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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第 8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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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堂88、第 88 章

外頭是臨川王府的侍婢, 林雲暖不好甩臉出去。移步到窗邊上, 拆了沉重的釵子珠鈿。

木奕珩見她神色不虞,心裡明鏡兒似的,湊上前來在後摟住她。

鏡子裡兩個相偎的人, 一個面帶笑容,一個面沉如水。

林雲暖抓起梳子就往他手上扎。

木奕珩誇張地呼痛, 鬧了一陣,手上使勁,把林雲暖抱了起來。

林雲暖任他抱著, 倒在綃紗帳子裡,不聲不響地, 默默不高興。

木奕珩親了親她的鼻尖、嘴唇,“我知道你不痛快, 打我幾下?”

林雲暖別過臉, 這時候不想看他。

木奕珩翻身坐床沿上,手在她鬢邊輕撫,“那時候沒想那麼多, 只想儘快接近王爺, 陶然當時年紀小,野小子似的,我發誓沒對她動過心思。”

林雲暖“呼”地坐了起來。

她抿了抿嘴唇,看著木奕珩嬉皮笑臉的樣子,突然又什麼都不想說了。

她拾起枕頭,重重丟在木奕珩身上。

陶然陶然, 把人家閨女名字喊得這麼親熱。

當著諸多人,鬧成一團,差點就摟在一起了。

這也叫沒什麼。

林雲暖想到自己今天受的氣,就覺得胸腔鼓鼓的,要炸開了一般。

一次兩次,木奕珩的桃花沒完沒了了麼?

之前是婢女、民女、閨秀,如今官職高了,又惹上了親王嫡女、天家貴胄。

她一次次的防,一關關的過。永無盡頭。

如果臨川王妃不講理,動手弄死她以絕後患,她能有什麼招架之力?

臨川王妃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來問你的意思,叫你主動讓位,這是給你臉呢。你若不兜著,不要這臉面,那就等著瞧。屆時皇上直接下旨賜婚,木家自然要給個交代,是病遷是暴斃,哪能由得你選?就這麼霸道,你能如何?木奕珩再不情願,他敢抗旨?要不要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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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奕珩也不是沒猜到,他特意討要封賞,給她抬身價,不就怕臨川王妃出手動她?

做他媳婦怎麼這麼沒安全感啊?一朵桃花飄來,她可能連小命兒都沒了。

萬一人家再拿鈺哥兒來要挾。她得怎麼辦?

林雲暖咬著下唇,怔怔地在那出神。

木奕珩心虛地從旁把她抱住,不住地搖晃她,“你說句話,別自己悶著。要打要罵我都受著,你放心,我絕無二心,王爺那邊,我已經明確拒了,王妃許是氣不過,等我慢慢周旋,叫她收了心思,陶然再胡鬧,總不能拗過她父母親。”

這話不說還好,越說林雲暖越火大。臨川王夫婦若是有法子,怎會不顧身份地把她喊來當面威逼利誘?木奕珩當她是三歲孩子呢,說這種沒用的廢話!

林雲暖伸手把木奕珩一推,“你起開!”

木奕珩不肯放手,扭住她身子去解她衣襟釦子。

湊近了在她耳畔吹著熱氣,“別鬧,我是真心啊,我不稀罕她的,我心裡只有你一個,我不會應的。我妻子永遠只你一個,不會是旁人……”

林雲暖被他按著撕開了上衣,白馥馥的香軟裹著淺紫色纏枝紋的肚兜兒。

木奕珩牙齒隔著紫綾輕扯那櫻桃。

林雲暖掙不脫,索性不掙了,抬起手擋住眼睛。眼淚刷地就下來了。

木奕珩曖昧的話音兒聽在耳裡,叫她酸酸的難受。

要說自己介意他和陶然太親近,顯得她小氣似的,她和沈世京也曾兄妹相稱,相互幫襯,木奕珩還大大方方的請沈世京替她料理身子,生產時力排眾議叫沈世京進了產房。什麼都給人看光了,木奕珩從沒提及半句,依舊該怎麼怎麼。

她知道木奕珩在乎她。親王給他機會做女婿,那是怎樣一條錦繡繁華路?是她這樣的小民一生羨慕不來的榮寵。

大好的前程,數不盡的好處,嬌豔明麗高貴又鮮嫩水靈的郡主給他做妻。

她若是男人,怕也要動搖了吧?

