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古稀覓長生第二百五十八章:偷襲
息言提出的條件讓蕭嶺瞬間明白對方想要幹什麼，眼中一動開始衡量此事利弊。
對方如此迫切想要換取結嬰丹，肯定是因為距離結嬰的時間越來越近。
而且他也觀察過息言，對方身上氣息忽上忽下，有時又異常厚重，與當年刀天笑設計圍剿幾大宗門之前的狀況相差不大。
也就是說息言距離結嬰的時間，很大可能就在這十年之內！
怪不得對方願意用人情來換取他手中的資源，有一枚結嬰丹打底，衝擊元嬰的把握也就更大。
如果息言一旦成為元嬰修士，那麼到時候一名元嬰修士欠下的人情，就比區區秘境得到的資源值錢得多。
他雖然不知秘境裡尋到東西的具體價值，但大抵來說肯定趕不上一位元嬰修士之承諾。
且還不是那種空口白話，而是承諾沒有做到願意雷劫臨身的。
因此表面上看起來，將儲物袋裡的東西交給息言，應該是他佔了便宜。
但這樣一來也有一個問題，如果息言衝擊元嬰失敗在雷劫下生死道消，那樣他拿出去的東西也就相當於打了水漂。
不但得不到息言的任何承諾，而且連秘境裡的東西都收不回來。
將利弊分析出來後，蕭嶺沉默當場。
眼下息言已經將話講明，成與不成完全就是他一句話的事。
要是他不同意的話，息言雖然面上不會說什麼，但以後和他的關係就會越來越疏遠，甚至心中記恨也有可能。
且一旦息言在他這裡沒有得到東西，肯定會轉頭從其他息壤執事手中相借，重利之下未必不能成功。
如今息言還是他在息壤中的上級，很多任務以及內部消息都需要從息言那裡獲取。
最重要的是，一旦息言順利晉升元嬰，那麼就相當於他間接性的得罪了一名元嬰修士。
如何抉擇，成為他眼下最頭疼的問題。
從息言提出要求，再到蕭嶺心中衡量得失，時間才過去短短一瞬，息言還在等著他回覆。
他覺得這事不能拖！
要麼直截了當拒絕，要麼豪爽大方答應。
時間拖得越久，息言對他的評價就越低。
即便到時候他同意將東西給對方，估計在對方心中也沒有留下一個好印象。
以後有事找到對方，辦起事來可能也是拖拖拉拉困難重重。
無非就是賭息言能不能順利晉升元嬰而已，他一路走來賭過很多次，有成功也有失敗。
時間很多，未必要看中眼下的利益，未來才是他需要擁抱的。
且儲物袋裡的東西能不能換到息壤三級獎勵還存疑，即便換到以後對他眼下的幫助也不是很大。
當初息言說過，三級獎勵裡面有可能有對結嬰起到效果的靈藥，而他現在暫時用不上。
之前他在秘境中的時候，就見到息言臉上帶著滿滿笑意，說明對方收穫很不錯。
找到他可能也只是怕中途出問題，加上他儲物袋裡的資源，能夠換取結嬰丹的把握性更大。
如果其本身資源足夠換取結嬰丹，那麼他不但能收回儲物袋裡的東西，還能得到息言的感激。
罷了！
心中思緒萬千，隨後朝著息言傳音過去。
“哦，道友需要在下手中資源？”
說道這裡蕭嶺特意停頓一下做思考狀，但只有兩個呼吸的時間後，他便答應下來。
“既然息言道友需要，那東西就交由道友處置，三級獎勵對於我來說暫時還用不到。”
他特意停頓片刻，沒有直接一口答應下來，這樣才顯得真實，息言也會更加記上這一份情誼。
以後只要息言能夠晉升元嬰，他能夠得到的遠遠比現在要多得多。
腦海中久久沒有傳來息言的回應，不知其究竟是何種想法。
大概十來個呼吸的時間後，蕭嶺腦海中才傳來息言的聲音。
聲音顯得很是平淡，好似並沒有因為他答應下來而有任何激動。
“蕭道友這份情誼本座記下了，只要本座能夠如刀盟主一般衝破元嬰雷劫……”
息言並沒有將話講完，不過蕭嶺心中卻已是有數。
對於此次賭注利弊都已經分析清楚，只待日後開獎的那一天。
解下腰間一個用作備用的儲物袋，裡面裝的正是秘境之中尋到的各種資源。
往息言的方向過去，然後悄無聲息遞到對方手中，隨後便安靜停在原地看著其他人上交儲物袋。
這個過程中蕭嶺並沒有多說什麼，好似做了一件順手為之的小事一般。
息言也沒有繼續傳音表達感謝，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已經和息文換取好資源的執事，大都閃身離開北麓山脈，他們都是被臨時召集而來，事情辦完自然要回去。
