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務員一一一 大結局

令老丁萬分詫異的是，王煒並沒有拿出什麼東西，而是解開了自己的褲帶。

“你要幹什麼？”老丁不解地問。

王煒沒吭聲，而是脫下了自己的長褲。當他將內褲也褪下的時候，老丁頓時驚呆了。

那是一幅極其恐怖、極其猙獰的畫面，老丁不知道古時候的太監是什麼樣的，但是，王煒那慘狀還不如太監，太監是經過專人閹割處理的，而他那裡，連太監能有的都沒有了。

王煒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這下你該相信我說的話吧。我承認我喜歡劉月萍，但這種喜歡只停留在柏拉圖式的精神戀愛階段，退一步說，就是我有更過分的想法，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老丁的心中湧現出對劉月萍的深深愧疚之情，他太相信自己的感覺了，而很多時候，感覺和事實並不是一回事，有時候甚至大相徑庭。

“對不起，王秘書長，我以前誤會你了。作為一個男人，你的境況真的太慘了。”

王煒苦笑道：“的確太慘了，記得當年，我痛不欲生，幾乎沒有活下去的勇氣。還好，我最後還是堅持了下來。想聽聽我的故事嗎。”

老丁點點頭。

王煒穿上衣服，緩緩地走到床邊，坐了下來，開始一字一句講述他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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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月萍是中學同學，她是個美麗聰慧的姑娘，班上有很多男生暗地裡喜歡她，我也不例外。”

“有一次，我借了她一本故事書，看完之後，我在裡面夾了一份情書。情書的一角故意露在了外面。我趁四下無人，悄悄地將書還給了她，然後紅著臉跑了。”

“後來，我們戀愛了，當然，那時候的我們，很單純，不像現在的男孩女孩那樣大膽，我們最出格的舉動就是牽手。”

“中學畢業後，她考上了一所中專，我則被家人送到部隊當兵。雖然天各一方，我們還是用書信保持聯繫。我在部隊最睏乏最寂寞的時候，她的書信是我最大的慰籍。我也在書信中信誓旦旦地說，我以後一定娶她，讓她做我的新娘。”

“然而，突如其來的一件事改變了我的人生命運，也讓我的誓言變成了一句永遠無法兌現的空話。”

“那一年，我在部隊當上了班長，帶領一批新兵進行手榴彈投擲訓練。現在的青山縣委書記就是我當年帶的新兵，由於經驗不足，加上高度緊張，在投彈時意外失手，手榴彈脫落在地。手榴彈從拉出拉火繩到爆炸一般有-.7秒的時間。時間雖不長，但對於一個經驗豐富的老兵，處置手榴彈意外脫手這樣的險情，是絕對夠用的。”

“那位新兵嚇傻了，不知道如何處置。手榴彈爆炸會產生80多枚彈片，後果不堪設想。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作為班長的我奮不顧身地將新兵從生死線上一把拽了回來，但是，多枚彈片飛向了我。”

“當時我就昏迷了，被緊急送到醫院搶救，命雖然保住了，但我成了一個廢人。康復之後，我轉業到了地方。”

“我是一個廢人，我知道自己已經沒有資格再愛月萍，並中斷了和她的一切聯絡。月萍不瞭解實情，以為我背叛了當初的誓言，不再愛她了。”

“我一直沒有結婚，一個廢人，結婚沒有任何意義，也是害了對方。這麼多年，初戀時美好的感覺一直記憶猶新，對於月萍，我有一份愧疚，也多了幾分思念。很想再見她，可是，又沒有勇氣。”

“今年的一次同學聚會，我終於見到了朝思暮想的月萍，我們聊天、說笑，但是，我隻字不提我已是廢人的事，畢竟，我是一個男人，這最後的尊嚴我還是要的。那天晚上，經我再三央求，她同意在我的房間過夜。當然，我們更多的是聊天，我想抱抱她，但被她嚴詞拒絕了，她說時過境遷物是人非，她已不是當年的她了，說現在的她已是人妻，不想做任何對不起丈夫的事。她還警告我，如果做出任何出格的舉動，她立馬走人。”

“那一夜，我們談了很多。天快要亮時，她才靠在床邊睡了一會。趁她睡著了，我偷偷地在她美麗的臉頰上親了一口，僅此而已。如果說那晚有什麼出格的舉動，那就是親了她一口。我知道這樣不好，但我無法控制住自己。”

