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逍遙第七章 端木知羞

“鬼醫？”

寒萏自然知道鬼醫的名號，天地間的醫者，大都懸壺濟世，與鬼神搏鬥，從鬼差手中救治無數病人。可是鬼醫一門，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他們和鬼神交易，甚至出賣自己的靈魂，配合無上的精妙醫術，將病人救治過來。由於他們手段恐怖，血腥殘忍，一直被正道之人所不齒，尤其被醫界同人排擠。

然而，他們的醫術卻是舉世公認的高明，可以說，除了傳說中的神農一族之外，沒人能夠超越他們。

“鬼醫”的稱呼，卻不是別人替他們取的，而是他們的自稱。鬼醫一族，單傳一脈，每代只有一個傳人。他們古怪的性格和高明的醫術一樣著名，人們永遠也忘不了初代鬼醫和當年神農一族族長的醫術對決。

“醫者能治癒人的傷痛，可惜卻無法治癒人的靈魂。”

“不能麼？那麼我便醫給你看罷，彌留之際、往生之前，我終將到來。從你的傷口裡窺視靈魂，修補殘缺、消弭痛苦。”

沒有人知道那場醫術對決的結果，從那以後，神農一族，銷聲匿跡，鬼醫一門，也漸漸淡出了人們的視線。但是，依舊有無數關於他們的傳說興起，無數瀕臨死亡，甚至已經死亡多日的人，被他們救活。也有著無數的名門富豪、王公貴族，上門親自求醫，可卻被他們拒之門外。可以說，他們救人，完全憑兩個字——“心情”。

“你認識當代的鬼醫？”寒萏奇道。

這代的鬼醫，人稱“鬼婆”，也曾數十年前的江湖上引起過軒然大波。最著名的，是當年的太子，現在的大唐帝皇病重，御醫束手無策，老皇帝無奈之下，請出鬼醫出山。而鬼婆醫治太子的要求，居然是皇帝最寵愛的妃子的心頭血。那妃子，生有一片七竅玲瓏心，故此得到皇帝的寵愛，鬼婆，正是看中了她的心臟，所以才要那心頭精血的。

最無情是帝王家，皇帝為了太子的安危，居然真的忍痛殺了自己的愛妃，將她的心臟交給了鬼婆。後來，鬼婆也確實遵守了諾言，不到半日就醫好了太子。不過，即使如此，也得罪了大唐皇帝，後來，鬼婆便隱居了起來，再也找不到她的蹤影。

實際上，每一代的鬼醫，都是這樣。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事了拂身去，深藏功與名。實在很難想象，姬雲空居然和鬼醫一脈有所交集。寒萏對這個男人的看法，再度發生了變化。

“是呀。”姬雲空笑道，“鬼醫一脈，遠遠不是人們認識的那樣，其實，婆婆是個好人呢。是不是，小鷹？”

“嗷……”座下蒼鷹高鳴一聲，應和著姬雲空的觀點。

今日發生的不可思議的事情實在太多，以至於寒萏都顯得有些遲鈍了，甚至，她現在才發現，腳下的這只蒼鷹居然如此神駿，甚至可以和人交流，除了不能說話以外，簡直和人類沒有什麼區別。恐怕，就連草原上可汗王庭的神鷹，也不及他的萬一吧。

“你的鷹，是如何培育的？”寒萏忍不住問道。

“小鷹？”姬雲空道，“它不過是一頭普通的雪鷹罷了。不對，準確的說，我發現它的時候，它還不如普通的雪鷹呢。它是個早產兒，體虛多病，要不是我去求鬼婆幫忙，它連半天都活不下去。後來，勉強吊住一口氣的它，比起其他的雄鷹也是遠有不如。再後來，我看他實在太虛弱了，就每天為它輸送一點真氣，後來，就成了這個樣子了。”

