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乖崽[重生]空房
柔軟的床邊。
一隻細白的手臂伸出來。
紀冉摸出一條新的內褲穿好, 又鑽進被窩裡,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才從枕頭下把手機拿了出來。
他滿臉通紅, 東瞥瞥西瞅瞅,彷彿那螢幕裡有什麼毒蛇猛獸, 並不敢直視。
其實傅衍白早調轉了鏡頭,現在只有臉對著,身上也套了睡衣, 完全不見剛才的流氓行徑。
但紀冉只要一想到剛才傅衍白哄他幹的事,就羞的恨不得把手機踩碎:
“我...我要睡了!”
“明天我給你打?”
低柔的聲音從微信那頭傳過來,傅衍白鬆散著眉眼,顯然是食髓知味,紀冉“咻”的一下小臉漲紅:
“不用!我不打了!”
“打影片。”
“......”
他要鯊人。
小少爺憋紅了一張臉。傅衍白不敢再逗他,柔軟的目光聚焦在螢幕上, 看了好一會兒才眯眼:“穿了睡衣再睡,冬天冷, 容易著涼。”
紀冉微微一怔。
他才看到右上角顯示自己的小框,因為剛才脫光了衣服, 鏡頭稍一晃盪, 脖頸連著鎖骨的一大片薄粉便一覽無遺。
乍一看很香豔。
像是畫質不太好的某種小視頻。
紀冉臉頰一熱, 不等人再說什麼, 立刻關掉了影片。
這一覺睡的雲裡霧裡。
不知道是不是傅衍白的聲音聽了太久, 他竟然夢了一夜。
夢中傅衍白就在影片那頭, 哄著他脫光衣服, 又自己動了手,溫熱的吐息打在他耳邊,但當他問他什麼時候回來, 影片突然就斷了,一片黑屏,然後杳無音信。
紀冉醒的時候出了一層薄薄的汗,他看著旁邊沒人睡過的,高高蓬起的枕頭,愣了一瞬。
片刻後,他把這歸結為突然放縱的後遺症。
跳下床洗漱完,紀冉又換好衣服,跟著出現在餐廳裡。
但桌上沒有熱牛奶。
也沒有人做早餐。
他擠著眉毛咬咬牙,開啟冰箱抓了片吐司進嘴裡,又拿出牛奶倒了大半杯,放進微波爐裡轉悠。
溫水煮青蛙。
死於安樂。
他深刻的體會到了傅衍白不請阿姨這件事的玄妙,以及自己已經不知不覺熟的可以炒了吃。
七點到了醫院。
因為傅衍白出差停診,嶽揚和顧暄和一個比一個躲的遠,壓根不敢使喚他跟來。紀冉沒有門診要跟,索性在手術室和病房來迴轉,只要有能幫能學的,都一概攬下。
“小紀你聽沒聽到風聲?”
午飯的點,護士長衝他擠擠眼:“我聽說主任要升副院長了,咱們醫院最年輕的專家,年後就評。”
紀冉愣了愣。
“太快了吧,好年輕啊。”
小護士驚訝著眨眨眼:“咱們院的副院長,這麼年輕頭一遭吧...陳院好像都五十多了。”
“那有什麼。現在什麼時代,本來就是本事說話。我以前聽辦公室的說,他研究生來實習的時候,就當一助跟了消融手術。那時候才哪兒跟哪兒,但他就是比先來的幾批都厲害。”
護士長放下筷子:“而且剛好,那時還介入療法還在起步,不少老醫生不適應新的技術。傅主任年輕,接收鑽研的很快,再加上長成那樣,放哪個醫院都是活招牌。當醫生嘛就一個死理,治得好人就是厲害,治不了就是白瞎。”
小護士點點頭。末了,又笑眯眯道:“那咱們小紀也挺有天分,而且又努力。嘿嘿,今天早上還幫我換了好幾床的藥...”
紀冉聽傅衍白的事聽得有些入神,乍一下提到自己,還沒回神。
護士長便接著道:“那是,我聽說咱們院明年拿了兩個心臟移植方面的科研項目點。像小紀這種,畢業要做論文,最合適一起跟著了,聽到沒?”
紀冉一愣:“嗯?”
“......”
護士長一臉著急,壓了壓聲音:“我跟你說這種國家級專案名額有限的,什麼贊助企業指名啊大學裡教授推薦啊。你也上上心,別看主任平時器重你就不當回事...”
