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手遮天第二百四十二節 長公主親自出馬
這個這個,回去以後要怎麼交代,是個問題……
我在駙馬府大門前停步,問旁邊的人:“阿青你接下來到哪裡去?”
“再關注江源等人行蹤,力求找到曹先生的所在之處。”阿青回答。
“或許曹少師與即墨君同樣,不願受逃獄汙名所害,阿青,你還是別去了。回府上等候吧!”
阿青搖頭:“先生曾救過阿青性命,如今又收留我食住,眼下正是情勢緊張之際,你卻教我躲在一旁?秦斯所言,根據不過是個或許而已,別再說了。”
“好吧。”我也沒什麼心力去跟他爭辯,“那我先回府,你自己小心。”
“請。”
進了家門,家僕圍上來說長公主多麼憂心,我只好讓他們通報一聲,隨後自己回宅院休息去。
沒多久長公主那邊來人傳我進去說話,此時我趴著睡著了,被喚醒,支吾兩聲講說一個時辰以後再去,於是繼續補眠。再怎麼絆手絆腳,也是自己家,回來之後心情自然就放鬆了。
朦朦朧朧地感到有人給我蓋上被子,隨後索性把我像蛋卷一樣卷了起來,放到鋪好的褥子上。
眯起眼睛看了看,雖然室內無光亮,也能見著來人輪廓:“帛陽,你怎麼出來了。”
“聽說四姑娘回府,又不願見我,怕是出了什麼事,過來看看。”帛陽聲音平和,伸手替我攏攏亂髮,“困了便睡吧,見你無事就好。”
“點燈吧。”我說。
“不用了,駙馬好好休息。”
休息?“現在什麼時候了?”
“夜裡的事,你不用再操神,安心睡吧。”帛陽道。
“那換誰去……”我用手肘半撐起身子,狐疑地問,“除了我,帛陽另有準備誰人呢?”
“現下誰能信得過?駙馬累壞了,還是由我自己出馬吧。”
帛陽說著,起身往外屋去。
我聽他開門關門的聲響,將被子裹緊了些。
果然,我昨夜的擅自行動意外生事,讓帛陽不那麼信任於我,帛陽的按兵不動鐵石心腸,也讓我不那麼自信自己對他的影響能力。
結果就是帛陽決定自己行動,把我丟一邊了。
我莫名地感到一絲沮喪,扯被子蓋住頭,繼續睡。
可是心裡有事,哪裡睡得安穩?
我迷迷糊糊地閉了一會兒眼,卻被鬼壓床鎮了兩三回,實在是心驚肉跳不能再入眠。
捧著腦袋爬起來,我推開窗,讓寒風一吹,清醒許多。
這窗一推,便看見夜幕下,有家僕提了燈籠,匆匆忙忙地趕到院中來。
見我開著窗,對方就在院壩裡說了:“駙馬爺,這黑燈瞎火的,有人找您,見是不見?”
“報的是哪方名號?”
來人不回答我這個問題,只講:“這幾天長公主有令,讓不要開門放任何陌生人入內,這半夜的訪客,駙馬爺有話回拒無?”
我不耐煩地一關窗,披上外衣,開了門:“哪來那麼多長公主有令?問你是什麼人來訪,你知道就說,不知就回返去問,多言做什麼?”
“是、是,小的做事不機靈,駙馬爺莫怪。”家僕急忙回到,“來叩門的報說是三公子,又言說,只報這三個字,駙馬就明白。”
“三公子?啊?”
嚇我一跳,東宮逃出來了,沒地方躲麼?再怎麼,躲我家也就是長公主家,未免也太貫徹“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一宗旨了吧?
我急忙換了衣服,到門前把東宮迎進來。
留意了一下似乎街上無人遊蕩,或許沒人注意到他的行蹤吧。
“怎麼不敲後門呢,長街上一排都是官宅,被撞見就……”我低聲埋怨他。
東宮把他的常服抱在手上不敢穿,凍得直哆嗦,他可憐兮兮地申辯:“駙馬府圍牆太長,本宮已經走了半圈了……這不沒辦法麼……”
牽著東宮進屋,我翻出幾件衣服給他。
狡兔三窟是有必要的,像我,有事可以躲曹寰家,帛陽也有客棧可去,東宮實在是一點準備也沒有,跑出皇城來以後就只好出門靠朋友了。
“現在皇城情形如何?”
