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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千鈴與混蛋陰陽師

341—七羽放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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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千鈴與混蛋陰陽師341—七羽放送(下)

傳說女蝸補天餘下彩石一塊,生大鵬鳥,過千年,鵬鳥亡,餘七彩羽毛,又過千年,化七獸。

“傳說,上古神怪之戰,也就是大禹的時候,天帝為了人類能夠安居樂業,遂帶領諸山、河、海神與人類向異獸們發動戰爭,這場戰爭持續百年,最終,諸神、諸怪,皆亡。唯有少數得以存活,但在之後也陸續被人類消滅。於是乎,此大戰後,人間再無神怪侵襲的戰爭,雖然還有一些零星的苟且偷生之怪,但已經無法掀起大波瀾,威脅到人類整體的存亡。但是,這剩下的一小部分天帝也沒有掉以輕心,他讓一部分人類學習神怪巫術,來對付那些倖存下來的異獸......”

這是她老爸經常講給她聽的睡前故事,從幼兒時就在聽,到現在她已經聽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老爸,我已經不小了,沒必要再講這樣的故事了。”她總是這樣想要拒絕熱性過頭的父親。

“不,孩子,這可不是故事,這是我們家族的使命。”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又要說我們家是最後的薩滿教義的傳承者是了吧?哦,我都不知道那是什麼鬼東西。”

“薩滿教義不是鬼東西,那是老祖宗留下來的。”

“老爸,現在是科學時代,你那套沒用了,騙不了人了。”

“胡說!我哪裡有騙人!”

“好了好了,我睡了,晚安老爸。”

他們的對話,總是這樣結束。

......

轉眼,時間到了2016年春天的某個普普通通的清晨。鳥兒們像往常一樣歡快的捉著小蟲兒,從山上留下的清水還是摻雜著細碎的泥沙,巫馬家,還是往常那樣,沒有炊煙,只有冷清的空氣和滿臉胡茬的老爸孤單地坐在沙發上看著報紙等待女兒的甦醒。

天朦朦亮,鈴音伸開懶腰,穿上學校統一的那件藍黑色長袖水手服和同色的百褶裙出了臥室。

還在迷糊的鈴音被響聲驚住,轉頭看去,原來是“凶神惡煞”的老爸。

“快,再不快點要遲到了!”

“啊,臭老爸,催什麼嘛。”

“你知道幾點了麼?馬上早自習要開始了!”

“唉?”鈴音看了下表,“我去,啊,真的要晚了。”

她的早自習在七點開始,而手錶上的指標,儼然已經指到了六點四十。

“快,拿上這塊麵包,快走!”

手忙腳亂的鈴音就這樣被父親扔了一塊乳酪麵包在臉上,剛想發怒,但一想到已經沒有時間再和父親爭吵,她就一臉怒氣的叼著麵包衝出了家門。

“搞什麼嘛,臭老爸!”罵完,她一溜煙的跑開了。

淡淡的晨色和霧氣罩著大地,遠處的山川看起來就像墨綠色的潑墨一樣朦朧。她不經意的看了看,忽的,一聲驚鴻嚇了她一跳。定睛一看,原來是一隻小雀兒。

她需要在早自習之前從家一路走到學校,雖然距離不是很遠,但如果不跑兩步的話還是很吃力的。

說跑就跑,鈴音走到一個斜坡前,彎下腰,一個箭步如火箭般竄了上去。

微風掠動,長髮一下子散了開來,如絲綢一樣順滑,像墨底一樣烏黑,似星光一樣亮麗。

她一下子停在了坡上,展開雙臂,像興奮的雄鷹一樣大喊:“大學,我要去最好的大學!”

