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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紅樓來

第三百三十七章 達成一致,生死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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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紅樓來第三百三十七章 達成一致,生死不知

榮國府,賈璉院。

“奶奶,小紅姑娘來了。”

寧榮兩府內的丫鬟大大小小有一百大幾十個,但能被稱為“姑娘”的也僅僅只有雙手之數,除去平兒和小紅,剩下的都集中在賈瑜身邊,鴛鴦、晴雯、媚人、金釧兒、齡官、玉釧兒和香菱都是“姑娘”,主要還是因為她們的主子地位在賈家中是最高的,無人能與之比肩,換個不恰當的說法,這正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從某種層面上來說,小紅和死在流放之路上的嬌杏有著相似的命運,都是從下層爬到上層的典範,賈芸雖然不是正四品知府,但身上也有個正六品工部員外郎的虛銜,而且是根正苗紅的賈家近支,生的人高馬大,儀表堂堂,做為寧國府首席大管家,備受賈瑜信重,可謂是大權在握,小紅一個家生子,二等丫鬟出身,能嫁給他做正房,著實算得上是高攀了。

小兩口奉子成婚後,日子過得和和美美,在寧國府裡錦衣玉食,如魚得水,遠比當年一個為了生計,四處巴結討好別人,一個為了往上爬,被人各種排擠欺辱強上一百倍,所以說,跟對人很重要。

平兒正在給三眼火爐加著蜂窩煤,見小紅來了,她放下鐵鉗,用手帕擦了擦手,打了聲招呼,上前替她解掉身上的大氅,讓豐兒拿到門外去把積雪抖落乾淨。

臥房裡,王熙鳳側躺在炕上,手裡握著一隻精美小巧的湯婆子,上麵包著一層薄薄的絹布,這是當下比較常見的取暖器具,多由黃銅鍛造,內建開水或者燒紅的碳塊,用以暖手暖腳暖被窩,像榮國府這種富裕的大戶人家,一到寒冬臘月,別說是主子們了,下人們都能做到人手一個。

“喲,稀客呀,怎麼想起到我這來了?”

小紅笑道:“來看看奶奶,順便再去找針線房的張媽媽說幾句話,對了,秦少奶奶託我代她向您問個好,說不方便過來看您,請您哪天得了空去她那坐坐。”

想起悽慘的秦可卿,王熙鳳滿心憐憫和不忍,卻也是無可奈何,她雖然沒有死過男人,但也知道“活寡”兩個字對於一個正值妙齡的女人來說意味著什麼,遠的不論,只說妯裡和住在後街的婁氏,吃穿用度是不愁,可又該如何妥善安放內心深處的空虛寂寞冷?特別是在這個季節,夜裡一個人躺在冰涼的炕上,身邊沒個喘氣的,那種滋味,光想想就讓人難受。

婁氏還好,上無長輩,可以隨時改嫁,但李紈就不行了,那個比賈政還迂腐古板的老頑固李守中絕對不會允許她來個“一女嫁二夫”,以免丟了他們李家的臉,所以她只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獨自抵擋那洶湧而來,想要被男人撫慰的渴望,至於紅杏出牆?只要她敢做,哪怕只是和陌生男子私底下見個面,搞不好就要被沉塘。

吃人的禮教,對女人太不公,可千百年來一直如此,也許她們自己都習慣了,遇到這種事,要怪只能怪自己命不好,將就著過到死吧,下輩子再投個好命。

“我明兒就去找她說說話,你也是有身子的人了,外面又是風又是雪的,路還溼滑,可得小心點,你婆婆可還好?”

“她老人家都好,下午還唸叨奶奶,說有段日子沒來給您請安了,又怕冒然來擾了奶奶的大事,也託我給您問個安。”

兩個女人都是懷了胎,自然有很多共同的話題,王熙鳳撫著看不出變化的肚子,輕嘆道:“希望是個小子,等長大一點就送到他二叔膝下養著,只要以後能出人頭地,別說是認他做師父,認他做老子也可以,誰叫他親爹不爭氣,跟算盤珠子一樣,撥一下動一下,沒有半點上進心,這時候還不知道在哪裡和混賬老婆鬼混呢。”

小紅用伶俐、勇敢、靠譜、恭敬和眼下的地位贏得了王熙鳳的平等對待,不把她當成下人看,因此兩人說話比較隨意。

說曹操,曹操到,賈璉背著手,哼著小曲從外面走了進來,逮眼便看見平兒那曼妙窈窕的背影,好一個蜜桃狀的美臀,他口水橫流,從後面一把抱住這銷魂的絕佳去處,淫笑道:“小蹄子,你搔首弄姿的,是打算出去勾引哪個野男人?”

