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之西嶽靈風第一百九十一章 三戰全勝

方生滿臉皺紋年紀甚老，看上去比掌門師兄方證還要長上幾歲。說話神情甚是慈眉善目，憑地一個有道高僧風範。

華山派弟子都知到這“方”字輩僧人乃是當今少林寺的第一代人物，要細算起來比五嶽劍派各派掌門還要高上一輩，竟然主動下場與小了自己兩輩的嶽靈風過招。

嶽靈風見是方生親自下場，連忙行了晚輩大禮。方生上前一步雙手虛託，僧袍肥大的衣袖伸展開來，一股柔和的勁風將嶽靈風託了起來，向和顏悅色的說道：“嶽少俠，剛剛進門你已經行過大禮了，咱們切磋武藝的時候就省去這些繁文縟節吧。”

若論內力之強，恐怕在場所有人都比不過吸收了江南四友等十幾人功力的嶽靈風。他若硬要給方式行禮，那方生自然是阻攔不了。

可這種事情嶽不群做出來是謹守禮數，嶽靈風這個小了方生兩輩的人做出來就有賣弄功力、不識抬舉的嫌疑了。因此，嶽靈風藉助方生這一託之力，微微抵抗一下，便順勢站了起來。

方生道：“嶽少俠，咱們是比拳腳還是比兵刃？”

嶽靈風答道：“方生大師，晚輩更擅長劍法，便斗膽請教大師兵刃上的功夫吧！”

方生點頭說道：“拿便如嶽少俠所願，少俠請。”

嶽靈風拔出長劍，將劍鞘背在身後手腕一抖，劍鞘朝著身後的梁發直直的射去。這劍鞘去勢甚急，眼看就要拍到梁發的臉上，可是梁發卻好似並不擔心，沒有絲毫的動作。

待劍鞘飛到梁發面前不到兩尺的距離時，突然一頓。原本迅疾的去勢竟然生生止住，如同有只無形的手凌空抓住了一般停在了空中。

就在劍鞘開始要下落的時候，梁發抬手輕巧的接過了嶽靈風的劍鞘。

在場眼力好的人對嶽靈風不聲不響露的這一手暗暗喝彩。剛剛他手背身後，大臂與小臂絲毫未動，僅憑手腕將劍鞘擲出，而且在擲出的同時使了一個回力的手法。在梁發身前竟然突然由動變靜，回力剛剛好抵消了去力。

這一手不僅需要不俗的內力，更需要細膩的控制手法。在場的人中自問能做到向嶽靈風這種程度的卻是不多。

方生笑著說道：“嶽少俠好俊的身手。”再看了一眼嶽靈風手中寒光逼人的長劍，又嘆道：“好劍。”說罷從他右腿外側的一個細長布袋中抽出一根三尺來長的舊木棒。

華山派和武當派的眾位弟子見這位少林高僧竟然用一根平平無奇的木棒做兵刃，都是心頭一怔：“沒想到方生大師的兵刃只是這麼一根短木棒。”

這根木棒不知經歷多少年頭，通體已經呈紅褐色。表面已經被人把玩摩挲的出現了一層瑩潤的包漿。

嶽靈風使出一招“蒼松迎客”，朝方生大師刺了過去。

方生大師雖然內力深厚，開始並不想以內力壓人，抬起木棒和嶽靈風戰了起來。

嶽靈風使的是華山派的一路“希夷劍法”。這路劍法出招如狂風驟雨，異常迅疾。可是隨著功力日深，長劍的速度越快，破空之聲反而越小。練到至高境界，便會達到大音希聲、若希若夷的地步。

方生見嶽靈風這一劍刺來勢如離弦之箭，卻絲毫沒有聽到破空之聲，顯然這路希夷劍法已經練到極深的境界。心中一凜：這後輩年紀不過二十出頭，怎麼能有如此功力？

收起僅存的輕視之心不退反進。雙手向後一伸，兩隻袍袖中登時鼓起勁氣，跟著側向平舉舊木棍向前面橫掃，只聽得“嗚——!”的一聲，木棍被凌厲的勁風裹挾砸中了嶽靈風刺出的劍鋒。

雖是木棍，卻硬如鐵，重如銅。與嶽靈風剛猛鋒利的劍鋒相擊，竟然沒有傷到分毫。嶽靈風心想：“這舊木棍到底是如果做到刀槍不入的？這柄劍獨孤求敗當年可是自信剛猛鋒利無堅不摧的，竟然不能在方生大師的舊木棍上面留下一絲痕跡。”

轉眼間，二人就已經硬拼了十幾招，兩人所發出的勁風越來越凌厲，逼得四周華山、武當、少林中內力較弱的弟子不斷後退。一人劍出如電，卻無聲無息；一人棍舞如輪，勁風凜冽。

十幾招已過，嶽靈風看出方生所使的功夫頗為駁雜，僅僅十幾招就包含了棒法、鋼鞭、鐵鐧、判官筆四種兵刃的手法。想來這方生大師已經將多門少林絕技融匯到這舊木棒的棒法中。但無論方生的棒法如何駁雜，也越不出獨孤九劍劍理的藩籬。方生大師每出一招，嶽靈風都能立時看到幾處破綻。

