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魔教賣甜餅33、第 33 章
邊塞一個跪叩惹得整個北方風起雲湧。而這些對江南暫時沒有半點影響。
江南沿海一帶最大的變化, 便是忽然間有人大量收起了甘蔗, 導致甘蔗的價格悄然上漲,還有不少百姓準備等天一寒就栽種。另一面不少的走商都以高價買到了潔白如雪的白糖, 並運往了各地。
這一大筆的生意,是以北青領頭的一群教徒所做。
崇明教在舒淺的吩咐下,不收銀票, 只收金銀。
各地的金銀一時間都朝著崇明山上彙集。
這番動作著實不小。
不知情的人由於崇明教潛藏頗深,一時間還不知道收甘蔗和產糖的人具體是誰。知情的人則基本都是與教中有所關聯,全然當沒有注意到這件事。
舒淺的身份一如既往被隱在了崇明教之後,幾乎少有人知道崇明教的教主是個女子。
崇明教在暗街幾乎沒有太多的動作,而收下的幾個賭坊, 不過是在處理掉一些人、新增一些玩法後,又和先前一樣開放。
這一大筆進項,跟著悄然入了舒淺的口袋。
山上偷偷下到教中來的那只黑貓, 生了一窩的顏色不一的小貓,肆無忌憚在教中打滾討要著魚吃,讓人深刻意識到時間確確實實是一日日在過去。
等回過頭來舒淺在教中又兜悠了一圈,才發現教中許多屋子都翻新了,田地裡農具變得便捷起來, 教中牛馬鵝的數量大幅增加,就連每個人臉上的笑意都加深了不少。
舒淺帶著一窩子的小貓咪,從一頭走到另一頭,從另一頭又回到了這頭,摸了摸下巴, 考慮起了下一步。
開酒肆。
酒肆,喝酒吃飯的地方。
按照以前的慣例,酒肆主要是喝酒,偶有一些會加上簡單的下酒菜,基本都是冷盤為主。食肆,主要是吃飯的地方,幾乎都沒有什麼選單,食肆小二的看家本領就是報菜譜。
那會兒還少有人會選擇將酒肆和食肆開在一道,若是什麼都有,那青樓才是個好去處,還有會談會唱的溫柔女子。
而到了後來,人們宴請他人,選了酒肆總是會希望添些菜品,一來二去的,酒肆漸漸就將食肆並到了一起。頗為誇張一些的酒肆,幾乎是再怎麼挑剔的食客都能滿足。
從肉的肥瘦,到面的數量,亦或者是菜要冷要熱,只要食客能想得出,店裡頭就能做得出。奢靡一些的店鋪,甚至連碗筷杯都會用銀來打造,很是拿得出手。
漸漸的,這種酒肆中酒的作用倒是減弱了。
舒淺本意便是想要開這種酒肆。酒不需要頂好的酒,常見的一些就可以,吃食則是要小份,還要精緻。為了防止客人太過挑剔,她還決定擬一個基本的選單。
不過這些的前提都是,她要有一家酒肆。
越是想要做大生意,越是要往人多的地方去。
舒淺回到屋子裡,拿著在北青送來的瀛洲地圖,考慮了兩天,最終選了一個好位置。
這店原本開著是賣首飾的,開在瀛洲西面的位置,距離市集入口不遠,正好在一個轉角口。
開國年間,皇帝不喜作為代表的皇家子嗣採用要用動物皮毛來製作的點翠等飾品,導致宮中最為流行的便是金銀珠寶以及玉石類飾品。
百廢待興之後,這類首飾店鋪自然而然就開了起來,還選擇了最優越奢華的地段。
可惜到了如今這會兒,天下日子不知為何一日比一日緊巴。
糧食之類價格倒也沒有怎麼大漲,食材之類百姓也就自給自足,可到底是少有人平日裡會去買這類首飾裝扮自己了,唯有成親嫁娶或者大壽添子時會買點金的沾喜氣。
以前人來人往的店,即便在較為安穩的瀛洲也是有點堅持不下去。
而這掌櫃並不急著出手自己的鋪子,因為這鋪子位置著實太好,改日這首飾賣不出去了,他還能開個別的店,總是會有一定的營生的。
可舒淺拿著就是看上了這家店的位置。
她一個拍桌,最後還是決定帶著北青一道去尋那掌櫃。
首飾店的掌櫃名叫石山。
石掌櫃名下有不止一個鋪子,日子過得向來是比較富足的,這鋪子經營的本事算不得弱,年紀漸長後見過的人也不少,心裡頭繞彎彎小九九一個不缺。
可即便是這樣,他也不曾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一個十五歲的姑娘堵上了門,還是為了買他的店。
舒淺也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做如此大一筆生意。
她帶著北青找上石掌櫃,看著石掌櫃那雙懷疑她開玩笑的眼,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石掌櫃不如和我坐下慢慢談買店這事?”
