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冕宰相第170章 如釋重負
“汝本是吾大明子民，現在有機會回歸祖國，汝可願意為國效力？吾軍之來本為收復失地，這裡皆是大漢故地。”張向謙道。
“兄在大明，弟豈能獨在異國？弟之命是兄給的，弟豈能違背兄之意耳？吾剛才狂悖，怕這位大人不肯收留。”張向虛邊泣，邊指向廖道南道。
“請參議官大人收留吾弟。”張向謙向廖道南求情道。
“請參議官大人收留吾。”張向虛叩首道。
“兄弟同心，其利斷金。汝兩兄弟能一心一意為大明效力，吾豈能不成全否？”廖道南頷首笑道。
“謝大人成全！”兄弟倆同磕頭道。
“張向虛。”廖道南叫道。
“在!”
“現在汝是吾南徵軍中的一名士兵，要爭取建功立業。”
“是。”
“今天與汝一起被吾軍擒獲的二個狡詐的，已被處死的安南軍士兵，他們是什麼人？”廖道南問道。
“他們啊？”
“是的。”
“他們並不是普通的人。”
“是什麼人？”
“第一個被砍成肉醬的人是太上王莫登庸的二等侍衛，他死心塌地忠於莫登庸。”張向虛道。
“第二個呢？”
“第二個被射殺死的更厲害，他是莫登庸的一等侍衛，近身侍衛，是莫登庸的心腹衛士。”
聽了張向虛的話後，廖道南更是心驚，看來莫登庸對這兒異乎尋常地重視，派出了自己的心腹侍衛駐守在這裡。
“汝是莫登庸的幾等侍衛？”廖容問道。前面兩人都是一二等侍衛，他肯定張向虛也是侍衛。
果然張向虛回答道，“吾是莫登庸的三等侍衛，負責外圍警戒，不是近衛侍衛。”
“如果汝不是兄弟相認，豈不也是頑固不化，甚至比他們還有過之而無不及。對不？”廖容道。
“是。”
“這個莫登庸到底施了什麼魔術？如何給汝等洗腦的？讓汝等死心塌地為他賣命？”
“太上王莫登庸軍紀森嚴，賞罰嚴明，不避親疏，以軍功封爵，貴族不立軍功，亦難獲封爵。他尊重讀書人，對百姓徵稅也不高，日子比黎朝時好過。”
“這個莫登庸還挺會籠絡人心、軍心啊？”廖道南心中募然閃過一個念頭，他腦海中浮現出二十多年前一幕，曾經與自己有一面之緣的安南國御林軍提統使莫贏，不是是他吧？莫登庸行事有點像他。
“他與莫登庸是一種什麼關係呢？莫登庸也曾經做過安南國御林軍提統使，與莫贏同職。莫贏亦是軍紀森嚴得可怕。動輒砍人頭的啊。吾當時就覺得莫贏將會是一世之梟雄，難道莫贏就是莫登庸？這兩者是一個人？他倆的名字雖然有差，但是都姓莫。而且莫登庸出使吾大明，居心叵測，欲一窺大明虛實，難道他就不會用化名嗎？
“從種種跡象來看，這兩人其實就是一個人。吾有機會的話，得去會一會他。”廖道南心道。
同時廖道南內心也有些後怕，剛才如不是自己靈機一動的話，讓全體士兵來識辮一下張向虛的話，不可能導致他們兄弟相認。這樣就更談不上讓他歸順自己軍隊了，以張向虛的個性，絕不會投降，那就壞事了，他要麼硬抗，要麼使詐，將自己的軍隊帶入危險境地。這樣即使死傷慘重，山谷也無法過去，何談奇襲？只能鎩羽而歸，功虧一簣啊。
“張向虛，吾再問汝一個問題，汝要如實回答。”廖道南說道。
“是。”張向虛雙手一拱，回答道。
“汝等駐守在此只為看守荷蘭夷暗中提供的火槍？”
“回大人，這只是一個方面。”
“另一個方面呢？”
“另一個方面則是吾等掌握著大軍行進通道的秘密機關。”
“此話怎麼講？”
“就是就，大軍行進通道的機關只能從山谷內開啟。”張向虛回答道。
“此是何意？莫登庸這不是故弄玄虛嗎？”廖容頗為不解。
“莫登庸這不是故弄玄虛，很簡單的原因，山谷外佈置開啟機關有可能因偶然的原因，洩露這天大的秘密。”
“山谷內呢？”
“這個可能性就少多了，山谷內處處皆是埋設著震天雷，進入山谷內的人稍一不小心就會炸得飛彈上天。誰也不敢輕易冒險進入的，安全得多。”張向虛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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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汝等的任務一是保守這批購於荷蘭夷人的火槍械，二是掌握好大軍通道的開啟機關，一旦莫登庸需要發起秘密反擊戰，汝等就進入大軍通道，開啟大門，迎接他們透過。對不？”戚景通問道。
