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是個好人第二百三十一章 清湯寡水
工人們已經拿著飯盆，排好了隊，站在了食堂門口。
呂凡來到了隊伍的最前面，探身往那幾個鋁製大洗衣盆裡看去。
“看什麼看，後邊排隊去。”一個大胖子，嘴裡叼著煙，手裡揮舞著一個舀菜的大勺子，一臉兇相的看著呂凡。
他把呂凡當成工地上管事的了。
馬總站在後面，剛要出口介紹，卻被呂凡揮手給制止了。
“今天中午，就這一個菜？”呂凡問道。
只見這幾個大鋁洗衣盆裡，裝的都是一種菜，土豆燉白菜，主食是饅頭。
呂凡神識探出，進入到菜盆中，發現那土豆燉白菜的菜湯如清水一般明鏡照人，裡面都沒有幾顆油星，連個肉渣都沒有。
“對，就這一個菜，愛吃不吃！”大胖子不耐煩道。
“早餐也是這個？”呂凡皺著眉頭繼續問道。
“哎你特麼的是誰啊，在這問東問西的，不吃趕緊滾蛋，別影響老子幹活。”大胖子出言不遜。
“早晚是稀粥，饅頭和鹹菜。”有好事的工人在後面大聲回答道。
“稀粥，是清水還差不多，都特麼的能當鏡子照啦！”有人起鬨。
大胖子聽了怒道，把勺子往鋁盆上使勁的一磕，吼道：“瞎嚷嚷什麼，都不想吃飯了是不是，我特麼現在就把菜都倒了。”
說著，大胖子還真就要掀盆。
後面的工人見了大驚失色，趕緊出聲求饒。
“麻的，都是一堆賤骨頭，上來，打菜。”大胖子把勺子又重重的在鋁盆上一磕，發出咚咚的響起。
站在呂凡身後排第一個的工人趕緊側身擠過呂凡，遞過自己的飯盒。
只見大胖子把勺子深深的插入了菜盆，舀了滿滿一大勺的菜，在行將要倒進飯盆中時，卻手腕一抖，在那個工人無比嘆息的目光中，將剩下的半勺菜倒進了盆裡。
那個工人低嘆一聲，接過飯盆，抓了五六個饅頭轉身走掉了。
“慢著。”呂凡大喝一聲叫住了那名工人。
所有人都一臉驚詫的看著他，大胖子剛想再
罵，卻看見馬經理走了上來，眉頭一皺，把到嘴邊的髒話嚥進了肚子裡。
“馬經理，你們工人每天的伙食就是這個標準？”呂凡臉色陰沉，聲音中帶著怒氣。
“這...”馬經理看了那大胖子一眼，無奈道，“是的，從工程開始一直都是這樣。”
馬經理在青龍集團內能做到這個位置，也是個心眼通透之人，而且對於呂凡曾經給那些裝修火鍋店工人的福利也是有所耳聞的，多少知道他的脾氣，所以毫不隱晦的說出了實話。
從工程開始，伙食就是這麼“簡陋”的標準，但是沒辦法，這食堂是某個副鎮長的親戚承包的，他們敢怒也不敢聲張，特別是在集團極力轉型洗白的關鍵時候，他只能忍氣吞聲。
“潘巧巧，每天都是這樣的伙食你知道不？”
潘巧臉色一紅，搖了搖頭。
她雖然經常在工地上泡著，但是到了飯點都是去車上吃自己帶的食物。
她有潔癖，才不會跟那些臭烘烘的工人們吃食堂的飯呢，所以對於伙食的情況，還真就不知道。
“我說你特麼的到底是哪來的鳥人？”大胖子怒了，雖然看出來呂凡應該有些來頭，從覺得這鎮上是他們的地盤，有恃無恐。
“我去你麻了個壁的。”突然，呂凡抬起一腳踢翻了面前的鋁盆。
這鋁盆足能坐進去一個成年人，盛滿了菜得有大幾十斤，被呂凡一腳踢的的騰空而起，那一盆滾燙的冒著熱氣的菜，一下子扣在了大胖子的頭頂上。
大胖子只穿了件T恤和圍裙，這一大盆滾燙的熱菜扣在了身上，不亞於拿開水直接倒在身上，頭上臉上全是土豆和白菜，燙的他哇哇大叫，連跑帶跳，回身一頭栽進了大水缸裡。
大家都被嚇傻了，被呂凡突然暴起而驚的目瞪口呆，這一刻彷彿空氣都凝因了，只聽見大胖子在水缸裡撲通撲通的往頭上身上潑水聲。
有一個同伴戴著圍裙的廚子見狀，在片刻的驚愕之後，掉頭就跑。
“潘巧巧，我們給工人的伙食經費標準是多少？”呂凡轉過身來，帶著質問的語氣問道。
潘巧巧
剛才也被嚇了一跳，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大聲道：“每人每天十五元的標準。”
後面的工人聞言，哄的發出一陣的喧譁聲，有人開始破口大罵管食堂的人黑心。
這是2010年，食品的物價並不高，每人每天十五元的伙食標準，可是相當高了。
當時潘巧巧在制定這個伙食標準時定在了每人每天十元，因為他做過市場調查，這是建築行業普通的標準，甚至有的工地還達不到。
但呂凡卻大筆一揮，又加上了五元，因為呂凡發現，在這方面的花費，可以使用系統中紅色部分的錢，就當是做慈善了。
這樣的伙食標準，絕對可以做到頓頓有肉，雞蛋管夠。
可是今天看來，這特麼的一大盆土豆燉白菜，還特麼的每人給半份，再加上工人們說的那饅頭鹹菜的早晚餐，連五塊錢的標準都達不到。
餘額哪去了？
這兩個工地上的工人足有近三百人，每人每天少了十元就是三千多塊錢，一個月就是十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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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地上所有的費用支出都是經過潘巧巧的同意，財務才會支出的，但呂凡相信這部分差價的消失不可能是潘巧巧搗鬼。
這食堂的承包人是鎮領導的某個親戚，這在當初與鎮上談這個專案時，是私下的附加條件，呂凡是知道的。
水清至無魚的道理他是懂的，想著反正這活找誰幹都是幹，不如給鎮上的領導做個人情，工地上有鎮上的配合，也能開展的順利些。
呂凡也知道食堂這塊對方會藉機做些手腳，所以當初才把伙食標準又提高了五元，就是為了給他們留出利潤的空間。
可是今天來了一看，這伙食簡直就是豬食一樣，沒有一點的油水，那十五元大部分都進了狗日們的腰包了。
這時，一輛嶄新的小轎車急馳而來，猛的在食堂門口停下，駕駛室門開啟，下來一個五十歲左右的老者。
“他就是咱們工地的食堂承包者，叫劉路，是副鎮長劉星的爹。”
馬良在呂凡的耳邊小聲的介紹道。
呂凡眼中陡然寒光一閃，露出危險之極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