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做個傭兵頭子第五十六章 兩個訊息
九月九日,陰。
齊扎鎮鎮長府的小花園內,卡帕沙曬著厚實雲層後的太陽。
左右兩個火爐燒得正旺,爐中的木炭緋紅通透。
沉悶的天氣使人心煩,暴雨來臨前的壓抑讓這座城裡的每個人都能感受到光明神急於滌盪世間塵埃的意願。
只有卡帕沙一個人甘之如飴地臥在躺椅上,蓋著新的羊毛毯子抬頭望天,臉色比起平常都好了許多。
“領主大人!”
忽然從小花園入口處跑過來的科琳娜喊著他。
她小心地提著裙子踏過鵝卵石鋪就的小路,歪歪扭扭的姿勢好像下一步便會摔倒。
這其中既有穿不習慣這種服飾的原因,也可能是因為裁縫昨日送來的是店內的成品而不太合身。
不過穿在她身上確實讓她好看許多。
“嗯?科琳娜,怎麼了?”
愜意偷著懶的卡帕沙側頭瞄了她一眼,還很瘦小的身子和這身裙子有些不搭,但那雙眼睛仍舊漂亮,甚至因這幾日吃食變好而將養得更為靈動。
極不習慣穿裙子的小侍女在他旁邊踮著腳扭捏著裙角說:
“蒂亞姐姐讓我來問你是不是躺舒服了。
她那邊有收到王都和維魯城來的訊息,說你如果沒什麼事的話就讓你去大廳。”
說完話,和躺椅上卡帕沙齊高的科琳娜抬頭望向卡帕沙在看的西南角天空。
可惜她除了厚黑厚黑的雲層什麼也看不到。
歪下頭看近在咫尺的自家大人的滄桑面容,她很好奇這大人是不是看雲看傻了腦子。
這麼久都不說話。
然後她冷不丁地就聽到還望著天的卡帕沙疑惑道:“王都的訊息嗎?”
沒等科琳娜作答,他便自己替她答了。
“看樣子是國王陛下贏了。”
不明白他怎麼知道的,科琳娜的小腦瓜裡可裝不進這許多亂七八糟的事情。
她只想知道卡帕沙到底去不去大廳,去的話她就要叫人幫忙了,她可扶不起卡帕沙。
“扎克,送我回去吧。”
沒有給科琳娜機會叫人,卡帕沙轉頭望向旁邊的寒松。
科琳娜這才發現幾米外的寒松後面站著騎士長大人。
“扎克大人!”她連忙行禮,卻因為過於急迫沒能站穩。
彎下腰的身子眼睜睜看著就要倒到旁邊的火爐上去。
“啊!”
一聲童聲驚叫,脆生生的聲音直接驚起了十來位躲藏在暗處的戰士。
長劍出鞘的他們剛跑出來便看到騎士長大人提溜著小侍女的衣領立著。
右邊是火爐,左邊是領主大人。
“抱歉~大人。”
窘迫地被提著的小侍女恨不得鑽進鵝卵石與鵝卵石之間的縫隙。
被拎著衣領的情況下她只得低頭看著地上那道狹小的縫隙等待領主大人的責罵。
哈哈大笑的卡帕沙摸摸她的小腦袋,側首看向身邊的扎克替她解釋道:
“送我去大廳吧,科琳娜還不太習慣穿裙子。”
“是。”
忠誠的騎士長扎克點了點頭,將小侍女拎得離火爐遠了些再把卡帕沙扶起。
然後在十名戰士中挑了四人開路,扎克扶著卡帕沙,後面跟著還很囧的科琳娜與其他戰士。
沒過多久,大廳便到了。
需要攙扶的卡帕沙幾乎是被扎克拖到了他的位子上坐下。
在這等候的蒂亞在他坐下後連忙給他蓋上毯子。
“大人!”
蹲著身子,這張姣好的面容上情緒複雜。
卡帕沙看出了喜悅,可能是傑爾王都那邊真的和自己預料的那樣。
但她眉角的悲痛又是怎麼回事?
聯想到科琳娜說的維魯城,他的面色沉了沉。
“說吧,維魯城怎麼了?”
