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邪神祭祀第七章 意外
“我才是您的最佳人選。”
羅賓如是說道。
“不是，你這都土埋半截的人了……你到底圖個啥？”
卡爾問出了他一直最想問的問題。
怎麼拜個神弄得跟被姑娘甩了一樣。
還是始亂終棄的那種。
本以為羅賓不會理會他，沒想到對方還真回了一句：
“你相信愛情嗎？”
“哈？”
卡爾一臉蛋疼。
愛情？邪神？這特麼都什麼跟什麼！
“我信你個鬼！你個老頭壞滴很！”
卡爾站了起來。
雖然感覺身體快要散架了一樣，他還是站了起來。
他知道，這也許是他最後一次站著了。
作為教廷牧師，在面對邪魔外道的時候，就是死也要站著死……這是安迪大叔對他說的。
誠然，對於卡爾這種熊孩子來說，也只有到了快死的時候才肯聽一次話了。
羅賓這時已經走到他身前，甩出了他的長舌。
讓卡爾意外的是，舌頭並沒有掄向卡爾那張鼻青臉腫的臉，而是探向門外，靈活的捲起卡爾之前掉在門口的教廷聖經，然後偏頭一甩，把聖經丟在了他腳下。
“拿起你的武器，牧師，我會和你進行一次公平的對決。”
卡爾盯著眼前老管家那張可怖的面孔看了半響，這才吃力的彎下了腰，去撿那本已經髒兮兮的聖經。
你到底是圖個什麼啊。
卡爾還是搞不懂。
但這次，他沒有問出口，只因為他在對方的臉上，在那份怨恨之餘，也看到了一份堅定與偏執。
這個蒼老的男人為了信仰幾十年如一日的潛伏在德裡克家族，為了信仰背叛自己多年的老友，甚至害死家族中所有的男丁。
聽起來的確不可理喻。
但，且不論是對是錯，他也的的確確為了自己的信仰放棄了一切。
而如今，他卻被這份信仰所摒棄。
理由如何，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有責任去回應這個即使是淪為敗類，也在一直貫徹著信仰的男人。
因為他們是同一種人，他們都有屬於自己的信仰。
只不過，道不同。
僅此而已。
心情複雜的詠唱著咒文，卡爾一連對自己釋放了好幾個回覆型的神術，總算感覺那快要分崩離析的身體好受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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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了？”
管家羅賓整好以暇的問道。
“可……臥槽！”
卡爾本想說可以，然而在這個‘可’字剛說出口的時候，那條鞭子一樣的長舌就夾帶著破空之聲往他臉上招呼了過來。
卡爾慌忙閃避，還不忘爆了個粗口，動作卻異常狼狽的坐在了地上，不過他好歹也是教廷自小培養的牧師，在躲避的同時已經開始詠唱咒語了，當他屁股著地的同時，一道聖光懲戒落已然在了羅賓的臉上。
然而，羅賓的反應一樣不慢，他迅速抬手遮住了臉，白色的聖光在他的手臂上灼燒，讓老羅賓不禁痛哼一聲，但好歹沒有被聖光照到臉上以至於出現失明或是被打出硬直的尷尬局面。
與此同時，他的舌頭也從兩條手臂的縫隙中探出，毒蛇一樣朝著卡爾刺去，本就還沒爬起來的卡爾自然躲閃不及，臉頰被長舌擦過，劃出一道長長的傷口。
然後不到幾秒，受傷處就呈現出紫黑的顏色，卡爾感覺到半張臉都已經被麻痺，頓時意識到那舌頭上赫然帶著劇毒。
“你不是他的對手。”
方才掉線的邪神好像剛剛重連上一樣，對卡爾說道。
只不過這次他的聲音是直接出現在卡爾的腦海裡。
“要你管！”
對著自己的臉來了個淨化術，卡爾那熊孩子的倔勁兒也上來了。
啪！
羅賓的舌頭一巴又一次甩在了他的臉上。
“我神！看到了嗎！這才是您的僕人該有的樣子，而他，配不上您的眷顧！”
佔了上風的羅賓一邊乘勝追擊，一邊在嘴裡喊道。
“嘖，他好煩！”
而邪神洛卻是在卡爾的腦海裡唸叨了這麼一句。
“快幫我弄死他。”
邪神命令道。
“我擦嘞？？”
卡爾當時就凌亂了。
“這可是你的信徒，你這樣真的好嗎？”
“我不認識他。”
“那你倒是自己動手啊，你不是邪神嗎，幹這活兒肯定比我省事兒多了。”
卡爾越來越搞不懂這主僕倆到底是唱的哪一出了。
而邪神洛的回答卻是：
“不行，神有神的規矩，不能直接生靈出手……而且他還是我的信徒。”
“你前一秒還說不認識他！還要臉不要！！！”
卡爾震驚了。
這年頭當邪神的都這麼會玩兒嗎？
“畢竟他一沒叛神二沒瀆神，是受法則保護的，要不然先前那兩次就能弄死他了。”
“先前那……尼瑪，原來是你搞的！”
他就說那羅賓管家怎麼說著說著就倒了呢，原來是他這當主子的在作祟。
而且還是先後來了兩次……
當時還以為羅賓間歇性癲癇呢。
話說這一神一人當年到底發生了啥？為毛現在的關係這麼的……額，複雜。
一個死纏爛打非要做狗腿子，一個費盡心機想整死對方。
電視劇都不帶這麼拍的！
行吧，你們倆的事兒你們開心就好。
但為毛特喵的都盯著我禍害啊！？我是招誰惹誰了？撒泡尿容易嗎我！
卡爾心裡別提多委屈了。
這邊和邪神正私聊著，那邊老管家可是一點兒也不留手，沒一會兒就變成了卡爾被壓著打。
