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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血條碾壓修真界

第 128 章 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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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血條碾壓修真界第 128 章 番外一

望著不遠處已經難捨難分環抱在一起的小情侶們,楚天闊仰頭向天,嘆了一口寥遠而悠長的氣。

在楚天闊的掌心裡,還躺著一根白玉筆。

那玉筆通體瑩白剔透,唯有筆尾上栓著一根鮮豔的紅繩,愈發襯托出玉質的潔淨細膩,正是言落月和巫滿霜的二師筆無疑。

就在剛剛,在言落月和巫滿霜相視相擁的千鈞一髮之際,言落月很有良心將二師筆從懷裡拿出,然後拋向了陶桃師姐的方向。

這也不能怪言落月沒有師門情誼。

主要是……誰也沒聽說過小情侶正親親蜜蜜談戀愛的時候,懷裡還揣著一根師兄或者一根師姐的,對吧?

如果這種情況當真出現,想必無論是言落月、巫滿霜還是宓記塵都很難輕易忘懷。

從此以後,在每個無法安寐的夜裡,這一幕都會在他們的腦海裡反覆出現,沒準還能腳趾螺旋鑽孔,把床板敲得像個打點計時器。

所以說,言落月在緊急時刻,把二師筆託付給值得信任的陶桃師姐,這乃是她沉著冷靜、靈敏機智的表現。

絕不是因為她重色輕友,重蛇輕筆,絕不是!

在接住了二師筆以後,陶桃微微一愣,有點好奇地捧著掌心的玉筆打量了一番。

“是……宓師兄吧?我是寒松門的陶桃。”陶桃隱約回憶起了那座峰的某些傳言,“這個,宓師兄需不需要筆架,或者配個硯臺呢?”

陶桃一邊說著,宋清池已經開始翻找自己的儲物袋,拿出上述物品懸在空中,顯然並不是嘴上客氣。

在這個被師妹拋下的冰冷紅塵裡,宓記塵深深感動於這份人間有大愛的溫暖情誼。

雖然自己的師妹著急去跟師弟談戀愛,但別人的師妹還是靠譜的啊!

“多謝陶師妹,現在還不用。”

大戰後飄散在空中的喜悅情緒,宛如最好的靈藥一樣,正一點一滴地匯入宓記塵的筆身裡。

如果這種熱烈的情緒濃度能夠保持下去,想必過不了多久,宓記塵就能恢復人身,繼而重復舊觀。

聽完了宓記塵的這番敘述後,陶桃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也就是說,宓師兄現在已經沒有事了。”

“不錯。”

“那太好了。”陶桃歡天喜地地把手一揚,“大師兄,你幫我們保管一下宓師兄哦!”

宓記塵:“???”

楚天闊:“???”

等等,好像哪裡不太對……

這念頭剛剛在宓記塵腦海裡劃過一秒鐘,下一刻他就已經憑空懸起。

將神識探出玉筆,宓記塵只看見,自己正朝著楚天闊的方向飛去。

而陶桃則興高采烈地撲進了宋清池的懷裡。

她直接把雙手圈在宋清池的脖子上,來回朝後踢著兩隻腳歡呼道:“我們贏了!我們贏了!”

宋清池靦腆微笑著,點頭應道:“我們贏了。”

說罷,這對小情侶,也在氣氛的催動和環境的感染下,深情如許地擁抱在了一起。

楚天闊:“……”

宓記塵:“……”

好傢伙,原來不止自己的師妹不靠譜,別人家的師妹也是不靠譜的!

你們怎麼回事,天下間所有的小師弟,就一定要拐走師門中的小師妹嗎?!

這一刻,身為大師兄的宿命,以雙倍的形式壓在了楚天闊的左右兩肩。

捧著宓記塵的玉筆寄身,楚天闊喃喃道:“不知為何,突然很希望江兄也在這個地方……”

宓記塵也忍不住感慨道:“雖然有點缺德,但還是很希望大師兄也在這個地方……”

這份來自師弟師妹們的苦頭,總不能只有他們兩個人吃吧!

不知何時,筋疲力竭的烏啼之火拍拍翅膀,從落月之木的樹杈上飛下,也落在了楚天闊的肩頭。

楚天闊有點意外地發現,自己居然從一朵鳥(?),額,一隻火(?)的臉上,看出了苦大仇深的意味。

此時此刻,一人一筆一火面面相覷。

大家確認過眼神,都是被秀恩愛的場面傷到的人。

在樹的那頭,兩對情侶纏綿呢語,依依訴情。

在樹的這頭,楚天闊、宓記塵,還有烏啼之火,他們三個彷彿構成了世上最閃亮的三顆星。

仰頭嘰啾啾嘰喳地叫了一串,烏啼之火率先做了個自我介紹。

“我是烏啼,”它憤憤不平地說道,“是一朵單身火。”

宓記塵的筆桿在楚天闊掌心裡跳動了一下,彷彿想笑,但有半途中強行忍住。

“我是宓記塵。”那道韻味十足,不辨男女的聲線柔柔地說道,“我是……”

似乎在兩個身份中搖擺挑選了一番,宓記塵才下了某種決定似地說道:“我是一支單身筆。”

最後,就剩下了楚天闊。

楚天闊將目光放空,在不遠處那兩對怨種情侶的身上轉了一圈,又是好笑又是感慨地長長嘆了口氣。

“如你們所見,我就是個錘子。”

“好傢伙。”烏啼之火信以為真,震驚地說道,“咱們仨湊一起,都拼不出一個‘人’字?”