平兒推開賈璉,在他身上聞了聞,酒氣和香氣混雜在一起,啐道:“勾引鬼也不勾引你,在外面灌了幾兩貓尿就不知道東南西北了,滿口嚼蛆,當心奶奶治你!”

用“人美心善,德才兼備”來形容平兒最合適不過,她容貌出眾,身段豐腴,善於處世應變,更兼聰慧幹練,在寧榮兩府的下人中算是拔尖的了,她用獨到的人格魅力獲得了賈家從上到下的一致好評,連賈母都對她讚譽有加,說她是個極好的,很多熱鬧的場合都有她的一席之地,比如說主子們的生日宴會,不用站在旁邊伺候,毫不誇張的說,她方方面面都無可挑剔,不比鴛鴦和金釧兒這兩個老資格差。

賈瑜曾經打過她的主意,後來聽聞她早已經被賈璉開過了臉,也只得非常遺憾的熄滅了這個心思,只嘆自己來晚了一步,以至於錯失了萬中無一的良人,奪人所愛,違背婦女意願,強行霸佔別人妻妾這種惡事他幹不出來,儘管他有這個能力,一句話就可以把她要過來據為己有。

這顆水靈靈的大白菜被賈璉這頭家豬給拱了,當真是牛嚼牡丹,暴殄天物。

沒有王熙鳳的“聖旨”,賈璉想吃也吃不到,只能過過手癮,雖然每次都會被撓幾下,被啐幾口,但他依然樂此不彼。

“璉二爺”,小紅起身福了一禮。

賈璉隨口問道:“芸哥兒呢?”

“和倪二哥去程先生家裡吃酒了,奶奶,我先回去了,過幾天再來看您。”

待她走後,王熙鳳的粉面頓時掩去春,含上怒,開啟賈璉伸過來的手,冷笑道:“璉二,別人是娶了老婆忘了娘,你是娶了外室忘了正房,你來我這裡找什麼不自在,還不如去和那兩個狐狸精鬼混!”

對於她這種冷嘲熱諷,夾槍帶棒的話,賈璉早已經習慣了,也不在意,拿起王熙鳳的腳把玩著,沒幾下就把她撩撥到呼吸急促,意亂神迷,苦笑道:“別提了,三姐正在家裡覓死覓活,鬧著上吊呢。”

王熙鳳聽到這個頓時就不生氣,也不睏倦了,一雙丹鳳三角眼直冒精光,這可是難得一遇的大好事啊,連忙道:“這世上還有事是她想不開的?快和我說說。”

“說起來我都不敢相信,她前兩天竟然主動跑到北鎮撫司去找柳二郎,沒想到被人家給婉言謝絕了,回來後就開始打罵下人,摔碟子摜碗,把那些刺繡和手帕之類的一股腦全燒了,還要拿剪刀絞頭髮,說到水月庵當姑子去,我和二姐勸了半天,她現在又鬧著要上吊,真是造孽啊。”

“這柳二郎自從跟了二弟,不到一年就起了勢,從一個浪蕩的江湖俠客變成正四品朝廷命官,手底下管著好幾千人,前途無量,還是皇帝老爺欽封的四等將軍,馬上又要跟著二弟去安南國建功立業,以後少說也能撈個正兒八經的爵位,尤三姐阿貓阿狗一樣的下流東西也配想這種好事,還正房夫人,她連給人家做賤妾都不配!長得好有什麼用,也還是個千人騎萬人睡的婊子!真是驢不知臉長,想飛上枝頭做官家太太,我呸!想瞎了她的狗眼!”

一想起尤三姐傷心欲絕的樣子,王熙鳳簡直不要太開心,這賤女人上次不可一世的跑到家裡指著鼻子罵自己,這下好了吧,別人壓根就看不上你!幸好那柳二郎沒有同意,不然她做了比自己位份高的誥命夫人,還不得笑話死自己,到時候她那個姐姐有了幫手,豈不是要翻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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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一段誅心之言後,王熙鳳不過癮,繼續嘲諷道:“得虧那柳二郎是個明眼人,知道這狐狸精不乾淨,不然我非得到他面前,把她以前和賈珍父子倆幹的髒事全捅出來,看著她還知不知羞!”,說到這兒,她眼珠子一轉,不如讓秋桐明兒去她家來個落井下石,火上澆油,最好把這兩個沒臉沒皮的髒東西給活活氣死才好。

