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教父第871章 輸贏天知道（二）
夜色下的太平山上，剛從吉隆坡考察回來的潘迪生，連晚飯都是湊合著吃了幾口，就和洪勁保、岑建勳驅車前往孫子明那開會。
“潘生，何冠昌說是能搞掂，我估計夠嗆。我們如果抽這麼多資金，會不會影響到自己的生意啊？”
洪勁保的擔憂，也正是岑建勳所擔心的。他們三人就象是三駕馬車，拉著迪生集團一路狂飈猛進，七八年時間將一個品牌代理集團與電影公司，發展成了大中華地區規模最大及利潤最高的零售和批發集團之一。潘迪生靠自己的商業才華替大家賺錢，洪勁保領導公司拍片替大家賺聲望，岑建勳則打理電影公司和影片宣傳、發行。
這七八年年裡，他們拍電影倒沒賺多少錢，但透過電影撈到的名聲，卻讓他們賺了大錢。迪生集團的核心業務是做品牌代理生意，透過電影的廣告植入，他旗下的品牌在內地受到了白領階層及高收入人群追捧，每年給他們帶來源源不斷的鉅額收入。
而且，明星在交際場合的重要性，也被潘迪生運用得淋漓盡致，在內地結交了大批富豪、權貴，其他的生意也做得風生水起，這幾年迪生集團可謂是春風得意。
今天開會的內容，曾叔早就通報過了潘迪生，與洪勁保、岑建勳擔心風險不同，他是對東南亞的計劃躍躍欲試的。內地的成功，已經證明了電影業賺錢，並不完全靠電影本身。如果在東南亞也能複製內地的成功，那將意味著能將他的商業帝國開拓到東南亞去，而非僅是靠當地的代理商。
“沒事，我仔細算過了，不會妨礙正常經營的。”
潘迪生見兩員干將還有點臉色凝重，暗笑了一陣，解釋道：“沒你們想象的那麼難，我調研過東南亞的情況，那的地價非常便宜，只相當於兩年前的一半不到。哪怕以後院線不賺錢，單地價上漲帶來的收入，都夠我們賺的了。”
“真的？”
“你們呀”，潘迪生無奈道：“你們以為孫子明是傻的啊？砍頭的生意有人做，虧本的買賣誰會幹啊？人家就是看中了現在地價便宜，才敢鋪那麼大的攤子！”
“嘿嘿，潘生你也醒目（聰明），子明剛起個頭，你就知道了他的目的。難怪你能搞出這麼大場面，帶著我們兄弟發財！”
洪勁保的奉承讓潘迪生笑了起來，打趣道：“三毛，想不到你也會拍馬屁了。好好拍電影，除了賺錢的電影，那些不賺錢的也得拍，只要能跟那些文化人混在一起，就能用他們的筆桿子、影響力，幫我們賺大錢！”
“那是、那是，子明和向老十他們想拍《黑金》、《宋家王朝》，連臺大的教授都幫他們考證。操，我們下次也拍個史詩片，拉幫專家學者造造勢，反正那幫人不喜歡錢，只喜歡打嘴炮！”
車子很快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段，前面有輛勞斯萊斯車不停地閃爍警示燈，司機連忙打了兩下喇叭，將黑色賓利車停在勞斯萊斯車後。
潘迪生三人下車，鑽進了前面的勞斯萊斯車裡，洪勁保剛坐下就迫不及待道：“鄒生，你們公司的意思如何？”
何冠昌遞過酒杯，反問道：“你們呢？”
“十五億，最多二十億”，打了個埋伏的潘迪生眼睛看著鄒聞懷，如果嘉禾不能跟進，未來的院線肯定是光影主導，大家都會受制於人。
一年不到百分之十的回報率，還要加上不可預測的風險，嘉禾不是德寶，他們的股份結構太複雜，潘迪生就是擔心鄒聞懷搞不掂那些股東。
鄒聞懷嘆了口氣，“潘生，我們最多能籌十億，看來我們得想辦法與他們聯合，並且爭取院線完全獨立了。”
果然不出所料，這老家夥對嘉禾的掌控力還是不行，區區十億加上自己的三十億，即使是租憑場地，也不過是建一百五十家影院！大家的製片能力本來就比不上光影，如果在院線規模比不上對方，遲早又會象在香港、內地一樣，被對方壓制得死死的。
至於另一家可能的盟友永盛公司，都被他們有意地忽略了。
這個時候，向鏵強兄弟也出門了，正朝著山頂道方向而來。
當孫子明改變主意，準備進軍東南亞建設院線和電影公司時，他倆是最堅定的支持者，甚至比王胖子還堅決。這幾年，靠著電影帶來的巨大聲譽，他們已經基本漂白了身份。以前去臺灣，後面總是跟著刑警，現在卻能與那些文化界人士談論如何針砭時弊。《黑金》還在籌備時，就有很多臺灣文化人提供素材，甚至是參與考證一些時政內幕，儼然是受人尊敬的社會名流人士。