他沒動搖。

他堅定地告訴所有人,他不棄糟糠。

可是……

林雲暖就是高興不起來。

好像他選了她,就選了一條黑暗艱難的路。一路要為她披荊斬棘,迎風接雨。

她半點實惠的好處都不能給他。

躲在他的羽翼下,用他的寵愛來支撐她面對的世界。

她明明不想這樣無用。

可她偏偏就陷入了這樣不堪的境地了。

木奕珩掀開紫綾一角,手攥了上去。

他湊上來親吻她的下巴,嘴裡低低地哄著她,“我知道你肯定覺得委屈。都是我不好,將來我定注意,不和旁的女人牽牽扯扯的,看她們都不看。陶然實在是個意外,是我大意了,我哪知道兩年沒見,她還對我念念不忘的?只怪你相公太俊……”

他嚐到涼涼的眼淚。木奕珩住了口,撐起身子抬手拿掉她蓋住眼睛的那條手臂。

他心尖尖上的人,沉默地哭了不知多久。

木奕珩有些煩躁了。他伸臂一拳捶在床板上。

“剛才,她們都說了什麼?”

他臉色陰沉,把她從枕頭上扯起來。

林雲暖抹了把眼睛,暗怪自己不爭氣,她揪住木奕珩的袖子,仰頭望著他。

水霧迷濛的眸子,只看得清他一個輪廓。

“木奕珩……”

她有些哽咽,艱難地道。

“咱倆和離吧。”

木奕珩臉色猛地一沉。眸子半眯起,伸手捏住她的下巴。

“你他媽說什麼?”

林雲暖哭了片刻,心裡好受多了。

她此刻也冷靜下來。

適才木奕珩胡攪蠻纏,一句真心話都沒有,心裡根本沒把一點半點的桃花當成什麼大事。

他大抵永不會懂,他自己的問題到底出在什麼地方。

他確是愛她,確是拿她當眼珠子般的寶貝。

可是,他這樣的性子不改,註定這輩子是不可能清淨得了的。

可他改了性子,他還是那個放肆張揚的木奕珩麼?

因他如此,他才是他啊。

難道為了迎合她,給她安全感,他就必須脫胎換骨,變成另一個人?

她不想這樣自私。

愛一個人,不是要改變他。

正因為她也喜歡他,才不想他每回為了這些他本沒當回事的小事兒回來伏低做小地哄她。時間長了,誰能不厭?

與其一輩子這樣相互折磨。不如解脫。

“我說,咱倆和離吧。”

她定定望住他,想把他此刻的樣子刻進心裡去。

“陶然郡主與你性情相近,又年輕貌美,於你未來前途多有助益。我喜歡你,自然希望你好。木家如今這般,有個可靠的後臺撐著,日子方能好過。”

木奕珩甩脫她的下巴,騰地站起身來。

他在床前踱了兩步。猛然轉回身,攥住她的肩膀。

“吃醋撒嬌也要有個限度。你此刻閉嘴,我當你沒說過!”

他眸子蘊著濃濃的怒意。似乎她若再敢說,他就要順勢扭斷她的脖子。

林雲暖伸手捧他的臉,“木奕珩,我是真心的。我想過了。咱倆和離吧!”

“我什麼都不要,只要鈺哥兒。我不是撒嬌耍賴,想以退為進降服你。我是真的,過這日子覺著累極了。我不想總是跟你生嫌隙。將來分開了,我就只記得你的好,用你曾給過我的真心,支撐自己好好的養大鈺哥兒。我不會恨不會怨,我只想我們不要走到兩廂嫌惡的境地。現在分開,也許對你對我,對這段感情,都是最好的選擇。”

“你他媽做夢!”木奕珩粗魯地打斷她,伸手扯住她領子,那衣裳本就被他扯散了,這麼一拽,半片雪白露了出來。

木奕珩咬著牙,惡狠狠地道:“老子從一開始就說過吧?老子不可能放手。”