“和我籤契約吧，不然你早晚被活活打死。”
“我不！”
“那你打算怎麼辦？正面硬鋼？別傻了，就你那兩招懲戒根本無法對他造成什麼傷害，就算是拖，等你精神力耗盡了該怎麼辦？用你手上的聖經直接上去砸嗎？”
“……”
卡爾不再回話。
他此時已經沒有餘力去回應邪神了。
乾枯的舌頭好似長鞭一樣被管家羅賓舞的密不透風，一下挨著一下的抽打在卡爾的身上，此時的卡爾就連反抗的能力也沒有，只能不停對自己釋放回覆神術硬扛著。
這樣下去，他要麼先被自己耗死，要麼待會兒就會被長長的舌頭扭斷脖子。
但年輕的牧師依然倔強的咬牙堅持著，既不肯認輸，也不去回應那上杆子勾搭他的邪神。
“為什麼。”
邪神洛的聲音已經不復先前那樣毫無波瀾，而是帶上了一絲異樣的語氣。
“你懂個藍子！”
卡爾回道：
“每個人一生都只能宣誓效忠一位神明，光明教廷千百年來向來侍奉光明神，我要是再和你籤了契約，那就是叛神，是要上火刑架的大罪。”
他堅定的說：
“我，卡爾做為光明教廷的牧師，絕不會背叛光……”
“別裝逼了，我看過了你的記憶。”
邪神打斷卡爾的話，淡淡說道：
“你根本就不在乎什麼光明神，你只是不想背叛那個收養你的神官，你怕他對你失望，對嗎？”
“……”
卡爾沉默。
他的腦海裡浮現出安迪大叔那張頗具賣相的神棍臉。
直到今天，卡爾仍舊清晰的記著，在他還是個被遺棄的孤兒蹲在奴隸市場的籠子裡的時候，那張不苟言笑的臉上掛著的傻乎乎，卻又暖洋洋的微笑。
那是他一生當中，最好的一天。
“知道了還這麼多屁話。”
和往常一樣，卡爾拿出他標準的，熊孩子式的回答。
這就是他的信仰。
不是神，不是正義，也不是教廷。
只為那個將他從籠子裡帶出去，將他推到向陽處，沐浴光明的中年大叔。
他沒見過什麼光明神，他蹲在籠子裡被鞭子抽打的時候光明神也沒管過他，真正將光帶給他的，從來就不是什麼虛無縹緲的神，而是那個養育了自己十幾年的安迪大神官。
所以對卡爾來說，他就是光明神。
他終生宣誓，到死也不會背叛的信仰。
而就在這時……
“爸？”
門口，沃倫男爵的身前，出現了一個嬌小稚嫩的身影。
聽到這個清靈軟萌的聲音，羅賓與卡爾的動作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
當卡爾看清門口站著的人後，臉色大變，立刻大聲叫道：
“後退，妮可！快離開你父親！”
隨後，一聲稚嫩的尖叫，在屋子裡響起。
………………………………
時間回到五分鐘前。
“那個傻屌牧師到底在裡面搞什麼？”
小妮可伸著脖子往裡面看，奈何裡面漆黑一片，怎麼也看不清。
猶豫半響，小妮可決定偷偷靠近一點，她點著腳尖，鬼頭鬼腦的朝屋子摸了過去。
嗯？
她終於看到，有一個身材挺拔背影正站在門口的位置，一動不動。
妮可的心裡忽然升起一絲熟悉的感覺，她不顧危險的想再往前湊一湊，但這時卻見那個傻乎乎的牧師正在從門裡鑽出來，嚇得小蘿莉立馬退了回去。
隨後她看到，那個原本一動不動的人影迅速把牧師攔了下來，然後把他按在地上一頓猛揍。
“……太特麼血腥了。”
小妮可捂住了眼睛。
她還是個孩子呢。
然後，手指間裂開的大大的縫隙還是讓她清楚的看完了整個過程，在那個牧師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又拖了進去以後，妮可終於認出了那個背影。
是的，她是從背影打人的動作上認出來的，那狂猛而又奔放的動作小妮可再熟悉不過了。
她的堂哥，卡西歐就是從小被這麼揍到大的。
“爸……”
妮可喃喃道出了背影的身份。
她的父親，沃倫男爵。
可他不是已經死了嗎，在父親葬禮的時候，她這個做女兒的自然在場。
男爵的背影她是不會認錯的，尤其是那打人的姿勢，她還清晰的記著一個月前男爵還以同樣的姿勢猛揍了卡西歐一頓，連動作都差一不二的。
到底怎麼回事，是和那個牧師有關嗎？
死靈法師？不對，周圍根本沒有亡靈氣息。
難道是……假死？
只能往這面想。
可是原因呢？因為有什麼苦衷？
妮可越想就越覺得有可能，於是她決定上前叫住男爵，順便再看看那牧師到底在搞什麼鬼。
走到背影身後，聰明的小妮可還是選了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站住了，然後她用平時天真可愛的聲線喚了一聲：
“爸？”
下一刻，男爵還是沒有轉頭，但牧師的聲音卻從屋子的裡端傳來：
“妮可！快離開你父親！”
然後，男爵的身影終於像是才反應過來似的轉身了。
她看到，一條長長的舌頭，正掛在自己父親那已經乾枯慘白的臉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即便妮可擁有遠超同齡人的城府和頭腦，但她畢竟只是個十來歲的小女孩，眼前這恐怖的一幕還是嚇得她忍不住發出了尖叫。
而下一秒，另一個熟悉而又蒼老的聲音從屋子裡傳來：
“沃倫，抓住她！”
一條乾枯的舌頭，向著她稚嫩嬌小的身軀襲來。
妮可知道，這不是她的父親。
至少，不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