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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拾願輯錄

二百六十三 舊事(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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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拾願輯錄二百六十三 舊事(十三)

不過,人心,在很多時候都是很矛盾的。

矛盾到有時人們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雒淑桐在甘心受難並祈求上天不要降罪於他家人的同時,卻也在深切地希望著丈夫可以忽然出現,拯救她於這無盡煉獄之中。

果然有人來拯救她了,但不是她的丈夫,而是白獨耳。

就在那粗脖子官兵淫笑著伸手抓向雒淑桐胸口的時候,他的手忽然消失了,只剩下一個黑乎乎的血洞,在噴射著粘稠骯髒的血液。

他吃驚地看著自己的斷腕,還沒來得及驚叫出聲,他的頭也忽然消失了——就算他脖子再粗,一刀下去也得斷。

何況那把刀還很鋒利,那是白獨耳從龍奇手裡搶來的。

兩道刀光閃過,一隻斷手和一顆頭顱,幾乎同時落地。

可雒淑桐卻無福去親眼目睹這痛快的瞬間,她的意識已經模糊,只在昏迷前說出了最後一句話:“慍朗,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的。”

這句話,她是笑著說的。

洛神軍畢竟還是訓練有素的,面對突發狀況,還未等那鼠須小頭目發出命令,所有士兵便已亮刀出槍,攻向來敵。

但他們實在是做了此生最錯誤的一個選擇,他們應該快點逃的,他們並不知道他們要面對的是什麼。

白獨耳已經夠可怕的了,更何況是憤怒的白獨耳呢?

所以其實,他們就算一開始就做出最正確的選擇——逃,也是不可能逃得掉了,白獨耳已經起了必殺之心。

白獨耳當然能在頃刻之間便殺掉所有人,但他沒有。他並不著急,只是緩緩揮舞著龍奇的短刀,先是一隻只砍斷了那些官兵的手腳,接著又割下耳鼻,卻刻意留著他們的眼睛,因為他想讓他們睜大了眼好好看著他們手腳耳鼻離體的場面,以此加深他們的痛苦。

白獨耳也不傷他們的咽喉和嘴,因為他想聽到他們最淒厲的慘叫,以此來消他的心頭之恨。

最後一隻鼻子已經割完了,是那長著兩撇鼠須的小頭目的,很小的鼻子,被白獨耳連同他的鼻子一起塞到了他嘴裡。

白獨耳抱著從那小頭目手裡奪過來的孩子,快步走向了昏迷在地的雒淑桐。

除了那粗脖子官兵藉著白獨耳的盛怒得以速死外,白獨耳並沒有了結其他任何一人,但所有人終將都會在經受巨大的痛苦之後因失血過多而亡。

在眾人的慘叫哀嚎聲中,白獨耳已在忙著為雒淑桐輸送真氣,試圖讓她醒轉過來。

雒淑桐雖是昏迷,但她本就虛弱的身體遭受了太多非人的折磨,照常理,她已經與死無異,是很難再醒來的,也就是說,她這次昏迷其實已是將一隻腳跨進了鬼門關裡。

幸好白獨耳的內力之深厚已經到了能與閻王爺搶人的程度。源源不斷的、極為精純的真氣自他掌心傳進雒淑桐背脊,真氣透過奇經八脈遊走全身,潤澤臟器五官,過了小半個時辰,終於是把人給救回來了。

“慍朗……”雒淑桐還未睜開眼,便已喊道。

“是我,”白獨耳一邊繼續為她輸送著真氣,一邊說道,“大哥他在哪裡,為什麼……為什麼不好好保護你?”

雒淑桐緩緩睜開了眼睛,感覺到一股熱流自背後傳入,在四肢百骸遊走,說不出的舒服受用,但是渾身上下的筋骨卻沒一處不在疼的,那是鑽心徹骨的劇痛。

她轉頭一看,確認了背後的人是白獨耳,意識到是他救了自己,但隨即又意識到自己仍是一絲不掛。

“別碰我!”她像瘋了一樣大吼道。

白獨耳吃了一驚,趕忙縮回了手。雒淑桐感到那股暖流自身體中消失了,然後便是一陣暈眩,接著倒了下去。

白獨耳在遇上郭慍朗和雒淑桐夫妻二人前,一直是像一個野人一樣全然不知禮義廉恥的,現在的他雖在郭慍朗的教導下明了些禮,知了些恥,但方才事出突然,他忙著給雒淑桐傳輸真氣,便未顧到去給她披上一件衣服,現在才意識到這樣很是不妥,趕忙轉過頭不去看雒淑桐的胴體,接著脫下外袍給她披在身上。