“——難怪我們單身!”

其實也能算人,但同時還是法器的楚天闊:“……”

這話乍一聽十分離譜,怎麼細細一想,居然還有點道理?!

……

大戰結束後的龜族,似乎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言雨站在自家小院裡,解下罩在身上的防護法衣。

在之前異種們的大舉入侵裡,龜族族地也被颱風尾小小地波及了一下。言雨家的小院沒有遭受太大的破壞,但在擺設上還是顯得亂七八糟。

但幸好……

言雨的目光朝著石砌的花壇上飄去一眼,隨即露出了一個真心實意的微笑。

幸好,那些異種們匆匆來去,並未波及到植在院落裡的那棵梅花。

院門外,大長老正在組織著族人們重新收拾族地。

只不過他說話的語速實在太慢,還不等大長老發出一個完整的命令,族人們已經各歸其位。

大家拿掃帚的拿掃帚,拎簸箕的拎簸箕。用狂風符掃走堆積在院門口的雜物,再施用靜水符衝乾淨石板上的血跡……轉眼之間,狼藉一片的族中小路,已經被打掃出一角了。

而大長老還在說著他慢吞吞的尾音:“大家——聽我——安排——”

言雨:“……”

您再多安排幾句,活計就都要幹完了。

抿起唇角,搖頭一笑,言雨也把院子重新打掃得整齊。

那些碎掉的雜物暫時堆到小院一角,房中的花架可以擺出來代替水缸的位置……

正當言雨琢磨著關於院落的佈置時,兩個熟悉又歡喜的聲音,遙遙地從小徑的遠處傳來。

“雨姐,我們回來了!”

“雨姐,我又來貿然拜訪啦!”

只見這兩個青年人,以完全不符合印象中爬行生物的速度,腳下宛如旋轉的風車一般,匆匆朝著這間小院疾奔而來。

在這個過程中,兩人靈敏地幾個蹦跳,躲開了堆在道路中間的樹葉塵灰堆。

不過,在當前大家都沉浸在一片歡喜的氣氛裡,哪怕他倆一腳踢飛了灰堆,料來也最多挨幾句笑盈盈的埋怨。

言雨停住打掃的動作,一抬頭便看見言幹和桑戟齊齊站在自己面前。

兩個小夥子笑得十分討喜,動作也極有眼力勁兒。

他們一個拿過言雨手裡的掃帚,一個主動去後屋找到了水盆和抹布,爭先恐後地打掃起來。

言幹大聲道:“宗門給我們放了一個月長假,我們就想著先回來看看雨姐!”

桑戟緊隨其後道:“是的。要是雨姐沒有什麼要忙的,也可以跟我們一起走。”

言雨迷惑道:“你們這是……要去哪兒?”

“當然是去歸元宗探望妹妹。”

“對對對,雨姐要跟我們一起去嗎?”

言雨微微一愣,在心中排了一下族中的日程表。

……唔,一個月時間,足夠一去一回,似乎是可以的。

彷彿看出了她臉上露出的意動之色,言幹迅速煽風點火道:

“雨姐,你不能不跟我們去啊,妹妹她都被人拐跑了!”

如果說,一開始可能還有點演戲的成分,那說到後來,言幹簡直聲淚俱下。

“我們的小二蚱,她才十八歲,還是那麼小的一隻小龜龜,甚至都沒長到水缸缸口那麼圓……”

桑戟不動聲色地踹了言幹一腳,提醒他說跑偏了。

但與此同時,桑戟自己也不忘暗搓搓地在旁邊添油加醋:

“咳,妹妹長多大倒是不要緊,只要她心甘情願,又跟對方兩情相悅就好。只是我們看那人長得黑乎乎一片,而且心機極深,非常讓人不放心啊!”

“對,那人耀武揚威!”

“那人得意忘形!”

“那家夥對我妹妹動手動腳……動翅動尾!”

“我妹妹,別忘了這也是我妹妹——那家夥把翼膀一展,頓時遮天蔽日,日月無光!”

哥哥們前一句緊接著後一句,討伐聲堪比急促鼓點,節奏感宛如貫口相聲。

一時之間,言雨聽得眉頭緊蹙,有些掛念,又有些迷惑。

“你們說的……是誰?”

這個形容,她怎麼聽著有點熟悉,又非常陌生呢?

桑戟痛心疾首地說道:“就是那個,經常跟妹妹一起跟我們寄信的、時不時給我們送來歸元宗特產的、在露出蛇子野心真面目前,一直讓我們管他叫弟弟的,巫滿霜啊!”

言幹也心痛欲絕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我真傻,真的,我單知道筆友跟你書信往來,或許是意氣相投,不知道人家也可能是想做你妹夫啊!”