林雲暖給他揪扯得有些難受,抬手拍他手背,“奕珩你聽我說。感情不是人生中唯一重要的事情,你對我很重要,可我自己的人生也很重要。我為你試過,盡我所能去做過,努力想做一個好妻子。你給我的疼愛讓我覺得值得,甘之如飴的去應對宅門生活。可這次不一樣,奕珩,我是真的想清楚我們之間的問題是什麼。不是年齡身份,不是別人的挑撥破壞,不是你做錯了什麼,是我和你都太在意對方,任何一點小事,都有可能讓我們膽戰心驚如臨大敵,不斷的委屈自己去顧及對方的感受。長此以往,我們會痛苦不堪。奕珩,你放手……我心裡永遠有你,只是我還想,有自己的生活。也許不久的將來,我仍會因為空虛寂寞,身邊容有旁人,你也嬌妻美眷,子孫滿堂。但我們沒什麼可遺憾的……”

“你他媽別說了!”木奕珩捏住她的臉,迫她仰起頭,他俯身,閉上眼睛,張口咬住她的嘴唇。

血腥味在唇齒間蔓延。

林雲暖痛得舌根僵住。

木奕珩推倒她,將全身重量壓上去。

“你他娘的就是閒的!”

“痛苦不堪?老子願意!你想再和別的男人,想都別想!”

林雲暖被他咬得很疼。舌尖破掉了。

她仰頭嘆息。

木奕珩如此倔強,想離開他,千難萬難,可總要一試。難不成自己就要做一個不停吃醋的小氣鬼麼?

他年華正好,光芒遮都遮不住,這樣的男人,誰不喜歡呢?

她知道一時勸不通,也不勸了。幾次想推開他,被他解開衣帶綁住了手。

林雲暖被他掀過身去,伏在床沿。

木奕珩罵罵咧咧地解自己的衣裳。

“你不是很喜歡這樣麼?唐逸那下賤東西一連幾幅畫,都畫著這樣的。我這就讓你如願。離了我,旁人哪能給你樂子?不是你自己說,最愛和我做這種事的麼……”

盛怒之下,木奕珩口不擇言。

林雲暖閉緊雙眸,只當沒聽見。

她明白他為何生氣。

永遠只有他一個人為了他們的感情在奔命。拼命要和她在一起,對抗家族親人,對抗權勢富貴。

她卻總是中途退卻,從不肯與他統一戰線。一遇到問題,就只想逃離。

木奕珩攥住她裙襬。

外頭一陣輕快的腳步傳來。

侍婢們齊刷刷地行禮問候,稱“郡主”。

陶然到了屋前,見門板閉著,本想徑直推門,想到木九的妻子也在裡頭,腳步停了一息。

她脆生生的喊了一聲“木頭哥哥,嫂嫂,你們在忙麼?”

林雲暖劇烈掙扎起來,她這幅鬼樣子,如何見人?

就在她極度緊張驚懼的同時,木奕珩挺腰……

陶然聽見林雲暖控制不住的呼聲。

像是極度痛苦,又像極度滿足。

陶然眸子睜得大大的。

她是郡主,沒誰敢在她面前胡言亂語的,更不敢行止不端。她不知雲雨之事,只是隱約覺得,木頭哥哥的妻子叫的如此怪異。

林雲暖埋頭在枕上,身子顫得跪不住。

木奕珩冷哼一聲。

他粗暴地按著林雲暖,陰陽怪氣地與門前的陶然答話。

“陶然,你去問問你娘,一男一女,又是夫妻,白天關起門在屋裡,能做什麼?”

他倏忽放手,任林雲暖失去支撐軟癱下去。木奕珩走到屏風後面,舀起一瓢冷水對著灼熱興奮的地方澆下。

瞬間,他淋了一盆水下去。踢開溼掉的褲子,他重新抓了件衣裳穿上。

陶然滿臉通紅,立在門前不知該不該推門進去。

門被從裡拉開,木奕珩寒著臉走出來。

“木頭哥哥你……”

此刻的木奕珩,暴躁冷酷,叫陶然隱隱生懼。

向來嬉笑有趣的一個人,突然用這樣兇狠的表情對著她,叫她很不適應,很不習慣。

“陶然,裡頭的,是我木奕珩的女人。從一開始,就讓我瘋狂,讓我渴望的女人。但凡有丁點兒空隙,我都想按著做幾遍。我只當你是個妹妹,甚至,只把你當成和我一樣的男人。我對你沒那個想法。”

他扭起陶然的下巴,迎上她受傷溼潤的眼眸。

“男人女人,不是你想怎樣就能怎樣。對你,我硬不起來。我之前怕得罪你,沒說明白。你若不懂我說的是什麼,叫你的人去外頭買本春書,或是春圖瞧瞧。你會懂的。”