雒淑桐把他的外袍裹在傷痕累累的軀體上,這才鎮靜下來。

“你……你給我一隻手,”白獨耳訥訥地道,“我再給你傳些真氣。”

雒淑桐現在才覺得自己方才反應太過激烈了,她知道白獨耳對她絕沒有不尊重的意思,“獨耳,對不起,我不該吼你的。”說著伸出了一隻手給他。

白獨耳搖了搖頭,讓她不必在意,接著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兩人手心相對,繼續傳輸真氣。

這樣為人續命的方式十分消耗內功修為,但白獨耳絲毫不在乎,他覺得只要能讓雒淑桐多活哪怕片刻,自己就算耗盡所有的真元,也是值得的。

雒淑桐身上疼得厲害,閉目休憩了片刻,忽然皺起眉,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睜眼道:“獨耳,孩子呢,有沒有見到孩子?”

白獨耳向左邊的草地上看了一眼,雒淑桐忍著劇痛扭轉脖頸,向他看的地方看了一眼,放下了心。

孩子當然在襁褓中,而襁褓就在雒淑桐身側的草地上,只是她身子痛得動不了,一直沒注意去觀察身邊的事物。

白獨耳問她:“大哥在哪裡,你怎麼會被那些壞人……”

他想到那些官兵對雒淑桐做的事,不忍再說下去。

他看起來有些生氣,道:“大哥怎麼沒有保護你?”

他並不在意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只想知道郭慍朗為什麼沒保護好雒淑桐。

雒淑桐搖了搖頭道:“來的人實在太多了……”

白獨耳還是很氣憤,打斷她道:“就算壞人再多,他也不該拋下你啊!”

雒淑桐眨了眨眼道:“是我讓他走的,不然我們一家三口誰都活不了。”

白獨耳不說話了,但心裡氣並沒有消,他之所以即便違背師命也要教郭慍朗武功,初衷就是想讓他保護好雒淑桐的。

雒淑桐忍受著劇痛伸手,想要抱過孩子,白獨耳見狀,忙把孩子放到她懷中。

她看著孩子,忽然道:“獨耳,我這一身的傷,還能治得好嗎?”

她稍微頓了頓,接著道:“至少,有什麼方法能消去我臉上的傷痕嗎?”

她想著郭慍朗早晚會來找她,而到時候,她不想讓郭慍朗看到自己的這些傷痕,不想讓丈夫因拋下了她而覺得內疚。

白獨耳沒有說話,但他的眼神中滿是藏也藏不住的絕望。

雒淑桐極擅於察言觀色,覺察白獨耳神色有異,皺眉道:“我的傷很重對不對,已經治不好了?”

白獨耳還是沒有說話,但眼神中的絕望更甚。

“獨耳,你實話告訴我,我……我還能活嗎?”雒淑桐問。

白獨耳沉默了許久,終於開口道:“只要我一直為你傳輸真氣,你就能活。”

雒淑桐看了看白獨耳握著自己的那隻手,又看向他的臉,忽然注意到他的額頭上綴滿了汗珠,而雙頰慘白,就似大病了一場一樣。

在她的印象中,白獨耳可從來都沒病過,而她向來都覺得,白獨耳是絕對不可能被病痛纏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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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給人傳輸真氣,你會很難受?”她關切地問。

白獨耳搖了搖頭,青白而乾癟的嘴唇似乎顫抖了兩下。他實在已經很累了,真氣的消耗早已超出了他身體的極限。

見狀,雒淑桐急著想要掙脫白獨耳的手,白獨耳當然是緊緊抓著不放,他知道自己一旦放手,雒淑桐很快就會死去。

“我一定讓你再見大哥一面。”白獨耳道。

雒淑桐卻在搖頭,“我不願讓他看到我這副樣子。獨耳,讓我走吧,我好疼,真的……真的好疼。”

“不……不……”白獨耳瘋狂地搖頭,但握著雒淑桐的手卻漸漸松了,他實在不願讓她死去,卻也不願讓她忍受渾身的劇痛,那簡直是活受罪。

雒淑桐忽然發現白獨耳竟然哭了,淚流滿面。在她的印象中,白獨耳好像從來沒哭過。

不過也並沒什麼值得奇怪的,最愛的人死在面前,誰又能忍得住眼淚呢?

沒錯,白獨耳愛著雒淑桐,從見她第一眼起,他就深深地愛上了她。儘管那時的他,還根本不懂什麼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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