他平靜地問道,拜爾斯伯爵的結局他早早就知曉了。
此時收到,其實已經做過心理準備。
“您的養父,拜爾斯伯爵。
於九月三日的早晨被發現病逝於維魯城。
手下的騎士與侍女叛逃,卷走了除了酒館地契之外的所有值錢的東西。
他被發現的時候,屍體已經臭了。”
卡帕沙呼吸滯了一滯,他雖然早有準備,也想過為其收屍。
但他沒有到拜爾斯伯爵特意留下的忠誠的幾名騎士與侍女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
卡帕沙看了一眼身旁站著的扎克,這位騎士長大人已然面有怒意,只是極好的素養讓他剋制住心中的憤怒,沒有很明顯地表現出來。
卡帕沙回頭看著蒂亞,用帶著少許怒氣的語氣問道:“伯爵大人現在怎麼樣?有人為他料理後事嗎?”
同樣看著他的蒂亞點了點頭,回答道:“教會為拜爾斯伯爵收攏了屍體,並且舉行了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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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魯城的許多貴族都出席了葬禮。
規格按伯爵封號操辦的。”
“嗯,記得到時候把名單給我,我們送一份回禮。”
聽到這個,卡帕沙心裡稍微感覺好過了些。
一旁的扎克也平息了些怒意。
“王都呢?王都那應該是國王陛下贏了吧?”
卡帕沙轉問王都的事情,這件事情在當下才更為重要,結果能夠影響許多許多的人。
蒂亞扶著他椅子的扶手站起來,從長桌上拿起一卷非常小的羊皮。
捲成過小指那般細小的羊皮在她指尖緩緩開啟,她念道:
“九月六日上午,伯尼?巴格迎親於侯爵莊園外,收到東領告急的訊息。
伊恩?利蒙特出現,為伯尼送上侯爵印璽。
伯尼許諾五年內不踏足王都後只帶了五十幾人離開。
並將王都內的東領第一軍留給王室。”
卡帕沙靜靜聽完,沒有作聲。
等她拿起第二卷羊皮。
“伊恩?利蒙特趁其餘倒王派不備。
率領兩千城衛軍突入侯爵莊園。
出其不意之下一舉擒獲包括卡爾頓?布雷德在內的諸多倒王派眾人!
王都內倒王派幾乎被一網打盡。”
“哦?”卡帕沙驚奇地扭頭看著扎克,他對這個人還是很有印象的。
曾經護衛拜爾斯伯爵身旁的扎克也應該在當時見過。
那時在維魯城的神殿中,要不是這傢伙跳出來給了自己一個機會,恐怕教會能把他攥得比現在更緊。
緊到他沒有機會做現在在做的小動作。
“還有呢?”
卡帕沙問向蒂亞,因為他看到桌上還有一卷羊皮,明顯後續還有些事情。
這桌上的第三卷羊皮也被蒂亞開啟。
她繼續念道:“裝備精良的兩千城衛軍在圍剿倒王派湊起來的三千雜兵時被阻,損失慘重。”
她停下了看了卡帕沙一眼,那雙妙目似乎在說剩下的事情與卡帕沙有關一般。
“貝內特家族的埃夫林與利安德和博丁頓家族的烏爾裡克帶領三千倒王派雜兵打退伊恩?利蒙特多次。
博丁頓您應該記得,在瑟林鎮時候遇到的克兒溫?博丁頓,是這位烏爾裡克?博丁頓的叔叔。”
“嗯。”卡帕沙點點頭,那位瑟林鎮的男爵閣下確實讓他感到很麻煩。
巴爾手下帶來的那一百名衛兵也確實訓練得很好。
他伸著脖子瞧了瞧那張羊皮,上面好像還有些內容。
明白他意思的蒂亞接著讀下去:“伊恩?利蒙特無奈之下向東領第一軍統領安伯求援。
安伯帶人衝進作為戰場的後院。
一個半小時後,東領第一軍以戰死兩百三十二人的代價將三千雜兵全部擊殺。
人頭堆成了小山,屍體運了一夜也沒運完。
流出來的血就像路上多了一條紅色的小溪。
三位貴族家的少爺也全部被安伯俘虜。”
“嗯?”卡帕沙挑了挑眉,他沒有想到東領第一軍居然這麼厲害。
若真是如此,恐怕到時候與那位伯爵大人對陣會有很大壓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