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寶第215章 拍賣公會
難以想象,香江拍賣行公會的前身竟然是是魚市公會!
成立於上世紀八十年代,負責在港口邊組織拍賣當天歸航海船所打撈的大魚的。
本世紀二十年代,魚市公會分裂,一部分銷售人員聯絡魚戶,在九龍和港島成立漁家大市場,成為專業的魚市聯合會。
剩下一幫負責組織拍賣的公會成員,徹底離開魚市,重新組合成現在拍賣行公會。
香江拍賣行公會很重要的一項職責,就是調整香江各大拍賣行的拍賣日期,避免重合。
可是今天,拍賣行公會來電話,豐盛藝術品交易集團旗下的豐盛拍賣,遞交拍賣日期申請,他們的日期,與維德拍賣重合,公會工作人員調解無效,特此通知維德拍賣。
胖子給盧燦打完電話,就和許家耀兩人趕去霄淇灣,羅大偉則回他父親的律師樓,尋求法律援助。
盧燦嘆口氣,放下還未喝一口的茶杯,拔腿就走,回家換套衣服,再開車準備過海。
這兩天忙著窯口的事情,還真沒去關注維德拍賣那邊,胖子是怎麼處理的。掛牌的那天,胖子和瘦子,想說來著,結果盧燦沒空聽,直接將他倆趕回席位。
車子經過油麻地,盧燦不由自主的向當初阿婆嚇暈的地方瞅一眼。沒辦法,誰讓她有個日後長得禍國殃民的孫女呢?儘管沒那份心思,但男人嘛,癔想一下,還是有的。
沒想到,還真的被他看見了。那位十四五歲的少女,帶著黑圈眼鏡,陪在母親身邊,應該是從商場回來,沿著街道往家走呢。
沒想著打招呼,但盧燦的車速還是放緩,眼光在白裙少女的身上掃了一圈。
知道他人命運,真是一種奇怪的感覺!總讓人有一種想要去改變他人命運的衝動。如同第一次遇到溫碧玉,答應溫阿四照顧他妹妹,何嘗又不是這樣一顆想做上帝的心在作怪?
盧燦最終也沒有停下車,隔著一道潔白的道路護欄,和那對母女擦身而過,越行越遠。
“咦?阿姆,剛才過去的那輛車,是不是上次嚇到阿婆的那輛?”
香江唯一一輛的路特斯還是很扎眼的,戴眼鏡的白裙少女,很快注意到從身側緩緩向前的這輛車,指著車尾問母親。
“應該……是吧。”車子走得有點遠,她母親有些遲疑,旋即警告了女兒一句,“阿敏,這些富貴人家,是不會和我們這些窮人家交往的。”
“阿姆,你說什麼呢?沒想著和這些人家交往。”少女臉色紅了紅,辯解一句。
上次車禍時,自己可是嚇壞了,不過,在得知阿婆是嚇暈之後,對他印象有所改觀。那天,他還買了燕窩,還有許多水果,送到樓下。儘管當時全程都沒和他說話,但女孩子的直覺告訴她,他留在自己身上的注意力相當多。
當時,心頭還有些少女那種被偷窺的竊喜,可惜,之後一個月,他再也沒有出現過。
今天,擦身而過,卻……
心中隱隱的有點失落,她再度抬頭,車尾已經消失在車流中,再也看不到。
………………
港島東區霄淇灣一帶,沒有西區繁華。拍賣公會十六層大樓,在這裡鶴立雞群。
拍賣行公會、拍賣師工會、鑑定師工會、香江收藏協會,這四家影響香江古董市場的民間組織,都在這棟大樓中。所以將這棟大樓稱為香江藝術品市場的指揮中心,毫不為過。
泊好車,盧燦信步走進大廳,這裡他還是第一次來。
迎面是一堵高足有六米,寬度為七八米的風水牆,天地星空佈局,與前面的假山流水池構成小型風水陣。左右大廳是全開放式,圍繞四根圓柱設有四個環島服務檯,應該是這棟大樓內駐紮的四家機構,設定在一樓的接待臺。
盧燦拿著車鑰匙,準備從風水牆的左側進入後面的電梯間。
一位安保伸開手臂擋住,“先生,請出示會員證。”
會員證?進這棟大樓還要會員證?
暈,香江的藝術品交易市場還真旺,連帶著這四家民間機構都如此做派。
連盧燦有點發懵的模樣,那安保伸手向大廳示意,“只有會員才可以直接進入。你去哪一家機構,請先去他們的服務檯辦理進出證。”
嗯?被鄙視了。
別看盧燦這兩年玩收藏玩得挺嗨,藏品挺多,那都是自娛自樂。在香江古董和藝術品圈子中,他尚未入行,或者說起碼沒有得到行業內的承認。
今天算是他第一次與這個行業的權威機構打交道,不過,過程並不愉快。
坐在環島辦公檯內部,兩位年過四十的女性,正在興致勃勃的聊天,還有一位四十來歲的中年男性,翹著二郎腿看馬經呢。
盧燦敲敲桌面,“我是維德拍賣的股東,去樓上找公會辦點事,辦張進出證。”
那兩位女人根本就沒理他,而那看馬經的男子,抬頭斜著眼看了他一眼,似乎在打量盧燦的衣著,驗證對方的身份。
他甚至都沒站起來,用屁股挪動著轉椅,來到桌子面前,懶洋洋的問道,“哪家拍賣公司?姓名?找誰?”
前兩項沒問題,當填到找誰時,盧燦卡殼了,他是接到許胖子的電話趕過來的,怎麼知道找哪位?找哪個部門?
