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1983第一百二十章 供銷員
看著徐豔秋瘦削的背影,元憲洲又是一陣陣的酸楚。
老徐去世的話,徐豔秋就會成為家裡的頂樑柱了,像上一世一樣,會遭到母親和小舅子的無盡盤剝。好在這一世元憲洲有足夠的能力支撐他們的盤剝。徐豔秋也絕不會像上一世那樣過得那麼悽苦。
粥已經熬得足夠好了,元憲洲將鍋端下來,再將爐子提到一邊。
沒一會兒排骨也燉好了,也到了晚飯的時間了。
兩人用圓筒飯盒提著飯菜,往腫瘤醫院走來。
再次看到元憲洲,老徐挺高興,想挺身坐起來,元憲洲連忙阻止。
徐豔秋給老徐喂了會兒飯,然後元憲洲又陪老徐聊會兒天。
老徐感嘆:“咱爺倆要早點認識就好了,興許可以做一番大事。”
元憲洲安慰他:“別急,等您養好病了,咱們照樣可以做一番大事。”
老徐嘆息:“恐怕養不好咯!”
徐豔秋在一旁頓時眼紅了:“別胡說八道!”
老徐笑了:“對,對,閨女說得對。哎,早就該聽閨女的,早該把煙戒了。”
“別想那麼多了,眼下就安心養病。而且眼下科技發展這麼快,說不定那邊就能完全治好你的病。只要多活一天,就多一分希望。”
徐豔秋頓時來了精神:“聽見沒有!你要多吃點,才有體力抵抗病魔。”
“天天躺著,再吃就下不來地了,哈哈。”
“是啊,是啊,營養夠了就可以了。反倒你應該多吃點。”元憲洲笑著對徐豔秋說。
老徐也點頭:“對啊,閨女應該多吃點。現在男孩子都喜歡女孩豐滿一點。”
“不要你管!哼!”
元憲洲又陪著老徐聊了會兒,看看時間不早了,徐豔秋又一個人住,回去恐怕不太方便,連忙起身道別,讓老徐早點休息。
元憲洲一直把徐豔秋送到小院,然後再三叮嚀:“屋門院門還有窗戶都要鎖好啊!有什麼事大聲招呼街坊鄰居!”
“好啊,知道了。”
離開腫瘤醫院後,元憲洲直接回到白塔寺。
由於走的匆忙,元憲洲並沒有通知肖蝶,所以他一個人睡在小屋子裡。
想著前世的種種過往,元憲洲輾轉反側。
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時候,元憲洲才從床上起來,然後騎著腳踏車到學校找肖蝶了。
這一天是星期四,元憲洲一直待到星期日才回到興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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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徐在腫瘤醫院只是動手術,放化療在興都當地也能做。所以兩週後,元憲洲陪著徐豔秋、丈母孃等人把老徐接回了興都。
老徐剛回家,就惦記著元憲洲跑採購,好衝抵自己住院的花銷。
元憲洲知道老徐是個要強,不佔別人便宜的人,可他這種身體狀況哪能亂跑啊。索性提出老徐就在家裡指揮,讓徐豔秋替他跑。
眼下最需要建築材料的是江濤飯店藍城分店,那裡需要大量的瓷磚、衛生陶瓷等。
元憲洲本來只想走走形式滿足一下老徐的自尊心,徐豔秋卻堅持要自己跑一跑。
元憲洲只好正經八百地辦這事兒了。
從興都回來第三天,司機拉著元憲洲和徐豔秋趕往藍城,來到江濤飯店施工現場。
此時,江濤飯店已經快封頂了,要不了多久就要開始貼瓷磚,安裝潔具了。
元憲洲跟施工員聊了會兒,詢問下進度,還有接下來需要使用的建材物資,徐豔秋則在一旁記錄著。
北方地區使用的建築材料一般都從唐城進貨,個別比較高檔的部位,則會從佛洲進貨。
拿到建材物資明細後,徐豔秋回到家裡讓老徐看一遍。
老徐拿出電話號碼本,把需要找的廠家和接待人都標註一遍,又叮囑徐豔秋怎樣禮貌地對待那些人。
老徐畢竟浸淫建材行業二十來年了,人脈還是相當廣泛的,尤其當那些老朋友聽說老徐身患重症時,都紛紛慷慨相助,支援徐豔秋。
不到一個星期的功夫,徐豔秋就採購齊江濤飯店所需建材物資。
讓徐豔秋這麼一個瘦弱的女孩子每天奔波來往於工地、廠礦間,元憲洲有些於心不忍。可仔細想想,在老徐去世前,徐豔秋能夠得到歷練也未必是什麼壞事。更何況,上一世徐豔秋就是個能吃苦耐勞的人。
為了幫襯徐家,元憲洲又把小舅子招收到大洋洲大廈。
小舅子雖然有小兒麻痺症,行動有些不方便,但每天待在傳達室,沒事分發一下報紙信件,對他來說也不算什麼難事。
轉眼間天氣越來越冷了,元憲洲還是每兩週奔波與興都和燕都之間。
每到冬天,興都都會有各種各樣的世故發生。
比如煤煙中毒,比如挖紅泥塌方。
在白塔寺小院,元憲洲不讓肖蝶在屋裡生爐子,而是安裝韓國油爐,帶著十幾片土暖氣。
啥時來了,油爐一開,半個小時屋裡就暖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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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元憲洲的金錢資助下,臭油總算辦成點事兒,章明俊很快將保外就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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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友這事兒雖然是上不了檯面,不足掛齒的。
但實際上,獄友跟戰友一樣,也算是過命的交情。
短短一年的時間,章明俊就和阿祥叔、老帽、土豆等人結下深厚友誼,約定出獄後再相聚。
幾個人正在熱切地閒聊著,監舍的門框又“咣噹、咣噹”響起來了。
阿祥叔和老帽哈哈大笑:“快!你姐又想收拾你了。”
章明俊連忙跳下床快步走過去。
來到辦公室,鐵梅二話不說,掄起鞭子就開始打。
一邊打著一邊罵著:“我叫你跑!我叫你跑!打死你!看你往哪跑?”
沒一會兒,章明俊就破皮流血了。
鐵梅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章明俊回頭看看鐵梅,忍不住嚷嚷:“好疼啊!”
鐵梅這才扔下鞭子哭了:“你們都走了!我們管教連罪犯都不如,你們是有期我們是無期。嗚嗚……”
章明俊轉身摟抱著鐵梅:“不會走的!我不會走的。我們都是怪胎,沒有人會喜歡我們。”
鐵梅繼續哭著:“嗚嗚,我要去找你,我要抱著孩子去找你!”
“來找我吧,我會在大工街等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