言雨:“……”

言雨溫柔而迷惑地問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呢?我見過滿霜,那確實是一個好孩子……”

言幹:“!!!”

桑戟:“!!!”

完了,姐姐早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倒戈了!

兩人趁著打掃院子的功夫,不動聲色地移動到角落裡,竊竊私語。

桑戟語重心長道:“看來,雨姐和妹妹都對他很是滿意。”

言幹喃喃道:“我對他很是不滿意。”

權衡時勢,桑戟不甘不願地發現,在他們這個七零八碎的大家庭裡,對方很有可能以三比二的票數勝過自己。

深吸一口氣,桑戟自言自語道:“要不然,若是妹妹真的喜歡……”

那他們就……只能從了。

“……”

一提到這個話題,言幹就像是一團被戳破漏氣的刺豚一樣癟了下來。

“妹妹當然是真的喜歡……她從小就很喜歡那家夥。”

提起這個話題,兩個哥哥對視一眼,長長地、無奈地、認命地嘆了口氣。

言幹表情皺成一團,無言地揪住自己的心口:

“兄弟,你知道嗎,當他說出‘哥哥們叫我妹夫就好’的時候……唉,我從沒有這樣難過的時候。”

“……”

桑戟用一種沉思的目光,在言幹臉上一掃而過。

他慢慢道:“兄弟,我有一個方法,可以讓你當時的心情不那麼難過。”

言幹忙問道:“什麼方法?”

桑戟事先宣告:“不是什麼正經方法。”

言幹催促道:“什麼方法??”

桑戟再次強調:“你用完以後不能殺我。”

言幹已經快抓著兄弟的領子搖晃了:“什麼方法!!”

桑戟輕咳一聲,模仿出和巫滿霜當時一模一樣、矜持中帶著難以掩藏的喜悅的腔調,字正腔圓地說道:

“兄弟,咱倆之間就別外道了,其實……你直接叫我姐夫就好。”

言幹:“!!!”

言幹這一刻的表情,就像是天上降下了一道雷霆,驟然劈在了他的頭頂。

桑戟把抹布往水盆裡一扔,雙手叉腰,仰天長笑:

“哈哈哈哈哈哈當然不是真的!你居然真的信了哈哈哈哈!怎麼樣,是不是突然感覺之前的事沒那麼鬱悶了哈哈哈哈!”

言幹:“……”

實不相瞞,就在剛剛,桑戟也有些鬱悶。

不過,言幹既然甘願犧牲自己,替人間創造新的歡樂,那桑戟現在的心情就好多了。

言雨一個沒看住的功夫,就聽見背後傳來了水盆打翻的聲音。

再一回頭,只見言幹暴怒地舉著一杆掃帚,像是在打蟑螂一樣,追在桑戟身後一頓狂拍。

“啊啊啊啊我殺了你——!!!”

“哈哈哈哈哥們兒,剛剛不是說好不殺人的嗎,你是不是玩不起~”

言雨無奈地捏了捏自己的鼻樑,嘟囔一聲,臉上卻不自覺地揚起了一個充滿回憶的溫柔笑意。

“真是啊,你們兩個……院子又要重新打掃了。”

恰在此時,一隻紙鶴從院外翩翩飛來,然後落於言雨的掌心。

言雨只拆開信件看了一眼,眼角處彎彎的笑影頓時加深了幾分。

“好了,你們不要鬧啦。”她拍拍手掌,吸引兩個弟弟的注意力,“落月說,她一會兒帶著朋友們回來。”

“——誒?!”

“居然是朋友們嗎?”

……

讓人感到有點意外的是,言落月說是“朋友們”,居然就真的來了許多朋友。

彷彿只在眨眼之間,這方龜族的靜謐小院,就擠滿了來自五湖四海、三方世界的朋友。大家齊聚一堂,好不快活。

言落月、巫滿霜,還有烏啼之火、楚天闊師兄妹三人、不知何時加入隊伍的岑鳴霄、剛剛凝聚出半個人形,含笑掛在梅樹梢上的宓記塵……

以及收到訊息後,御劍趕路的江汀白,還有遠方搭著姬輕鴻順風車,正在加速往這邊趕的凌霜魂……

無論是先來的、後到的、還在路上的、亦或是半途中碰見的每個人……歡樂難抑的笑容,都掛在他們的臉上。

若說有什麼比言落月送去的訊息更快,那大概便是大獲全勝的訊息吧。

——戰鬥結束了!

——他們贏了!

——從此以後,伏魔之戰的遺禍便不存在了!

此時此刻,這歡樂的龜族小院,彷彿只是三界中的一個小小縮影。

這裡美酒飄香,珍餚濟濟,甚至還有褲子在天上飄。

——然後,這風中飛揚的薄薄褲子被言幹一把抓住。

言幹迷茫的眼神在四座中環顧一圈,最後鎖定了喝到興頭上,直接化作半透明的岑鳴霄。

“哥們兒,你注意點啊。”言幹震驚地說道,“我妹妹在呢!”