除了帶了北青來,她還帶了四個教徒。
自從教中逐漸有了錢後,舒淺就吩咐一群女眷給教中時常要出門見人的教徒先人手做了一套衣服。如今身後五個人穿著一模一樣的衣服,看著還挺有氣勢。
至少石掌櫃看了看五個人,還是將舒淺放在了眼裡,咳嗽一聲:“小姑娘,你上門就說要買我的店,可我這店還沒賣的打算啊。這事坐下說也說不出點什麼。”
舒淺頂著一個已婚的髮髻,還是被當成小姑娘。
她對這個髮髻的微弱作用很是失望。
店內幾位小二看看兩人,都是一臉好奇打量著舒淺。
北青笑得一臉市儈:“您不坐下來,您也不會知道我家主子這態度有多堅決呀。這生意若是成了,我家主子怎麼都不會虧了您的。總歸是我們更想要您這店一點,聽一聽您也損不了什麼。”
石掌櫃瞅瞅一點都不像是做生意的舒淺,再瞅瞅一看就是和商人打多了交道的北青,猶豫了一下還是應了:“那坐下來先說說。話在前頭啊,我真的沒打算做這個買賣的。”
能答應談一談,總歸是有鬆口的餘地的。
舒淺跟著石掌櫃入了店後頭的宴客屋,帶著人坐下。
這宴客屋往日都是有貴客上門的。石掌櫃會帶著貴客到宴客屋,選上好的首飾給那些女眷挑選。而專門負責照看宴客屋有的小二這會兒已機靈送了茶水過來。
舒淺既然是想要這鋪子,也不留什麼後手,先是將自己知道的店鋪情況說了:“石掌櫃您也知道,您這鋪子如今生意都比往日淡了點,百姓手上緊,買首飾的人現在是越來越少。”
“熬過這段就好了,哪有生意一天到晚總是大賺特賺的。”石掌櫃清楚自己店的情況。到底他這兒的東西,價值都在那兒的,這日子不會難過到哪裡去。
舒淺也明白這個理。
她朝著石掌櫃笑笑:“掌櫃既然知道這天下不會有總大賺特賺的,那也必然知道金銀財寶也不是一直都值這個價啊。”
石掌櫃有點疑惑。
怎麼就不值這個價了?
“若是打仗了,三兩黃金買一口米,你說算黃金不值錢了,還是算米值錢了?”舒淺問石掌櫃。
石掌櫃心頭一驚,臉上板起來:“小姑娘說得什麼話,怎麼就要打仗了?瀛洲現在可好的很。再說,我多買點米還不成?家裡頭有米,還會差這麼點錢麼?”
舒淺壓低了一些聲音,眉眼彎彎:“我哪有說肯定要打仗了。我這不是舉個例子?石掌櫃難道就沒聽說過,別的沿海州府,倭寇近日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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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掌櫃作為一個商人,當然對這些是有所瞭解的。
他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瀛洲確實安全,可倭寇多了,誰知道瀛洲會不會受到波及?隔壁州府萬一哪天遭了秧,下一步流民豈不就是要跑瀛洲來?
金銀珠寶是值錢,也就是太值錢了,分明就告訴了別人,這兒是最有錢財的地。
“危言聳聽。咱們知州哪裡會讓瀛洲出這種事情!”石掌櫃語氣漸漸變得兇狠起來,甚至還想拍桌以增加自己的氣勢。
然而他桌子還沒拍下去,舒淺先“啪”一掌拍在了桌上:“說得是啊。”
石掌櫃被這聲音驚得一愣。
北青原本是來怕舒淺吃虧的,誰知道舒淺給人下套,那是一套接著一套,當下就在舒淺身旁默不作聲喝茶。
舒淺朝著石掌櫃笑了笑:“咱們怎麼會怕倭寇呢?再不濟石掌櫃賣了店內的飾品,回頭開個別的店,換個不引人注目的營生,也是一樣的嘛。”
石掌櫃愣愣點頭,想著這事本來就是這樣啊。
“不過稅是不是每年要交的很高啊?石掌櫃的孩子剛成親沒多久吧?這今後的孫子要不要好生學點什麼,回頭做個官當當?我還認識一兩個先生,學問是極好的。”舒淺接下去的每一句都說到了石掌櫃的心坎裡。
但凡經商的,沒有一個不想讓自己孩子去考個秀才當個官的。
另外這各種稅,是一年交得比一年高。
要不是他一家子已回不去種田的日子……
“我要是買下這店,石掌櫃轉頭拿了一大筆錢,可以去買點地,叫些人種嘛。”舒淺的想法可多了去了,“我手下有不少人,極為擅於種田,一畝地如今所花的時辰,是過往的一成。”
石掌櫃心中微動,後代考科舉這一事,有田的人總比沒田的好弄一些。
“人活在世上,吃是最少不得的。賺了又不顯眼,如同街坊裡那些個米商。您說是不是?”舒淺和石掌櫃這般說著,“對了,您要是不介意,可以買點地種甘蔗,我那兒收,您要是種,買多少我都收。價格好商量,要是種得好,我還能高價收。”
石掌櫃聽著敏銳反應過來:“你這是要做糖?你要開糖店?”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都和哪家學的吹牛皮!吹得彩虹p讓我忍不住回頭看自己的文……甚至產生你們看得不是我的文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