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漫流第72章

老人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月影東移，很感嘆地對楚楚說："我忽視了這一點。"

楚楚看老人的情緒很激動，於是對他說："楚楚的病是誰也沒有辦法的，你為什麼如此的不快呢？"

老人說："本來我是可以治好她的病的，可是我疏忽了，我第一次疏忽了。"

楚楚說："她的病有救麼？"

"現在已經晚了。"

原來自從他從西道老人那裡回來以後，一直在為此事懊惱。

於是楚楚安慰老人說："師傅，天已晚了，不要再想這些了，趕快休息吧！"

老人聽後，點了點頭，然後站起來，慢慢移步向自己的屋裡走去。

楚楚看著師傅的背影，覺得他有些老了，這是她以前從不曾看見過的。

此時，她覺得師傅不象一個身懷絕技、武功高強的老人，倒象一個已經有些邁不動步的老者了。

她感慨地想：師傅已經是一個近九十歲高齡的老人了。

可可自從回山以後，並沒有向師傅提起下山之後遇到的那件不快的事情。

她的師傅，自從她回山以後，就開始精心地教她魔杖的口令、咒語。等這套魔法的口令與咒語掌握以後，她就掌握了師傅傳授給她的全部魔法要領，也就是說：等她領悟、掌握了這套口令與咒語以後，他的師傅就可以放心了。因為他是把自己全部的魔法已經傳授給了她。

所以，現在的可可在習武的時候，比任何時候都認真、矜持、刻苦。

她似乎想一口氣掌握魔杖的全部要領，但這是不可能的。因為她畢竟年齡還太小，才十三歲，所以對她這樣年紀的女孩子來說，要她立刻掌握魔杖並不太合適。

於是，她的師傅在慢慢教她。一是要磨練一下她的耐性，鍛鍊一下自己，不要太過於急於求成。一是這樣可以讓她吃得更透，領會得更深。

掌握魔杖，並不同於一般的魔法，因為魔杖本身有著更加精妙的作用。所以她的師傅在教她使用魔杖的同時，也在抓緊她的基本功訓練，希望她的基本功能夠助她更好的掌握魔杖，同時也是為了她在使用魔杖的時候，更好地保護自己。

這是因為魔杖大多在晚上才能發揮極致的作用，但晚間也是對方最好攻擊的時刻，如果對方是一個武功高手，他在暗處，就很容易傷到使用魔杖的人。這是因為使用魔杖並不是即刻就能發揮作用，而是要等口令與咒語完全吻合的時候，才能發揮它巨大的作用，就在這一空隙時刻，是最容易被攻擊的。

所以，可可的師傅擔心的就是這些。

他並不擔心她是不是能完全掌握魔杖，他擔心的是她會不會在某個時刻受到突然的攻擊，受到傷害。

她的師傅很瞭解：她對於魔法已經很熟悉，有著很好的底子，所以他相信她一定能很好並很快地掌握魔杖，但她的武功是不是能過關？

他此時忽然想到了楚楚。

楚楚雖然以醫術為重，但她的武功過人，劍法飄然嫻熟，是沒有人可以比擬的。可可是不是也這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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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老人搖了搖頭。他覺得兩個人之間的差距太大了。

這種比較，使她更加對可可有些顧慮和擔心。

所以，老人很想在教她的同時，提高她的武功。但是，這對可可似乎是不可能的。因為他發現可可總是停留在武功的一個境界，不能前進。

他並不責怪自己的徒弟，因為他知道：這大約是所有練魔法的人一個共同點：當到了一種境界或一個點以後，武功似乎就是到了終止，不能再向前進了。在這種情況下，只能不斷地提高自己的魔法，以彌補武功上的不足。

其實這其中的道理很簡單，因為魔法消耗了練功人的很大體力，所以這影響到了武功的提升。也就是說：基本功就象一個原點，而魔法可以圍著這個原點不斷地擴大，但武功卻很難上升。

可可並不知道這些，現在的她，只知道在師傅的指導下，練好基本功，並練好口令和咒語，以儘快掌握使用魔杖的方法。

她的師傅沒有估計錯，可可僅用了一年的時間，就全部掌握了魔杖的使用方法，而老人原本打算在她十五歲的時候再把魔杖傳授給她，可現在她比師傅預計的時間要早了一年。

老人心裡很滿意她的聰明與好學，但老人覺得她現在接受魔杖還不是時候。

於是，老人利用這一年時間，教她辨認了一些常用的中草藥，或者說是治傷的草藥，可可這時終於懂得了老人的用意，所以她很用心。

到了可可十五歲的那一年，老人終於把魔杖傳授給她。但同時給她定下了三條規矩：第一條：不許用魔杖隨意傷及無辜；第二條：不許隨意教授給別人魔杖的口令及咒語；第三條：不許辱沒魔杖的威力，必須一代、一代傳下去。

這三條規矩對於可可來說，可能有些過於的沉重，但她還是勇敢地接受了它們，並接過了魔杖。

鍾琪比楚楚大三歲，他父親早年去世，家中只有母子兩人，家境一般。也許因為他從小身體就比較瘦弱，所以脾氣比較任性、固執。

在他十歲那年，也就是楚楚走的那一年，他也跟著走了。

他走的時候，沒有人知道，是在一個晚上，一個神秘的人帶走了他。

那是冬天，冬天飄落的小小雪花，掩蓋了他們的腳印。

他的師傅帶著他走過了那片深山老林，來到了外面的世界。

他帶著好奇審視著外面的一切，有些陌生，也有些膽怯。

他們來到了一個集鎮上，那裡有住客棧的、有酒鋪、有商鋪，還有一些作坊，更主要的是有很多的人，他們在集鎮上川流不息。

這裡，與溪邊相比，完全是兩個樣子。

他的師傅帶著他，白天走路，晚上就睡在客棧。有時前後沒有人家，也沒有酒鋪、客棧，就會睡在一堵破牆或者山坡下面。