她渴望自己能夠擁有一個好的未來,為此,她付出了太多太多。她的祖輩一直是生活在西部的山林中隱姓埋名,但到了父親這代,為了她能夠有一個良好的學習環境,他們搬到了這座名為百花鎮的城市小鎮。在這裡,她見到了小時候從未見過的東西,那些神奇的名為“電子產品”的小玩意兒將她的心都勾住了。她再也不想回到山區貧窮的舊房子。

她從小就接受了良好的教育,並且在父親的要求下,腿上一直繫著十幾斤重的負重來鍛鍊身體。

她相信自己終有一天能夠出人頭地,改變自己的命運,成為一個成功的人。

她迎著朝陽狂奔,稚嫩如白玉的小臉兒上,彎柳眉似流水一線,將那黑寶石般閃耀的眼睛點綴成世間最華美之物。櫻粉色的小嘴兒掛著那塊乳黃色的乳酪麵包,看起來調皮又可愛。

吧唧,鈴音一張嘴,將那還剩半塊的麵包一口吞了下去。

“哇哦,到了到了~”她開心的揮動雙臂,像小燕子一樣一溜煙的跑下了山坡。

原來,她的學校到了。

今天,也像往常一樣,努力奮鬥!趴在課桌上的她,望向窗外的無垠藍天,這麼想著。

課間,她總是會獨自一個人坐在位子上無聊的看書,她的朋友很少,但好在還是有一個的。

“嘿,小可愛在幹嘛呢。”

她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沉悶的臉兒露出了一絲喜悅。

“喲,你來看我了?”

“當然,小可愛沒我可不行。”

她將視線從書上移開,在他面前的,是一個淡棕色短髮、充滿活力的少女。

“小梅,早上好喲。”

“早上好,小可愛。”

“你在煩惱什麼嘛?”

“沒,才沒呢。”鈴音擺擺手,但臉兒上的苦悶卻無法遮掩。

“告訴我嗎,小可愛?又在煩惱你母親的事情麼?”

“不,她已經走了兩年了......”

“吶,小可愛,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麼?你的生日哦~要不要我來當你的媽媽,作為給你的生日禮物?嘿嘿。”

鈴音差點把血噴出來,“當我媽?”

“怎麼,不行麼?小可愛,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算了算了,我爸他......”

“誰說要當那個媽了?你個小傻瓜,我是說當你乾媽,平時在學校裡照顧你呀。”

“乾媽...還是算了吧......”

“話說回來,你母親當初為什麼會走呢?”

“誰知道呢,老爸說是什麼家族使命,呵呵,簡直可笑。”她懶懶的伸了個腰,趴在桌子上,埋下頭不再說話。

“你這樣子,是不想聊了麼,也好,我先走了,馬上要上課了。”小梅說完,彎下腰在鈴音耳邊輕呼口氣,紅著臉兒離開了教室。

小梅和鈴音不是一個班的同學,說起來她們倆之所以會認識,還是因為開學大會那天教導主任唸到她的名字巫馬鈴音,“巫馬”多麼稀奇的姓氏,一下子就吸引住了小梅。之後她們倆就慢慢的一起經歷了很多事情,變成了現在的好友。

叮鈴鈴

上課鈴聲響起。

“話說,這種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啊,唉。”她嘆了口氣,無奈的坐起身,拿出了教科書。

望著窗外無邊無際的蒼穹,她的心中不由得有了一絲悸動。

渴望自由,就像那翱翔天空的雄鷹。

“啊。”忽的,她看到了天邊的雄鷹,就像她幻想的那樣,雄姿英發、瀟灑自在。

隨著老師的嘮叨,一天又過去了。

天色已晚,群星乍現,昏黃的夕陽斜在天邊,像半輪的還在鍛造的朴刀,紅的都能灼燒人了。

“等回到了家,該好好和那臭老爸吵一架了,現在這個家沒了老媽,他得瑟的都忘了他是誰了。”

