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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他哥和□□到底是什麼關係
掛了電話, 肖瀧道：“媽, 一會兒□□要過來看我。”
肖媽媽說：“這麼晚還來？他晚上還回去麼？”
“不回去了，讓他在我們家住一晚唄，睡我那房間好了。”說著, 肖瀧動了動自己的胳膊，呲牙咧嘴地問, “我要在醫院躺多久啊，背部很嚴重麼？”
肖媽媽沒說話, 誰也沒回答, 氣氛弄得頗為尷尬。
病房裡靜悄悄的，肖瀧想，難道自己這是要住院了麼？不會吧, 有這麼嚴重麼？只不過被茶几砸了一下（……）而已！
好吧, 想到武俠電視劇裡，高手一掌拍過去就拍得人口吐鮮血, 還有那種用利器擊打背部, 人物當場死亡的血腥電影鏡頭，肖瀧不由嚇得全身僵硬，他弱弱地叫了一口：“媽……”
肖媽媽輕輕摸著肖瀧的手臂沒說話。
肖瀧這才有點驚恐，原本也就普通疼的背變得巨疼巨疼，彷彿稍微動得劇烈一點, 脊椎骨就會斷成一節一節的……好可怕！
“肖先生一家麼？” 兩個穿白大褂的醫生推門進來，其中一個手上拿著一張x光照片。
肖爸爸趕緊站起來道：“誒，張醫生, 楊醫生。”
張醫生是肖家貨運生意上認識的一個顧客，在c市第二醫院工作，因為是老鄉，又經常託肖家往家帶東西，次數多了就認識了，肖爸肖媽平時照顧他這些，自己人生病了來找他幫忙也方便。
這次肖瀧被“茶几”砸得當場暈厥，肖媽忙給張醫生打電話，急急把兒子送到二院，張醫生帶他們到骨科就診，從拍片一直陪到現在。
身邊的那個醫生正是他介紹的骨科醫生，姓楊。
楊醫生拿著手上的x光片皺眉，怒道：“你們父母教訓孩子，怎麼能打背部呢！”
除了肖瀧，肖家三口全部低著頭，臉色差到了極點。
楊醫生罵道：“用手打也算了，用茶几砸，你們是要打死孩子啊？！傷到神經是要癱瘓的！大小便失禁，終生臥床！有什麼說不開的要打得那麼兇啊！”
眾人：“……”好可怕。。。
這個楊醫生平時最反感家庭教育用暴力的，遇上這種事總會危言聳聽恐嚇一番，他看了看眾人的臉色，感覺氣氛詭異，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只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對方不肯說自己想八卦也無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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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醫生輕拍了拍激動的同僚的肩膀，楊醫生只得嘆氣作罷。
其實肖瀧的傷也不是很嚴重（對比癱瘓來說），只不過是脊椎骨裂（……）而已。傷筋動骨一百天，基本就是繫個腰帶，趴床靜養，天天貼藥膏擦藥水，注意飲食，忌辛辣之類……
眾人籲了一口氣，肖瀧斜眼瞪肖鰨焊詹拍囊桓魷盼宜擋荒蘢鼉緦以碩模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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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些，楊醫生又道：“你們別以為這就好了，脊椎骨裂的後遺症可不少，三年內劇烈運動是不能做了，以後站起來還可能比別人慢一拍（……），不排除上了年紀後得風溼性脊椎炎，有的苦受了！”
眾人：“。。。”
肖瀧：尼瑪不是吧！這和廢人還有什麼兩樣啊？
楊醫生見倆家長臉色又開始驚懼，氣道：“你們該慶幸孩子沒癱瘓！”
肖家父母已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楊醫生走到肖瀧病床邊，望著快要嚇得哭出來的肖瀧和藹道：“感覺怎麼樣，還好麼？”
肖瀧哭喪著臉：“嗚……”
楊醫生：“看你年齡十六了，明年上高二還高三？”
肖瀧：“高三……”
楊醫生皺了皺眉，安撫地拍了拍他的手掌，道：“別怕，你還小，骨頭裂了恢復起來也快，如果好好靜養應該沒什麼問題，讓你媽媽多給你頓些豬骨湯，以形補形，不會影響高考的。”
眾人：“……”
之後楊醫生又和他們說了些要開的藥，肖媽媽跟著去領藥付錢，肖爸爸也出去了。肖鞔舸艫卣咀牛14蔚乜醋拋約旱母綹紜
肖瀧忽說：“去跟爸道個歉吧。”肖韉閫罰怨緣爻鋈チ恕
過了不久，□□發來簡訊說已經到了醫院，很快病房門口就傳來扣門聲，肖瀧興奮地應道：“進來！”
轉開門，□□見躺在病床上的肖瀧，沉默著走過來，還在深深地喘著氣，想來定是下了車就衝上來了。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病床邊，一臉明顯的擔憂和心疼。
