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末世當大王第605章 新的未來(五)
這個傍晚,不僅是週末,還趕上了大韓的全民假日,按以往的慣例,人們會和親友相聚,一醉方休。守耳的空氣中瀰漫著輕鬆和愉悅,即使是身心憔悴的社畜,也感到了即將到來的放縱之夜的吸引。
年輕人們在街邊聚集說笑,路邊已經飄蕩著燒酒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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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銘不緊不慢走向目的地,提著飯盒,裡邊是熱騰騰的炒年糕,溫度隱隱傳到方銘手指上,有一瞬間,方銘想起幾年前,他就是這樣提著飯盒走在校園中,而那些時光一去不返,即便他能夠返回,一切也都不同。
方銘的儀表神情,再尋常不過,就像守耳無數上班族中的一個,幾乎沒人留意他。
路旁,一個正斜倚著機車,身姿窈窕的姑娘,正在漫不經心的聽面前的朋友閒聊,不經意間掃到了方銘。
剎那間,她瞪大眼睛,好像有電流流遍全身,汗毛豎起,心底一陣悸動,幾乎喘不過氣。
朋友疑惑,“你的表情好像見到了鬼神……”
“是啊,你剛看到什麼?”
他們扭過頭,完全沒有注意到方銘。
機車女孩彎下腰,艱難的喘息著,乾脆半跪在地,扶著地面,好像要嘔吐一樣。
“不會吧?你已經喝了一場了?”
朋友問她。
她乾咳了一陣,才抬起漲紅的臉。
“我沒喝酒,剛才那個人……我說不清……”她用手掌扇了扇面前的空氣,好像有什麼無形的東西在纏繞著她。
“別告訴我是一見鍾情,我可知道你有多挑剔。”
“你們不懂……”
遠遠的,方銘扭頭看了她一眼。
穿黑色機車夾克的姑娘身體一抖,同伴沒有留意,她的瞳孔中紅色的光芒一閃即逝。
“喂,你今天真奇怪,見到明星也沒見你這麼激動!”同伴說道。
類似機車女孩,街上有極少數人,察覺到了方銘的異樣。他們不同程度的感到了戰慄、刺痛,彷彿經過了一場神的裁決。
“啟用異能者果然沒有這麼簡單。”方銘看了眼不遠處仁泰飯店的頂樓。
突破了三維生物的藩籬之後,方銘發現了人類的死局:時間出了問題。
時間作為人類生存的維度之一,就像是一條綿綿無盡的大河。如果問題出在時間發生了逆流,方銘還能想想辦法。但時間一點點在消失,從未來朝過去在消失。
一個容納人類活動的維度在消失,方銘毫無辦法。
按照這個速度,大約還有兩三年的時間,人類就會發現自己遭遇完完全全的死地——一切存在物的湮滅。
對創造者來說,這或許只是一種日常操作,但方銘無法破解,更難以想象。
“人類很弱小,但蘊含著各種可能。創造者一族把人類當成試驗品,致力於收集人類的靈魂能量,這更證明,人類有連他們都無法忽視的價值,或許,人類的救贖之路就在人類自身。”
“現在是2016年,原本五年之後,我收到末日預告,大量異能者覺醒,開啟了最後末日倒計時。但如果,我讓他們提前出現……”
他想起艾恩的話,“如果異能者早覺醒幾年,會有什麼變化?”
沒錯,異能者的湧現,會讓這個世界變得不太一樣。
……
此時,在飯店內,確實非常熱鬧,社長和董事們,正在欣賞好戲。
這是讓他們精神一振的好戲,連那些平時不言苟笑的人物,此刻也面露興奮,眼神貪婪。
普通人追捧的偶像團體,當著眾人的面被羞辱,這是多麼令人快意的節目。
可惜,節目被那個白淨的傢伙中斷了。
人們不知道原因,也沒有人質疑。因為大家都清楚那個傢伙名叫宋泰赫,是守耳地下世界的大人物。他雖然像個養尊處優的富二代,但實際上是底層出身。
宋泰赫解決過的各種“麻煩”能列出長長的清單,像是為某位富商解除殺人的“嫌疑”,讓某個被民眾阻撓的大型工程順利動工之類的事,他從未失手。而且,他行事謹慎,極少留下破綻,口碑極好,因此成為財閥們的親密夥伴,誰家遇到點麻煩,總是會選擇他出馬。
在守耳警方看來,有很多犯罪行為指向宋泰赫,但是從沒有獲取關於宋泰赫的有效證據。
宋泰赫皺著眉頭,目光冰冷,逐一掃過賓客,沒有人敢和他對視,紛紛避開目光。
地上的李東健捂著臉,被潔雅扶起來。她修長的身軀微微顫抖,有屈辱,還有更深層的憤怒。三個女孩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的決心。
宋泰赫對金社長說道:
“我收到可靠的情報,在賓客之中,有警方正在通緝的連環車民煥,還不知道他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你是認真的?”金社長眯起眼睛。“你怎麼看?”