但是,真等回到了家,她看到的景象卻讓她這輩子都難忘。

寂靜的花園、無聲無息、沒有一點亮光的房子。就好像從來沒住過人。

“老爸?”她疑惑的向四周探探,但房子四周空無一人。

她走到了房門前,敲了敲門。

嘭咚

沒有人回應。

再敲,還是沒人回應。

“不會吧?”她忽然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砰砰砰

她開始焦躁不安。父親從未在自己回家時出門。

母親離開的那個記憶,又從內心深處被喚醒。她再也不想失去什麼。

“老爸?!”她狠下心來,一咬牙,全力一踢踹上木門。

咔吱

那門被她踹開,原本就並不結實的內栓被踢成了兩截。

她沒有時間關心門的狀況,一下子就直接衝進了房內。

“老爸?”她大喊,眼睛四處搜尋著父親的蹤跡。

但是,沒有,無論是陳舊的木桌還是破損的沙發,都沒有任何痕跡。漆黑的屋子裡只有那滴著水的冰箱在發出嘀嗒的響聲。

她沒有停留,直接衝到了二樓自己的臥室,她知道,父親可能已經......

她看到了,在她書桌上的那張字條,和那上面象徵著絕望的字跡。

“果然又是。”她喃喃嘆氣,被刺激的直接癱倒在了床上。就像是被數斤重的石頭突然打中了腦袋,直接懵住了。

她從未想過,她的父親會離開她。

“不,這……他怎麼能拋棄我?他沒有這個權利拋棄我……”鈴音痛苦的喃喃自語。

她抓著自己的頭髮,眼睛瞪得跟牛一樣。

“他不應該在這種時候離開,不能是今天,今天,可是我的生日啊......我十八歲的生日....我已經失去了母親,我不能……再失去他……我不能……”一抹淚水從她的眼角滑落。她在此之前絕不會料到,她會為父親流淚。

他的父親走了,只給她留下了一張紙條和一本書,紙條上面寫著:老爸去履行使命了,照顧好自己,薩滿教義可不能失傳,決不能,如果沒了薩滿,那些怪物們再次現世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那本灰棕色的厚皮書,是她從未見過的。沒有任何線條或者膠水,完全用羊皮紙和獸骨穿在一起的厚厚一本。封面很簡陋,看起來就像是小孩子隨便畫的潦草的字跡一樣。

“這個是?”她皺起眉稍,小心翼翼的翻開羊皮書。

一股厚重的黴味迎面而來,她捏住鼻頭,眼睛直勾勾盯著書上那些奇怪的符號。

那就像是極其簡陋的動物畫像,鈴音一下子聯想到了象形文字,簡直是太像了。但是,這卻又和象形文字略有不同,在那些圖畫之中,時不時夾雜著一些怪異的完全不像物品的符號。

“難道說是,薩滿圖騰!?”她的腦海裡突然想起了父親曾經的教誨。

“我們家是最後的薩滿教義的傳承者,我們家族的使命已經註定,我們將會帶著這份秘密一直活在人群之外。”她的父親,曾這麼說過。

她伸出手,輕觸那些古老的,不知道有多少年歷史的圖畫。

忽的,那被觸碰到的地方竟亮起了幽深的不可思議的藍光。就像是從羊皮內滲出來的,鈴音完全想不到,那根本不像是現代科技所能做到的。她試探性的又一劃,那藍光便像被指尖吸引了一樣,跟著她的動作閃亮起來。

