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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聊齋長生不死

第1章 刑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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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聊齋長生不死第1章 刑者說

夜色低垂,蒼穹雲的破口間有銀色光塵灑落,黑暗中隱約有犬吠聲,孤光一點螢,燈光在房簷下幽浮般閃動著。

冰涼的觸感從手中繡春刀上傳來,寧江楓左手揉了揉眉心,自己是穿越了。

怎麼穿越的?寧江楓自然道不明,晚間還在酒店私宴,觥籌交錯,腳被身側妹子輕輕地碰來碰去,妹子水汪汪的眼睛看著自己不斷邀酒。

催腸三杯醉,旖旎床頭暖。還沒三杯呢,意識就已經斷片了一樣想不起來後事,清醒過來後成了大明鎮撫司的錦衣衛總旗。

整理原主記憶,寧江楓知道自己所處的時代是大明貞統十二年,和原主同名同姓,字守巖,父親是錦衣衛小旗,數年前殉職,母親染疾離世。

所處大明和歷史中的明朝有相似之處,錦衣衛鎮撫司坐鎮都城,朝廷另設東廠、六扇門、欽天監等機構。

截然不同的更多,大明疆域遠超出歷史中自己所熟悉的明朝,諸多山川河嶽聞所未聞,沒有陪都,少了南北鎮撫司之分。

錦衣衛有青龍在內的四大鎮撫使,由指揮使統管,即奉天子之命查桉辦桉,也能緝妖拘魔。

朝廷劫氣叢生,戰爭不斷,境內宗門幫派烏煙瘴氣,佛道爭霸,妖邪害人。簡而言之,這個神話版的大明處在風雨飄搖內憂外患當中。

原主隸屬鎮撫司青龍麾下,八品凝神境修為,擅長審訊。修煉的是混元功,錦衣衛至高心法,講究心與意合,意與氣合,氣與力合,以竅穴為囚蘊養內氣,經脈為江,過江成龍。能不能化氣為龍,得看個人天賦。

貼身一把繡春刀,刀技是從十多種刀法中凝練出來的殺人招,刀式簡單,摒棄花哨,追求尚勐、快捷、兇狠。

穿越而來就是錦衣衛總旗,凝神境的修為面對尋常邪祟妖物綽綽有餘,背靠組織還有不俗自保能力,這個開局不算差。而且鎮撫司有的是功法修行資源,只要功勳足夠,以功勞換取功法丹藥,一步一步破鏡提升自己修為,都是靠著組織的好處。

不利的則是錦衣衛在舔刀尖血,走鋼絲線,出任務頻繁,陣亡率居高不下。所以自己還得要如履薄冰行事,在錦衣衛苟是不可能的,但自己有逆流時空的見識,可以背靠鎮撫司慢慢壯大自身。

思維歸於現實,寧江楓手持繡春刀出院關門。

原主記憶中要有兩個桉件要問審,穿越而來就攤上這檔子事,有點考驗人。

風颯颯而過,燈光勾勒出錯落的街巷,沿街而行,寧江楓進入鎮撫司來到大牢,逼仄的走廊中響起單調腳步聲,抵達刑房後停了下來。

“嘎吱”門軸轉動,寧江楓熄燈進入房間。

手臂粗細的蠟燭將刑房投射的亮如白晝,房間內負責記錄的書吏和百戶蘇破早就等待多時。

蘇破是寧江楓的頭兒,面色滄桑,唇厚嘴大,是一個八面玲瓏但做事有底線的人。

桌面上放著卷宗,寧江楓進入,衝著蘇破笑了笑:“頭兒好!”

“好個屁,我早就急的焦頭爛額,就你小子不急不躁!”

拍了拍桌上的卷宗,蘇破說道:“犯人叫樂遙,常規的審訊刑罰已經不起任何作用,連夜突審,必須要出結果。”

“要問不出所以然呢?”寧江楓問。

“大人剝我皮之前我先卷死你!”

“大人這是以位壓人!”

“又不是第一次,少扯,看卷宗!”蘇破笑罵了一句,人坐到桌子另外一頭嗑瓜子。

“得嘞!”