“不好意思了。”

岑鳴霄哈哈一笑,眨眼之間重新化作實心人形。也不見他怎麼動作,那套裝束就重新套回了他的身上。

岑鳴霄非常社交牛逼症地拍了拍言幹的肩膀,帶著幾分醺然醉意,相當自來熟地搭話道:

“咱們雖然未曾並肩作戰,卻都在不同的戰場上共同禦敵……嗝兒,今天多謝兄弟你幫我撿回褲子,我決定了,以後你就是我性命相托的褲妃……”

言幹:“???”

偶然路過,正好聽到這番發言的言落月:“……”

好傢伙,這是什麼褲子飛飛的奇妙交情。

多年來加懸在靈界頭頂的憂患一消,此外還和修真界建立了友好往來,便等於在去了岑鳴霄的一塊心病的同時,還被分到了一塊大蛋糕。

今日的結果如此圓滿,也難怪岑鳴霄這樣高興。

巫滿霜不知何時幫完了言雨的忙,腰上塞著滿滿一袋特製小魚幹,神出鬼沒地站在了言落月的身旁。

他拉著言落月的手笑了笑,把那袋小魚幹零嘴塞在了言落月手裡,然後接過了醉眼迷離的岑鳴霄。

“誒,滿霜,你這是……?”

巫滿霜一臉正直地說道:“岑兄喝醉了,我給他找個地方安頓一下。”

言落月遲疑道:“那你也不必……”

巫滿霜義正辭嚴道:“我怕岑兄在大家都不留意的時候醉暈了飄遠,本來想在他手腕上系一根繩子。”

“靈化的話,繩子也會自動脫落吧。”言落月咽了下口水,“還有你這明明是在……”

“是的,繩子著實困不住岑兄,所以先委屈岑兄在這裡暫留一陣。”巫滿霜正色道。

他認為自己這地方選得很好,既保暖又隔音,最多地方有點小。

若是岑兄嫌光線太強睡不好,巫滿霜還可以給他再蓋個蓋子。

言落月無言以對:“不,就算這樣,你也不能把他往缸裡塞,畢竟咱家院子裡沒人叫司馬光……”

哪怕差點被裝進缸裡封蓋,岑鳴霄居然都沒發表什麼意見,果然是醉得睡著了。

言落月啞然失笑,牽著巫滿霜的袖子搖了搖,帶岑鳴霄去客房休息。

她小聲笑道:“滿霜,你說實話,你是不是看爽妃不順眼很久了?”

巫滿霜若無其事道:“自然也沒有什麼順不順眼,主要是……在缸裡悶一悶,或許能讓岑兄捂白一點?”

言落月:“……”

好哇,你果然還是介意巧克力奶對吧!

揪住巫滿霜的領口,朝自己的方向拽了拽,言落月挑眉一笑,踮起腳尖。

好一會兒後,兩人終於分開。

言落月眼中帶著盈盈的水意,她揶揄笑道:“滿霜,你酸酸的哦。”

巫滿霜慢條斯理地抿住嘴唇,輕聲道:“沒關係,你是甜的。”

……

兩人在屋子裡悄悄說了幾句話,巫滿霜就被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言幹和桑戟一左一右撲住。

哥哥們對巫滿霜勾肩搭背,磨牙微笑,笑容十分善意,就好似十二月時雪川刮過的烈風。

“走啊,妹夫,我們去喝酒。喝它個百八十壇,直到喝死為止!”

“呵呵呵呵呵,妹夫不用怕,萬一你喝醉了跌進街邊陰溝摔斷了腿也沒有關係!你放心,我們去年逛街時,正好買了個輪椅……”

言落月:“……”

等等,你們這發言,實在很難讓人不怕啊。

然而,關心情況的言落月剛跟著三人走了幾步,就被言幹和桑戟聯手溫柔地推了回來。

這一次,兩人的笑容是這麼溫暖,好比春江之水,盡顯依依不捨的情致。

可以說,和哥哥們之前對巫滿霜露出的笑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妹妹快吃糖,你回來後還沒吃多少東西呢。對了,少喝點酒啊。”

“妹妹累不累啊,剛從魔界跋涉回來,費了不少力氣吧?實在累了跟哥哥們說,我們輪流推你!哥哥們去年上街時,正好買了個輪椅……”

言落月:“……”

鑑於雙方的差別待遇實在太過明顯,言落月不由捂了捂臉。

不過,比起言落月的無奈和關懷,巫滿霜倒是十分坦然。

他坦然地跟兩個哥哥一起找了個院子角落,平靜地看著言幹和桑戟獰笑著在眼前擺出十幾壇大酒缸,再一臉淡定地把兩個哥哥都給喝趴下了。

言幹:“……”

桑戟:“……”

自然,這期間,巫滿霜少不了和兩人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就比如此刻……

巫滿霜十分懇切地請教道:“兩位兄長對我不滿,這也是人之常情。既然如此,容我請教——”

“有烏啼之火,天天嘰喳,學習罵架,可為妹夫否?”

烏啼之火耳朵非常尖,聞言不由大怒,從天而降,對這三人一頓暴啄。

言幹連連揮手:“不行,這肯定不行!”

脾氣這麼暴躁,怎麼能對妹妹好呢?