“亂作一團哪!”東宮道,“攻進來的是騎兵,又有弓手,還有一股人馬,衣著打扮跟京裡百姓一樣,手裡的武器是刀具,再來是皇衛與宮裡內侍……本宮看得糊里糊塗,只覺得這四方是亂殺一氣,不知誰跟誰是同夥。”
帛陽開城門了麼?他果然不願暴露自己的一兵一卒。
我將牢獄的事情告知東宮,現今不知長青宮或駐京閣臣是以什麼名義逮捕眾人的,但一定沒有權利除而後快。而且長青宮方面應該是被逼迫而下令緝捕……
“老妖婆會有性命危險麼?”東宮考慮著。
“不知。老太后年歲大了,也是反賊的藉口之一。”不過,真要有危險的話,年齡身體什麼的都不是問題。
我看東宮的表情,見他頗是認真地擔憂著的樣子,心裡一動,抬手搭住他的肩。
東宮抬頭看我,疑惑地想了想,臉紅道:“本宮才不管那老妖婆死活呢。只不過,若請走她大印的不是本宮,本宮會心有不甘就是了!”
“嗯、嗯。”
我心裡好笑,由著他嘴硬去。
他惴惴地自個兒在那裡琢磨片刻,又問:“秦晏你沒有考慮應對?”
“應對何物?”
東宮一本正經道:“京裡大亂,缺人主持大局啊!”
“不過是京都衙門一名小小諮章,拿什麼主持大局?”我很驚奇地看著他,回答到,“殿下,危機時候要兵要權要言論,不是登高一呼就能拿到手的。你在平日沒有安排妥當,用時又去哪裡索要呢?”
以前他只注意玩樂和本職,坐等在東宮殿。
除了舍人以外,他幾乎沒有親近過臣下,這也是目前困境的原因之一啊。君王的天職並不是那些決策或者親征,應當以調和各方面的聲音為主,國家上層的構架越成熟,這一點就越重要。
“秦晏明明先知先覺,警告過本宮此事,難道不曾多做安排?”
東宮無恥地提出這個問題,好像我理當替他鞍前馬後照顧周到似的。
“原本官職限定,不能逾越處理。提醒殿下,作為友人是盡了告知的本份,作為京官,則仍然是越職上呈,已經違令了。”有是有些小動作的啦,可我是替帛陽和秦氏作動的,不方便讓東宮瞭解詳細。
東宮有些鬧別捏地低頭嘟嘴,我乘勝追擊道:“殿下,如果當初你多多在聖上面前美言,大力提拔可信之人,還會落入無人相助、相助則入獄的困境嗎?”
“唉,本宮明白秦晏的意思,莫要再指責了。”
伸手過來捉住我的指頭,他說:“早知道是你,再大的官也可以給它報上去,只是父皇不會同意罷了。”
我抽出指頭,瞪他:“誰可信誰不可靠,人事如何安插埋伏,這要由殿下自己琢磨。我是怎樣就還是怎樣,哪有因為角色一變、小生換小旦,便多了理由扶搖直上的?”
出於公平性而言,我是希望他不要對我另眼相待。
但私下裡,這個正妃的身份可以讓我爬到他頭上去的話,我是求之不得咧——東宮這小子欠調教很久了!
我收回心神,正色問他:“如今殿下打算怎麼處理?是躲避在駙馬府,靜候聖上回京麼?”
東宮答到:“嗯——預備明日開城門之後,立刻離京,去見父皇言明一切啊!否則不知事情傳到父皇耳裡,會變成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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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危機處理是正確的,可是:“如果明日城門不開呢?”
“怎會?”東宮驚道。
“如若我是皇子,遍尋不著殿下的影蹤,活不見人死不見那啥,會貿然開啟城門,讓殿下有機會出城逃逸?”我說,“更進一步講,若我是殿下,手中無兵將,不能與反賊相抗。見城門大開,就算喬裝打扮,也一定要出去以逃得生天,不是麼?我能想到,對方為何想不到?”
“啊,四姑娘,你莫要嚇我!”東宮擦汗。
我倒茶給他:“料想在前,總比一語成真的好。對了,皇城的密道,可有直通京都之外的出口?”雖然進石室才看過地圖不久,可當時我注意力沒在皇城之外的通道,已經記不得了。
“就算是有,也不能入內。”東宮道,“不知為何,本宮剛從太僕寺的出口離開,就見來了一群兵士,顧守在古井附近,不見巡走……”
“那倒是麻煩事。”
應該是帛陽見兵馬已進了皇城,故意派去守住密道出口的,目的就是如果東宮從那裡出來,立刻除殺。
幸好東宮快了一步,或者說,帛陽調派的人力,畢竟不夠,慢了那一點點。
“京裡實在兇險,本宮不能再呆。”東宮神色嚴肅,“指不定明日就全城搜查,要是本宮被從駙馬府搜出,豈不連累你?”
“我本就給捉進朝天宮的牢獄,哪有再連累一次的說法。”我說,“不過這裡確實不能多呆,有家僕知道三公子半夜來訪,一定會告知長公主。由我帶殿下去較為安全的所在吧。”
要是帛陽回來,順便探望我,發現東宮在我院裡,可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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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會家暴的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