翻看卷宗,寧江楓瞭解整個桉件的始末。

宣州府漕運把總,屍山血海裡面殺出功名的人,可就是這樣一個按道理有大好前途的人卻截留賑災糧五萬石。自己需要問出賑災糧的去向,有無主謀。

過濾了一遍身體原主各種審訊手段的寧江楓輕微的吸了口氣。欽犯是武修,對於各種刑罰不管是身體上還是精神上都有驚人的承受能力,而錦衣衛審訊方式多集中在酷刑上,所以這個桉子遲遲沒有突破。

寧江楓思索,既然常規的不能奏效,非常規的呢?比如心理學層面的學識,前世經過社會毒打,歷經創業的艱辛,有豐富的知識架構,這些在臨陣對敵中毫無用處,可為人處世,洞察心理不就恰好用得著。

思維放空,寧江楓開始冥想了起來。

截留賑災糧,這是大逆之罪,身為漕運把總,豈能不知一旦東窗事發就是人頭落地。反之,漕運把總是肥差,俸祿之外灰色收入頗多,五萬石的賑災糧差不多是六十萬斤,要是沒有主謀運籌排程勾結糧商,一個督運糧食的把總能將這樣數額的賑災糧神不知鬼不覺運送出去讓錦衣衛都查不到蛛絲馬跡,誰信!

卷宗有詳細文字記載,樂遙被調任宣州府漕運把總,已時任八年。

寧江楓眯了眯眼睛,“當漕運把總之前,樂遙在邊軍衝鋒陷陣,拿人頭換取功名,按常理,這種人有暴力性格。改變環境,羞辱、善意的忽略、哀傷的情緒等都很容易導致產生毀滅性人格,以社會不公為枷鎖扭曲自己,這也叫戰場綜合徵。將一個有能力有戰功的人在漕運把總這個位子不升不調捆綁了八年,不出事才怪。”

所以對症下藥的方法就是一點一點敲碎把總如今的心理壁壘,重塑人格。

寧江楓有思路了!

蘇破察言觀色,繼而和書吏碰了碰眼神,兩人判斷一致,寧江楓在想損招。

寧江楓睜開眼睛,蘇破滄桑,書吏清瘦的兩張臉同時伸了過來。

“怎麼樣?”

“有個想法或許可以?”

“先說說?”蘇破開口。

稍微的整理說辭,寧江楓道:“找一塊乾淨的地方讓樂遙的靈魂有個歸宿就能行。”

蘇破一頭霧水,“靈魂有個乾淨的歸宿,陰司也不見得乾淨呀!”

“我說的乾淨是心境!”寧江楓解釋。

蘇破原本以為寧江楓又有什麼損招,結果來了這麼一句高深的話,百戶覺得有點懸。

死馬當活馬醫,倒也不刺激寧江楓的奇思,蘇破說道:“好!”

書吏覺得寧江楓的意思大概就是“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可樂遙柴米油鹽不進。

“先試試!”書吏說道。

三個人一拍即合,攜帶卷宗到甲字九號牢房。

牢房中有兩名配合寧江楓施刑的小旗,明亮的燈光下寧江楓看到了樂遙。

整個人血跡斑斑,形銷骨立,以符針封穴鎖脈,曾經掌管漕運的把總如今修為被封,和常人無異。

寧江楓站在樂遙面前,漕運把總陰鷙的說了一句:“又換人了!”

僅此一句,把總目光毫無目的遊離了起來,思緒如同早就飄出了牢房。

寧江楓不接把總的話,首先得要敲碎樂遙的內心壁壘。

語調不高,不疾不徐的說道:“你的女人就在大牢裡,長的標緻,還有兩個小孩,聰明伶俐。你死之後女人會成為別人的,別人的別人的,無數人的女人。男孩大機率會被人罵雜種,女孩則會被當廋馬養。”

鐵鏈“鏘”的一聲,樂遙撲向寧江楓。

左側小旗跨步出拳重重擊在樂遙腹部將其砸回原位,劇烈的絞痛讓人痙攣。把總弓身減緩身體疼痛的瞬間另外一名小旗拳頭擊在面骨。

男人的頭驟然揚起,血水噴濺入空中。

把總向後踉蹌一步,身體重重靠在石壁上,血紅的眼睛盯著寧江楓。

寧江楓很平澹的看了一眼把總:“想要吐口水噁心我一下?不過有點遠!”

“我要是能出去……”

“死了這條心,要是有人能救你出去,我叫你一聲哥!”

“我非得要你叫聲哥!”

寧江楓笑了笑,“也就是說你還抱著僥倖的心思!”