又忽的,一陣清風吹動了她的髮梢。

她看向窗外,數十只翠綠色的鳥兒繞成了一個圓環在天上盤旋。然後突然,猝不及防的排列成了一條長線。

“唉?”她震驚得睜大了眼睛,那些鳥兒的舉動超出了她的理解。

鳥兒們似乎被什麼神秘力量所控制,竟然整齊的在空中繞著圈兒飛舞。然後,它們排在一起,形成了字一樣的圖案。

“孩、子、我、走、了、你、保、重。”鈴音將那鳥兒排成的字一個個讀了出來,然後,記憶就猶如浪潮一般衝上了心頭。

“如果這世上的異獸甦醒,那麼我就必須去處理,孩子,我相信你,你能夠將我們家族的使命傳承下去。”他的父親,曾經不止一次的用充滿期望的眼神對她這樣說。

“不,這不是真的,那個蠢貨老爸,他怎麼可能真的是薩滿祭司?那種迷信的東西,怎麼可能是真的!?”她大吼,頭髮因為憤怒而顫慄。

但是,這一切卻都發生了,兩年前母親因為薩滿祭司的使命離開了,而如今,父親也要為了所謂的使命奔赴隨時會喪命的地方那些傳說中的異獸的所在地。

“西王母?天帝?傳說中的七羽?簡直可笑啊!那些傳說怎麼可能是真的啊!”她像瘋了一樣狂笑起來,但隨即,笑聲便變為了哭泣。

“他怎麼能呢......他們怎麼能呢......再次拋棄我。”她的淚水宛如決堤大壩,止都止不住。

窗外,黑夜已經完全降臨,狂風呼嘯著吹動窗簾,書桌上攤開的書籍被直接吹落,卡在桌角的檯燈搖搖欲墜。

所謂的異獸,就是上古大禹時代那些離奇的怪物們,傳說,為了消滅異獸,創造一個人人安居樂業的太平盛世,天帝與人類和眾神聯合,發動了一場針對異獸的戰爭,意圖一舉消滅異獸。這場戰爭持續了數百年,最終,人類獲得了勝利,但是,眾神也被重創,此後再無一神一怪有能力興風作浪。但為了徹底消滅殘餘異獸,防範異獸捲土重來,那些和天帝一同戰鬥並學習了巫術的人漸漸組成了一個特殊的職業:薩滿祭司。他們的職務就是透過和先祖靈魂的交流,來防止異獸襲擊。

巫馬家族,就是當年為周朝效忠的薩滿祭司。

距離高考,只有兩個月了。

清晨再次來臨,昨夜的事情讓她一宿沒睡,輾轉反側之後她下了一個決定,一個她自己都覺得瘋狂的決定。

迎著涼颼颼的晨風,戴著熊貓似的黑眼圈和父親的負重,她再次踏上了去學校的小路。

......

“什麼?你要休學?”

“什麼?兩年?”

“什麼?你要離開這個城市?”

老師們都驚呆了,巫馬鈴音可是他們相當看好的尖子生,也是這個中學最有希望衝擊985、211名校的學生。她現在突然要走,無異於馬上要到手的榮譽不翼而飛。

“為什麼?這麼突然。”

“我有些事情要去處理。”

“事情?什麼事情會比高考重要?”

她默然,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決心已定。

她要休學的事情甚至轟動了學校書記和校長,他們“苦口婆心”的勸說鈴音不要衝動,要以學習為重,高考是人生大事。但是鈴音卻絲毫不為所動。

那天,她離校的時候,全班同學都來了。他們看似悲傷的大喊:“我們等你兩年後回來。”她知道,他們不是因為和她關係有多好,多麼放不下她才來的。而是班主任要求的,校長要求的,他們要假裝出對好學生的關心,她都知道的。

她走了,沒有一絲留戀,如果硬要說有,但就是對沒有參加高考那改變人生的遺憾。

她回到家,收拾好書包,系上父親一直要求她早上戴著的負重,拿好那本羊皮書和一些夠她使用的錢,走了。

百花鎮的天空,是如此的碧藍,但她之前從未意識到,一直悶在學校裡讓她忘卻了人生的很多美妙的事物。

當她到達火車站,她看到了那個在她說要休學後一直未曾出現的人,她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小梅。

“你怎麼來了。”她假裝自己沒有一點兒的激動。

“你真的要走麼?離開這個城市?離開你的家?”

“家?不,這裡不是我的家,我們家是從偏遠山區來的。”

“可你在這裡生活了很久,我們認識了很久!”小梅的臉龐,是那樣的悲傷,她的眼角清晰可辨那渾濁的淚痕。

“對不起,我必須得走。”

“為什麼?”