“同學聚會結束後，我偶爾也給月萍發個微信什麼的，其中的措辭可能有些曖昧，這就造成了你們之間的誤會。”

“月萍也和我說過你工作上的事，說你為人實在，工作敬業，但由於沒有背景，一直還是小科員。我說，像他那樣的幹部早就應該提拔了，不能讓老實人吃虧。我打了個電話給當年被我救下的新兵，也就是現在的青山縣委書記。後來，你就提拔了。”

“前不久，從月萍那裡得知你和她離婚了，我心裡很難受。不管怎樣，你們離婚，我的出現是導火索。我一直很想解釋，可是一來沒有合適的機會，二來缺乏勇氣，所以，一直拖到現在。月萍是個好女人，並不是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這樣的女人值得你一輩子珍惜。”

“我該說的都說了，最後，我真誠地向你道歉，並保證，以後不會再和月萍有超出同學關係之外的交往。”

走出王煒的辦公室，老丁的心裡莫名的失落，就像五臟六腑被掏空似的。

回到青山不久，侯金給老丁打來了電話，說和唐語嫣的婚期已經定下了，就在元旦，希望老丁到時候捧場。

侯金還告訴老丁一個勁爆訊息，說林向陽和何嬋嬋與各自配偶離婚後，走到了一起，結婚日子也定在了元旦。

老丁心中有著淡淡的苦澀，嘴上卻說，那敢情好啊，我中午吃你的喜酒，晚上吃林向陽與何嬋嬋的喜酒。

不久後，老丁在網上看到這麼一則新聞：

近期，青山縣紀委嚴肅查處了原縣市場監督管理局黨組書記、局長吳德能嚴重違反政治紀律、組織紀律、廉潔紀律和生活紀律的問題。經青山縣紀委常委會審議並報青山縣委批准，決定給予吳德能開除黨籍處分，降為科員。

經查，00年月以來，吳德能在任職鎮長、鎮黨委書記、縣統計局局長和縣市場監督管理局局長期間，違反政治紀律，在組織對其調查核實情況期間，與其他人員串供，訂立攻守同盟，拒不向組織如實說明問題，編造虛假情況，打聽調查內容，妨礙、干擾組織審查；違反組織紀律，為他人謀取職務晉升和崗位調整等方面的利益並收受錢款；違反廉潔紀律，收受禮品禮金、超標準、超範圍公務接待、利用職權和職務上的影響為親屬經營活動謀取利益；違反生活紀律，與他人發生不正當性關係。

吳德能作為一名黨員領導幹部，理想信念缺失，紀律意識淡薄，修身不嚴，做人不實，對黨不忠誠，是其違紀的深層次原因。他的行為，完全背離了一名共產黨員的黨性原則和黨員領導幹部的基本要求，且黨的***後仍不收斂、不收手，嚴重損害了黨和政府形象，性質惡劣、情節嚴重。對吳德能嚴重違反政治紀律、組織紀律、廉潔紀律和生活紀律問題進行嚴肅查處，充分體現了青山縣委維護黨的紀律的鮮明態度和堅定決心。

聽侯金說，吳德能出事後，他在任上力推的那套績效考核指標被廢止了，內網論壇重新開放，有人發了一條莫名其妙的帖子，標題就叫：送瘟神。帖子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摘抄了毛主席的一首詩《送瘟神》：春風楊柳萬千條，六億神州盡舜堯。紅雨隨心翻作浪，青山著意化為橋。天連五嶺銀鋤落，地動三河鐵臂搖。借問瘟君欲何往，紙船明燭照天燒。

這個冬天，是老丁有史以來經歷的最嚴寒的冬天。

這個夜晚，老丁躺在村部宿舍的床上，回憶著與李婷婷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不禁淚流滿面。外面寒風呼嘯，天氣預報說，過幾天有一場暴風雪。

恰在這時，老丁的手機鈴聲響了。原來是前妻劉月萍發過來的。短信內容非常簡短，只有四個字：生日快樂。

老丁突然想起，今天是是他的生日。

凜冽的寒風透過窗戶的縫隙向室內襲來。老丁躺在床上，心中翻江倒海，想起劉月萍的祝福簡訊，於是將劉亮程的一首小詩《一個夜晚》作為自己的回覆：

妻

這個夜裡

若你一個人醒來

聽見外面很粗很粗的風聲

那一定是我們的舊院門擋住了什麼

風在夜裡颳得很費勁

這種夜晚你不要一個人睡醒

（全書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