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通神明53、他是夜（八）
在封盡轉身離去後, 他先前加諸於這顆星球的神力卻沒有立即消散。
易水靜靜注視著這顆被災厄之神神力完全遮蔽的星球，而後撩起眼皮再度拉開弓弦，毫不猶豫射出了第一枚箭矢。
這一次, 這枚箭矢並未如最初一樣將易水腳下的荒漠一分為二，甚至整根箭矢頭至尾都沒有半點殺傷力。可隨著箭矢的飛掠而過, 整顆星球的天幕卻在緩緩褪色, 就像是深夜驟然來到了凌晨一般。
與此, 原空無一物的蒼白荒漠，竟清晰浮現出了一個嬰兒的身影。
易水然認識那個小嬰兒, 因為那就是十九年前、剛穿到這個宇宙的他。
顯而易見，這一箭直接倒退了間。
哪怕眼前的景象只是十九年前的一個虛影、充其量不過是舊日重現而，但比起一分鐘前易水對封盡在箭矢所用的加速、減速以及間暫停來說, 這似乎才是真正意義的、連神明都難以觸及的間神格的力量。
實就連親手射出這一箭的易水對此都有些意外。
早在易水獲得稱號【不捨晝夜】、並且注意到這個稱號的稱號效果裡著的是頗為寬泛的“你能將間作用於現在”後，他就在考慮【晨曦易夕】這個稱號的作用會不會比效果介紹裡著的更廣一些。
比如說, 那個稱號的作用不僅僅只是讓他得以見某個智慧生物百年內的過往片段，或許它真正代表的意義其實是“你能將間作用於過去”之類的。
關於這一點, 其實易水以前也嘗試過，只是可能是因為神力不夠的緣故，一直沒成功罷了。但今天, 他再次嘗試, 卻真正重現了十九年前發生在這顆星球的某個片段。
——那是他最初降臨在這個宇宙, 於這顆星球苦苦掙扎的畫。
見狀，易水沉默拉開弓弦, 射出了第二枚箭矢。
第二枚箭矢遙指天際。
緊接著，易水便撤去了之前用於再現過去之景的神力。
只見荒漠裡的其他景象經隨著他的神力一消散，但應重歸夜色的天際卻仍舊維持著十九年前那晝夜不分、日月存的景象。
因為這一箭將過去之景定格在了現在。
再然後，易水第三次拉開弓弦, 直接對著虛無的前方射出一枚箭矢。
下一秒，原寸草不生、只餘沙漠的星球突然間滿溢海水。隔著那片驟然掀起重重海嘯、卻又逐漸安穩到近乎詭異的海，易水就這麼靜靜注視著那艘漂浮在海、於海嘯席捲後仍舊完好無損的遊輪。
他現在的神力還無法作用於未來。
至於眼前這一幕，不過是他在神力再度提升後，利用第一次副裡得到的幻覺能力勉強弄出來的幻象罷了。
然而這的的確確就是他用間神格來達成的未來。
這也是他無論如何都得到間神格的根源。
因為只他還活著，他終有一天會找到球。
如果他穿越前那場海難對球而言屬於過去，那他就逆轉過去；屬於現在，他就改變現在；屬於未來，他就讓這樣海嘯滔天的未來不復存在。
而以這一切，都建立在他得擁有間神格的前提。
所以哪怕知道這枚神格異常惹眼，哪怕察覺到明裡暗裡不少神明對此態度難測，他也不可能退讓半分。
到這裡，試完了弓箭威力的易水直接轉身返航了。
在他登飛船的那一剎那，於遊輪邊緣飛掠而過的第三枚箭矢逐漸消散，封盡用於遮蔽這個星球的神力也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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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這顆星球然重歸荒蕪，除了最初試弓被分割成兩半的沙漠外，再無半點異狀。
總的來說，試用弓箭這件勉強也算是順利結束了。正放鬆靠在駕駛艙座椅的易水卻在這候驟然收到了一則來自萊特的影片通訊邀請。
接通這則通訊後，易水所在的駕駛艙裡瞬間響起了萊特那比平常高得的音量：
“兄弟，我今天撞見神明了！好像還是特別牛逼的那種！！！”
緊接著，他聽到的第二句話便是：
“而且我見到的還不止一個，是一群！”
如果說聽到第一句話的候易水只是有所猜測的話，聽到萊特的第二句話後，他基經確定今天在那家製衣店裡的神明被人給認出來了。
之後萊特的話也證明了這一點。
“你一定不到我是在哪裡遇到那群神明，又是怎麼認出他們來的。”
“說起來也巧了。今天我就是去購物星的訂做一些衣服而，結果竟然在常去的那間店裡碰到了那些傢伙。”
“一開始我也沒認出他們來，只是覺得其中一個傢伙的眼神太嚇人了點。但就在我離開購物星後一兩個小吧，突然就有一堆陌生人發資訊發通訊給我，話裡話外都在打聽製衣店裡的情。”
“然後我就覺著情好像有點不太對勁。我仔細回了一陣子，越越覺得店裡的那些人有些眼熟，但那幾張臉我最近又確實沒見過。最後我還是到螢幕回放的那段凌晨採訪諸神的影片，才起來我為什麼會覺得那些人眼熟。”