“對不起,我沒辦法說,即使說了,你也不會相信的。”

“你不說怎麼知道我不會相信?”

“......”鈴音沒有說話,她注視著小梅的眼角,小梅看起來是那樣的認真,就好像是愛著她的戀人。

“那我說了,你真的會相信麼?即使是會被別人嘲笑地,荒唐的事情?”

“嗯。”

“我們巫馬家族,肩負著薩滿祭司的使命,我們必須在不被外人得知的情況下把薩滿教義傳承下去,並且,在世界需要我們的時候,前去應付那些異獸。”

“薩滿?異獸?你在說什麼?”

“果然,你也不會相信的。”

“不,鈴音,我......”小梅抓著自己的兩肩,抿了抿嘴,看起來好像在思考什麼。

“我願意相信你!”她突然抬起了頭,跳到了鈴音身上,搭著鈴音的雙肩,兩隻手挽著鈴音的脖子。

“真的?”

“嗯。”她的眼兒,宛如碧泉中的魚兒,含情脈脈,似水流連。

“那就好,謝謝。”她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你還是要走麼?”

“嗯,再會了,小梅。”她說著,輕輕拉下了小梅搭在她肩上的雙臂。

“那,那這個你收下。”

“這是?”她一臉疑惑的接下了小梅遞給她的小盒子。

那盒子正正方方,大小剛好能用雙手拿下,外面用銀色的絲帶繫著,盒身有著精美的花紋裝飾,看起來很是豪華。

“給你的生日禮物哦。”小梅笑笑,那笑容就像春日的暖陽,直暖的鈴音心頭一軟,有了一絲不願離開的想法。

“嗯,謝謝,我走了,小梅,你多保重啊。”但是,她還是得走。

鈴音轉身,頭也不回的直奔站臺,她知道,如果她回頭的話,她可能就走不掉了。

她要去找回父親,找到家族那薩滿教義的秘密,她想要普通的生活,但命運卻折磨她,她不得不踏上這個旅程。

坐上火車,趴在那抖動的視窗旁看著外面一晃千米的模糊景色,她咬了咬牙。

“我會回來的!”她說。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在一個陌生的城市下了車。雖然她不知道這裡是哪,但她知道,她為什麼會來這裡。昨天晚上,她在父親的電腦裡發現了他的行程規劃。他會來這裡,然後去那個名為崑崙山的地方。

鈴音揹著書包,直接繞開人群,租了一個順路的車子就去崑崙山了。

傳說,在崑崙山以北,有一個大禹所築的罈子,那裡面封印著一個可怕的凶神。

“那凶神是誰來著。”她撓了撓頭,“算了,也不需要知道,我只是要找那個混賬老爸罷了。”

“崑崙山那,可是相傳有道教正神,西王母的呀。”司機一邊開車一邊和她閒聊。

“嗯。”

“姑娘,看你也應該還在上學吧,怎麼想來這兒玩了?”

“有些事情要來處理,或者說找個人。”

“哦?找人?誰啊?”

“一個混蛋。”

“哦,哈哈,是嘛,那姑娘可得小心啊,這崑崙山高萬丈,鳥不能飛,禽獸不過,更別談人了。在山腳下找找,要是沒,就回家吧。”

鈴音沒有回應,而是將手中的揹包緊緊地抱住了。

下了車,鈴音就想著山北而去,沒有任何思慮,她徑直的上山了。

“傳說中的西王母?我記得老爸好像說過,我們家信奉的就是西王母,好像是薩滿祭司力量來源之一。”鈴音自言自語的說,然後撓了撓頭,“這山,果然好高啊。”