在內地，他們的音像製品工廠，也是當地政府的重點保護企業，不但解決了數千人的就業，還給政府每年交納數千萬的稅收。要不是向家實在是名聲太大，恐怕他們早和其他名流一樣，能混個政協委員噹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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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最重要的是他們不缺錢，相反他們手頭上的現金非常充裕。自從刑天社的非法生意，轉讓給三大社團以後，靠水樓臺先得月，那部分的髒錢都交給了他們漂白。如今光靠內地的幾個工廠與香港的正當生意，根本無法將每年多出來的近十億髒錢漂白，大部分時候還得靠遠東集團的企業來洗。
只是他們不準備與嘉禾、德寶聯手，永盛公司本來就是四大電影公司裡實力最弱的，要依附人也會挑實力最強的，想辦法取代老二、老三的位置，而不是跟老二、老三混在一起。至於院線控制在誰手上，他們雖然也擔心，但還是選擇相信光影不會做得過分，能象香港的院線一樣保持相對的獨立性，完全的獨立是不可能的，這一點向鏵強兄弟早有心理準備。
再說，他們不但計劃進軍東南亞，還想準備在內地建院線，還準備向孫子明求援，想借點人手幫著培訓員工。象他們這樣從江湖大佬漂白成社會名流的人，比潘迪生、鄒聞懷更現實、也更懂得生存。放著光影集團那樣的大靠山不靠，難道還去捧嘉禾與德寶的臭腳？
……
鄒聞懷和潘迪生前後腳到孫子明家時，向鏵強他們已經在那跟發哥開玩笑，是不是拿些電影素材剪輯一下，鼓搗一部《周閏發傳》圈點零花錢。
“鄒生”、“子明”……
一陣寒暄後，幾人跟著向鏵強他們去了會客室，而不是象原來那樣把餐廳當成會議室。這讓他們心理好受些，最起碼這次大家是客人，而不是霸主威懾之下的諸侯。
不過一進書房，鄒聞懷他們就知道，為什麼這次不是在餐廳裡，而是在書房裡，因為還有三個客人——胡山林、楊國忠和馬清偉。
又是一番寒暄，鄒聞懷和潘迪生心裡不由得有點發緊，這二位出現是否意味著光影想象在內地一樣，大舉興建廣廈廣場？
內地的廣廈集團被稱為地產業的奇蹟，他們興建大型樓盤不同於香港或是其他地產商，他們將購物中心、娛樂中心以及城市公寓捆綁在一起，往往都成為了當地的地標性建築。
廣廈集團透過住宅、公寓、寫字樓、商業外街等可售物業的回籠資金，支援購物中心的開發與運營，有效解決了現金流的問題。憑藉這一模式和廣廈集團強大執行力及遠東集團的支援，十餘年時間迅速成為國內最大的地產企業集團，規模比第二、三、四名的總規模還大。
如果廣廈集團也想參與東南亞的計劃，那還有其他三家什麼事？無非是分一部分股份給大家認購，以後電影的發行、上映交給光影集團操作就是了！
鄒聞懷他們還真誤會了，前年的金融危機，孫子明跟楊國忠他們賺夠了錢後，見東南亞的地價狂跌，已經跌到不能再往下跌了，趁勢將一時半會用不到的資金，大部分用來收購了地產。本來，他們想著當地經濟復甦時，高價賣出再賺一筆。
現在孫子明提出進軍東南亞，首先就想到了胡山林兄弟的廣廈集團，既然在內地可以那麼幹，那在東南亞自然也可以複製。無鬧不成市，電影院要想生意好，首先就要那地方熱鬧，最起碼不可能建在過於偏僻的地方。
只是那些地產不能直接暴露無遺是孫子明和楊國忠他們的個人產業，得拐個彎地劃到光影集團或是另一個公司的名下。這樣才能與當地政府搞好關系，順利地融入當地社會，而不是被當地人仇恨，這才有了胡山林和馬清偉的出現。
等孫子明敬了一圈茶，胡山林才用湘西口音的國語道：“東南亞那邊的地價已經到了最低點，不比國內地價越來越高，我們想到東南亞的幾個大城市去抄底。
正好子明和你們想去那邊建院線，如果可能的話，我們想與你們合作，將廣場裡的電影院租賃給你們經營。我們只是地產商，對經營院線沒多少經驗，你們覺得怎麼樣？”
租賃？鄒聞懷和潘迪生心裡一震，狐疑地看向孫子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