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上將軍第393章 品三國
三日後。
江淮兩地的災情並未影響到京城百姓的日常生活,勾欄瓦肆照樣熱鬧非凡。
範文謙帶著聖旨,於今日早晨出城。
前往江淮賑災,隨行的還有數百人,大多是戶部和工部的隨行官員。
……
一大早,姜佑就起床練刀,這成為他這些日鐵打不動要做的事情。
青梧一開始還說姑爺堅持不了三日,可三日又三日,三日又三日,三日何其多,數不清的三日。
姜佑的變化讓青梧一時疑惑,姑爺真的改性了!
清晨有晨露,凝結在漆黑的刀身上。
山河苑二層小紅樓外的寬敞平臺上,四周陳列數個兵器架子,刀叉劍戟一個都沒落下。
姜佑站在一個紅漆木做成的兵器架子前,擺出一個在外人眼裡極其詭異的姿勢。
他半蹲身子,左掌握住刀鞘,右掌放在臉前三尺處。
架子上的一柄圓月彎刀,有清晨的晨露凝結在上面。
隨著時間的推移,晨**積越積約大,最後變成一顆晶瑩剔透的小水珠。
某一刻,水珠從刀身上緩緩地下墜!
某一刻,姜佑右掌動了,他抽刀而出,練習這些日極其枯燥而又乏味的事情。
唐橫揮出,黝黑的刀身震盪空氣嗡嗡作響。
鋒利的刀刃準確無誤地切開正在下墜的水珠。
當即,水珠在空中四分五裂,小水花炸裂開來。
收刀,繼續等待,等待下一滴水珠落下……
姜佑慢慢地從口中吐出一口濁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即將要墜下的水珠!
經過這麼多日的練習,姜佑覺得自己還是挺有習武的天賦,若是從小練習,怕是也能成為一代高手。
……
……
練了將近一個時辰的刀,直至大汗淋漓,姜佑才放下一步成為一代高手的白日夢,這事急不來。
坐在臺階上,用柔軟的綢布細細擦拭唐橫,這幾日姜佑愈發覺得這刀邪門。
刀身比一般的刀要長,仿前朝刀,刀身漆黑。
仔細看的話,黑色的刀身會散發一種奇異的色彩,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就是有點邪門。
傳說此刀是溫衡成名前的兵器,他實在很難想象,一個姑娘家家的拿著一把刀到處砍人的場景。
將刀擦拭乾淨,姜佑才把唐橫重新塞回刀鞘中,和陸雲起留在一樓廳裡的水寒劍放在一起。
一刀一劍倒也相配。
等做完這一切,姜佑就去洗了把臉,出來時早膳已經備好。
稀粥配碟子鹹菜,陸雲起走後,青梧準備早膳也越發敷衍起來。
“青梧,我想吃肉。”姜佑手裡拿著白面饅頭,看著素出鳥的早飯,無端感慨。
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的青梧並沒有回答,她整個人陷入一種自言自語地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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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巴微微張著,低頭喃喃自語。
聲音很小,語速很快,別人都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這種情況以前也有過,比如書鋪開業前的一天晚上。
估計這是青梧有些擔心的外部表現吧。
姜佑搖搖腦袋,繼續白饃配鹹菜,時不時低頭喝兩口粥。
巳時,早上九點。
幾人到達大通街,先叫趙二虎把青葵送到藥堂去。
她師父已經從鄉下省親回來,她也該去藥堂裡繼續學習深造才對。
青葵的師傅有個外號,叫“吳一針。”
老頭子姓吳,脾氣古怪,但醫術十分高超。
但他治療疑難雜症,常常不按常理施救,總是要從藥箱中取出自己的一包銀針,然後徐徐開啟!
要不一針活,要麼一針死!
但總的來說,死掉的比較多……因此得名“吳一針”。
找他來瞧病,那得提前做好心裡準備。
青葵和姜佑擺手告別,揹著自己的挎包帶著趙二虎朝藥堂走去,藥堂距離這裡也不遠,就在魁首街,離洛陽湯池更近,有時候,青葵還要去湯池那裡蹭飯。
反正,青葵學醫不像是認真在學,反而像是走一步看一步。
告別二人,姜佑帶著青梧準備到書鋪去看一看,未至近處。
遠遠地瞧見書鋪門口裡三層外三層圍滿不少人,每個人手裡都拿著一本《三國》。
就等著書鋪夥計開門,讓眾人進去。
二人瞧前門被堵,繞了一圈,從後門而入。
剛進門,就被書鋪的夥計逮住。
夥計很著急的樣子,說道:“掌櫃的,昨兒位子賣多了,怕是品鑑閣放不下這麼多人。”
姜佑抬手敲敲這夥計的腦袋,說他高興之餘連位子都能賣多,乾脆以後連媳婦也多娶幾個。
夥計高興地咧起嘴巴,點點頭。
姜佑氣不打一處來,又敲敲他的腦袋。
不過眼下人都已經到了,總不能不讓人家花了錢的進來,他又問:“先生現在在哪?”
夥計捂著腦袋,許是剛才姜佑下手有些重了,他回應道:“在二樓,已經好酒備著了。”
“好酒?”
姜佑詫異。
夥計解釋道:“是先生自個要求的,還說就喝斷玉燒,其他的一概都不喝。”
姜佑瞄了二樓一眼,憤憤地上樓,臨走前對夥計說:“再過兩刻鐘,就放人上樓。”
“好嘞。”
夥計屁顛屁顛地就去準備。
登上二樓,映入眼簾的不過是擦的鋥光瓦亮的桌子和板凳,還有早就備好的瓜果吃食。
老頭子張載一大早就過來,隨便選了一個位置。
如今正站在一張桌子後,鋪紙描字。
桌子上放著他的包漿酒葫蘆,他捉袖,神情異常認真。
待他寫完,隨手拿起酒葫蘆抿了一小口,咂咂嘴巴很是滿意的樣子。
不經意間瞧門口站著兩個人,看清來人是誰後,他招招手叫姜佑過來,對他指著桌上的字,問道:“瞧瞧,老夫這副字如何?”
書法,姜佑是不懂的,寫的好不好,他也不知道。
不過他知道這副字寫的是什麼:“品三國。”
看罷,姜佑伸手撓撓腦袋,狐疑看了老頭子一眼:“您寫這幅字準備作甚?”
他總覺得老頭子有不純的心思。
張載嘿嘿一笑,把字拿起來,放在身後的牆上一比,又說:“伯御,你瞧這幅字掛在這裡如何?”
姜佑心裡不詳的預感愈發強烈,心說:老頭子你得幫我照看好書院,其他的事情你不用管,你可別學易中天呀!
“品三國”這三個字一出。
姜佑就大概猜到張載要幹什麼,但總覺得這樣做掉他老人家的身價,姜佑心裡十分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