不只是累,更多的是驚險和恐懼,崑崙山之險惡,司機之言絲毫不過。但是鈴音不怕,她的憤怒和對未來的渴望,早已戰勝了那小小的恐懼。

經過一條兩山的夾縫,眼前豁然開朗,宛如世外桃源,崑崙以北竟然意外的開闊。

“老爸的電腦上好像是記著這附近有一條通向地下的暗道,他應該會去那暗道裡。”說著,鈴音就開始找起了附近的洞穴。

但是,即使地形開闊,這也是山脈裡面,到處是亂石蓬草,根本連行走都困難,更別提找什麼暗道了。

鈴音花了半天功夫在四處搜尋,但無功而返,這裡就像一個天然迷宮,直讓人發昏摸不著頭腦。不過鈴音還是有辦法的,她找到了一個赤紅色的漿果,將果實摘下,在每一個經過的岩石上畫下符號。就這樣,她把近乎每一塊岩石都畫上了符號,但還是找不到任何奇怪的通向地下的洞穴。

“怎麼會這樣呢?”她靠著一塊大石頭,愁的直跺腳。

“啊。”突然,她想到了一個東西。

“如果是常規方法沒辦法看到的。”她從揹包中翻出了那本羊皮書,“我記得,這裡面有一個很像的。”她迅速翻開看。

“對,就是這個,萬祖之山。”她興奮的大喊,她翻開的那一頁,羊皮紙上畫的山脈正是崑崙山。

羊皮紙上記載的象形文字翻譯過來大致是:萬祖之山,西王母之殿,其北紅石之下有一碧色矮樹,其下多生怪蟲,沿其蟲跡而行,可到一地穴之口,往其下走,可到一地室,其中有一大壇,乃天帝與眾神所造,用以困大凶神之軀,使其永世不得逃脫危害人間。

那記載的萬祖之山就是崑崙山。

“紅石?”鈴音想著,看了看四周,“這裡沒有什麼紅石啊。”

可是忽的,就在她目光觸及到那棵樹的時候她忽然想到了。

“如果所謂的紅石不是石頭,而是一棵樹的話,或者說是很多樹。”她恍然大悟般徑直跑到了她之前摘果子的那樹林。

赤紅色的果子就像掛在樹梢的小石子,而在那樹林之中,有一顆格外高大的灰藍色巨樹。

“那上面說的碧色矮樹,就是指的這棵樹吧。”她走了過去,摸了摸那顆大的出奇的古樹。

“怪蟲?”她順著樹根向下看去,果然,在樹下有著多的不可思議的小蟲子,而且那些小蟲子都很奇怪。

鈴音低下頭,撩了一下垂下來的長髮,然後仔細的觀察起了那些蟲子。

但是,猛地,當她看清那些蟲子的正面後,她嚇得直接坐在了地上。

那些蟲子分明長著一張人的臉!

“這...就是異獸?”她大口喘著氣,強行讓己鎮定下來,她知道,之後還會有更可怕的東西等著她。

她站了起來,跟著那些人臉蟲子,向遠處走去。

它們在尋找什麼,在搬運什麼,就像螞蟻一樣,不過它們看起來搬運的東西更多,更勤。

鈴音跟著那些人臉蟲子,來到了一個灌木叢附近,她直接拔下一根樹枝,向那灌木叢就是猛地一掃。

那被掀開的草叢中,居然顯出了一個不小的口子,雖然狹窄,但卻足夠一人透過。

鈴音沒想太多,直接彎下腰,向裡面下去。

“哎喲。”沒注意的鈴音摔了一跤,但好在下面並不深,也就兩米左右,她沒有傷著。

爬起來,她沒有喊痛,直接就開啟了手電筒向洞**部探尋。

害怕麼?她當然害怕,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高中生,才十八歲,花花年紀卻要來到深山老林尋找一個離家出走的父親,換誰,誰不會害怕呢。但是啊,她雖然害怕,但卻會強裝鎮定的讓自己保持冷靜。