“在我看來,他未必會危害這裡的客人,但他是一個潛在威脅,我不喜歡不受控制的因素。不過,這要看您的意思。”
金社長笑道:“今天真是難忘的一天,有明星助興,”他看了一眼三個女孩,“還有一個殺手。”
他拍了拍粗壯的手掌,“各位,我聽說,按照古老的習俗,在舉行盟約的時候,用一個祭品來祭天神,將是非常好的開端。”
“祭天神……是要殺了他?”
“能嗎?”
“不報警嗎?”
賓客們不知所措,這種時候,應該首先考慮安全才對吧,那可是窮兇極惡的變態殺手啊,守耳警方出動過那麼多次,都拿他沒辦法,說殺就能殺的掉嗎。
金社長聲音洪亮,“對,祭天神,各位,這樣的機會可不多,如果你們多學學大韓的歷史,就會明白,做大事,不祭天,多半會失敗。所以,我友好的請諸位,不要有聯絡警方這種念頭,那就是跟我作對,明白嗎?”
他笑著說道,立刻有人上前,把賓客們的手機通通收走。
敏秀一咬嘴唇,她突然意識到,金社長的腦子轉的很快,擅長把危機轉化成機會,這就是他逐漸崛起的原因之一。
金社長的目的肯定不是所謂祭天,只是想要透過一次對殺手的私刑,把在場的所有人都綁在他的戰車上罷了。目睹了這次處刑,就是共犯,這種聯絡,可比合約牢固的多。
眾人的臉色都難看,寫滿了恐懼和擔憂。這些守耳商界的上層人物,平時很注意修養,處處顯示品味和閱歷,最鄙視沒教養的暴發戶。但是當身邊隱藏一個犯下多起命案的兇殘殺手,他們的風度早就被恐慌蒸發了,要不是有金社長坐鎮,現場早就沒人了。
敏秀貼近另外兩個女孩,小聲道:“一會別走散。”
李東健揉著胳膊,介面道:“要是出事,你們跟著我。”
“你還是照顧好自己吧。”敏秀從隨身的小包裡掏出一個噴霧器,遞給潔雅,自己手中攥著一支細長的眉筆。
“找到他!”金社長看了一眼宋泰赫,“我想要看看讓市民們心驚膽戰的殺手,到底長什麼樣。”
宋泰赫的幾個隨從,已經控制了門窗等位置,其中兩個還拿出了武器。
“諸位,都保持安靜,站在原地,不要亂動,”宋泰赫說道:“很快,你們會發現自己多了一項人生體驗,這是很好的晚餐談資。”
他挨個從賓客面前走過,宋泰赫在崔理事面前停下。
“有一件事我不明白,一個殺手為什麼要跑到這裡……崔理事,這裡的人你都熟悉嗎?”
