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之大者[綜武俠]88、第八十八章
褚宵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裡有許許多多熟悉的面孔, 有他的愛人, 朋友，以及仇敵, 可這些原本應該很熟悉的面孔，卻又讓褚宵有種莫名的違和感。
他看到陸小鳳穿著一身夜行衣潛入了南王府，看到一柄長劍劃破夜空刺向陸小鳳的心口，也看到了那柄長劍的主人。
阿城？
不，不對。
他家愛人臉上什麼時候多出來了兩撇鬍子？
雖然蓄著鬍鬚的阿城看起來還是那麼的英俊，顏值沒有受到絲毫影響……
而接下來出現的畫面, 更是讓褚宵覺得萬分古怪。
花滿樓怎麼會和南王世子站在一起？
倆人看起來還相談甚歡的樣子。
那個早就被打入天牢的前六扇門總捕金九齡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夢境還在繼續。
越來越多的人出現, 其中不僅有褚宵認識的，或者知道的人，還有許多褚宵可以肯定自己之前從未見過的人, 蛇王，薛冰, 紅鞋子，老實和尚……
情節的走向也越來越奇怪了。
八月十五紫金之巔是什麼鬼？
阿城要跟西門吹雪約戰？
西門吹雪竟然成親了？
媳婦兒還是八竿子都打不著的峨眉女弟子孫秀青？
emmm……
雖然他有時候是會在背後吐槽西門吹雪這個劍痴可能會一輩子都娶不著媳婦兒，但真要找媳婦兒的話，孫秀青無論從哪個方面看, 好像都跟西門吹雪不配吧。
他怎麼會夢見西門吹雪跟孫秀青變成一對兒呢？
這倆人貌似就在山西見過一面, 當時連話都沒說過一句，就算他潛意識裡想幫西門吹雪擺脫單身，也不應該扯到孫秀青身上吧……
京城的百年老字號合芳齋竟然是萬梅山莊的產業……
噗——
西門吹雪開店賣糕點是什麼鬼啦哈哈哈哈哈哈！
噫？
決戰的時間從八月十五又改成九月十五了, 地點也從紫金之巔換成……紫禁之巔？！
一直懷揣著看戲心態的褚宵終於隱隱覺出了異樣。
他腦子裡遲鈍了許久的那根弦緩緩繃了起來。
似乎受到了他情緒的影響，夢境中原本進展緩慢卻十分清晰的畫面忽然變得模糊起來，情節飛速跳躍。
等到畫面再次清晰下來的時候，首先映入褚宵眼簾的，便是一座十分熟悉的建築，那裡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哪怕是閉著眼睛，褚宵也絕對不會認錯。
太和殿。
褚宵以前爬過太和殿的屋頂，準確來說，整座紫禁城內就沒有他沒爬過的屋頂，他知道，太和殿上鋪墊的那層琉璃瓦會在夜間，在月光的照射下，折射出十分美麗的光輝。
可此時此刻，那樣美麗的光輝卻被遮擋的幾乎無法捕捉。
屋頂上幾乎站滿了人，有身著御前帶刀侍衛服飾的大內高手，也有明顯是江湖中人打扮的蒙面人，還有葉孤城和西門吹雪。
或許是光線的緣故，葉孤城的臉色並不好，是那種沒有絲毫血色的白。
他們二人站在屋脊中央的地方，都是白衣如雪，面無表情的模樣，隔著一段距離互相凝視，眼中明顯流露出戰意。
然後葉孤城先開口了。
“一別經年，別來無恙？”
他這一開口，就讓褚宵忍不住煩躁起來。
這個人不是他家阿城。
雖然他看起來無論是外表還是氣質，似乎都和葉孤城本人沒有什麼差別。
褚宵沒辦法具體形容究竟是哪裡不一樣，或許是直覺，又或許是源於對愛人積年累月的熟悉和瞭解，總之，他就是能夠一眼斷定對方不是葉孤城。
果然，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證實了褚宵的判斷。
有人襲擊了那個假的葉孤城，看手法應該是唐門弟子，這人身手不錯，暗器用的也可以，如果是尋常的一流高手，十有八九是躲不過去的。