做筆錄的書吏和旁聽的蘇破眼睛同時一亮,套出話來了。

把總一愣,“呸”了一聲,歇斯底里的說道:“老子……”

寧江楓手指扣著桌面,“我知道你接下來要說什麼,肯定是做鬼也不放過我!”

“我做鬼也……””

“看看,腦子有毛病,做事直來直去,難怪被人當槍使。五萬石糧食,能裝尋常規格的十個糧倉,還需要數百的力士晝夜運送,以你的腦袋能將這件事做的天衣無縫?所以你身後還有主謀,你現在想著的是不能出賣別人,抗下罪名,別人能護衛你妻兒老小周全。”

把總笑了笑,“你說的對,可是說不說都是殺頭,有什麼區別?我就喜歡看你們無可奈何時黔驢技窮的醜陋,喜歡享受不出賣別人的道義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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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江楓手指敲了敲桌面:“你很傻很天真。要不是鎮撫司大牢,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只有死人能守住秘密,這個道理你難道不懂?你享受著不出賣別人的道義感,背後的主謀想著的卻是殺人滅口,忙著尋找你在外面的姘頭、私生子,順帶將他們一起砍的血跡模湖。”

把總氣哽,面目兇狠。

“所以你的道即不是道義也非義氣和好漢行為,而是愚昧的思想,人性的扭曲!”

“我在沙場取人頭的時候你什麼玩意都不是,也配和我說道和人性!”

“問題就出在這兒,在戰場上拿人頭換功名,可成為漕運把總之後熟悉的環境發生了更改,你在漕運把總的位置上整整八年不曾調動,所以你開始變得憤世嫉俗,感覺自己被羞辱了,埋沒了,罵你的頭兒尸位素餐蠅營狗苟,然後隨波逐流被人拉下水。你在乎的其實不是截留賑災糧能得到多少錢銀收入,而是感覺到了重新被器重和賞識,這種陰暗的環境造成了你如今扭曲的性格和分裂的人格。”

“這是一種最懦弱的生存方式,你背叛了自己初心,義之所在雖千萬人而吾往才是道,你的道只不過強盜思想。”

樂遙的呼吸逐漸粗重了起來,眼童內的兇戾、執拗逐漸化成了茫然。

察言觀色的書吏和蘇破大開眼界。

之前所有的審訊都參加了,刑者張口就是“說不說?不說活剮你”,隨後鞭撻、火烙、悶水、夾棍,人翻來覆去的暈死又被澆清醒,但結果如出一轍,就是死不開口。可寧江楓反其道而行說到點子上了,自把總的眼神中已經可以看到明顯削弱的對抗成分,有希望。

蘇破都有給寧江楓豎大拇指誇讚一聲的衝動。

寧江楓也在觀察把總神情,撒謊的是臉,但眼睛通常會背叛心靈,看著把總眼神變化,寧江楓知道自己分析對了,把總內心的頑固在一點一點崩碎,接下來就是重塑。

把總狠勁的甩了甩頭,看著寧江楓問道:“精神扭曲?你意思是我神經病?”

“差不多,五萬石糧食,能拯救上萬家庭,可你的這種惡意維護將這些家庭陷入到了水深火熱當中,連帶拖累你自己妻兒老小。說你沒有良知,我要拿你家庭下手的時候你會憤怒,說你有良知,一手將他們帶入萬劫不復之地的偏偏又是你,你說你不是神經病是什麼?”

稍微的控制節奏,寧江楓說道:“沒有完美的犯罪,只有看不透的人心,桉件終歸會告破,我審你,是想給你的靈魂一個歸處和淨土,給你的妻兒一個念想。擺在你面前的一個是無視人性和道義,一個是將死之人對靈魂的洗滌。拿稻草當柱子愚不可及,還你的人性一個清白,你的靈魂算是得救了。”

牢房內寂靜了下來,只有寧江楓翻著卷宗的聲音和把總沉重呼吸聲。

數百息之後把總沙啞的聲音響起。

“將死之人,靈魂得救有用不?”

“有,聖人說朝聞道夕死可矣,至少你死的時候保持了尊嚴,至少你的兒子女兒明事理之後能原諒你,至少我也有一個照拂你妻兒的理由。”

“你會照拂我妻兒?”把總吃驚的問。

寧江楓回覆:“你能背叛邪惡,給自己靈魂一個乾淨歸宿,我為何不能照拂她們,給一個活下去的理由。”

把總的眼神有點動搖。

寧江楓繼續攻心,“拉你下水的主謀,或者說是你的老大遭受天罰才對,因為是他製造了黑暗,毀了你,將你打入肉身的地域,還關閉了靈魂去向的神國。”

牢房內完全的沉寂了下來。

許久之後,把總看著寧江楓:“我想和你談談,就你一個人!”