巫滿霜深思熟慮道:“那麼,有岑兄鳴霄,胸肌發達,天天封妃,可為妹夫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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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戟是全程見證了言幹如何成為“褲妃”的。

他剛剛要不是跑得快,差點也被順手封個“牙妃”之類的名號。

因此,桑戟果斷擺手:“這不行,習俗也差太多了吧。”

巫滿霜若有所思,跟遠處的楚天闊對了個眼神。

然後,在楚天闊驚駭的目光中,巫滿霜一字一頓道:

“既然如此……有楚師兄,豁達瀟灑,喜好美食,善謔善笑……”

言幹和桑戟聽得連連點頭。

楚天闊端著酒杯飛快趕來,介面道:“不不不,巫師弟,我可是沒了兩個腰子啊。”

“——就是沒了兩個腰子。”巫滿霜慢吞吞地把楚天闊的原話重複了一遍,“唔,可為妹夫否?”

“……不行吧!”

桑戟和言幹對視一眼,同時說道。

“這實在不行啊!”

“那麼,還有一人。”巫滿霜緩緩道,“他和落月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與落月兩情相悅,一往情深。兩人前生結緣,今世定情,無論遇到何等艱險,都誓必同進退,共生死——這個人,可為妹夫否?”

此時,言幹和桑戟都已經喝得暈暈乎乎。

言幹口齒不清地喃喃道:“我怎麼感覺……這人靠譜啊?”

桑戟摁住自己的太陽穴,迷濛道:“就是有點耳熟……”

楚天闊忍著笑在一邊幫腔:“熟人才可靠。”

“對對對,”桑戟猛然一拍桌子,“那就他了!”

言幹緊隨其後,宛如一道迴音:“就他了!”

巫滿霜微笑而起,對言幹桑戟各自行了一禮:“那就,多謝兩位兄長成全了。”

與楚天闊對了一個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感謝眼神,剛剛獲得官方認證的妹夫巫滿霜拂衣而去,深藏功與名。

在他身後,言幹和桑戟醉眼相看醉眼。

差不多一盞茶後,言幹忽然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我們剛剛認下的那個妹夫,是不是之前我們一直不認的那個?”

這話說起來有點繞口,但不妨礙桑戟一瞬間就明白了言幹的意思。

桑戟倒抽一口冷氣!

這一刻,言干預支了自己未來一百年的所有智慧之精粹,敏銳地看破了事情的真相。

“等等,兄弟。”言幹嚴肅道,“我們為什麼一定要有一個妹夫?”

他至今沒有過姐夫,不也是好好的嗎。

桑戟震驚地睜大了眼睛。

對啊,他們為什麼一定要有一個妹夫?

他們被那家夥給繞進去了!

楚天闊在旁邊等了半天,就是為了看見這個場面。

見兩位沙雕哥哥終於醒悟過來,他大笑著給兩人一人發了個酒杯。

“走吧走吧,去我那邊喝。”楚天闊快活地說道,“歡迎你們加入錘子聯盟,從此變成個錘子!”

今天,大家都是錘子。

……

又過了一陣,江汀白御劍趕到。

他從銀白的飛劍上跳下,在江汀白洗得發白的劍袍之上,猶然帶著未散的征塵。

歸元宗劍尊江汀白,他剛剛帶領二十三位劍修,守住山門,萬劍歸宗,重現劍閣,打贏了一場三千年未有之勝仗。

可即使如此,當江汀白的雙足落在這間小院的時候,他臉上的笑意仍然是溫和而謙卑的。

“小師妹,小師弟。”江汀白依次喚道,“還有……二師弟。”

現在,除了師尊姬輕鴻之外,他們那個峰的滿門上下,終於又齊聚在一起了。

江汀白把白玉筆別在巫滿霜的發冠上,然後一手一個攬住言落月和巫滿霜的肩膀。

就這樣,他的三位師弟師妹,同時被大師兄攬在了他的懷裡。

江汀白溫聲道:“辛苦大家了。”

“可不止呢。”言落月仰頭笑起來,反手用力拍了拍大師兄的後背,“大師兄的壯舉我都聽說啦,也辛苦大師兄啦!”

師兄弟妹四人環視彼此,同時開心地笑了起來。

已經不必再互道那聲辛苦,今日得到的一切,便是昨日最完美的報酬。

江汀白環顧小院,以及小院中的諸位賓客。

言落月也順著大師兄的目光看了一眼,很快就想起什麼似地揚起了眉毛。

“大師兄,這可真是巧了。”

江汀白略揚眉頭,贊同道:“確實是巧。”

非常有趣的一件事是,此時此刻,正處於這間院落裡的所有人,他們不僅僅是言落月和巫滿霜的親友。

他們還正好都和江汀白認識,而且打過交道。

岑鳴霄此人,江汀白是因為歸元宗的公務跟他結識。

宓記塵自不必說,楚天闊師門三人也是一起喝過酒、打過遊戲的關係。

至於言幹和桑戟,他倆可曾經是江汀白的學生呢。

而言雨姐姐,不但曾經作為言落月的家長跟江汀白見過面,還曾應下江汀白的請求,允許他折走言落月窗前的一枝梅花。

哇哦,共享親友團了屬於是。

說到梅花。

江汀白循著自己記憶的方向看去,目光落在言落月窗前的那株梅樹上。

此時已近夏日,自然不是梅花開放的季節。

然而歡宴之中,有酒無花,便少了三分風雅。

江汀白笑道:“今日天下同醉,願邀花神共慶。”

