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之亂世豪強第四十八章 三亭城戰（下）
“你給我下去……下去！……”一個長槍手，專注的透過拗口往下桶刺，鐵質槍頭一下桶進雲梯上的一個土人肩頭，望著開始往下跌落的敵人，長槍手猩紅的雙眼一下子尚未退去，另一個運氣躲過跌落同伴的敵人又爬了上來。
“你也給我……啊！……”長槍手正準備故技重施，不料，忽然間長槍手覺得臉頰一陣吃痛。伸手一抹，一隻箭穩穩插在上面。
分神，戰場上的大忌，長槍手顯然沒有這樣的經歷，慘叫過後，他忘記了身下還有一個拼命向上掙扎的敵人。
“喀”一把刀尖前彎大刀在長槍手正面砍中了他的脖頸處，並深入其中。長槍手能清晰的聽到大刀與自己骨骼的磨蹭聲。不過他還沒有來得及驚慌，敵人一用力，把刀橫向一拉，一道肉眼可見的血噴濺而出。
長槍兵身後一直準備的戰友，也許關注別處的情況去了，直到刀光閃現，這才發現長槍手的異狀，急忙伸手把他往後拉去。
“啊！……”長槍手嘶聲竭力的喊出來。不過到處都是喊叫，命令，也不知道他的*誰能聽見。戰友填補了自己的崗位，不過很快長槍手看見他也得到了和自己一樣的待遇，緩緩倒下。不知道是沒有人了，還是沒有注意，總之，模糊中，長槍手發現沒有人繼續填補自己留下垛口。
片刻，一個身影從外牆翻騰而出，長槍手不知道是自己的血擋住了，還是什麼原因，他已經看不清那個人的長相，不過從他包裹著的頭可以清楚的判別他的身份，“敵人上牆了……”這是長槍手比眼前最後一個想法。
越來越多的雲梯被架起，隨著第一個土人成功的躍過外牆，牽制吸引住城頭的士兵，雲梯上的壓力驟然變小了，然後是越來越的土人攀上城牆，他們開始互相依託來佔據城牆，不一會，已經有兩三個地方出現這樣的情況，城牆因此被分割成了好幾段。
越來越多的刀兵相撞情況出現，城樓的夥長也能聽見刀劍砍破衣甲或者切碎肢體的聲音，不過儘管那邊你死我活的戰鬥慘烈，儘管夥長看著友軍戰死而心急火燎，但沒有命令夥長知道自己不能前去支援。
一般來說，第一波土人儘管付出接近半數的士兵換取這麼一點成果代價很大，而且沒有後續力度的話，城牆上數倍於己的敵人很快能將自己撕成碎片。不過第一波人成功上到城牆，完全牽制了城牆上的士兵，後續的士兵很快便能順利抵達並投入戰鬥，而一旦進入這樣的狀況，比拼的便是雙方的耐力和實力。
喤！喤！喤!正當夥長焦急的看著城牆上戰況的時候，內牆邊整齊而有力的腳步聲響起。一聽這個聲音，夥長長長的舒了口氣，他知道，這是增援城頭的折衝府府兵出動了。
嚴格來說，夥長自己本身也是折衝府府兵，簡稱府兵，不同的是，三亭折衝府常備軍只有一千人，戰前擴徵到兩千，夥長便是戰前幾個月才臨時徵招的，而現在從城下趕來的則是那一千常備軍。
更加厚實完整的衣甲，更加冰冷光亮的武器，更加矯健的身手，夥長昨天戰鬥的時候感受過這些正規軍與自己的不同，那就是更加兇狠拼命。
“殺，後面的兔崽子全上來前，把他們給我幹下去。”府兵剛剛從夥長旁邊的斜梯踏上城頭，便接到了命令。
“衝啊！……!”
“殺啊！……!”