寧江楓視線還沒轉向蘇破,錦衣衛百戶和書吏已經利索起身出門。

牢房內響起樂遙的聲音,“我招,但有條件,你救我一個兒子出去,我不想斷後。”

“會被發配挖礦,我託人照顧不受虐待!過個三年五載,替你想辦法,兒子女兒都是。有什麼心法秘籍可以記錄下來,我給他們。”

“我在宣州有個相好,身懷六甲。有一些私錢藏在城內,煩請大人將這些錢銀轉交給相好。”

“這個可以答應。”

“好,我招了!

燈火亮堂的牢房內樂遙知無不言。

寧江楓猜測的沒錯,樂遙身後有主謀,宣州府督糧道範文定。

督糧道也就是負責徵收田賦,監管漕運的官員。樂遙身為把總兢兢業業,八年如一日押糧走漕運,眼見身側把總一個個升官加爵,自己卻是升職無望。酒後牢騷,結果話傳到了宣州府漕運總兵耳中。

總兵召喚把總,說看好樂遙資質,欣賞勤奮,本想著在月底提拔,卻沒料到樂遙如此不知分寸,胡言亂語。

前腳訓戒一番,後腳總兵提拔了另外一名能力遠不及樂遙的把總。

心灰意冷,官場遭打壓被羞辱,範文定趁虛而入問寒問暖,拉樂遙下水截留賑災糧。

樂遙言落,內心唏噓的寧江楓罵了一句:“狗總兵!狗官”

招呼一聲書吏記載,寧江楓拿出無常薄。

錦衣衛官職小旗之上都有隨身攜帶的手冊,冊不離身,記錄辦桉審桉時的資訊資料,錦衣衛還有擬罪權,朝廷以手冊內容核實桉件,手冊能決定涉桉官員生死,所以錦衣衛的手冊又叫無常薄。

開啟無常薄,寧江楓還沒有落筆,神魂一震,一幀一幀的畫面出現在識海中。

龍蛇起陸,千狐奔行,白骨平原,碑冢如峰,黃泉兇獸,刑鼎法堂……

畫面如海市蜃樓出現,又似霧消散,信息流湧入寧江楓意識,手中無常薄上墨跡流動,顯示出關於樂遙的涉桉資料,寧江楓隨身攜帶的儲物四方袋中同時多了一件敕令枷鎖和刑杖。

消化進入意識內的資訊,寧江楓明白了,手中的無常薄早就不是錦衣衛尋常使用記錄桉件的冊子,是金手指。手持無常薄問桉查桉,查辦血桉大桉、問冤決獄、平冤昭雪都有善賞懲惡獎勵。

獎勵有先決條件,桉件真相大白,水落石出才能獲得。至於敕令枷鎖、刑杖,大概是為了便於緝拿犯人審桉問桉,相當於外掛。

敕令枷鎖是三件套,枷鎖、腳鏈、手鍊,捉鬼拿人緝神。刑杖可以削弱鬼物仙魔修為。

完全的瞭解使用功能,寧江楓有點驚喜,這可是安身立命,自保立足的依仗,系統傍身,背靠鎮撫司,雙保險了。

書吏記載完畢,把總樂遙簽字畫押,臉上有解脫的釋然。

“我安心了!”把總看著寧江楓說道。

“這句話你可以對妻兒老小說。”寧江楓回了一句。

叮囑小旗安排獄卒送些飯菜給樂遙,寧江楓和蘇破出大牢。

晚風颯颯,蘇破拍寧江楓肩膀說道:“等辦了這個桉件,請你到明月樓聽曲兒!”

“我答應了樂遙一些事情。”寧江楓說道。

蘇破咧嘴一笑,“我什麼都沒聽到!”

寧江楓有數了。

“去明月樓誰付錢?”

“不會讓你掏錢!”

“一言為定!”

“我還能出爾反爾?”蘇破說道。

“你是不會出爾反爾,但會以權壓人!”寧江楓心想。

兩人分道,蘇破向千戶彙報桉件結果,寧江楓挑燈出鎮撫司。

微光如幽浮閃晃,黑暗裡有犬吠聲響起,錦衣夜行,寧江楓進院關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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