木奕珩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陶然怔了半晌,平素木頭哥哥走在前,她勢必要跟在後,纏住他和她講笑話。

此刻,另一種念頭留住了她的腳步。

她推開一點兒室門,探頭朝裡看了一眼。

木奕珩客居之所不大,床帳又不曾放下。

隔著細珠簾子的縫隙,瞧得見一個衣衫半敞的女人半伏半臥在床上。

身段……和她不一樣……

豐潤飽滿,像成熟的蜜桃……

衣裳裡裹著的,是這樣的媚色啊……

…………

一個下午,沒有人是好受的。

門前木奕珩和陶然說的那些混賬話早有人回了王妃,氣得臨川王妃幾番想叫人去喊木奕珩來,把他狠狠罰一通。

她寶貝成那樣的閨女,拼去半條命生下的女兒,被人如此輕賤,她怎能咽得下這口氣?

林雲暖被留下來,說是王妃喜歡她,想留她說話解悶兒。沒人問過她的意願,直接派人給木家帶了話,傍晚被拉去蓼馥汀芳,參與王府為他們夫妻二人特設的“家宴”。

王爺夫婦,木林夫婦,並幾個有家眷在府上同住的客卿。

不過十來個人。

多半是男人在談論事情,王妃不時笑讓幾杯酒,林雲暖不過木然坐著。

她和木奕珩誰也沒和誰說話。兩人目光全無交會,明眼人都瞧得出,小兩口這是鬧彆扭了。

臨川王妃暗自冷笑。

可憐她的寶貝把自己悶在屋裡一下午,連晚飯都不肯吃。

幾段歌舞畢,外頭匆匆走來一個侍人。先在王妃身畔耳語數句,接著朝木奕珩走來。

木奕珩聽了來人所言,側過臉來,瞥了瞥林雲暖。

她正襟危坐目不斜視,沒賞給他半個眼角。

木奕珩憤然起身。

他本就帶了幾分酒意,胡亂扯個由頭一拱手,告罪退席。

林雲暖把手緊緊攥在袖子裡。強迫自己不要去看。

木奕珩能去哪兒?誰能在這時候把人叫走,王爺王妃卻不怪罪?

她心裡酸極了,自己倒了杯酒,一口灌入喉中。

辛辣的酒液劃過喉嚨,似要撕裂喉管。涼涼沁入腹中,霎時翻騰如沸。

很快,王妃道乏,眾人紛紛起身恭送男女主人。

悅歡攙著林雲暖往水蕪館走。

身後有幾家夫人跟著,彼此說說笑笑,感慨王爺和王妃如何禮賢下士平易近人。

晚風中沁著濃郁的木樨花香。

三秋桂子,十里荷花,臨川王府的景緻襯得起這一句詞。

舉目望去,池邊月下,一對叫人無法忽視去的人影兒。

林雲暖腳步似灌了鉛,怎麼都走不動了。

她眸子微澀,嘴唇緊緊抿著。

身後傳來一個夫人的驚呼,“那不是,郡主和木九爺麼?”

意識到自己失言,連忙掩住嘴。

天地間,什麼聲音都淡了去。

只看得見木奕珩雙手抱住陶然的腰,陶然似在哭泣,狠狠揪住他的衣襟,把自己埋在他懷裡。

親眼看見,比自己胡思亂想更覺心酸。

林雲暖牽了牽嘴角,低下頭去,沉默地離開。

那邊,木奕珩腰背挺直,任少女八爪魚般掛在他身上。

他放開手,木然任她抱著。

他聲音低沉,說出冷酷的詞句。

“所以,現在鬧夠了麼?我這回顧你,是瞧在王爺待我的情分。再有下回,你要尋死覓活,我不會攔著,不會管,甚至看都不會再看一眼。”

陶然不肯聽。她緊緊縮在他懷裡,不認命地道, “我有什麼不好?我有什麼不好?我怎麼就不是女人了?我怎麼就不能討你歡心?從臨川別後,你就變了。你明明說過,我是你見過最討人喜歡的姑娘。你明明說過,只教我一個人騎馬射箭,會永遠對我好,你明明…… ”

“夠了!”