肖瀧縮了縮腳示意他坐下，“哥……”他有點撒嬌地喊。
□□“嗯”了一聲，雙手輕輕撫上肖瀧的背，剛才電話裡已聽他說背部受傷，也不知道傷得多重，他不敢用力，只問：“疼麼？”
被□□碰觸到背部時，肖瀧全身敏感地顫了顫，他帶著哭音說：“疼，疼死了~！”
□□急忙收回手，不知往哪處放，肖瀧伸出胳膊把他的手拉過去抱著。
□□的心臟都揪起來了，他問：“怎麼傷的？很嚴重麼？”
“爸爸打弟弟，用茶几丟他，我擋了，就砸我背上了，脊椎骨就裂了。”肖瀧簡單描述了一下，□□卻聽得驚心動魄。
肖瀧哼哼著：“疼……”
□□恨不得自己把他抱在懷裡好好安慰，肖瀧說疼，他就感覺自己的脊背也在疼。□□憤恨地想，肖瀧他爸也太沒有理智了，怎麼能用茶几丟人呢！（……）
人體內的心、肺都是由肋骨保護著，萬一砸穿了肋骨作用在內髒器官上，或者震破肺部毛細血管，小小不就……
天哪！越想越後怕，□□用力抓著肖瀧的手，蹲在床邊，用嘴唇貼著他的手背親吻：“小小……”
可憐的小小，容易受傷的、脆弱的小小……
見□□一臉比自己還要痛苦的樣子，肖瀧不由苦中作樂地笑道：“你看我高一的時候跟你打籃球摔傷尾骨，高二的時候脊椎骨裂，都是骨頭，我還真是命途多舛！你說我高三的時候會不會……”嘴忽然被□□的手掌堵住了。
“別瞎說，不會的！”□□厲聲喝止，“你這個小烏鴉嘴！”
肖瀧眨巴了兩下眼睛，聽□□道：“我會保護你的。”雖然這句承諾很不實際，□□也不一定能夠做得到，但肖瀧還是感動地應了一聲。
他把臉壓在□□的手背上，趴著看對方，然後慢慢地說起肖韉氖慮欏
人情世故自己雖然懂得不多，但他至少知道要尊敬父母。肖骱透改傅淖齜ㄋ浞治霾懷齦齠源恚麼跛睦鍇迕鰲＞蘢約菏芰松耍艿芎圖胰說墓叵鄧擋歡芤虼爍納啤h綣苷庋且彩嗆玫摹
因為身體受傷吃藥會好，可心若有傷卻難以治癒，這些道理，肖瀧都明白，他只不過不擅長表達這些。
□□聽他斷斷續續地傾訴著，一邊輕輕撫摸他的頭髮，肯定他的想法，又聽他說擔心自己脊背的後遺症，便擠出一個笑容安慰他：“也沒什麼，以後重活粗活就都我來做，你就呆著好了，我的小王子。”
肖瀧笑彎了眼睛：“誰是你的小王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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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父站在醫院走廊的盡頭抽菸，肖髡駒誆輝洞Γ桓銥康錳
怯懦著，不安著，卻又驕傲著，踏不出第一步。這種矛盾的自尊心，讓肖骱芡純啵恢欄盟凳裁礎
五米遠處，那個背對著自己的男人，是自己的父親。他不壯，甚至有些駝背。他不高，最多才一米七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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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如果要給父親幾個關鍵詞，也許會有這些：高大，脾氣不好，愛家，文盲，粗俗，古板，傳統，在家少言寡語，在外呼風喚雨……
總體來說，算個稱職的父親。但是，遠遠不夠。
是自己要的太多麼？
早上回c城時，媽媽說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說自己不懂事，做了大錯事，說了很多很多，又哭又罵……父親一言不發地開車，一到家，不分青紅皂白就開打。
自己真的這麼罪大惡極麼？如果你們那麼不喜歡我，為什麼還要來找我？
肖父抽完一根煙，轉身來，與小兒子對個正面，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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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肖魅躒醯亟辛艘簧k鋈灰饈兜劍窗職忠不嶗稀
男人已經兩天一夜沒有沾床，剛才肖瀧還暈著的時候，他才靠坐在家屬休息區小憩了十幾分鍾，是個鐵人都要垮，何況他已將近五十歲，他已不再年輕……
一個人在外面所受的委屈翻江倒海地湧了上來，這一刻，肖骱鋈瘓醯米約菏裁叢蠱6裁聰敕u濟揮辛恕
爸、媽、哥哥，這些人給自己的，才是最容易觸動自己心臟的。
藝術算什麼呢，夢想又是什麼呢？如果他哥真的癱瘓了，從今以後都不能好好的、像正常人一樣活著了，他還能這麼沒心沒肺在這裡大聲宣告自己的夢想自己的追求麼？
絕對不可能了……
這一刻，他才發現自己是這麼的自私。
有很多事情，迷茫的時候總是任性得沒道理；有很多道理，也是忽然讓人通透得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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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爸爸也紅了眼眶，抖著嘴唇什麼話都不說。