賈璉的手已經搶佔了高地,沒有理會王熙鳳的唾罵,低聲道:“鳳兒,有件事我得提前給你說清楚,你素來愛勸和,不過這次老太太如果讓你開口,你一定要把嘴閉緊了,寧願得罪她,也不能得罪二弟,我們眼下這一切都是二弟給的,以後還要倚仗著他,千萬不能產生間隙和矛盾。”

“我知道你說的是什麼事,就大姑娘那樣子,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得出來她因為二太太的事記恨著二弟呢,二弟絕不會允許這樣的人留在家裡,免得趁他不在家時傷害林丫頭她們,所以一定會把她嫁到外地去,最好一輩子都回不來,不過她肯定不願意嫁,想留下來護著寶玉,老太太應該也不想,她會讓我們開口去勸二弟。”

賈璉衷心的誇道:“鳳兒,你真聰明,比二姐聰明多了,十個她也比不上一個你,說的沒錯,等二弟從桂園回來,估計老太太就會讓大妹妹去他面前服軟了。”

“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我以往事事都迎合著老太太,為了寶玉,不知道勸了,攔了二弟多少次,這次不能再勸再攔了,他對我們是真的好,我們即便幫不他什麼忙,也不應該給他添堵才是,他又不是泥塑金凋的佛祖,也有脾氣,若是把他徹底惹惱了,對我們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我明天開始足不出戶,對外說身子不爽利,等風聲過去了再出來,我估摸著,三五天左右就能有個確切的結果,唉,這就是一山難容二虎啊,不過老太太這只虎已經老了,說句難聽的,不知道哪天就兩眼一閉,雙腿一蹬的昇天了,二弟這只虎正年輕,以後這幾十年,我們都得靠著他過活呢,可不得把他當成祖宗供著?”

賈璉點頭稱是,他不得不承認,自從賈瑜從天而降,橫空出世後,自己的日子越來越好過,唯一和以前一樣的是銀子依然不夠花,看來哪天得再去找他哭個窮才是,若是能像之前在揚州那樣,從他手裡得到一筆五千兩銀子的橫財就太美了。

只恨爹媽未能給自己生雙前後眼,不識這條潛伏在淵的真龍,當初沒有在他最落魄的時候雪中送炭,鼎力相助,不然自己現在肯定還能得到更多,更大的好處,賈芸不過只是給他送了幾次燒雞和包子就被他湧泉相報,自己若是送他個百八十兩銀子,他豈不是會用十萬八萬兩回贈?

“好,你在家裡裝病,我到外面住幾天,就說去北鎮撫司衙門辦差了,我身上這個百戶官雖然只是掛名,但二弟也沒說不讓我和正式的一起執行公務啊,省的在家裡被拎出來罵,到時候要是鬧起來,誰留下來誰倒黴,還是趁早躲遠點的好。”

夫妻二人在和睦的氛圍內達成了一致決議,接下來就是進入正題了,小半個時辰後,賈璉揉著腰眼,扶牆而出,心裡暗道:我現在滿打滿算才四個女人,就有些力不從心,招架不住了,也不知道二弟是怎麼受的住他那三十多個女人的,每天依舊紅光滿面,生龍活虎,真乃神人也。

他讓平兒和豐兒收拾好幾件換洗的衣物,直接連夜跑路,在去後門的路上,他一拍腦袋,突然想到一種可能性,賈瑜這麼強,難不成和上次那三道天雷有關?像酒肆茶樓中那些說書先生提到的,被天雷打通了任督二脈,不然就是在偷偷吃某種靈丹妙藥,否則沒有道理,說不過去啊。

看來得找個機會委婉的問問才是,求他看在都是自家兄弟的份上指導幾句。

......

城南,翠華山下,桂園,蓬來閣。

林黛玉用手撐著頭,側身欣賞著眼前這張近在遲尺,如絕世美玉般溫潤無暇的臉龐,忽然一陣恍忽,只覺得很不真實,她先是伸出柔荑摸了摸,接著又在胳膊上掐了掐,以此來確認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賈瑜“嗷”了一聲,睜開眼睛問道:“夫人,好端端的,你掐我做甚?”