這裡是修仙界，沒人會有留下在四位元嬰修士面前露露臉的想法，除非有其他事情。
因為這樣的做法非但不會讓息文生出好感，反而會引起息文厭惡。
最好的方法是本身足夠優秀，實力足夠強大，這樣息壤自然而然就會注意到，不需要做多餘的事出來博眼球。
隨著眾多執事一一離去，山脈中只剩下蕭嶺以及息言還沒有上交儲物袋。
至於三名元嬰修士，在和息文傳音幾句後，就已經各自化作遁光離開，事已完結沒有必要在這裡逗留。
只見息言重重呼出一口濁氣，穩下心神走到息文面前，他並未像之前的執事一樣將儲物袋上交。
而是向息文行了一禮，隨後同息文傳音。
或許是息言兌換結嬰丹的要求讓息文意外，總之息文原本懶散的表情瞬間凝實，將息言上下仔細打量。
“你確定？”
息言重重點了點頭，臉上一片堅毅。
息文再次看了息言一眼，隨即將手伸到息言身前。
息言解下腰間儲物袋緩緩放到息文手中，然後頓在原地靜靜等待。
蕭嶺見到息言並沒有將他的儲物袋一併交上去，看來是對自己的收穫有信心。
就如他所想那樣，息言與他借資源也只是為了防止萬一東西價值不夠，並不是一定要用上。
數個呼吸後，山脈中響起息文淡淡的聲音。
“你這儲物袋裡面的資源價值不菲，但距離一枚結嬰丹還有一定差距，你還有何法？”
息言整個人陡然放鬆下來，隨即又是一個儲物袋遞上去。
見到又是一個儲物袋，息文眼中首次出現驚異神情，將神識沉入儲物袋中。
片刻時間，息文將兩個儲物袋放回到息言手中，再次搖了搖頭。
“不是本座特意為難你，按理來說這兩個儲物袋裡的東西價值要超過一枚結嬰丹。”
“但你是我息壤老人，應該明白有些東西有價無市的道理。”
“何況是一枚結嬰丹！”
聽完息文的話，息言眼中的光芒有片刻黯淡。
他大概估算過儲物袋中資源的價值，同息文說的一樣的確能夠與一枚結嬰丹的價值相等。
但也僅僅相等而已！
如果一枚結嬰丹放到南境，其溢價絕對恐怖至極，想要得到的金丹後期修士如過江之鯽。
因此息文說的也沒有錯。
可他如何甘心？
眼見結嬰丹就在眼前，莫非只能看著它失之交臂？
這些年為了修煉，自身資源幾乎消耗一空，好不容易才問鼎金丹後期逐鹿元嬰境界。
這也是他聽聞有三級獎勵時，迫不及待跑過來的原因。
當初聽到甚至有結嬰丹的時候，誰也不知他心中有多興奮，為了達到要求誰也不知他在秘境中有多努力。
為此還不惜欠下蕭嶺一個人情，得到對方的儲物袋。
人情債這東西最是難還，說不定以後蕭嶺一個輕飄飄的要求，就能讓他損失慘重。
可惜這樣還是不夠，眼下讓他去哪裡湊餘下兌換結嬰丹的資源？
息文的話以及息言的表情盡數落入蕭嶺感知，心中頓時就嘆了一口氣。
做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賭注已經落下，無非就是加碼而已。
而且他還處於金丹初期，離晉升元嬰的時間還很遙遠。
沒有什麼比雪中送炭更能讓人印象深刻，更能讓息言記住他，這注籌碼他加了！
手中有淡淡光芒閃過，一株得至安蒼浪儲物袋中的靈藥出現在手中。
在兩人震驚的眼神中邁步行至兩人面前，舉起手中玉盒，沉寂山脈中響起他淡然的聲音。
“長老，不知加上這株煉製“結嬰丹”的地皇精如何？”
他能清楚看到息文眼中的震驚神色，也能清晰感知到身旁的息言身體在輕微顫抖。
心中並沒有想象中的心痛，反而是異常平靜，臉上帶著淡淡笑意。
看了一眼息言手中的兩個儲物袋，安靜山脈中突然響起息文略帶複雜的話語。
“自然是夠了！”
隨手一把攝起息言手中兩個儲物袋，又將蕭嶺手中的玉盒收走。
隨後有兩個儲物袋分別落在蕭嶺和息言手中，做完這一切息文瞬間虛化消失在原地，繼而一道聲音在蕭嶺耳中響起。
“你很不錯，本座記住你了！”
蕭嶺嘴角陡然彎起一抹幅度，想不到還有意外之喜。
在息文消失了一段時間後，息言似乎才逐漸靜下心來。
沒有第一時間去檢查儲物袋中的結嬰丹，而是側身對著蕭嶺重重行了一禮。
“蕭道友此次恩德深重，我趙吏沒齒難忘！”