“差不多吧……”崔理事呼吸急促,“基本上都見過,但是,我不確定……是不是假冒的,據說現在有變裝技術……”
“是的,如果是變裝還可以理解。否則,一個體面的老闆,另一個身份是殺手,那就太怪了,培養點別的愛好不好嗎?高爾夫球,潛水,甚至歌劇。”
宋泰赫略帶戲謔的眼神,快速掃過了三個女孩。最後定格在李東健身上,把頭湊近,離他的臉只有幾釐米。
“你算個嫌疑人,你看起來弱不禁風,可你無法隱藏你的肌肉反應,你受過訓練,我能看出來。”
空氣頓時凝固,連李東健身旁的敏秀,都不自覺的向後退了一步。
宋泰赫把手放在李東健的肩膀上,停頓片刻,又搖了搖頭,“但是,你缺少殺氣,應該不是你。話說回來,你皮膚保養的還不錯。”
金社長興致不錯,這次會面,他本意也沒有指望立刻就有收穫,但是突然出了什麼連環殺手,反倒是意外之喜了。
在他眼中,這些被邀請的賓客們,貪婪和冷酷,正像他本人一樣,並不足以信任,能夠綁住他們的,除了利益,就是對身敗名裂恐懼,只要參與了這場對殺手的私刑,誰也脫不了身。
金社長滿意的看著眾人的神情,思索著一會怎麼處理Fina三個女孩,不痛不癢的羞辱,根本不算什麼,他要把她們變成私人財物,要讓世人知道,偶像算什麼,只要得罪了他,不管是誰,在大韓絕對沒有好結果。
Fina是聖熙集團的人,那不是問題,他已經和聖熙達成合作意向,共同對付另外兩家老牌財閥。
突然,他看到賓客們的神色像見了鬼一樣。
金社長微微後退,碰到了什麼,身後有人!那個位置,本來應該空無一物。
但現在,這人離他非常近,幾乎是緊貼著他,靜靜的,彷彿不會呼吸,一種叫做死亡的感覺瞬間籠罩了金社長。
“你就是警方通緝的兇犯,什麼時候……”
此時,宋泰赫已經以極快的速度朝金社長跨來,眾人只覺得灰影一閃。
“別動。”
從金社長的頭後,一個男人露出小半張臉,手中短刃頂在金社長脖頸上。
宋泰赫硬生生停下來,刺啦!鞋底在地板上磨出一條長長的痕跡,身體從繃緊的狀態,瞬間恢復了鬆弛。他心中驚駭,在他眼皮底下,那人怎麼出現在金社長身後?
“放開金社長,我來代替他。”宋泰赫恢復了鎮定。
“不是要把我祭天嗎?祭啊!”那人貼著金社長耳邊吼道。
宋泰赫說道:“別衝動,我說,你剛才怎麼做到的?你學過魔術?還好不是傳說中的那種能力,要是你有那種能力,你根本不需要人質,隨時都能離開這個房間。”
殺手五十多歲的樣子,有一張平凡無奇的臉,臉龐鬆弛,身材臃腫。他眼中閃著玩味的光芒,掃視眾人。
“魔術?算是吧。”
賓客們熱鬧起來,
“放開金社長,什麼都好商量。”
“原來是你,你是GDT貿易的董事車民煥,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你殺死無辜市民,真是罪大惡極!”
圍觀別人被挾持,賓客們的恐懼少了很多,緊張而興奮。甚至有人心想,如果金社長被車民煥幹掉,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車民煥舔了舔乾澀的嘴唇,“省省吧,我的罪算什麼?你們中有人賣有害健康的藥品,有人建造劣質建築,你們造成的死亡,是我的上千倍,你們怎麼不去坐牢?”
他又用短刃在金社長脖子上比劃了一下,“就說金社長這傢伙吧,搞這次集會,就是想對趁著三嶽集團和李氏集團爭鬥的時候,背後捅刀子。你這種骯髒的角色,還想用我祭天?”
他為自己的辯解,在眾人聽來,非常可笑,不過是徒勞的掙扎罷了,這麼多人目睹他的真面目,他逃不掉了。
但是宋泰赫的心越繃越緊,他緊盯車民煥,為什麼車民煥要來這裡?又是誰提供的情報?
“放開金社長,你可以離開,半小時後,我再報警。”宋泰赫誠懇的的勸說道。現在,只能退而求其次,保證金社長的安全,祭天什麼的,就算了。
“離開?你們都看到我的臉,”車民煥咧了咧嘴,“難道我以後東躲西藏?”
“你想怎麼樣?”
“再說,我不太捨得離開。”車民煥拖長音調,眼光若有若無的掃向李東健的身後。
那種隱含著惡意的目光,讓人立刻想到,此人之前的受害者,幾乎都是年輕女性。
“你可以帶她們走。”金社長歪頭對車民煥道,依然氣勢十足,“我保證,在座的人不會有人告訴警方你的任何資訊。這件事,今天從來沒發生過,你從來沒出現在這裡。”
金社長剛才還信誓旦旦的要拿車民煥祭天,現在卻像是對待老朋友,而且語氣自然,聽不出一點勉強。
“我可以嗎?老實說,我是她們的忠粉,離她們距離這麼近,是我最幸福的一天。”車民煥說道。
“當然可以!請帶走她們!”金社長幾乎是熱切的說道,好像Fina是他的私人財物。其他人的也沒什麼反對意見,只有李東健怒不可遏,“不行!”