她一心想提醒紀冉。畢竟這種事不關乎病人,整理文獻做研究,誰來都是來,能留在啟山醫院的也都是學霸。
紀冉被她這麼一咕噥,稍稍提了一點心。確實,如果最後一年多的畢業論文能沾上一點這種專案,對他的學業來說是一個完美的句號。
但一說到名額...
又是名額。
小少爺額角跳了跳,吃完晚飯,乾脆劃了值班表,留在醫院。
他先走了圈病房,而後又整理謄寫完電子病歷,等到快10點的時候一看手機,傅衍白那邊還沒打過來。
稍微問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畢竟和學業息息相關。
紀冉想了想,乾脆摸出鑰匙去傅衍白的辦公室,尋思在醫院,這人總不能太放肆,提一些太不講理的要求。
但他一直等到十一點半。
手機才響起來。
紀冉從一堆病例裡抬頭,下一秒,一隻手抓在自己薄薄的t恤上。他掙扎了一會兒,最後還是脫了個乾淨,省的一會兒太麻煩。
影片一接通。
倒是跟他想象的場景不太一樣。
他以為傅衍白還是跟昨天一樣,送他一副血脈噴張的男人身體欣賞,卻沒想到對面人穿的整整齊齊,白大褂上扣著筆,看背景還在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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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冉瞬間縮回被窩裡,只留一顆腦袋在外頭,打了個招呼:“幹嘛?”
他看著傅衍白往外走了兩步,走廊上不時有沒床位的病人,沿道躺著。
到了一處相對安靜的拐角,傅衍白才開啟語音,聲音很低:“對不起,晚了,剛忙完。”
不用他說,紀冉也看得出來。
傅衍白的眼尾淡淡垂著,帶一絲疲憊,甚至沒等回賓館,那估計就是等能回去要過十二點,過了今天。
“你...忙可以不打。”
紀冉喉嚨緊了緊。
他突然有點心虛,感覺自己把人想的太流氓,腳在被子裡搓了搓:“我、我都打算睡了。”
“說了要打的。”
傅衍白揹著光,淡聲道:“每天都要看一下,你答應的。”
紀冉臉一紅:“什麼時候答應了...”
傅衍白:“昨天晚上。”
紀冉:“.....”
人不能跟流氓計較。
紀冉跳過這個話題,他看到傅衍白的背後,這個點兒了醫院裡還燈火通明,不少人來人去的背影,頓了頓小聲問:
“你...那邊是不是很忙?”
“嗯。”
傅衍白坐在臺階上,找了個月光更亮的地方,看著螢幕道:“可能要晚幾天回去,這邊比想象的要嚴重一點。”
“哦。”
紀冉的睫毛垂了垂,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他突然不想提什麼名額的事,話到嘴邊轉了個彎,又換了句:
“那你自己注意點...別生病了。”
傅衍白眯著眼,沒說話。
突然說了這種話,紀冉一下有點不好意思,又添了句:“咳,別回來傳染我。”
傅衍白還是不說話。
紀冉耳朵一燙,含糊著就想掛,螢幕裡的人終於張口道:
“沒別的了嗎?”
“沒了。”
“你是不是在我休息室?”
“......”
傅衍白的唇邊動了動,低沉的聲音穿過耳膜:
“是不是想叔叔了?”
紀冉感覺心跳一下快了一倍。
但回答當然是沒有。
才分開幾天,打死他也不可能想傅衍白,傅衍白又叮囑了幾句,紀冉才掛了影片,然後就把頭埋進枕頭裡。
脫下來的t恤落在床邊,他鬆開一直拉緊的被角,清瘦的肩胛裸露在空氣中,是勻稱又漂亮的青年模樣。
紀冉閉上眼睛。
聞見一片薄荷的味道。
是傅衍白的味道。
——
無風不起浪。
傅衍白升職的訊息趕在年前發了出來,同時明年的兩個科研重點項目也落地啟山醫院。領導層級的年輕化顯然是大家樂意看到的結果,這意味著更多的年輕醫生有了更好的機會。
薛樂給紀冉夾了一個包子,一臉馬屁的表情:“以後你就是副院長親戚了,記得提攜我。”
紀冉還了一個鍋貼回去:“老實貼你的化驗單。我吃完還得去掃手術室。”
薛樂:......