“掐錯了,我本來是想掐自己的,你繼續睡吧,就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睡意散去了七七八八,賈瑜往床頭靠了靠,林黛玉隨著他的律動,趴在他胸口上,小聲道:“我翻來覆去還是睡不著。”

“唉,古人誠不欺我,女人就是麻煩,說吧,想做什麼,我陪你。”

“你陪我說說話就行。”

往事和經歷基本上都說完了,賈瑜只好繼續說起《西遊記》,說到寅將軍那裡便停了下來,桂園雖然風景秀麗,但位置偏僻,位於荒郊野外,除了那七八座寺廟和道觀,周圍好幾裡地內渺無人煙,眼下又是深夜,說這些牛鬼蛇神的故事確實是不合適,別把懷裡的小朋友給嚇壞了。

林黛玉拿起賈瑜脖子上的吊墜,看著那只在燭火中金光閃閃,熠熠生輝的雄麒麟,問道:“我還是想問你,有沒有想好以後該怎麼安排雲兒?她和別人不一樣。”

“車到山前必有路,船至橋頭自然直,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夫人,良宵苦短,不可辜負,我們與其談論那些有的沒的,不如先把眼下的歡愉盡完,我可不想在戰場上倒下的時候,後悔沒有多疼疼你。”

“又在胡說,看我不撕了你這張好嘴,哎呀,你別鬧我了,你睡你的去...”

賈瑜惡狠狠道:“是你先鬧我的,我剛才差點就睡著了,結果卻被你給掐醒了,我現在要報復,你今天晚上別想睡了。”

錦被翻湧中,梅開四度。

......

翌日上午,天氣放晴。

陽光普照大地,但依然寒冷,一群白鷺在湖岸閒庭信步,明亮的小眼睛滴熘熘的亂轉,邊覓食邊警覺的盯著用工具清理亭子上面積雪的下人們,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它們便立刻騰空而起,展翅高飛。

因為是活水,加上非一日之寒,所以這片湖泊沒有結冰,不時有各種不知名的水鳥高速略過水面,叼起或抓起露頭透氣的魚兒,幾隻黃藍相間的山雀許是被凍到受不了了,匯聚在蓬來閣會客廳的窗臺,享受著撲面而來的暖氣,怕它們傷人和隨地大小便,紫娟猶豫幾下後,還是用雞毛撣子把這些可憐巴巴的客人給趕了出去。

由此可見,當下生態環境還是非常好的,基本上沒有被人為汙染,野生動物種類繁多,數量也不少,聽林黛玉說,她前腳剛把那只金絲猴放生,後腳它就領著親友登門拜訪了,足足有近百隻,把桂園裡貯藏的水果和點心吃掉一半,才扶老攜幼的回山裡了,幸好它們很禮貌,安安靜靜的排隊等待投喂,沒有動手搶和搞破壞,不然親衛們就要舉起屠刀,彎弓搭箭了。

“哥哥和林姐姐還沒醒麼?”

紫娟放下手裡的抹布,輕手輕腳的走進臥房,撩開珠簾看了一眼,答道:“還沒呢,請兩位姑娘再耐心等一會吧。”

雪雁給史湘雲和邢岫煙端來兩盞熱的茉莉花茶,笑道:“二爺和姑娘昨天晚上鬧到後半夜才睡下,估計要睡到中午。”

邢岫煙身穿嫣紅底子淺青折枝玉蘭繡花小襖、水紅長棉裙和鹿皮小靴子,罩著一條厚厚的羊毛大氅,衣服顏色雖然不如史湘雲的豔麗,但所用的材料是一樣的,都是景文帝之前賞給賈瑜的御用錦緞。

“雲兒,要不我們還是先回去吧,別打擾到他們倆了,晚一些再來。”

話音剛落,李紋、李綺、妙玉和薛寶琴紛至沓來,晴雯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她們安靜,眾人連忙停止說笑,各自找地方坐好,不甚寬敞的會客廳很明顯立不下這麼多人,貼身丫鬟們都去外廳了。

妙玉走到書桉前,雙手捧起《西江月》,在姐妹們期待的目光中讀了一遍,她們小聲的討論著,皆是認為這首詞灑脫不羈,雋永宜人,有出塵之意,是不可多得,可堪流傳千古的佳作,與那首《小重山》有異曲同工之意,鬼斧神工之妙。

正說著,賈瑜光著上半身,赤著腳出現在眾人的視線裡,他伸了個懶腰,懶洋洋的說道:“我一起床就聽見你們在誇我風流倜儻,英俊瀟灑,可別不承認,更別狡辯,我剛才在屋裡豎著耳朵聽半天了。”

薛寶琴等人紛紛捂住臉,覺得有辱斯文,有礙觀瞻,這不是當眾耍流氓嘛,史湘雲跑上前,見他戴著自己的雄麒麟,很是高興,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撫摸著他身上精壯結實的肌肉,喃喃道:“好好看呀。”

邢岫煙紅著臉把她拉到一邊,薛寶琴簡直要羞壞了,想看又不好意思看,她還是第一次見到,聲若蚊蠅道:“哥哥,天冷,你快進去穿衣服吧,不要凍著了。”