“確實不行,你不能帶走她們。”宋泰赫出人意料的說道。
“你說什麼!”金社長怒視這個本應唯命是從的打手。
“我不是好人,只是有些事,我不會去做,比如把女人交給他。”宋泰赫說道。
“你要明白,從今天起,你在守耳沒有未來了。”金社長一字一句說道。
宋泰赫沒有回答,形勢再次陷入僵局。
“呵呵,有意思。”車民煥笑道:“你們別爭了,我可沒打算要走。”
“離開這裡,天天躲避追捕?那太糟糕了,我喜歡現在的身份,現在的生活……只剩一個辦法了,你能猜到吧?”他露出一個讓人發毛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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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想殺了在場的所有目擊者?”宋泰赫面無表情。
“猜對了!你真行,小子,我喜歡你。你們都要死,我的偶像可以排在最後。你們都是前菜,她們才是主菜,充滿了恐懼的主菜,嘿嘿,這將是我一生的傑作,做完了這筆,我會回到家,把我珍藏的好酒拿出來,好好享受一下。”
“別廢話,來吧,先解決我。”宋泰赫揚了揚雙手。
“有種……對了,你剛才說傳說中的能力,是這種能力嗎?”
話音剛落,有人發出淒厲的尖叫。
在大廳中間,崔理事的脖頸中冒出一道血痕,血花飛濺,他緩緩倒在地上。
宋泰赫瞳孔收縮,因為站在金社長身後的車民煥,似乎根本沒有離開過,他手中的短刃搭在金社長肩膀上,但是,眼尖的人,發現上邊沾著血跡。
“世間真的有這種能力……”宋泰赫目光森然,“你根本不需要人質,你從一開始就在戲耍我們。”
“嘿嘿,三位小姐姐,看好了,這是我為你們準備的節目。”車民煥肆無忌憚的笑道。
三個女孩偎依在一起,握緊了臨時武器,面對純粹的惡意,不可能不產生恐懼。
“當!”一聲清脆的撞擊聲,宋泰赫手持一把黑色短刀,衣領旁邊一道血痕,如果不是他憑著野獸般的直覺,擋住了毫無徵兆的襲擊,他的喉嚨已經被割斷。
而車民煥卻站在離宋泰赫十幾米外的窗旁,誰也沒看到,他剛才怎麼攻擊了宋泰赫。
“啊!”
一個情緒崩潰的客人轉身衝向大門,腳步聲剛剛響起,就戛然而止,身軀重重摔倒在地。
緊接著,又是一聲脆響,宋泰赫的右臂出現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他哼了一聲,白皙的臉上露出猙獰之色,反而笑出聲來。
“奇怪,如果你連續攻擊,我已經死了,可是你沒有。”他換左手握住短刀,後背貼牆,“只有一個解釋,你在瞬間移動的過程中,只能攻擊一次。擁有能力又怎樣?你就是個廢物!來啊,來殺我啊!”
就在這時,房間內響起一個細微但是引人注意的聲音。
不知什麼時候,靠窗的桌旁出現一個青年,在他面前,炒年糕的微辣的味道在室內飄蕩。而且,賓客們都敢用性命打賭,他不是這裡的客人。
他吃了一口炒年糕,點點頭,“確實不錯。”
眾人目瞪口呆,剛剛,從宴會變成兇殺現場,已經非常不真實,現在的狀況更讓人覺得匪夷所思。看車民煥的表情,同樣驚訝,所以這人並不是他的同夥。
“是你!”李東健和三個女孩當然認出了方銘。“你怎麼在這?”
“你報警了嗎?”
“沒有。”方銘答道。
潔雅的不安情緒中,竄出一股怒氣,“為什麼不報警,你跑到這裡,難道你還能自己解決問題……”她想起方銘之前對她的小動作,這人難不成真是個裝酷至死的傻子?
房間內的人此時都和潔雅情緒一致了,這人是來白白送死的?
方銘卻自顧自的說道:
“覺醒,是指少數人類突破自己精神或身體的極限。”
“人類很少會自動覺醒,除非是遇到極端情況,比如精神危機,生死危機。”
方銘吃了一口炒年糕,“現在,你們遇到了生死危機,如果不能覺醒,可能會死。”
“……你在說什麼?覺醒又是什麼?”
潔雅覺得頭都要炸了,從車民煥的詭異行動,到方銘突然出現,毫無邏輯,非常荒誕,看著方銘一副洞悉真相的樣子,真讓人火大。要不是處於危險之中,她真想上前給他一巴掌。
潔雅帶著慍色的臉龐,格外嬌媚。
敏秀相對冷靜些,“你到底是誰,你怎麼知道我們能覺醒?”
