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異聞事件薄第一千一百三十四章 盡收全要
開裂的時空通道於身後緩緩合上，時隔不過現實世界一日之久，便回到鏡月世界的任源站在孤零零的夢之山上，舉目遙望著遍佈荒涼與死寂的大地。
道道黑暗無光的詭異色塊，如耄耋之人面上的老年斑，零零散散的點綴在細沙構成的荒原之上。在夢之山的腳下最為密集，越遠離山腳便越是顯的微小稀疏。這正是普羅米修斯的虛無之間，對這方世界不斷侵蝕的體現。
“還好還好。”任源收回了目光，半是自言自語的嘀咕道“看來鏡月世界的大部分，還沒落在你的手裡。”
“這就是前輩您剛取回部分領域之力，就急著回到鏡月世界的原因嗎？”普羅米修斯當然聽到了後者的話，不由得笑問道“怎麼？您是打算用您的領域神賜創生，來和我的虛無之間爭奪鏡月世界的控制權嗎？”
“那倒不是。”任源淡然說道“只是相比被你徹底奪取了鏡月世界，肯定還是現在的你更好對付的多呀。當然，現在的你也很不好對付就是了。”
“呵呵，前輩您說話還真是坦誠啊。”
“對呀，我向來是有什麼說什麼，很誠實的。”任源一本正經的說道“我討厭別人騙我，也不喜歡欺騙別人。”
“我知道的，前輩您不喜歡欺騙別人。”普羅米修斯意有所指的說道“您只是不會將所有的事實，都說出來而已。”
“不管是誰，多少都會有些不願意讓人知道的秘密不是嗎？”任源渾不在意的笑笑道“再說當年你也明明知道，我在最後的儀式上動了手腳。我在一開始，不就把我的意圖和你說的很明白了嗎？”
“前輩您誤會了，我並沒有指摘前輩您的意思。”普羅米修斯失聲笑道“其實我想說的是，我們並沒有相互廝殺的必要。如果前輩您想的話，我們完全可以平分鏡月世界的控制權。”
“哦？”任源面色微怔，扭頭疑惑的打量了前者幾眼，饒有興趣的問道“此話怎講？”
“之前我就和您說了不是嗎？我想要好好的和您談談。”普羅米修斯有些無奈的苦笑道“只是前輩您一直非常抗拒與我的交流。”
“你要還是想提如何登臨神域這件事，那還是省省吧。”任源聳聳肩道“你再怎麼逼問我，不知道的事情我也是不知道，難不成你要我給你現編出個方法來不成？”
“無妨，這次我並不是想向前輩您討教，如何登臨神域。”普羅米修斯擺了擺手，平靜的說道“而是想問問您，如果我有登臨神域的方法，前輩您肯不肯協助我呢？”
“什麼？”任源神色微變，似是想到了什麼愕然問道“月之領主那家夥，竟然在夢之山的世界碎片裡，留下了這種東西？！”
“這倒沒有，您誤會了前輩。這個方法，是我自己想出來的。”普羅米修斯道“再說月之領域有沒有給月光魔女留下這種記憶，我想前輩您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你自己想出來的？”任源面色有些古怪的望著對方，不置可否的說道“ 那你說來聽聽。”
“其實遠算不上是個成熟的方法，只能說是個還非常粗淺的構想吧。”普羅米修斯簡單的客氣了下後，便斂起笑意認真的說道“我想如果是前輩您的話，之前就已經看出了，我的獨立現世虛無之間的本質了吧？”
“啊，是啊。”任源面色平靜的說道“我沒有看錯的話，你的獨立現實其實是，具現了‘無’這個概念吧？”
“不愧是您，一眼就看出來了。”普羅米修斯欣然說道“當然我更願意稱自己的獨立現實為，具現了‘死亡’這個概念，您覺呢？”
“這麼說你覺得死亡和無，是一回事嘍？”
“難道您不是這麼認為的嗎？”普羅米修斯張開雙臂道“當年因為那場實驗，我跌入了破碎的幻夢境中，得以在最近的距離感受到了死亡。也就此明白了，死亡的真諦。那便是——虛無！”
“完完全全，徹徹底底，不留任何痕跡與記憶的虛無！”
“如果說生命就是世界上，無數物質聚合起來發生的奇蹟。那麼死亡，便是將這些物質重歸沉寂，終止這個奇蹟的結果。聚合成生命的元素在此之前，與生命本身並無任何關聯。同樣當死亡降臨之後，重歸沉寂的物質也不會再與曾經的生命，存在絲毫的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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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生與死的輪迴之中，生命只是奇蹟與創造的開端，而死亡賜予其完整的終結。因此生命創造了有，而死亡帶來了無。故而死亡便是虛無！”