但葉孤城肯定不會中招。
所以會中招的，一定不是葉孤城。
中招之後，那個假的葉孤城為了活命，很快便暴露了身份，而陸小鳳也迅速反應過來，催促魏子雲帶他去找慶帝。
褚宵已經猜到了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在夢裡，沒有他的出現，也沒有護龍衛的蹤影，南王父子還活的好好的……決戰的時候，出現在人前的是假的葉孤城，那麼真的葉孤城會去哪裡，去做什麼事情……
他清楚這一切只是夢境。
但當冰冷的劍鋒刺入葉孤城胸膛，鮮紅色的血液緩緩滲透雪白的衣衫時，那種悲涼的，痛苦的，彷彿被一隻無法撼動的大手擒住了喉嚨的窒息感，還是無法抑制的蔓延開來。
好難受……
“怎麼醒的這麼早？”
葉孤城醒來時，天色尚未轉亮，屋內依舊是一片漆黑。
他有些詫異的發現自家總是愛睡懶覺，一般不到辰時就不會起床的愛人，竟然十分難得的已經醒了過來。
抬手輕輕地揉了揉褚宵的腦袋，看著褚宵那雙在黑暗中顯得格外明亮的眼睛，葉孤城微微一笑：“你昨晚沒怎麼用飯，這會兒可是餓了？”
褚宵搖搖頭，覆在葉孤城心口的手掌緩緩移了開。
“我不餓。”
他閉上了有些酸澀的眼睛，把腦袋埋進了葉孤城懷中，聲音有些沙啞：“就是剛才做了個噩夢……”
噩夢？
難道是被嚇醒了？
葉孤城更覺詫異了，畢竟這種事在他家有些沒心沒肺的愛人身上發生的機率實在是太小了一些，小到他都有點難以置信。
不過無論是真是假，該哄還得哄。
他無奈又寵溺的收緊了攬在褚宵腰間的那只手臂，低頭在自家愛人頭上落下一吻，柔聲道：“只是夢而已，不必太過在意。”
是啊，只是夢而已。
褚宵睜開眼睛，抬頭看了眼葉孤城近在咫尺的臉，目光微微閃爍了一下。
“阿城。”
“嗯？”
“答應我一件事——”
“好，什麼事？”
對於自家愛人提出的任何要求，葉孤城一貫的應對措施都是二話不說先答應，然後再詢問是什麼要求。
這種行為看起來似乎是毫無底線的寵溺。
但葉孤城知道，他家愛人只是看起來有些任性而已，從來不會真的對他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
當然，即便是褚宵提出了什麼過分的要求，葉孤城大概也不會拒絕。
因為在他看來，滿足自家愛人的一切要求，本就是件理所應當的事情。
“……”
褚宵沉默了片刻後，以一種十分鄭重的，嚴肅到彷彿關乎人生大事的語氣，道出了自己的要求：“你以後千萬不要蓄鬍子！”
葉孤城霎時無言。
褚宵義正言辭道：“蓄鬍子真的很醜，而且很顯老，我可不想到時候咱倆走在一起被誤認成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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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孤城忍不住黑了臉。
所以他家愛人這是開始嫌棄他年紀大了的意思麼？
不不不，褚宵當然沒有這個意思了。
他只是因為夢裡發生的某些事情而生出了一些心理陰影而已。
可惜葉孤城並不知情。
眼下也不太想瞭解原委。
他只想按倒自家‘欠收拾’的愛人，好好的，身體力行的，讓對方瞭解到自己還身強體壯的事實！
……
這一天，褚宵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禍從口出。
順便再一次體驗到了在床上被艹哭的滋味兒。
生無可戀.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