“爸爸，”肖韉南ジ欠4恚醋拍腥絲閃謀砬椋鋈緩芟敫螄隆
“對不起，爸……”
“……你沒對不起我。”肖爸爸嘶啞著聲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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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對不起的是你媽，還有你哥。”肖爸爸慢慢的、一字一句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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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爸爸又從褲袋裡掏出一根煙，點燃後深吸了一口。
他疲憊地閉上了眼睛，對肖骰恿嘶郵鄭擔骸澳闋約夯厝ズ煤孟胍幌氚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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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踱步到病房門口，似乎聽到裡頭有人嚶嚶細語，想必是哥哥那個同學□□來了。
他推開虛掩著的門，只聽□□問他哥哥疼不疼，接著是哥哥撒嬌般地口吻，他哥說，疼，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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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問的時候，哥哥說不疼，媽媽問，哥哥也說不疼，為什麼□□問了，哥哥卻說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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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話，幾乎讓他心跳加速……肖髟教狡婀鄭災瀉齙謀某鮃桓鑫侍猓核綰屯蹣氳降資鞘裁垂叵擔
一旦懷疑，事情就彷彿成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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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糾結著，肖媽媽回來了：“怎麼不進去？你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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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媽媽進去後和□□寒暄，□□來看肖瀧，她本是很高興的，然而畢竟家醜不可外揚，不想短短一會兒時間，肖瀧就把家裡的事情全部向□□說了。她有些不太好意思，瞪著肖饜n畹潰骸翱茨閎淺齙惱庖歡咽攏扯級僥憷牙鴨伊耍
“阿姨，”□□忽然打岔道，“剛才肖瀧跟我說這些，我都明白的，阿姨您別把我當外人……”□□自然地笑著，說話語氣不急不緩，顯得很沉穩，“肖魎沽σ埠艽螅鷦偎鄧耍嗆牽以謁歉瞿曇偷氖焙潁埠莧渦閱亍！
像是聊天似的，□□和肖媽媽說起了自己初中時常和家長頂嘴的事，也簡單提及了自己的家庭背景。
這一舉動無疑讓肖媽媽放開了對□□的戒心，覺得這孩子成熟又懂事，家境又好，不愧是瀧瀧最好的朋友！
肖媽媽有一句沒一句的，開始毫無顧及地跟他說肖韉幕疤狻
□□問道：“肖韃還侵鋅濟豢跡科絞背杉兀ゃ袼擔艿艹杉ê懿淮懟！
肖鰨骸啊！！！
倒是肖媽媽毫不謙虛道：“他平時成績很好，原本還是保送名額裡的，還能直接上一中！可是，哎……”說到後面，不免有些遺憾。
“這好辦的，”□□說，“家父和一中的校長熟識，我回去拜託他說說，或許能讓肖髦苯由弦恢懈咧脅浚膊揮迷僦囟亮耍簧侗匾！
肖媽媽的眼睛忽的亮了，□□又道：“我原本是在一中念的初中，按理說肖骰故俏已y埽14棠忝且脖鶥p模依錈揮姓庵質履兀業蹦晡ケ澄腋蓋椎陌才牛劑嘶＃懷齬舶閹冒腖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