“如果以後道友有事，趙吏絕不遲疑，一定竭盡所能給道友辦到，如有違約，劫火焚之！”
息言激動之下，居然告知他的真名，且又發下一個誓言。
哪怕他修煉那麼多年，但在結嬰丹這種寶物下，還是難以控制自己激盪的心情。
蕭嶺緩緩搖頭，“趙道友無需如此，看樣子道友晉升元嬰在即，自然需要結嬰丹的幫助。”
“這些東西對我來說還為時尚早，以後還有時間，因此幫道友一把也無可厚非。”
趙吏聞言沒有說話，只是看著蕭嶺重重的點了點頭。
有些事記在心裡就行，不用一遍又一遍講出來。
兩人又在原地談了許久才各自分開，因為趙吏暫時不會回北山城去。
他要去閉關準備突破到元嬰境界，兩人商議好趙吏在突破的時候就會通知蕭嶺，讓蕭嶺給他護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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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信任到極點的表現，蕭嶺也覺得自己的一番付出沒有白費，就看趙吏能不能成功了。
……
萬里無雲的高空之上，正有一道巨大身影往北山城方向過去。
正是從北麓山脈出來的蕭嶺，由於不知長生盟情況，他只能暫時去往北山城。
不過他已經給刀天笑去了傳音符，只要那邊沒有問題，那麼他就會回到霧雨山洞府。
想要儘快回到長生盟，還是因為座下的疾羽鷹以及在身後恢復成人形的老龜。
當初在秘境裡答應老龜要給它尋一處安身之地，時間上自然不能耽擱的太久。
他不知老龜的具體境界，不過山脈中在場七名元嬰修士，無一人發現老龜蹤跡，可見老龜的強大。
與老龜打好關係，對他來說百利而無一害，尤其是老龜性格還異常平和，不像其他元嬰修士一樣難以打交道。
於是給老龜尋安身之地，就是眼下他急需要做的事。
他也問過老龜，是在困仙洲內洲尋一座島嶼，還是到外洲他所說的黑石島上。
不出意外老龜選擇的是黑石島，除了老龜不喜歡嘈雜以外，還因為黑石島上有一汪靈泉的事他告知了老龜。
以老龜的本事，只要去到黑石島就一定能夠發現處於地底的那一汪靈泉。
要知道自己說出來，和被老龜發現完全是兩個概念。
他自己說出來還能在老龜那裡獲得一些好感，要是被老龜發現裡面有他留下的痕跡，難免會對他產生惡感。
在想和一個不知修為的化形大妖打好關係的前提下，一些應有的付出很有必要。
而且靈泉滲出的速度異常緩慢，對他來說時間太長，能夠起到的效果並不是很大。
權衡利弊之下，做一個順水人情送給老龜很是正常。
一路平安回到北山城，途中老龜倒也沒有催促於他，應該是在秘境裡待的時間太久，出來後暫時覺得新鮮。
至於疾羽鷹更是興奮，恨不得整日都呆在外面。
不過進入北山城後，蕭嶺還是將疾羽鷹收起，免得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北山城依舊人來人往，和他離開之前沒有多大區別。
看來北山宗大長老和宗主身死的事情，並沒有被洩露出來，當時那名留守在北山宗的金丹修士瞞得挺嚴實。
當初他曾想過去北山宗劫掠一番，後來因為秘境之事耽誤，現在想來又放棄這個想法。
一旦他去劫掠北山宗，到時候勢必會起衝突，血流成河未必沒有可能。
而北山宗無高手的事也會傳揚出去，修仙界本就兇險異常，屆時包括北山城都會生靈塗炭。
於是想想，他還是放棄之前的想法。
他不是心慈手軟之輩，但也不是十惡不赦之人。
在此期間他看過息文所給的儲物袋，裡面除了大量金丹期修煉資源以外，還有一塊玉牌。
從玉牌上散發的氣息來看，應該是一塊防禦性質的玉牌，既然是防禦玉牌索性被他系在腰間。
看來他給息文留下的印象挺深，居然除了給資源外，還特意給了其他東西。
在北山城停留大概一個月後，刀天笑的傳音符總算是到他手中。
傳音符中提到照妖海化形大妖在半月之前就離開長生盟，所以他可以回長生盟了。
聽聞這個訊息，蕭嶺自是喜出望外。
照妖海化形大妖一直就像一根尖刺一樣卡在他喉嚨上，現在這根刺消失了自然值得高興。