“什麼?你難道相信他說的?他一定瘋了。”潔雅使勁揉了揉頭髮。
“我不知道,但是那個變態的能力就不是正常人類,也許真有什麼覺醒?”敏秀深深吸了口氣。
“我們要怎麼做?”一直沒說話的智妍問道,眼神清澈。
方銘答道:“相信自己,你會找到答案,你們的時間不多了。”
“你是誰?你的目的是?”車民煥終於發話,他聽得有些迷茫,但是隱約感覺方銘說的覺醒和他有關。
“我是打電話叫你來這裡的人。”
“原來是你!為什麼?”車民煥之前接到電話,對方聲稱知道他的真實身份,要他必須來參加這次宴會,所以他才混了進來。
車民煥以為必定是在場的某人,無意中掌握他的罪證,藉機要挾他,所以,從一開始,他就懷著殺掉在場所有人的打算。
但他真看不透面前這平靜的年輕人。接著,他聽到了他生平最感羞辱的話。
“你唯一的價值,就是促使他們覺醒,除此之外,你什麼都不是,一個充滿惡意的廢物而已。”方銘說道。
“我要把你切開!”
車民煥指向方銘,他是個典型的自戀狂,喜歡成為公眾恐懼的物件,被談論,被報導。方銘的評價,他怎麼受得了。
轟的一聲,車民煥閃現在方銘身後,竭盡全力揮刀刺向方銘後腦,心中的不安和焦慮,促使他必須殺了這個胡說八道的人。
但緊接著,沒有出現他預期的觸感和慘叫。
相反,眼前的一切事物驀然消失,只留下一片橙紅,就像整個世界成了一塊橙紅色的螢幕。
而他,就站在這個橙紅色的平面裡,無論是頭頂還是地面,無論看向哪裡,都是單調的令人髮指的橙紅色。沒有遠近,沒有厚度,沒有空間。
絕對的安靜,連自己的脈搏和心跳也聽不到。
這是一種讓人感到窒息的處境,任何一個人類都不曾遭遇過。
正常人在這裡,或許最多堅持兩個小時就會精神崩潰。而車民煥作為一個扭曲的人類,又是異能者,他病態的韌勁遠超常人。
他不知道自己在這裡熬了多久,一開始,他試圖透過在自己手腕上留下傷痕的方式來計時,但他很快就放棄了。因為,這裡沒有任何參照物可以計時。
很快,不再有好奇,不再有疑惑,只有一種東西永恆存在,那就是無邊的絕望。
讓人絕望到發瘋,想撞牆,想跳樓,諷刺的是,沒有牆可撞,沒有樓可跳,他甚至無法傷害自己,拼盡全力也無法弄斷自己的脖子。絕望到腦子似乎被永恆不斷的撕裂。
這種絕望持續了多久?一年?三年?還是十年?他不知道。
在賓客們眼中,車民煥舉起短刃,表情可怖。他們不由得對方銘充滿了敵意,方銘不但沒報警,還再一次激怒了這個瘋子。他們沒有絲毫覺悟,這個車民煥動手並不需要理由。
但是很快,眾人發現了不對勁,車民煥舉著短刃,一動不動,顯得有些可笑。儘管可笑,也沒有人敢移動。
足足三分鐘後,“當”,車民煥的短刃掉落在地,他撲倒在地,像是一個在岸上掙扎很久好不容易才返回水裡的金魚,大口喘息,涕淚直流,不斷嘔吐。他撿起刀,在自己腿上捅了一刀,好像要確認自己還活著,嗚嗚的放聲痛哭起來。
“嗚嗚……”車民煥在地上爬了兩步,根本站不起身,他唯一的念頭,就是活著真好,哪怕是坐牢受審,幹什麼都行,只要遠離這個人,他一定是惡魔,只有惡魔才有這種無限恐怖的能力。
“廢物,打起精神,否則,你會再去那個世界,那是我專門為你準備的,喜歡吧。”車民煥腦海中響起方銘的聲音。
“我不去……我……我一定能……”為了避免那種恐怖,車民煥勉強打起精神,他不傻,惡魔的意思很清楚,他的價值就是幫助女孩們覺醒,他要繼續給她們壓力,但是,如果三位女孩受傷,他肯定完了。
眾人不明白車民煥為何如此失控,他自言自語是什麼意思。有人猜測他是不是突然犯病,畢竟,這一類罪犯多少都有點精神問題。他們開始後悔剛才沒有趁機逃掉。
“不好意思,今天忘吃藥,讓你們見笑了,現在,遊戲繼續。”車民煥從地上爬起來,走向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