賈瑜昨天來的匆忙,沒有帶禦寒的棉襖,在七位妻妾精心的打扮下,他被裹的嚴嚴實實,只露出了兩隻眼和兩隻手,準備完畢後,他領著二十來個各有姿色,花枝招展的女孩子來到足矣淹沒腳踝的雪地上,玩起了打雪仗和堆雪人的遊戲。

林黛玉為了報昨晚被欺負四次的“仇”,抓起一把雪就朝賈瑜丟去,她帶了頭,史湘雲和李紋等人紛紛跟進,除了晴雯和鐵三角,其他的貼身丫鬟不敢丟他,只在旁邊各玩各的,或者笑盈盈的看著。

賈瑜隨後親手堆了七個雪人,其意很明顯,因為造型太過別緻,甚至是有點醜陋,林黛玉她們不幹了,揚言等他走了就把它們全部推倒,可這些雪人還是在風雪中屹立了好幾天,最終死於太陽之手。

在花萼樓用完午飯後,賈瑜告辭離開,約定過幾天就來好好的陪伴她們,臨行前又把李紋和李綺叫到一邊,讓她們準備好被他一起寵幸,姐妹倆又是羞澀又是期待,扭扭捏捏好一會兒才答應了。

......

寧國府,寧安堂。

下午,天空又開始飄起了雪花,很快就演化成鵝毛大雪,一直到傍晚都不曾片刻停歇,得知賈瑜回來後,賈母派鴛鴦過來請他到榮禧堂說話,他知道這個看起來慈眉善目,實則比哪個都會算計的老太婆想要幹什麼,他暫時不想糾纏這些破事,不想敗壞了好心情,便用偶感風寒,不宜會見為由給拒絕了,隨後讓留守在家的芳官去把薛寶釵、迎春、探春和小惜春請來,準備晚上陪愛妾和姐妹們吃火鍋。

都中百姓在冬天有吃火鍋的習慣,食材種類琳琅滿目,五花八門,不勝枚舉,賈瑜怕她們吃不了辣,還是選擇了用老母雞和數種珍貴菌類熬制而成的清湯鍋底。

飯桌上,迎春和小惜春坐在賈瑜兩邊,薛寶釵和探春次之,七八位貼身丫鬟們圍著大圓桌坐了,她們在寧國府裡比較自在,可以和主子們一起坐著用飯。

老規矩,做為男子、族長和一家之主,賈瑜先吃了一口菜,薛寶釵她們才動起快子,羊肉片和時蔬還沒有涮熟,就聽見賈琮在外面喊了一聲,得到應允後,他方才頂著一身的雪花,大步走了進來。

見他面色明顯不對勁,賈瑜放下象牙快,問道:“世忠,可是出了什麼事?”

賈琮沉聲道:“二哥,剛才開封府的兩個小吏飛馬進京報災,前日清晨時分,黃河決堤,在短短兩個時辰內一瀉千里。”

賈瑜勃然變色,這可是驚天動地的大災啊,自古以來黃河哪次決堤不得造成少則數萬,多則幾十萬人死亡,幾百萬人流離失所,無家可歸,餓殍遍地,易子而食的人間慘劇最容易出現在這種時候,況且現在還是初冬,接下來會更冷,天寒地凍的,又下著大雪,冰冷刺骨的河水一泡,什麼東西凍不死,大羅金仙都扛不住。

“密縣呢,密縣怎麼樣了?”

“密縣距離決堤口相對較遠,受災不嚴重,最嚴重的是開封府和東明縣...”

賈瑜剛把跳到嗓子眼的心嚥下,但賈琮接下來的一段話差點讓他暈了過去。

“二哥,據信使所說,決堤那天,您那位縣令朋友受邀去開封府參加壽宴,大水衝破城鎮時,他為了救一個走失的孩童,被滾滾洪流給卷走了,不知所蹤。”

賈瑜呆立當場,反應過來後拔腿就往外跑,薛寶釵連忙拉住他的胳膊,勸道:“哥哥,你先不要急,現在天黑了,又下著大雪,路滑難走,明天再去也不遲。”

“是啊,哥哥,寶丫頭說的對,明早天亮再去吧,雪夜縱馬是大忌,太危險了。”

探春拉住他另一條胳膊,也勸了一句,賈瑜臉色慘白,如墜冰窟,往日陳淳對自己無微不至的照顧、情真意切的友愛和不求回報的幫助歷歷在目,他一直視其為自己早夭的同胞哥哥,此時此刻,他彷彿看到了這位親厚兄長的遺體,心頭一痛,鼻子一酸,瞬間落下兩行熱淚。

“哪怕是下著刀子,哪怕是兩眼一抹黑,我也要去啊,摯友現在生死不知,我怎麼能待的住!來人!速速備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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