褻瀆者學會第四十三章 試探性打擊

皮安士在做夢，他夢到一艘大型捕鯨船正在漆黑無光的海底航行，他正站在斑駁的甲板上，身邊忙碌的水手們正藉著船上明亮慘白的照明燈光在甲板上忙碌著。、

在光線的映照下皮安士能清楚的看見漂浮在水中的絮狀物，那是叢集的浮游生物或者有機的生物殘渣。巨大的捕鯨船在水中詭異的緩慢前進著，一如在海面上。

隨著呼吸皮安士毫無阻礙的吸入冰冷的海水，巨大的體溫差異讓皮安士打了個冷戰。他搓了搓手臂試圖撫平皮膚上的雞皮疙瘩。

水手的呼號在水中聽起來相當悠長且怪異，他們當皮安士不存在一般的在甲板上忙碌著準備著什麼，船頭的佈滿斑駁劃痕的捕鯨炮富有侵略性的直指前方，皮安士感覺這裡有些眼熟。

所有水手的皮膚都異常的蒼白，根本沒有皮安士的家鄉中的海員所應有的黝黑膚色。皮安士茫然的看著水手們呼號著控制著捕鯨船，他回頭看向高聳的艦橋，艦橋內的玻璃後站著一個面無表情的老人，看起來是這艘船的船長，船長的身後站著一個身材健壯的年輕人。

皮安士總覺得這個年輕人有點眼熟，就在他回想著自己什麼時候見過這個年輕人時尖銳的廣播驟然響起。

“戰鬥位置！準備接觸！”

皮安士順著燈光看到了一團隱藏在水中的巨大陰影，這團龐大的陰影有著流線型的優美輪廓。看起來是一頭體型極其龐大的鯨魚。

“這是最大的新龍王鯨了吧！太漂亮了！”膚色蒼白的水手們早已準備就緒，他們的臉上露出了不可抑制的喜悅和震撼。

“開炮！”站在艦艏沉重的捕鯨炮後的是一個獨臂的中年男人，他僅剩的結實胳膊飛快的在捕鯨炮上搖動調整著射擊諸元，然後隨著在水中變得無比沉悶的巨響連線著手臂粗的修長炮彈就拖曳著雪白的氣泡飛向了前方。

不到五秒緩慢遊弋的陰影就突然開始劇烈的扭動身體，伴隨著刺耳的鯨類尖叫的是突然變得狂暴的海流，皮安士不由自主的抓住了護欄穩定身形以免被海流帶遠。

高頻的尖叫和驟然開始轟鳴的引擎咆哮聲中夾雜著水手亢奮的咒罵，混亂中皮安士最後看到的是被稱作新龍王鯨的迎面撞向捕鯨船被燈光照亮的如山般的頭部和佈滿老舊疤痕的的深灰色皮膚。

被驚醒的皮安士驚魂未定的從床上坐起，浸透了額頭的冷汗淌過眉毛刺激著皮安士的眼睛，他伸手擦了一把汗後粗重的喘息著開始環顧四周。

他發現自己正在一個船員艙內，艙壁底下還擺著一個貓糧盆，貓糧盆內堆滿了看起來像貓糧的東西。就在這時一個表面沒有一絲縫隙的金屬圓球漂浮著進入艙門。

“感覺怎麼樣？”金屬圓球傳來了讓皮安士頗為熟悉的聲音。

“考爾二型？”

“不，考爾二型進行了系統升級，現在我是考爾三型多功能無人機。”考爾三型糾正。

考爾三型的外殼閃爍了兩下後整個艙室悄無聲息被徹底隔絕於外界，考爾三型原本溫柔的聲線突然變得怪異沙啞，夾雜著大量電流干擾的白噪。

“我是考爾博士，我暫時隔絕了這個艙室和君士坦丁號的聯絡，你有三十秒時間解釋自己是怎麼，是為什麼發動之前的祭術。”

皮安士回想起了在失去意識前發生的事情，他緊皺著眉頭回想了半晌後搖了搖頭。

“不知道。”

“你能完全確定在之前沒有受到任何的模因植入、意識寄生、神經感染嗎？”考爾博士頓了頓補充了一句：“這很重要。”

“……沒有，絕對沒有。”皮安士非常確定的回答考爾博士。“這部分的知識我記得很清楚，你跟我講過，我沒有察覺到任何跡象。”

“……”

過了一會考爾博士緩緩的呼出一口氣，皮安士隱約感覺到她在壓抑著什麼情緒。

“嗯，繼續執行任務，下次別讓我給你擦屁股了。”最後考爾博士突兀的留下一句話後斷開了連線。而恢復了主控權的考爾三型向皮安士重新說明了一遍之前它對君士坦丁號船員說明過的情況。

皮安士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後站起身子走出了艙門，他看到了被全息投影在指揮艙中央的地球，原本蔚藍的美麗星球現在被一團如同腐敗厚棉絮顏色的黃褐雲層覆蓋，雲層在大氣的劇烈活動下不住的翻騰，看起來也想無數糾纏在在形成浪潮的褐色蠕蟲。

“醒了？那從現在開始指揮權將移交給您，皮安士先生。”貝爾瞟了一眼皮安士後站起身子姿勢誇張的像給貴族行禮般的迎接皮安士。

皮安士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回頭瞟了一眼考爾三型後隱約察覺到了什麼。

“啊這個那就萬分感謝你們的配合了。”皮安士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之前還算融洽的氣氛突兀的變得生硬冰冷。其他人則彷彿沒看到皮安士一般專注的盯著各自面前終端投影出的全息螢幕。

褲衩的波斯貓翻了個身將毛茸茸的肥胖屁股留給了皮安士。而皮安士專注的觀察著全息投影上被黏黃的厚重雲層包裹的星球。思索片刻後出聲道。

“麻煩各位對雲層發起一次試探性能量打擊。”

話音未落船體就劇烈的顫抖了一下，就連艙室內的燈光也在瞬間變暗然後復原，從君士坦丁號艦艏延伸出的粗大主炮噴吐出粗大的光柱命中了雲層，然後什麼都沒有發生。

皮安士感到有些頭疼，即使對君士坦丁號的效能並不熟悉的他也能感受到剛剛的蠍弩級主炮功率可不僅僅是簡單的試探性打擊那麼簡單。

“麻煩再來一次實彈打擊。”皮安士用手抹了一把還未徹底額角上未幹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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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百道火龍從君士坦丁號頂部的垂直發射系統中飛出拖著耀眼的光芒鑽進雲層後就徹底沒了動靜。

“沒有任何反應，蜂群導彈失去了聯絡。指揮官我們在浪費彈藥和功率。”佩姬盯著面前的全息螢幕冰冷的彙報道，語氣中充滿了嘲諷。

而皮安士則抱著雙臂眉頭緊皺著思考著包裹著地球的雲層的性質，過了好一會他才扭頭看向貝爾。

“我要和1999號地球發生直接的視覺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