他不死心,噘噘嘴:“那你家傅院長有沒有跟你說過科研項目名單的事?有你...咳,和我嗎?”
紀冉塞著包子搖搖頭。
他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從他看到傅衍白半夜還坐在臺階上,就知道這些並不重要。
對於一個好的醫生來說,這些也許是錦上添花,但一定不是康莊大道。
“你要想問,我可以幫你問問。”紀冉滿口包子,嘟囔著:“但得等他回來,他現在...挺忙的。”
也挺累的。
“行,謝謝我紀爸爸。”
薛樂大方的又送過去一個包子。紀冉吃飽整理完手術室,晚上又回了趟洋房。
他原本是打算拿條毯子去值班室,再好好泡個澡。但剛打開門進去,門鈴又跟著響了響。
這裡一般沒有客人會過來。
今天又是剛過兩禮拜。
紀冉愣了愣,心裡升起一股莫名的激動...
可惜一開門。
就見傅老爺子一張冷臉,正往天上瞧。
“......”
過了足足兩秒,老頭子終於反應過來,開門的人不是他的邪道大孫子,甚至人都沒在玄關。
愣了片刻,才換上一副慈祥卻略繃不住的笑容,對紀冉道:
“冉冉啊,爺爺來看看你。”
“。。。”
紀冉擠出一臉相信的表情:“爺...傅爺爺好。”
老爺子的架勢跟上回差不多,帶著兩個助理,二話不說往裡走。他走過鞋櫃的時候瞅了瞅,在看到灰黑色拖鞋的時候落了落眼神。
“他人呢?”
老爺子站著,沒往沙發上坐:“聽說傅主任升職了,我路過,順便看看。”
紀冉摸了摸鼻子,小聲道:“叔叔去南口了。”
“南口?”
老頭子臉皺的像紙,沾過水的衛生紙,一沒注意調子就提上來:“都兩個禮拜了還沒回來?”
“.....”
紀冉沒好意思拆穿,乾脆點點頭:“說是病人多,還要晚幾天。”
“再晚幾天??”
老爺子臉色又難看了幾分:“再晚幾天就過年了!”
紀冉眨眨眼沒說話。
老爺子喊完,也反映過來自己這個態度有些不“端正”,臉上一臊,掇著柺杖找補:“算了,過年也用不著他!”
“。。。”
“就知道氣我,連個家都不成!”
老頭子帶上墨鏡就往門口走,柺杖咚咚咚直響:“他就沒一點稱心的!”
“我覺得他挺好的。”
猛不迭這一聲,老爺子差點沒剎住柺杖,一條腿已經跨出了大門,另一條還在裡面。
他回過頭,就瞅見紀冉不樂意的癟著嘴:
“叔叔一直是我的榜樣。”
他想要成為和傅衍白一樣的醫生。這是毋庸置疑的。
也許初衷不盡相同,但這念頭早就在他心裡生根發芽,慢慢浸入了人生軌跡。他一直要求自己做到最好,又何嘗不是因為他見過最好的,就在身邊。
“你不要說叔叔壞話。”
紀冉對著他,倒是要比傅衍白小的多,再加上他素來是討長輩喜歡的,知道老人家的痛點在哪裡:
“他比別的叔叔厲害多了。”
“......”
老爺子鼻孔裡冒出兩簇白氣,嘴角倒是揚了幾分:“他有什麼厲害的!你個小東西,被騙了還數錢!”
紀冉:“。。。”
話是這麼說,但傅老爺子走的倒是緩了許多,步伐也輕起來,末了還留了兩盒老茶餅給“紀冉”,說是順手。
好容易送走了人。
紀冉臉一紅,瞬間不想在這個玄關多呆,拿了毯子就往醫院跑,打算等這幾句狂言浪語徹底消失在記憶裡,再回來。
他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十點多。
月色爬上樹梢,在走廊裡留下一個孤長的影子。
紀冉把毯子放進值班室,又在幾個病區轉了一圈,最後穿過護士臺,不知不覺又走到辦公區。
傅衍白的辦公室黑著燈。
一點微風吹過門口的幾盆綠植,葉子動的很安靜。
他莫名停了腳步,手剛在白大褂的口袋裡打轉,鑰匙就像生了腿,自己跳進掌心裡。
紀冉感覺自己還沒摸,就已經握住了。
好像有些事情會上癮。
人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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