“麻煩你……幫忙給樓上打個電話,就說維德拍賣來參加調解的,他們會知道的。”
因為求人,盧燦說得很客氣。
“對不起,沒這義務!”桌上電話離這傢伙僅有一尺,可他冷冰冰的回答,讓盧燦想要拍桌子。
盧燦臉色瞬間冷了下來,“打個電話很麻煩嗎?”
這傢伙梗著脖子,“你先去打聽清楚找誰,我這裡才能開進出證。你的要求,不合規矩!”
“呵呵,好一個不合規矩!”盧燦冷笑兩聲,突然問道,“你是豐盛的人?”
“啊?”那男人驚愕的抬起頭,旋即,他馬上反駁,“我只是按章辦事,無關乎什麼地方的人!”
很明顯,盧燦猜對了。
香江拍賣行公會的執行主席這一職位,是A類會員輪流坐莊制。A類會員一共也只有六家,豐盛因為成立年頭夠久,佔據一席。至於維德拍賣,現在還是C級會員。
當然,這個組織同樣有部分理事和員工是固定的。
“好一個按章辦事!我們拍賣公司,每年繳納五萬港紙的會費,就享受這種服務?打個電話就是違章?這件事我還真要在理事會上問問,你們就是這麼服務的?”盧燦手指在這中年人面前點了點。
這邊的爭吵,早已經驚動那兩位中年婦女。
聽到盧燦要上理事會反應這件事,她倆先慌了。要真的上理事會,那男人是志願者,拍拍屁股走人,她倆是正式員工,可走不了,說不定要受到牽連。
倆人連忙湊過來,其中一位陪著笑臉,“這位先生,消消氣,我…我來打電話問問。”
盧燦再度盯了那位男人一眼,才扭頭說道,“那就麻煩了。”
他今天真的很生氣!
無論許佳聞做過什麼已經不重要,今天他親自經歷的這件事,已經活生生表明豐盛集團的霸道。
他們不知道維德拍賣公司的投資背景嗎?
不可能!
可依舊能做出這種搶拍賣日的事,甚至員工都這樣囂張,無非是認為這四個家族在古董行沒什麼人脈和經驗罷了!
這就是最直接的行業欺生!
………………
剛剛走出六樓電梯門,盧燦便聽見許胖子的吼聲,“憑什麼?這就是你們和對方商議的結果?這和剛才的結果不是一樣嗎?我們維德拍賣不能接受這種仲裁!”
盧燦走到聲音傳出的房間外面,沒急著進去,站在門口聽聽究竟。
“如果你們執意堅持這種意見,我們會訴之法律,相信法官會依照行規,給出應有的判決!”胖子是真急了,連上訴法官的話都脫口而出。
這已經不是在威脅豐盛,而是威脅拍賣公會。這件事真的要鬧到法官面前,香江拍賣行公會肯定會顏面大失。
許家耀的聲音也不小,不過,他的語氣柔和很多,“我朋友剛才的情緒有些激動,但他說的並不算威脅,那將是我們最後一步所採取的行動。”
“我們在七月底之前遞交的申請,要比對方早五天,現在告訴我們撞拍?而且仲裁結果是讓我們提前或者退後三天舉行拍賣?這一結果,無論如何我們也不可接受。”
許家耀聲音剛落,又有一位男中音響起,“你們一幫孩子懂不懂規矩?我們豐盛這十幾年來,每年都在八月中旬舉行一次拍賣,算起來,是你們在和豐盛爭搶拍賣日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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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看來是豐盛拍賣的高管,語氣中充滿蔑視。
“是嘛?這麼說八月中旬這十天,都是屬於你們豐盛的?”許家耀很快反擊。
“那為什麼前年八月十二日,佳士得在香江舉行秋拍,你們沒去搶日子?去年蘇富比在八月十六日舉行拍賣,怎麼沒見你們豐盛阻止?”
佳士得香江公司、蘇富比香江公司,同樣是香江拍賣公會六巨頭中的兩位,實力遠超香江各大拍賣公司。
那男人沒想到許家耀的反擊如此犀利,直接戳到他們恃強凌弱的肺管子上,哽了片刻,才說到,“狡辯無用!”
“你們只有三種選擇,要麼推遲三天或者提早三天;要麼我們同時開拍;最後一種選擇就是鬥亮,嘿嘿,可惜你們又不敢接受!”
“這就沒辦法了,你們願意見法官,我們豐盛奉陪!”
“鬥亮”就是比拼眼力,看誰的眼力更亮。
香江古董行中很盛行的一種比鬥方式,主要發生在古董店鋪之間,拍賣行很少用。
鬥亮的規則很簡單,對賭雙方,各自準備一定數量的古董,讓對方的鑑定師現場鑑定。
每一方僅限定一位鑑定師出場,你一件我一件的輪著鑑定。對賭過程,頗有些像足球比賽中點球大戰,直到某一方超出一局即算獲勝。
本世紀最出名的鬥亮,發生在1958年10月,馬來西亞傳奇華人鑑定師丁歡,對陣摩羅街思源齋的東主楚中原,雙方連續鑑定出一百五十七件物品的真偽,整個鬥亮歷時兩天。
楚中原因為年紀太大,體力不支,以八十八比八十九,輸掉這場鬥亮。
後果很慘,思源齋不得不轉讓給丁歡的東主——馬來西亞富豪艾倫費埃納。思源齋及左右店面,現改建成摩羅街最大的百貨商場。
聽到這裡,盧燦邁步走進仲裁廳,“那就鬥亮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