“因為那群人裡的其中四個身形壓根就和螢幕的神明一模一樣啊！雖然長相變了，但我很肯定那就是他們！畢竟一個還可能是巧合，四個身形都差不怎麼也不太可能吧？”
“只是不知道店裡的第五個人是個什麼身份，凌晨露臉的那九位神明裡沒有一個身高體型和他符合的。”
然沒一個符合的。因為你所謂的第五個人根就不是什麼神明，而是偽裝後的我。
易水知道萊特在記憶資料這方挺有天賦的，只是沒到他連身高體型這種資料都估摸得這麼準確。
不過對於諸神行蹤暴露這種易水倒是早有理準備了。畢竟那群神明在購物星所做的偽裝在易水來，真的就只是做做樣子而。
以這個宇宙各個種族的繁天賦和能力來說，打這些神明降臨在這個宇宙的那一刻起，他們的一舉一動就早被無數人暗中關注著了。
而他們的身形、聲線、指紋，甚至是舉止投足間一些常人難以注意到的小習慣等等，全都意味著旁人察覺到他們身份的可能性。因此，他們那種只改換容貌的做派壓根沒什麼意義。
然，這也是因為那群神明根就不在意是否會被人發現身份罷了。他們之所以變幻容貌，說到底只是為了購物的候沒人來打擾，至於之後有沒有人察覺根就無所謂。
所以易水在製衣店裡遇到那三位主神，就猜到這群神明出現在購物星的瞞不了久，甚至於他身的身份也藏不了幾天的實了。
因為四位主神一間出現在一間製衣店裡這種情況，但凡有點好奇的都不可能不對此加關注。
而那間製衣店雖然不是直屬於他，但仔細查下去總歸能查到他是真正的店主。
以前那群人查不到他的身份，主是因為《倒計》這款遊戲以及它附屬的聊天群身就存在著遮蔽探查的機制。
可現在是某些象力豐富的傢伙因為位主神出現在一間店這件，覺得店主可能和這些神明關係匪淺，直接動用各自的特殊能力在現實裡以“易水”這個身份為切入點更進一步查下去的話，還真說不準他們能查出少東西來。
更何況那些神明在店裡談話還直接提過“易水”這個名字。但凡有誰透過某種能力得知了這段對話，他的身份只會暴露得更快。
不過即便易水對這些後果考慮得再清楚，他也沒什麼辦法。
因為那候神明們少經顧忌到他不暴露身份的法，為此談話特意沒有提及神明之類的字眼，他總不可能在那候直接開口讓對方做派和言語間更注意一點，最好一個字都別說，就這樣趕緊走人吧？
別開玩了。他還不至於沒有自知之明到這種步。
就在易水略微走神的候，通訊另一頭的萊特則是繼續說道：
“現在那間店出現過一堆神明的連我都猜到了，整個宇宙還不知道有少狠角色注意到了那裡。行動力強的說不定經蹲在那周圍，準備碰碰運氣能不能偶遇到那些神明了。”
“反正我是不會再去那裡了。那些神明，特別是叫封盡的那個，簡直危險到讓我頭皮發麻！”
萊特說這些話，他那邊的各種通訊邀請聲就沒停過。易水不用問也知道，那些通訊都是打來詢問他關於先前製衣店裡的的。
螢幕的萊特見狀直接煩躁嘆了口氣。他和易水打了個招呼後就結束通話了這則通訊，然後去處理那些響個不停的通訊邀請了。
易水在結束通訊後抬眼向了飛船的舷窗外。
此他還未離之前待的荒蕪星球太遠，舷窗外隱約還能見那顆星球的影子。
其實這顆星球和萊特也有點淵源——它最初是萊特父親送給萊特的十歲生日禮物。
只是萊特身對於改造一顆星球這種沒什麼興趣，所以除了年前來這顆星球了一眼、順帶著撿到了易水外，之後的十來年他壓根就沒有再來過。
不過在和易水成為好友後，這顆星球萊特倒也一直沒賣。而是在易水十八歲的候，將這顆星球作為禮物送給易水做個紀念。
易水雖然沒有收，友人的這份好意他卻領了。
萊特也清楚易水那冷淡又偏執的性格。於是在易水拒絕後，他直接將那顆星球標了一個附近星球的均價，就這麼掛在網站等人購買，或者說是等易水自己賺夠錢來買。
反正這樣的荒蕪星球平日裡也根沒人會買。即便它被別人先行買下了，萊特相信如果易水真的這顆星球的話，以他的能力終歸有一天也會將其買回來的。
而他得也確實沒錯。甚至早在四個月前，易水就經買下了那顆星球。
視線星球收回以後，易水又到了剛才的那則通訊。
就和萊特之前送他那顆星球一樣，他先前打來那則通訊顯然也是出於好意——萊特是借這件告知他神明經常出沒的點。至於究竟去不去，那就是易水自己的選擇了。
對方的這份善意也是為什麼這麼年易水孑然一身，卻終究還是和萊特成了朋友的原因。
然而正是因為將萊特作朋友，易水才擔自己掉馬後萊特的處境。
以如今的形勢來，恐怕沒兩天那群人就會製衣店查到他這裡了。所以說他掉馬也就是這兩三天的。
念此，走下飛船、回到了別墅裡的易水瞥了眼智慧顯示的間。
等到零點到來，他直接進入了《倒計》遊戲艙裡。
說到底他考慮這麼的原因無非就是他還不夠強罷了。
既然神明們向這個宇宙開放了休閒副，既然封盡提及過休閒副或許能讓他變得比現在強得，那麼他只在那個副裡儘量變強就好。
這才是如今的最優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