突然，嶽靈風臉上紫氣大盛，手中使出“希夷劍法”一招劍法，這劍法未見得有多麼高妙，華山派很多弟子都學過，速度也不如之前的招式迅捷。旁觀的陸大有都覺得自己能夠輕鬆的刺出比大師兄更快的這一招。

可是身在局中的方生卻是面色大變，嶽靈風的長劍彷彿在半路等著自己的手腕送上去給他斬斷一般。招數使了一半就連忙變招。招式剛變，嶽靈風隨之手腕一轉劍鋒斜指，若方生這一棒繼續遞出，手腕依然會送到嶽靈風的劍鋒之上。

只是兩招方生的背後就驚出了冷汗，心中大驚，心想：“這娃娃彷彿知道我要出什麼招一樣？這怎麼可能。”

在一旁觀戰的方證大師和衝虛道長也是震驚不已，若是之前有人對他們說岳靈風十幾招內就會逼的方生大師手忙腳亂，他們是決計不會相信的。這嶽靈風是如何能猜到方生預出的招式？

轉眼又是十幾招過去，方生每一招都是只使出一半，便被嶽靈風的希夷劍法逼的中途變招，竟然沒有一招使完。二人的兵刃也沒有一次相碰。

嶽靈風覺得時機差不多了，臉上紫氣更勝劍勢一變，側身挺劍向方生刺去，這一劍的去勢方位巧妙已極，逼得方生向後躍開。嶽靈風跟著又是一劍，方生舉舊木棒一擋，嶽靈風縮回長劍，緊接著上刺一劍，下刺一劍，跟著又上刺一劍，再不是“希夷劍法”而是“獨孤九劍”“破鞭式”中的劍招。

這“破鞭式”專門破解鋼鞭、鐵鐧、判官筆、點穴橛、柺子、峨眉刺、匕首、斧、鐵牌、鐵尺、八角槌、鐵椎等等短兵刃。方生大師所用的三尺舊木棒也屬於這類兵刃。

已經汗流浹背的方生大師登時臉色再變，說道：“你……你……”

這“獨孤九劍”劍法精妙無比，嶽靈風劍上沒有加上多麼強的內力，卻逼得方生大師不住倒退。眼看方生大師就要退到場邊，撞上衝虛道長身側的茶桌。嶽靈風突然收劍急退，回到了正氣堂中央，臉上的紫氣也漸漸的消退。

二人雖然沒有直接分出勝負，但是一個步步緊逼，另一個不停後退；一個氣定神閒，另一個汗流浹背，高下之勢立判。方生大師盡力平復了一下心中的驚濤駭浪，說道：“沒想到華山風清揚前輩的劍法，居然世上尚有傳人。今日老衲輸的心服口服。老衲當年曾經受過風前輩的大恩，有幸見識到風老神妙的劍法。嶽少俠，不知風老前輩進來可好？”

聽到方生大師說到風清揚的名字，方證大師和衝虛道長都是心中一震。竟然是風清揚！難怪這嶽靈風小小年紀，竟然劍法如此精妙。再看嶽不群和甯中則夫婦一臉的平靜，顯然早已知道此事。難道風清揚這個劍宗的高手已經盡棄前嫌，將自己得意的“獨孤九劍”傳給了氣宗的傳人？當年那樣的奇恥大辱他居然也能放下？

嶽靈風向方生大師躬身行禮之後答道：“多謝大師掛懷，風太師叔早已經退隱江湖不問世事，也不許弟子在人前提起他老人家……”言下之意就是：你別多問了，不經過風清揚本人允許，我什麼都不能說的。

方生雙手合十低吟佛號，然後向嶽靈風道：“是老衲唐突了，少俠是風前輩‘獨孤九劍’的傳人，卻是有大福緣大造化的。老衲此生能再見到風老前輩的驚世劍法，也是一大快事了！”在場的眾人見方生大師竟然一點不為自己輸給一個華山後輩而不快，反而露出欣慰的表情，真的是沒有一絲“勝負”之類的執念，不由得暗暗佩服這位有道高僧的襟懷。

華山派三戰三勝，尤其是嶽靈風在五十招內便贏了少林派前輩高手方生大師。要知道，在少林寺方字輩的高僧中，方生大師的五個可是排在很靠前的位置。就算掌門方證大師也未必敢說能在五十招內穩贏方生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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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證大師心中想道：“兒子劍法尚且如此，那嶽不群和甯中則夫妻二人的內力和劍法只會更高。這十幾年華山派在江湖上一直低調行事，原來是在默默修養生息，積聚實力以待來日。左冷禪苦心經營這麼多年，說不定到頭來給華山派做了嫁衣。”他心中念頭轉的飛快。

和衝虛道長交換了一下眼神，能看出衝虛道長和自己的心思相去不遠。於是方證大師開口說道：“嶽掌門，真是虎父無犬子啊！嶽少俠將來成就不可限量。”

嶽不群笑道：“方證大師過獎了。”

衝虛道長正色道：“嶽掌門，華山派不愧是傳承數百年的大派真是人才濟濟。這次我和方證大師前來，一則是讓弟子們開開眼界，另一則是有關係江湖正道興亡的大事與嶽掌門商量……”

嶽靈風心道：來了！終於要切入正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