“每天送一點真氣？”寒萏徹底無語了，她甚至不知道該說姬雲空是天真還是無知。居然用內力去強化雄鷹的身體！的確，真氣可以淬鍊人的身體，使其百病不侵，但那是人！鳥類體內的經脈，和人能一樣嗎？可以說，這只雄鷹不死，簡直是上輩子修來的莫大的福分。

寒萏不說話了，她怕自己再和姬雲空說話，會生出一種忍不住揍他的衝動。這個人，明明武功高強，瀟灑英俊，可是偏偏對一些常識性的知識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樣的師父才能培養出這樣的徒弟呀。他的武功又是和誰所學？天魔老人？獸王？這兩人不傳之秘的絕學，怎麼會集中到他一人身上。

有意思，寒萏嘴角掛著一絲冷笑，她自問閱人無數，尤其是男人，一般看上一眼，就能知道他心裡想的是什麼。可是，姬雲空這個男人，他實在看不透。這個人說有一天會將唐王的首級放在自己面前？那就讓自己拭目以待吧，結果是空口大話，還是胸有成竹？

“好了，我們下去吧。”姬雲空示意小鷹，降落到了地面上。

“為什麼不直接飛著去？”寒萏奇怪地問道。

姬雲空頓時不樂意了：“喂，你有一點愛心好不好。小鷹還在成長期，只是個孩子而已，馱著咱兩飛了這麼遠，已經很累了，再飛下去，就要支撐不住了。另外，本來小鷹單單馱著我一個人的話，還能再飛一天一夜呢。”說罷，姬雲空用一種“看不出來你這麼重”的眼神盯著寒萏。

寒萏頓時無語了，她十分想大喊一聲，到底是誰亂用人家做的實驗，咱兩到底誰沒有愛心呀！還有，那種眼神是怎麼回事？寒萏驟然發現，就算是一個得道高僧和姬雲空呆得時間久了，也會經不住火冒三丈的。

兩人來到一座小城中，改頭換面，換了一身衣服，買了兩匹快馬，騎馬趕去。至於小鷹，則自己不知道飛向哪去了，然而，等到姬雲空召喚它的時候，它一定會第一時間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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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走了數日，期間換了五六匹馬，終於離開了唐王的勢力範圍。又過了兩日，姬雲空帶著寒萏來到青州的一個地方。這裡暗林密佈，聽不見一點蟲鳴鳥叫，樹影層層疊疊，放上去使人感覺陰森可怕。

“小心點，這裡毒氣漫步，每一步都暗藏殺機。若是沒有鬼醫一脈親自調製的丹藥，走不出五步，就會毒發身亡。而且，你的屍體會在短短半個時辰之內，被毒物吃掉，連骨頭都不剩，根本就察覺不到一點蹤影。這裡，就算用大軍來攻，火燒水淹，都無法攻破。否則，你以為當年的大唐皇帝是為什麼對鬼婆無可奈何的。”姬雲空得意洋洋地說道，要不是寒萏對他有一定瞭解，單看他滿臉驕傲的樣子，一定會誤以為他就是鬼醫一脈的傳人。

“天下間的事情，大多物極必反，難道就沒有另外的方法進入其中嗎？”

“有，武皇就可以肆意進入，除此之外，就連十大高手，沒有防備之下，戰力都要大打折扣。”

“武皇？”寒萏一驚，那可是活著的傳奇，不敗的神話。天下間當之無愧的第一高手，“百雄”之中的第一人。當年崑崙山一戰，他力壓其餘九大高手，成為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

“難怪鬼醫一脈數百年來也未曾被人發覺，天下間，又有幾個武皇？傳說他的境界，早已達到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之境了。”寒萏眼神中不由出現一絲崇拜，這也是所有練武之人提起“武皇”二字時都會出現的表情。

兩人口中含著一顆綠色的丹藥，走入叢林中果然無恙。行了不到半個時辰，一座低矮的木屋出現在兩人眼前。

“哈哈哈……”姬雲空大笑，“端木妹子，知羞姑娘，我又回來了，有沒有想我呀？”還沒等一句話說完，登時昏了過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