沒有畏懼，更沒有遲疑，府兵在聽到命令以後，最前排的什長舉起了手中的橫刀，與三個長槍兵一起引領著洪流由城樓向兩端迅速撲去。
洪流逐漸淹沒了剛才出現缺口的地段，也許是敵人太過頑強，也許城牆太窄不利於迅速解決戰鬥，所以刀槍碰撞的聲響並沒有如預期的一樣立即停止，夥長也能看見更多的土人士兵越過城牆，捍不畏死的跳入府兵的人海里。
“注意，登城了……!”一個聲音響起，夥長聽出那是自己隊正的聲音，一隊領三夥，掌管近兩百人生死，儘管現在整隊人不足一百二十了，夥長卻明白，隊正更加關注全域性的形勢，不像自己只顧著眼前的戰況。
等夥長把注意力轉回城樓前方的時候，頓時汗顏了，原來，各處佔據城牆的土人成功吸引了主力部隊，甚至連增援都投入進去，敵人似乎看到了空隙。第二波進攻的人員迅速改變路線，將攻擊點投入城樓的進攻。
強弓不斷遠距離支援城牆的戰鬥，已經消耗了相當的體力，看到敵人把攻擊力度投向自己，山字營校尉只好把弓手預備隊投入戰鬥，城樓頓時箭如雨下，第二波敵人多數配置了小盾，起初的拋射對他們構不成威脅，但隨著距離靠近，弓手開始平射直射開始，不時地有人中箭後慘叫倒地。
比剛才更快的移動，更熟練的閃避，夥長知道這些是土人精銳。
很快第二波攻城的敵軍接近城樓，並架設好雲梯。
“擂木！”一聲沉著的命令想起。鐵索連線斜掛在一角的巨木繩索別解開，呼嘯著砸向城下。
咔嚓聲傳來，兩架剛剛架起的雲梯應聲而斷，冒著箭雨好容易爬上來的三個人頓時跌落。
駐守在這裡的總共有還四百餘名山字營將士，其中二百餘弓手，他們是重點保護物件，也只有他們在，不斷壓制敵人也才是最後獲勝的關鍵。慘叫聲不斷，但敵人越來越多，夥長知道，接戰不可避免，夥長死命的盯著城牆拗口，提起了自己的橫刀。
忽的，身前的長槍手慘叫著倒下，那是一個老兵，夥長認識，不過這時，夥長甚至來不及看一眼他傷在那裡，拗口瞬間就躥上來一個黑影。
夥長不容多想，順勢就是一刀。
“噗哧”那是橫刀入體聲響，。
“啊！”慘叫傳來，同時一股濃濃的鮮血迎面噴灑到了夥長臉上。
即便如此，為了保險起見，夥長毫不猶豫的側身一腳朝黑影踢去，實實的踹在倒地的人胸口，“卡”再一聲脆響傳來，估計是活不成了。
了結了一個敵人,夥長卻沒有伸手抹去臉上滾熱粘稠的血液，任由鮮血的味道衝入大腦，這讓夥長沉鷙的戰意騰騰的燃燒起來,拿刀的手微微顫抖,這是為了能更快適應殺戮。
不過，越是戰意沸騰，越是需要冷靜，夥長知道這是活下去最重要的原則，所以，探頭一望，雲梯上的敵人距離拗口仍有一段距離，他還在死命的爬。夥長沒有等人上來的想法，他迅速的退後讓出了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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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夥長得退後，長槍搭向了拗口，等待下面那個土人士兵的是那黑黝黝的冰冷鐵槍。
命令聲、慘叫聲、刀槍聲交織，還有橫飛的肢體，四濺的血液、散落的旗幟，標識著這裡是戰場，時間在流逝，戰鬥卻在繼續。
“三兒……！”一聲雷吼想起，那是夥長得聲音，此刻卻參雜著憤怒與驚慌。
夥長的橫刀點地，槽口殷紅的血液仍在流淌，那是剛剛桶進一個敵人身體後留下的，而夥長的前方，一個清瘦的身影躺在地上，不住的抽搐，手卻死死的拉著一個敵人的腳腕不肯放開。
那個清瘦的人便是三兒，被拉著腳的敵人則是被夥長用刀捅死的傢伙。當時，夥長和三兒都剛剛砍翻一個跳上來的敵人，哪知道一個第三者突然斜地裡衝了出來。恰巧夥長轉過頭察看三兒的情況，並沒有注意到這個不速之客。
“其哥小心……！”生死之間，一個身影飛撲而上，抓住了不速之客的腳踝，頓時身形一鈍。夥長也反應過來，一個箭步衝上，左手抓住敵人握刀的手，右手橫刀直直的通了進去。
夥長沒想到的是，橫刀一入，兩聲慘叫傳來，一個自然是敵人的，另一個卻如此熟悉，那是三兒，轉頭一看，一把鋼刀如此醒目的嵌在三兒的脖勁處，鮮血肆意澗撒而出，嘭紅了三兒的整個頭顱，觸目驚心。
一邊拔刀，夥長一腳將那個萬惡的拿刀人踢翻在地。然後他跳過三兒，狠狠地補上了一刀。
“三兒，別死，別死……!”夥長丟下了橫刀，跪地一手抱起三兒的腦袋，一手徒勞的按住脖頸嘭血的傷口。
“其……哥……家，我們……回……!”三兒想看著夥長說話，可是再怎麼努力他也無法轉過頭來，想要說話，被切斷了一半的氣管卻被溢位的鮮血堵住，混雜起來只發出咕咕的聲音。
“好，好，我帶你回去，別死，別死……!”夥長拼命的叫喊，錯雜的戰場上，這樣的情景顯得那麼無奈，那麼的淒涼，夥長的手下向來近身圍著火戰展開戰鬥的，能在如此艱苦的環境下活下來的也都是好手。
“殺啊！……”霹靂般吼叫！出聲的是休息時曾和夥長對話的那個老兵最先發現夥長的情況。隨著老兵的一聲叫喊，夥長的手下紛紛前衝，死死的壓制這企圖接近這裡的一切敵人。
良久，夥長才放下三兒冰冷的頭顱。還不是傷心的時候，他還有一群弟兄在戰鬥，在流血，夥長如是提醒自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