走了大約百八十步,忽然眼前變得明亮,顯然,她來到了一個通風的地室。

這裡有著明顯的人工修建的痕跡,地室四周全部都是外表光滑的大理石,而地室正中,則有著一個雖然很模糊但卻依稀能看處原形的雕像。

“西王母?”她一下子就認出了那個雕像,那“豹尾,虎齒,善嘯,蓬發戴勝”的,正是《山海經》中的西王母,正是巫馬一族世代信奉的薩滿主神,西王母。

“如果西王母在這的話,就是說。”她瞪大了眼睛,膽戰心驚的向著西王母身後探去。

“什麼人?我嗅到了你的氣息。”從那雕像後傳來了可怕的像蛇吐信子一樣的聲音。

“果然,凶神真的存在。”

她看到了那個傢伙,或者說,那個東西。

她就像是被鑲嵌在岩石中的九條蛇,蛇形的身軀盤成了一個圓,蜷縮在那巖壁之後,鈴音能看到的,只有那凸起的岩石。

“你被困在石頭裡了?”

“是的,就像你所看到的,人類,我知道你們的很多東西,天帝是不是真的已經死了?”從那沿壁中,再次傳來了聲音。

“天帝?你說的是那個,大禹時候的天帝?”

“廢話,不是他還能是誰?”

“好像歷史上有很多天帝。”

“歷史?那是什麼?我只知道一個天帝,就是他把我關在這裡享盡折磨的,那個愚蠢的東西!”鈴音能清楚的感受到,那一整塊近十米寬的巖壁竟然在顫慄在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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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這裡是想找個人,你能幫我麼?”鈴音壯著膽子,用平靜的語氣問道。

“哦?找人?你說的是不久前來看我的那家夥?很不巧,他已經走了,我也不知道去了哪裡,但好像是向南去了,那裡應該有我的其他同胞。”

“什麼?他走了?那個蠢貨老爸!”

“老爸?你是那薩滿的女兒?等等。”那巖壁顫動兩下,竟從一條裂隙裡伸出了一顆淡紫色的宛如幻影一般的人的腦袋。

鈴音呆住了,雙手自然地擋在了身前。

“你不用害怕,我不會殺了你,你不是天帝和禹的人,我沒理由殺你。”那顆頭,居然很自然地說話了。

“那個薩滿,是巫馬一族的人,我還記得他們的祖宗那時候的樣子,也多虧了他,我倒不至於那麼寂寞,我的同胞們也是。”

“同胞?你還有兄弟姐妹麼?”

“當然,我們都是七彩大鵬鳥的子嗣,七羽。”

“七羽?”鈴音好像想起了什麼。

“對,我就是七羽之一,怎麼,你不知道我的名字?”那顆頭忽然饒有興趣的繞到了鈴音耳旁打量了下她的臉兒,然後攀著她的手臂在她身上轉了一圈。

“你想知道我的名字麼?”

“嗯。”

“那你問吧。”

“嗯?什麼?”

“就是問:你的名字是?”

“為什麼?”

“問了你就能知道我的名字了。”那顆頭露出了詭異的笑容,讓鈴音感到了一絲惡寒。

“那我問了。”雖然鈴音覺得她不懷好意,但是比較只是問個名字,她應該不能拿自己怎麼樣,而且說不定這只是她的個人興趣罷了。

“你的名字是?”她深吸一口氣,然後大喊出來。

“啊哈哈哈哈哈。”那頭顱忽然飛起狂笑,臉扭曲的就像一條惡毒的蛇。

“怎麼了?”她緊張的喊道。

“你中計了,愚蠢的薩滿之女!我就是所有人都畏懼的大凶神!共工之臣,相柳!”

就在她笑聲中,地室整個開始晃動、崩塌,岩石和塵土一起突破了古老的祭壇,將西王母的雕像擊碎。困住相柳的巖壁也整個崩塌,讓那塵封千年的身體得以重見天日。

“你現在,是我的了!啊哈哈哈哈!”相柳邪魅的狂笑,她的身軀竟然從那沿壁中完全脫離,在那瞬間,鈴音看到了她的全貌:一個詭異的長著九顆人頭的巨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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