“是的。”
仇鸞倒吸了一口涼氣，這莫登庸行事也太詭密了吧？簡直什麼都想到，都謀劃好了。方桉一套一套的。連在哪一邊開啟通道，都考慮得周到細緻。
“汝應當知道大軍秘密通道在哪吧？應當知道如何開啟吧？”廖道南屏住呼吸，發問道。這個問題實在太重大了，萬一張向虛不知道的話，那就完了，自己手上的這支奇兵，等於什麼也不是，困在這兒了。
“知道。”
張向虛的話，讓廖道南長長籲了一口氣，心頭的石頭終於落地，如釋重負。
“在什麼地方呢？”
“先把吾身後的大岩石搬掉。”
“一塊？”
“一路的塊大岩石。”張向虛回答道。
“這岩石上許多都有荊棘啊？不好搬動啊，還是搬動這些光禿禿的岩石好些吧？”廖容說道。
“不，恰恰相反。”
“為什麼恰恰相反？”廖容不解道。
“這些荊棘都是作掩護的，或者說是秘密標誌。”
“那也不好搬啊，這些岩石溶入地裡，露出的只是冰山一角。人力豈能搬得動，必須要工匠鑿開才行啊。這麼多，得花費多大功夫啊？”廖容露出為難神色。
“不需要的。”張向虛回答道。
“為什麼不需要？”
“因為這些有荊棘的岩石都是特製的，事先安裝好的，不是天然的，只是外人分辨不出的，彷真度幾乎百分之百。”
“去搬。”仇鸞向身後的虎賁輕騎命令道。
幾個身強力壯，牛高馬大的虎賁輕騎上前來，開始動手搬岩石，只是他們用盡九牛二虎之力，臉繃得緊緊的，憋得像紫茄子一樣，也動不了岩石絲毫，山石彷佛生了根似的。一動也不動。
“這是怎麼一回事？”仇鸞大駭道。
“汝這樣是動不了岩石的。”張向虛連忙說道。
“別弄玄虛，怎麼才動得了？”仇鸞臉色一黑道。
“吾來吧，別急。”
說罷，張向虛將這塊岩石用力一壓，又往左轉了幾圈，然後又往右轉了圈。
“可以了，可以搬了。不過，荊棘不要拔出了，還有用的。”
幾個虎賁輕騎再去搬動岩石時，毫不費力，輕而易舉地將岩石挪到一邊。
“荊棘有刺，妨礙戰馬賓士，全部拔出丟到一起。”戚景通命令道。
“那以後呢？”張向虛問道。
“沒有以後了，這一塊土地，不久後將迴歸大明，不會再有刀兵火燹了。”廖道南回答道。
張向虛在前面開啟岩石機關，幾個彪悍的虎賁輕騎一路搬挪岩石，不一會兒，他們就到了一塊高大的岩石前。高大的岩石擋住了去路。
仇鸞望岩石興嘆，“這塊巨大的岩石如何能搬運？只有請天上的神兵神將來了，或者有懂得乾坤大挪轉的奇人異士來施乾坤大法了。”
“這麼高的岩石就是縱馬也飛不過去啊。”廖容一見，也是愁眉苦臉。
“兩位將軍，不必如此想。”張向虛道。
“什麼意思啊？”仇鸞、廖容一齊問道。
“這就是玄機所在啊。”
“什麼?一塊偌大的岩石有什麼玄機？”廖容反問道。
“它有極大的玄機，它是兵馬通行的通道。”
“天方夜譚吧？吾軍之千軍萬馬難道從岩石裡過？”仇鸞一臉不屑道。他暗暗道，這傢伙別又在使詐，如果他膽敢使詐，看吾不一刀宰了他。
“還真是從岩石裡過兵呢。”
“是嗎？”仇鸞嗤之以鼻。騙鬼吧？
張向虛並不說話，只見他在岩石壁上生長草叢的地方，摸了一下，突然讓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現了。
岩石“轟隆”一聲，兩邊分開，漸漸地露出一條巨大的石門。
望著赫然露出的大門，仇鸞張口結舌，真是運兵通道啊？別說人馬，連輜重大車都可以過。
全軍萬眾歡騰，“終於可以不損一人就過鬼門關了。”
廖道南按捺住內心的激動，他澹澹地對戚景通說道，“命令吾軍進秘密通道吧。”
“是。”
戚景通手中的寶劍一揮，“全體前進！目標，正前方山洞。”
所有的騎兵按照他的命令向前開進，長長的隊伍，不一會兒就全部進入了莫登庸秘密開鑿的運兵通道。
山洞被虎賁輕騎的火把照得通亮，這其實是一個深深的巖洞，莫登庸稍加開鑿一下，就成了一個絕好的運兵通道。
前面不久出現了一個水池，一股地下水冒了出來，人馬飲用後，倍感清咧爽口，一時之間，神清氣爽，疲勞一掃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