他一邊說著,一邊彈動指尖,朝言落月窗前的紅梅樹送去了一道劍氣。

普通劍修的劍氣往往凌厲非凡,劍意未生,殺氣先至。

然而自江汀白指尖漫出的這道劍氣,卻柔和得彷彿是交集在晚冬和早春之際的第一縷春風。

正是江汀白領悟的第二層劍意——萬物春。

寒梅雖然只在冬日開放,但春風卻也足以吹暖一顆冰封的草木之心。

霎時間,紫褐色的枝頭上便鑽出花苞數點,又在肉眼之下緩緩綻放。

長風將紅梅吹下枝頭,那殷紅的花瓣和清香,便就此盛開在酒盞裡、衣襟上,以及大家的鬢髮之間。

江汀白收回手,從容笑道:“小師妹若是喜歡梅花,回峰後也可以在窗前移栽一棵的。”

言落月升起一點惡作劇的心思,故意道:“那大師兄替我選嗎?”

本來,以江汀白的處事風格,這時候大概要提出“我去野梅林裡找一株氣脈旺盛的梅樹移來”之類的不用花錢的方案。

沒想到江汀白只是想了想,便點點頭:“師妹當真想要,就去丹峰選一株罷。”

咦?如果沒記錯的話,丹峰的樹苗都是記賬的吧。

言落月眨眨眼睛,有點意外地朝江汀白看了一眼。

江汀白輕咳一聲,唇角卻略略上揚。

顯然,接下來要說的那句話,他自己都覺得有點好笑。

“百年之期已到……嗯,所以師兄現在有收入了。”

是的,現在劍峰的門票錢,江汀白可以分成啦。

言落月和巫滿霜對視一眼,長長地“哇——”了一聲。

旋即,師門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升起一種同樣奇妙的心情,各自笑成一團。

居然連大師兄都變得有錢了,從過去到現在,大家真是相伴著走過了很遠的路啊!

……

最後踏入這間小院的兩位客人,分別是姬輕鴻和凌霜魂。

凌霜魂乃是蹭著姬輕鴻的順風車來的。

身為當世煉器宗師,姬輕鴻駕駛的飛舟自然也不同凡響,平時會根據他的心情隨即變化。

比如今天,姬輕鴻用來代步的座駕就是一隻風箏。

至於凌霜魂,這位可敬的鶴族野史史官,他不但利用乘坐風箏前來的這段時間,重理衣衫,再束玉冠,拭去被濺染的鮮血,重新露出額上那道明豔的硃砂痕跡。

而且凌霜魂還抓緊時間,盤坐在風箏上寫出了一篇《姬輕鴻風箏傳》。

姬輕鴻:“……”

再聯想一下凌霜魂之前那番石破天驚的、關於“這是姬輕鴻,看見他笑不要害怕”的神奇生物介紹……

這個敬業程度,屬於姬輕鴻看了都歎為觀止,開始思考起昔年為什麼沒順手收下這位小白鶴入門的地步了。

凌霜魂剛剛跳下風箏,和姬輕鴻道了聲謝,便興沖沖地跑去與言落月和巫滿霜會和。

之前的大戰裡,凌霜魂堪稱從生死線上走了一個來回。

現在險死還生又大戰勝利,再回頭審視這段經歷,不免多出一份令人興奮的驚心動魄來。

但是,比起凌霜魂自己的經歷,更值得一提的自然是……

凌霜魂展開自己的書簡,對著言落月和巫滿霜隔空展示了一下。

他撫掌道:“小言,小巫,你們想不到,我這次究竟又收集到了多少記錄素材。”

假以時日,凌霜魂將這些內容整理出來,也可撰寫成一部時人筆記。

若是有幸,或許還能被歸元宗等各大宗門收錄在藏書閣裡,將這些屬於人間的宛轉故事藏於架上,留待後人翻閱。

言落月借過凌霜魂的書簡看了兩眼,心中忽然冒出了一個念頭。

“對了,小凌,你的《言落月傳》是怎麼寫的?”

凌霜魂的這部書簡,乃是一本特殊的法寶。除了鶴族史官之外,其他人想要閱覽,就只能看見主人家替他們翻好的頁面。

“你想看那個?”凌霜魂傾身過來,唰唰地翻動書冊蝴蝶頁。

“唔,關於小言你的《言落月傳》,我已經三易其稿。第一次是這本《言落月傳》,第二次是把你和小巫合傳,第三次嘛……”

凌霜魂含糊地說道:“就是把你們的合傳,改成了《落月滿霜傳》了。”

言落月自然知道被凌霜魂省略的內容是什麼。

白鶴是在得知言落月和巫滿霜的神物身份以後,才將列傳名字更改。

有時就是這樣:對於某些時事,史書諱筆,但野史裡卻總會以各種潛藏的方式,流露出一二端倪。

在言落月和巫滿霜決定對大眾公開身份之前,凌霜魂不會直接把“落月之木”和“滿霜之石”的化身故事記在書簡裡。

但若有一日,後人們循著已知的線索往回追溯,便可從凌霜魂的三次修改中,窺得當年舊事的蛛絲馬跡。

——哦,原來言落月和巫滿霜在覺悟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後,並沒有對他們的朋友隱瞞!