傳音符裡說的是半月之前，再加上傳音符飛到北山城的時間，此時化形大妖肯定早已走遠。
於是蕭嶺通知老龜和疾羽鷹上路，開始往困仙洲趕。
來北山城之前因為繞了一圈途徑吞星劍派，回去已經不用繞路。
但他還是花了和來之前差不多一樣的時間趕路，主要是疾羽鷹的速度太慢，即便直線趕路也與他繞路而行沒有區別。
回到困仙洲後，蕭嶺並沒有回長生盟報道，而是直接從困仙洲一側往外洲飛去。
他要先將老龜安頓下來才行。
又花了一個月時間，一行人總算是趕到黑石島。
島上噬靈蟲並沒有對從天而降的老龜進行攻擊，這種情況看得蕭嶺嘖嘖稱奇。
他基本上將島上所有事情都已經告知老龜，所以眼下已經沒有其他需要特意提醒的東西。
該如何安頓下來，老龜心中自然有考慮。
疾羽鷹想和他一起離開，卻被老龜制止，直言以後有的是時間。
蕭嶺也不勉強，告別老龜踏上返回長生盟的道路。
不過路程剛過一半，他就不得不停下身影，只因前方道路被一個青衫人影攔下。
同時腦海中第六感傳來如同針扎一般的感覺，讓他陷入陣陣黑暗之中。
一種無力感瞬間傳遍全身，對方隱藏的太好，第六感的提醒來得太遲，已經晚了。
“我乃息壤執……”
還未等他出聲自救，耳中便傳來對方異常平淡的聲音。
“殺我照妖海蛟龍，還將其製成煉屍。”
“其罪可誅！”
話落困仙洲上風起雲湧，一支龐大獸爪憑空形成，朝他抓去。
獸爪幾乎是瞬息之間就已臨身，蕭嶺來不及反應，只能低吼：
“小東西，帶我回黑石島！”
眼下他能想到的，只有黑石島上的老龜，別無他法。
只見蕭嶺周遭瞬間形成一個空間，身體當即就要消失。
“哼，你以為這樣就能逃掉？”
獸爪深入空間之中，一把抓住蕭嶺。
“爆！”
“轟！”
一聲驚天巨響傳來，成型的空間陡然碎裂，可以見到蕭嶺在遭遇獸爪爆炸前，其體外有數道光罩形成，卻也不知其生死。
就在青衫人影要離開時，剛才碎裂的空間處，一塊原本應該碎裂的玉牌重新組合。
一個虛幻的龐大面容在虛空顯現，此刻這張面容上帶著絲絲驚詫，卻是在北麓山脈分別的息文。
“原來是照妖海小蛇，殺我息壤執事，以後你最好不要遇到本座！”
話落玉牌再次碎裂，掉入困仙洲之中。
青山人影面色瞬間陰沉下去，還未等他有任何動作，剛才碎裂的空間中瞬間又有無數黑霧冒出。
一道光幕在青衫人影面前展開，畫面中無邊無際的黑霧形成頂天立地之鳥狀虛影。
虛影沒有多話，直接振翅一扇。
令人驚異的事情發生了，只見青衫人影身前突然有一隻手掌出現，一巴掌扇在青衫人影臉上。
“啪！”
清脆的耳光聲傳遍四面八方，青山人影的臉肉眼可見的腫了起來，而他自身的一切防禦都沒有絲毫反應。
“他還會回來，你們照妖海等著！”
話落虛空中的光幕瞬間消失，無數黑氣尋著破碎的空間追尋而去。
黑霧剛走，青衫人影還未從一巴掌中回神。
虛空上又是一道蒼老人聲響起。
“你一化形大妖，欺負一金丹修士，簡直丟我妖族的臉。”
“好歹老龜受你小子尋地之恩，老龜幫你還上一擊。”
話落原本晴天白雲的天空陡然黑暗下去，有擎天之柱落下踩在青衫人影身上。
青衫人影當即吐血倒退，身上青衫四分五裂，全身上下溢位大量鮮血。
數件防禦法寶在這一擊之下化光碎裂，就連其本人也身受重傷。
片刻後，天空已經恢復晴朗，好似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此時青山人影渾身都在顫抖，此刻他的心情猶如跌落萬丈深淵之中。
息壤！
無名黑霧！
無名妖族老者！
這個叫做蕭嶺的金丹究竟是誰！為何會有這樣強大的背景？
除開息壤元嬰外，後面兩位妖族都有致他於死地的能力，但對方卻將他留了下來。
並且揚言那個叫做蕭嶺的金丹還會回來！
青衫人影知道此事已經不是他能處理的，眼下只能趕回照妖海將此事上報，惹下如此強敵他日後的日子別想好過。
拖著已是重傷的軀體，青衫人影踉踉蹌蹌離開困仙洲。
而遠在長生島的刀天笑臉上突然怒意勃發，滿是猙獰。
“照妖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