木奕珩暴喝一聲,不耐煩地甩脫她的手。

他退後數步,冷眼看她,“你瞧瞧你自己現在是什麼樣子?陶然,你身份高貴,無數人願意費心巴結你討好你,我對你好,對你不一樣?那是因為我他媽是你爹的屬下!你是沒見過男人麼?老子有老婆有兒子,老子不稀罕你倒貼!你想死,便由得你死!我木奕珩再救你一回,我他媽就跟你姓!”

陶然沒見過這樣的木奕珩。

她幾乎被嚇得傻了。

木奕珩青筋暴起,攥起拳頭的模樣,像是要殺人。

陶然雙腿發軟,身子直打顫。

木奕珩不再理會她,轉身便去。

那邊花樹下瞧熱鬧的幾個夫人連忙退避開,生怕兩個當事人瞧見外人在前心裡不自在。

木奕珩看也沒看她們一眼。

適才林雲暖經過,離開,他全看見了。

他很暴躁,很難過。心裡濃濃的委屈。

他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

還要怎樣,她才肯相信,他心裡沒有旁人。難道從此再不見任何女人?在外頭遇到這種事,非他所願。

為她做了多少犧牲,這算什麼?

她半點不領情,說出要跟他分離的話了!

木奕珩快步走入水蕪館。

林雲暖梳洗過,換了衣裳。

臨時被迫留宿,穿的是王妃命人準備的宮裝。

絲質的水紅色齊胸襦裙,勾著煙霞色的披帛,頭髮半散,有種慵懶的美感。

木奕珩立在簾外,久久不敢走過去。

他竟如此恐懼。

恐懼誤會,恐懼爭吵,恐懼她說出讓他難受的混賬話。

林雲暖捧著一隻碧玉質地的碗,裡頭濃稠的湯汁,滋味不大好。

酒意上頭,她此刻眼睛是迷離的。

那碗醒酒湯遲遲喝不下去,索性將碗一扣,盡數灑了。

悅歡知道自家主子是什麼德行。適才宴上還豪飲了數杯,加上撞見那幕的傷懷,回房來哭哭笑笑,已瘋了好一會兒。

好在沒在宴會上丟人現眼。

悅歡快速收拾了裡屋,捧碗出來,才見木奕珩在簾外。

“九爺?”

木奕珩朝她擺擺手,等她出去,他走過去閉合了房門。

撩起簾子,他蹙眉朝裡去。

林雲暖託著下巴,嘟著一張豔紅的小嘴,不高興呢。

木奕珩心裡莫名一酸。

林雲暖朝他看過來了,似驚了一跳,抓起枕頭就朝他扔過來。

“不要臉!”

她又罵:“狗男女!”

木奕珩就被她氣笑了。

“你是我的!她們為什麼非要與我搶?”

林雲暖朝他撲過來,躥起來抱住他的脖子,兩腿勾住他的腰。

不等木奕珩反應過來。

她甩手就賞他一耳光。

“王八蛋!枉我為了你又入圍城!沒良心的狗東西!為你生孩子我幾乎就死了!當初誰稀罕嫁你似的!我一個人逍遙自在,包養幾個小鮮肉有什麼不好?你死活非要霸佔了我去。如今怎樣,當著我面抱那小妖精!我要廢了你!我要廢了你這個王八蛋!”

她邊罵邊哭,伸手捏他的臉,扇他耳光。

木奕珩哭笑不得,兩手一環,把人穩穩抱著,雙雙倒在床裡,他也不說話,扯下帳子就脫衣裳。

林雲暖兀自哭泣。

斥罵他。

“沒完沒了了!這日子沒法過了!我要走!我不要給人隨意侮辱!我不要一次次的打小三,鬥這個鬥那個!我有錢,做什麼不好?也不是沒有男人喜歡我,唐逸惦念我,沈世京到今天還沒成親呢……”

木奕珩聽到這裡,嘴角的苦笑散了。

他直起身來,扯被裹住林雲暖。

耐心哄著,等被醉意控制的人兒平靜下來,閉眼沉沉睡了,才翻身下床,踱步到窗邊。

今晚月色極美。

他全沒半點心思欣賞。

他知道。林雲暖這回不是說說而已。

她是真的,動了去念。

她想離開他,去過更自由自在的生活。

那他怎辦?

才從地獄中爬出,被陽光溫暖。

又要被打回那個冰冷的孤寒之所,獨償寂寥?

——想都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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