凌霜魂笑著合上書頁:“而這前人遺留的痕跡,還有日後探尋的過程,就是我等史官的浪漫了。”

言落月轉了轉眼睛,附耳和凌霜魂說了幾句話。

凌霜魂先是好好聽著,隨後便睜大了眼睛。

“這……”白鶴喃喃道,“我雖是寫野史的,可這也太野了吧?”

言落月笑著看他:“你就說你答不答應。”

“……讓我想想。”凌霜魂肅穆道,“這事,我還是得仔細想想。”

趁著凌霜魂思考的時間,言落月擠到了言雨身邊。

之前一直沒有機會當面告知,如今總算有了空閒。

言落月還像是小時候那樣,坐在言雨身邊,抱住雨姐的一條手臂。

她的腦袋靠在言雨馨軟的肩頭,而雨姐身上的淡淡芬芳味道,也從香囊間緩緩擴散開來。

“雨姐,你聽我說,我要給你講一個故事……”

那故事關於言落月,關於巫滿霜,關於落月之木和滿霜之石相守的時光,還有此方世界遭遇入侵後,他們共同捏出化身的決定。

在故事的最後,言落月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她說:“所以,雨姐,我並不是言楓夫婦留下的蛋。”

伴隨 著話音落下,言落月的心跳加快了幾拍,感覺到一絲久違的忐忑。

言雨偏頭看向言落月,她的眸光仍然那麼溫柔,像水晶,像寶珠,像是春日裡雲寧大澤平靜的水面。

然後水面忽然動了起來,彷彿有人在裡面丟出一片小石頭,一連打了二三十個水漂似的。

言雨笑道:“那我便知道了。”

“——你是落月之木送給我的妹妹。”

言落月的雙眼驀然亮起。

下一秒鐘,她便被言雨疼愛地揉進了自己的懷裡。

言雨絮絮問道:“你還沒和乾弟他們兩個說呢?”

“嗯,哥哥們醉得睡著了。等他們醒來後說。”

“這就對了,”言雨心滿意足地說道,“重要訊息就是要先告訴姐姐。”

言落月:“???”

這發言實在有點背離言雨平時的性格,言落月忍不住從雨姐懷裡鑽出頭來,重新確認了一下言雨有沒有被人掉包。

看清了言落月的眼神以後,言雨噗嗤失笑。

她輕輕道:“哎呀,你們年紀相近,一直玩得很好,我心裡替你們高興。但偶爾你先和我分享重要訊息,姐姐也會有點小驕傲的嘛。”

言落月:“!!!”

這可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沒想到,雨姐居然還有這樣的一面。

言雨緩緩捋著言落月的頭髮,慢悠悠地說道:

“一開始呢,我收養你,是因為乾弟抱走了你。而乾弟想抱走你,是因為他錯以為你是楓叔的孩子。”

“但所謂緣分,就是這樣奇妙的事。因緣之啟,或許只是陰差陽錯,但最後的善果,卻總是那樣的恰到好處。”

一次失手滑落的蛋殼,便把他們三人的緣分,牢牢地牽繫在了一起。

言雨微笑道:“而現在,我和乾弟愛你,只因為你是我們的妹妹。”

而這,便是命運的最佳安排。

……

大概今天真是個非常特別的日子,又或者,姬輕鴻被沿途所見的每一分喜氣感染。

對於大家朝他遞來的酒盞,姬輕鴻居然來者不拒。

一開始,只有江汀白陪著自斟自飲的姬輕鴻喝了幾杯。

再後來,宓記塵加入了敬酒大軍。

隨後就是敢於嘗試新鮮事物的楚天闊、從醉酒中醒來喝第二輪的岑鳴霄、以及被強行拍醒拉來湊熱鬧的言幹和桑戟……

言落月特意請凌霜魂把這一幕記錄下來。嘿,等兩個沙雕哥哥徹底酒醒,這事大概夠他們吹噓半年的。

——想不到吧,就那個姬輕鴻,我們和他談笑風生,還在酒桌上出老千灌他酒呢!

