
這一天,阿爾伯特靜靜的坐在院子裡的椅子上,院子裡植著一顆不知名的大樹,樹上一窩鳥兒嘰嘰喳喳的吵著。
阿爾斯從門外進來,亮金色的頭髮如今變得暗淡,他大大咧咧的走到阿爾伯特旁邊,一掌拍在阿爾伯特肩頭,阿爾伯特吃痛,大罵一句:“金毛狗!你這些年還沒拍夠啊!我這把老骨頭了你還折騰我!”
“哈哈!”阿爾斯爽朗的笑道,“你這不是還挺好的嗎,我估摸教皇大人您還可以再活個十幾年。”
阿爾伯特聽見教皇兩個字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阿爾斯挑了挑眉頭,道:“咋的?想起往事了?想當年還是你引我進銅山帝國的,現在後悔了?我還在想你是為啥呢,你那時候又有權又有錢還有高貴的血統,是吃飽了沒事做?”
阿爾伯特錘了一下阿爾斯,輕輕回答道:“太腐朽了,銅山帝國太腐朽了,它承受不住蠻族大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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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我不引你進來,百年之內,必定會有其他的種族加冕為皇。”
“就這個?”阿爾斯看了看阿爾伯特,抬頭看了看大樹。
“滾!”阿爾伯特輕笑道。
“當然不止。”
“你知道我最擅長什麼嗎?”阿爾伯特看著阿爾斯的眼睛,後者認真的想了想,回答一句。
“生仔。”
“....”
“你兒子都有幾百個!”為了形容不可置信阿爾斯親自用手比劃了比劃,畫了個大圓。
“不跟你開玩笑了。”
“....”
“聖光。”
“哈?”阿爾斯張大了嘴巴。
“聖光在銅山帝國內沒有出路,它最後還是會變成貴族以及皇帝斂財的工具,但聖光它是神聖的!是創世主賜予我們消除愚昧的文明之光。”
“皇權是腐朽的,金錢是糜爛的,創世主既然將聖光獨立賜予我們,那必將是讓它去淨化世界一切黑暗!”
阿爾伯特越說越激動,到最後直直的盯著阿爾斯的眼睛。
阿爾斯收起了那一副玩樂的態度,嚴肅起來,道:“你想做什麼?”
“我想讓創世教會,與皇權獨立出來!融入世界!趁這個帝國伊始,皇權與神權尚未交融的時候。”阿爾伯特看著阿爾斯,阿爾斯似乎看見了幾十年前,那個眼中綻放炙熱花朵的鼠人。
阿爾斯默然不語,經過幾千年的發展,神權與皇權已經在對方身上深深的扎下了根,若是想要將兩方獨立出來必定會不可避免的牽扯許多勢力,甚至皇權都會因此被顛覆!即使....是帝國伊始。
阿爾斯不想賭自己親手打下來的江山,但他也做出了選擇。
“該怎麼做。”阿爾斯笑了笑,如釋重負。
一如當年兩人在戰爭前夕,阿爾斯輕笑著對阿爾伯特說:“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