汙染2042：大災變三十九、英雄
廖凱揹著箱子離開超市的時候，已經算是來遲的那個了。本來他並不是沒找到物資，而是嫌那點東西不夠。
漸進自由會拿走物資箱裡三分之二的東西，而剩下的那些收穫就歸勘探隊員自己所有了，而廖凱剛剛就是覺得自己弄到的這點東西太少了，才又折返回去翻騰了好久。
雖然又花了不少時間，但箱子裡總算是滿當了不少，大概是不虧這一趟的行動了。
從漆黑一片的建築物裡走出來，外面的一切似乎都沒有什麼變化，只是那些巡邏站崗的黑馬甲身上或多或少的沾著暗紅色的血跡，以及不遠處零零散散的骨化屍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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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一幕，廖凱就算再呆也該明白了，這些黑馬甲才是漸進自由的武力，他們身上掛著冷兵器而不持槍的原因也僅僅是避免引來更多的屍潮而已。他也終於知道了為什麼漸進自由的勘探隊審查那麼輕鬆，就連自己這種沒受過什麼訓練的普通人都能加入的進來。
他們這群人就是來充當搬運工的，只要願意動手就行了。
廖凱打了個哈欠，他坐在箱子上，想在那群黑馬甲中找到不死川真的身影。
也沒有什麼目的，只是單純的無聊，畢竟這將近百來人的隊伍裡，只有她一個人和自己稱得上是認識。至於其他人，廖凱也沒有去結交的意向。
不過很快他就找到了，不死川真的身高在那一群人裡真的很顯眼，鶴立雞群……不，應該是雞立鶴群。
這個形容詞從腦子裡一冒出來，廖凱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了聲，這也太準確了點。
小插曲結束過後，廖凱無所事事的在超市前等待，這一趟地面之行和他想象中差的有點多，沒有激情也沒有緊張，就好像是來地面上旅遊一樣。
廖凱這才發覺，或許這才是遊獵者與劫掠者日常的工作。不會像自己偶爾來到地面一樣充滿了新鮮感，也不會像冒險一樣讓人熱血沸騰，有的只是小心翼翼，躲開那些骨化屍視線的同時，在它們的活動範圍內搶回一點能讓自己生存下去的物資。
嘆了口氣，他覺得自己以後可能也會像這些人一樣，把曾經充滿了嚮往的目標變成習以為常的工作……還好地下城的孩子們並不知道這一切，從小在遊獵者的耳濡目染下，幾乎每一個孩子都認為敢於走上地面的人是勇敢的英雄。
甚至廖凱小時候也這麼覺得過。
“英雄啊……”廖凱聳聳肩，或許自己沒有成為想象中的英雄，但為地下城帶回物資，也不是完全和英雄無關。
不過話說回來，從職責上看，應該是這群黑馬甲在做英雄的事吧，可他們異於常人的能力又是從何而來呢？
算了，咱也不敢說，咱也不敢問。廖凱搖搖頭，看著隊伍中最後一個穿著黃色防護服的“搬運工”走出了超市，隨後一群人就列隊離開了廢墟。
回到地下城的路上，廖凱還在期待著能有點什麼刺激的事情發生，好歹不要讓這套看起來很厲害的外骨骼只是被當成搬運器材吧？
但實際上隊伍帶頭的那位裝甲人總能準確無誤的避開每個骨化屍叢集，就算有個別掉隊的活死人靠近隊伍，也總是連嘶吼都發不出來，就被那些黑馬甲悄無聲息的切斷了脖子。
出乎意料的無聊。這是看到地鐵站的玻璃入口之後，廖凱為這次行動貼上的標籤。
儘管這樣的安全行動對漸進自由和地下城來說是最好的，但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很希望在地面上碰到些讓人激動的事情。
當漸進自由的檢察員把屬於廖凱的收穫連同外骨骼一起整理好，放在那個箱子裡遞給他時，廖凱還有些雲裡霧裡的——畢竟前幾次離開地下城的時候，不是被追殺回來，就是被通緝上去，他還沒想過普通的居民去收集物資會這麼輕鬆。
“喏，我來還債了。”拖著箱子一腳踢進酒館，廖凱沒好氣的對紀詩崎說著。
“我會清點物資然後給你一個滿意的新賬單……嗯，你看起來好像很失望？”紀詩崎望著廖凱沒精打采的樣子，有些好奇。
“嗯，去地面蠻無聊的。漸進自由好像很熟練，全程沒有一點危險。”廖凱坐在吧臺前，很自覺的在飲料機前倒了杯碳酸飲料，咕嘟咕嘟的灌了一口，“我還以為這麼高階的外骨骼是幹嘛的呢，搞了半天還真就是用來當苦力搬磚的。”
“噗嗤。”紀詩崎沒忍住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廖凱問道。
“我沒聽錯吧，你去地面碰上了好運的安全，結果反而嫌棄這份安全讓你失去了刺激？”紀詩崎看起來像是在強裝正經，但她不經意間抽動的嘴角還是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廖凱喝完杯子裡的飲料，無語的摸了摸鼻子，說道：“我知道這聽起來很奇怪，但你能理解嗎，我之前去地面的時候，從來都沒有哪次是這樣的，就好像……去旅遊一樣。”
“如果這一次你感到了失望，我建議你再多試幾次看看。”紀詩崎說道，“或許一件事並不是你看起來的那樣。你沒有碰到危險只是運氣好罷了……”
說到這裡，紀詩崎頓了頓，繼續道：“漸進自由的勘察隊是這幾十年來最有經驗的拾荒者帶領的，他們當然知道要如何避開骨化屍氾濫的地方，也知道從哪走不會引起感染體的注意。但被感染的怪物們有時候不願意按常理出牌，所以每次都有不可避免的意外出現。”
“聽起來你好像很瞭解……你不是說你沒去過地面嗎？”廖凱看她侃侃而談的樣子，頗有幾分老練的領導者氣息。
“我沒告訴過你我為什麼不去地面嗎？”紀詩崎抬頭看了廖凱一眼，神色有些複雜。
“為什麼？”廖凱問道。
“……”紀詩崎沉默了片刻，像是在思考著要不要回答這個問題。
“我的父母都死在了地面上，在和第三生命同行的人形押運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