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為天道使第五十五章：往事，孽緣
百里玄羽冷哼一聲，不緊不慢的挑了把旁邊的椅子坐下，兩隻眼睛上下打量著整個包廂，雖然他沒說話，但那只攤開的手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
長孫川立刻會意，連忙雙手掐訣，非常艱難的從大腦內逼出一道白光飛向百里玄羽，後者將那道白光招入手中，神識探入，一段隱秘的往事漸漸在百里玄羽眼前展開。
距今五十年前，長孫川和其餘兩名分部使者在巡邏時察覺地星天機混淆，向上面報告之後擅自行動，進入地星探查，然而，接下來所發生的一切卻令他們險象環生。
原本身為合道境的他們在地星上應該是沒有對手的，可是在剛剛落地的時候三人就出了問題，當時肆虐的洪水尚未褪去，整個地星有三分之二都是一片汪洋大海，唯有聯邦西域和北域這一片陸地可供陸上各族棲息，但落在那裡太顯眼，他們只能落在周圍的小島上。
然而，剛一落地他們便察覺到了一絲不祥的氣息，也不知為何，那座島上靈氣紊亂，地形地貌一日三變，而且不時還有雷霆落下，饒是他們一時也看不破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只得暫且住下觀望一二。
可這個島實在詭異，明明晚上三人都是在一起打坐，就連結界都是設好的，可第二天早上睜開眼，周圍必定只剩自己一人，就連結界都會消失不見。
這種情況持續了半個月，由於這些除了讓他們每天都走點路之外並沒有什麼實質性危害，所以他們也就沒有放在心上，久而久之都習慣了。可在他們降落的第十六天，一切都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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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孫川不知道自己的同伴都經歷了什麼，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生是死，他一正眼就在一個巨大的巢穴裡了，周圍淨是比他都高的蛋，似乎是發覺他醒了，所有的蛋都搖晃了起來，很快，蛋殼紛紛破裂。
恐怖的一幕出現了，雖然這些蛋裡孵化出的鳥連百里玄羽都不認識，但是從它們的氣息波動來看，這些六目三足的幼鳥出生竟然就有元嬰的修為，而且那些貪婪的目光告訴他這些怪物很明顯是吃人的。
如果僅僅如此，對於已經到了合道境的長孫川來說倒也無妨，可是當他殺光這些幼鳥想要離開之時，兩聲憤怒的長鳴讓他頭痛欲裂。
稍稍緩解了片刻，長孫川本能的瞬移到了巢穴的另一頭，待到穩住身形，他剛才站的地方已經凹進去了一大塊，似乎是被什麼咬了一口似的。
不過，此時他已經來不及去想別的了，還沒來得及喘口氣，一股生死危機感再次湧上心頭，這次，他前腳瞬移離開，一隻巨爪後腳就拍在了他站的位置上。
驚魂未定的他趕忙御空而起，飛到半空一看，兩隻體型足有兩棟房子那麼大的巨鳥正從下方向他撲來，它們散發出的氣息竟然是跟他同一級的合道修為。
所幸的是巨鳥手段單一，除了鳴叫會讓他暫時精神恍惚之外，攻擊手段就只有近身肉搏那一套，雖然對方皮糙肉厚，但運用各種術法和天道府的後天雷印，他擊殺了這兩隻巨鳥也沒費多大代價。
可當他終於松了一口氣時，一模一樣的鳴叫聲再一次從遠處傳了過來，而且這次絕不僅僅是兩隻鳥在叫，至少有幾十只鳥在遠處長鳴。
長孫川當時整個人的意識都快要潰散了，若不是憑藉著境界和神魂之力強行平復一二，恐怕那時他就淪為那些巨鳥的腹中餐了。
然而，更令他絕望的是回島的路竟然是那群大鳥所在的方向，單憑他現在的力量根本過不去，這可怎麼辦是好！
就在他稍稍猶豫的片刻，十幾只巨鳥已經飛了過來，雖然他術法強大可雙拳難敵四手，沒過一會兒就已經被打得遍體鱗傷了，而與此同時，更多的巨鳥紛紛趕來，若再不逃的話恐怕就真的要交代在那個地方了。
更致命的是，地星當時靈氣比現在還要稀薄，短時間內靈力無法恢復，就算他拼死殺出一條回島的路，也不過是給兩個同伴帶去危險罷了，無奈之下，他只能用殘存的靈力逃離了那裡，由於他傷勢嚴重，勉強飛到另一片陸地後便暈倒了。
看到這裡，百里玄羽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只有長孫川一人站在自己面前，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他都沒有立場去指責對方，畢竟這傢伙當時已經做出了最明智的選擇了。
不過有些事情，不是僅僅靠人的一面之詞就能定性的，百里玄羽走到長孫川面前，伸出手指按在對方的額頭上：“放開精神，否則死了別怪我。”
長孫川對百里玄羽想要幹什麼心知肚明，他低下頭道：“大人動手便是，我現在的修為根本不足以開啟精神防禦了。”
“什麼，你，你難道……”
話到一半，百里玄羽移開手指，將自己的神識打入長孫川體內，一番探查下來，他詫異的問道：“你到底出了什麼事，靈力空乏，元神重傷昏睡，那些巨鳥絕不可能把你逼到這一步，你到底幹了什麼？”
長孫川苦笑一聲，向百里玄羽再一叩首道：“大人還是自己看吧，有些事情，我也沒臉說出口了。”
百里玄羽微微皺眉，手指再一次落在對方的額頭上，訣印一掐，無數記憶再次湧進他的腦海中，他看到了一個溫柔賢惠的女子將暈倒在海邊的長孫川救起，為了照顧他，女子日夜陪在長孫川身邊，除了做飯熬藥之外，幾乎寸步不離。
那時的長孫川雖然身體重傷不能動彈，但元神完好，雖然身為合道境的修士，但他真實年齡也不過千歲，又無感情經歷，看著女子每日照顧自己的模樣，自然而然的動了情。等到身體暗中恢復的差不多了，他便假裝失憶住在了女子家中，這一住便是幾十年。
這幾十年，他們十分恩愛，甜蜜的生活讓長孫川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如同普通人一樣結婚生子，甚至他還用幻術將自己變老，與那女子攜手白頭。
原本長孫川心裡一直用報恩來欺騙自己，想著等到女子壽終正寢，自己就可以瞭解這一段因果，作為旁觀者的百里玄羽也感覺這是個好主意，可是真到了那一天，他的所作所為卻令百里玄羽震怒了。
收了搜魂術，百里玄羽指著臉色蒼白的長孫川喝道：“長孫川，身為天道分部使者，你怎麼敢，怎麼敢逆天改命，難道你不知這是死罪嗎！”
長孫川早已料到了百里玄羽會有如此反應，不過他並沒有慌亂而是第三次叩首道：“大人，您體會過失去摯愛的感受嗎，米如彌留之際的樣子我看在眼裡，痛在心裡，當我這麼幹的時候就知道這條命已經不屬於我自己了，可是，我還是想懇請您放過米如，她只是個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