“是嗎？”任源冷笑道“那麼生者對死者的回憶，又怎麼算呢？”
“只要還有一絲記憶，留存在這個世界上，那麼就算不得真正的死亡。”普羅米修斯緩緩說道“真正的死亡不會留下任何的痕跡，是伴隨著永恆的沉寂，是任何生命都無法逃脫的終局。即便是綿延了億萬年的化石，也終會伴隨著星球的隕落而徹底消逝。”
“這就是你在幻夢境中覺醒的現實？”任源眉頭輕挑道“這麼看你當時不是該像你自己說的那樣，徹底消失掉，歸於永恆的虛無嗎？”
“原本應是這樣子的，在幻夢境中我本就沒有除死亡之外的，其他的可能。”普羅米修斯的嗓音中，悄然透出了幾分狂熱的餘響“但在那裡，我見到了神明！雖然只是三號異源的部分軀體，但與已被現實所汙染的神軀碎片不同，那是真正的神明之軀！”
“幻境神壇…”
“不錯！幻境神壇！”普羅米修斯張開雙臂，語氣激昂的說道“在那裡，我見證什麼才是，凌駕與現實之上的至高力量！也只有那般偉大的力量，才能創造出偽神之軀這樣超越生死輪迴的存在！”
“過往我所追求的一切，都免不了歸於虛無的終途。但如果掌握了那種力量的話，如果可以成為那般存在的話，我們將觸碰這個世界真正的本質，揭開所有的奧秘與未知。成為這個次元，毋庸置疑的絕對主宰！”
“你想的倒是夠美。”任源冷笑道“但成為異源？這是根本不可能的，像你變成被異源吞噬的養料，還差不多。”
“我不這麼認為，在我看來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無非是困難些，還是簡單些罷了。”普羅米修斯放下雙手，怡然一笑道“當然現在討論成神這種事還太遠了，還是說回登臨神域這件事吧。”
“就想我剛說的那樣，我在幻夢境中覺醒的獨立現實，洞悉了死亡的本質。而在具現出獨立世界的碎片之後，我也漸漸意識到獨立領域和世界的區別在哪裡。而在得到了鏡月世界之後，我更加深刻的領悟到了這其中的差別。”
“是嗎，什麼差別？”
“一個世界需要的不僅是無，還需要有。”普羅米修斯肅聲道“只有生與死的交織，才能構成生命的輪迴。任何獨立領域，只是現實的一種特地的體現。而獨立世界，則包羅了所有的法則和現實！”
“吼，有點意思。”任源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道“所以呢？”
“所以前輩，如果擁有神賜創生的您，和擁有虛無之間的我合作。我們一定可以重新喚醒月之領主的獨立世界，從中找出他登臨神域的真正奧秘！”普羅米修斯肅聲說道
“你我聯手，定能夠在這個世界中推演出全部的法則！我願意和前輩您平分這方世界的所有權，我們既是這方世界的新創世神。若你我能夠攜手登臨神域，神殿也好，獵人組織也罷。這世間還有什麼，能夠阻擋我們？”
“聽起來還蠻不錯的。”任源滿臉玩味的問道“然後你就要以此為基礎，向成神之路發起衝擊嗎？到時候我該不會，成為你成神之路上的犧牲品吧？”
“那，也是登臨神域之後的事情了。而之後的事情會怎樣，又有誰知道呢？”普羅米修斯並未矢口否認，反而坦誠的說道“至少登臨神域這件事本身，對我和前輩您來說，都是有利的不是嗎？”
“都有利？”任源似笑非笑的說道“那麼你猜，我知不知道若是登臨神域之後，會怎樣呢？”
“前輩你之前可是說，您並不知道怎麼登臨神域，不是嗎？”
“我是不知道如何登臨神域，但這並不代表我沒見過成功登臨神域的S級異人，不瞭解那之後的事情。”任源雙眼微眯，眼中殊無笑意“所以對於你的提議，沒有任何興趣。”
“您的這個回答，也在我的意料之中。”普羅米修斯微微一笑道“但是前輩您應該明白吧，這件事您並沒有選擇的餘地，和我合作是您最好也是唯一的選擇。”
“您的獨立領域神賜創生，才是您手上最有價值的籌碼。而我不希望看到如此寶貴的籌碼，被您壓到毫無勝算的賭局之中。畢竟我們本來，是可以雙贏的不是嗎？”
“毫無勝算的賭局？平分鏡月世界的所有權？”任源斜乜著後者，嗤聲冷笑道“你還真以為，整個鏡月世界，已經是你的所有物了不成？我最好的選擇確實只有一個，那就是…”
“…我全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