——然後我們活著下了酒桌!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言落月站在梅樹下仰頭觀花時,姬輕鴻信步走來。

他指間還捻著一隻白玉酒盞,酒杯幾乎與他的手指和白髮同色。

姬輕鴻身上也殊無酒氣,唯有赤紅的眼眸宛如滿樹灼灼盛放的紅梅,當中浸染兩三分笑意。

“你上次……”姬輕鴻慢慢地說道,“鴻通宮一役時,你問到了我的情火……”

言落月背手轉身,耐心地等待姬輕鴻把話說完。

姬輕鴻沉吟片刻,很快又說道:“剛剛我聽岑鳴霄說,落月之木裡儲藏著部分修士魂魄,那些人自號‘玩家’。唔,還有你先前傳給我的那只紙鶴……”

言落月笑眯眯地點了點頭,很大方地承認了:“嗯,是有這麼回事。”

她挑了挑眉毛,打趣道:“我還以為,師尊一進門就會問我這事呢。”

姬輕鴻不疾不徐地晃了晃手中酒杯:“我以為,淺酌幾杯再來問,反而更好。”

聽出姬輕鴻的言外之意,言落月當真有點吃驚了。

她眨眨眼睛:“原來像您這樣的人,居然會借酒壯膽。”

姬輕鴻啞然失笑,從容而坦誠地閉上了眼睛。

“近鄉情更怯……我終究只是個凡人。”

從來無情無慾,只以樂子為上,讓修真界裡一眾人恨得牙根直癢癢的姬妖尊,在這一刻終於落入凡塵。

三千年如一彈指,姬輕鴻一人獨守的那段時光,便似乎融化於這輕飄飄的一個點頭。

言落月看著他,想起那朵燃燒了三千年未滅的火焰,心中忽然升起一分敬意。

“好吧,我這便告訴師尊——其實本來也要告訴你的,再賣關子,我自己都要先忍不下去了。”

這句話本身,其實已經構成了一個最好的答案。

不過,言落月還是笑道:“這樣好了,咱們一個訊息換一個訊息。”

姬輕鴻張開眼睛:“你要問什麼?”

言落月笑眯眯地看著他:“離開之前,我沒來得及去看咱們峰這次改動的峰名。”

“師尊又更改了什麼個性簽名……咳,我是說,你這次起的新峰名叫什麼呢?”

按理來說,以姬輕鴻的一貫風格,終末之戰前起出的峰名,多半也不是什麼正經名字。

或許是“異種們你們不用跑了今天不是我們活就是你們峰”,也可能是“居然打到我頭上,不錯不錯,讓我看看是誰這麼峰”。

以姬輕鴻的奇妙程度,哪怕起出一個“阿姆斯特朗對方全部回旋加速上天峰”,言落月也不會太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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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這個問題,姬輕鴻忽然笑了。

“哦,你問這個。”姬輕鴻輕描淡寫道,“新的峰名,叫做‘常相見’。”

——春日宴,綠酒一遍歌一遍。唯願如同梁上燕,歲歲常相見。

此年此景常相見,今歲今人常相見。

院子裡、院子外,人間的、妖界的、魔族的……這世上正在慶賀的所有人,過去為之奮戰的每一刻時光,彷彿都匯聚在這短短的三個字裡了。

姬輕鴻笑道:“是個普通的名字。”

就好像故事走到了結局,言落月發出一聲心滿意足的喟嘆。

“但它是個好名字。”

得到了答案,言落月爽快開口。

她一字一頓道:“那師尊,我也不瞞你啦,關於雲素縷……”

梅樹下,言落月的嘴唇一張一合。

而姬輕鴻難得收起所有笑容,聽得非常認真。

當最後的答案終於揭曉於天地間時,一陣清風,忽然拂落了半樹梅花。

在告知了訊息以後,言落月便衝著姬輕鴻擺擺手,腳步輕快地踏出了梅樹的蔭涼。

在不遠處,巫滿霜正站定朝著言落月微笑。

見她過來挽住自己的胳膊,巫滿霜便微微低頭,然後餵給言落月一顆爽脆的醃青梅。

至於姬輕鴻,他半仰起臉面孔,任由梅花撲朔朔地綴滿他的雪發之間。

那樹紅梅殷紅似血,灼然得像是一腔三千年不改的真心。

……

“總之,小凌,你覺得我的提議怎麼樣?”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歡宴已盡,月上中天。

小院裡並排擺開三張躺椅,言落月、巫滿霜還有凌霜魂分別佔據一張椅子。

言落月側倚在最中間的那把椅子上,單手託腮看著凌霜魂,另一只手卻還牽著巫滿霜的手。

凌霜魂汗顏道:“我還是覺得太野了。”

頓了一下,凌霜魂禁不住問道:“雖說……但是……這個名字……”

言落月彎起眼睛,像是偷到油一樣狡猾地笑了起來:

“等我把那只傀儡噬情網煉化,開啟空間通道你就明白了……咳,總之,某些異界野史的起名風格就是這樣的。”

凌霜魂有點懷疑地看了言落月一眼,還是感覺她在跟自己開玩笑。

不過嘛……

白鶴搖頭長嘆一聲,半是妥協,半是是為了確認地問道:“你決定好了?”

“嗯,決定好了。”

凌霜魂摸摸下巴,也從這件事裡品出幾分趣味來:“事先說好,我只列個提綱。”

“嗯嗯,沒問題。”

凌霜魂再次強調:“不許告訴別人這是我寫的。”

言落月悶笑著連連點頭:“好的好的。”

“那……好吧。”凌霜魂無奈地攤開掌心,“你和小巫,我真是上了你們的賊船了。”

“那就這麼說定了。”言落月右手握拳,在掌心裡輕輕一敲。

“——從今天起,異界版的《落月滿霜傳》,就正式命名為《我靠血條碾壓修真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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